三十四解围
“从哪里来的漂亮姑娘?”伊琳娜向着斯巴达人询问了溪流所在,便告退去接水,可回来的路上却被一群耍无赖的联军士兵围住。
伊琳娜皱了皱眉头,想要从一旁绕开,却被那群喝多了葡萄酒的醉鬼拦住去路。
“你……你一定要依从我们,与我们饮酒作乐,与我们亲昵,不然……我们的武器不会将你轻饶!”
那些人说着便要拿出长矛威胁于她,直接让她皱起眉头,伊琳娜冷冷看着几人。
她将手中装满水的瓷罐放到了河流中的石头上,正好看到身后的石头,便扔向他们。
恼羞成怒的士兵们又上前来,她只折下树枝将他们阻挡在远处,那些人走路也不安稳,只会无能狂怒。
她见对方不服气的样子,扔下树枝打算与几人过上几招,却又听到远处传来的呵斥声音。
“全能的宙斯啊,这群士兵怎会如此堕落,看起来像是普通低贱的海贼,无所事事的醉鬼!”
那个头发胡子都已经发白的老人大声训斥着他们的不端行为,看
“倘若卑鄙的特洛伊人偷袭,你们这些懦夫恐怕只能束手就擒,等着众英雄的解救,或者成为贪生怕死之徒逃跑!”
伊琳娜收起藏在袖口的短剑,看着有些变化的场面,饶有兴趣地继续观望着。
那个老人似乎是有些地位,与那几人争吵了几句,倒是让她打听出了不少的消息。
“阿基琉斯和阿伽门农的争吵……原来是这个时间段。”她终于知道了自己所处的剧情节点。
《伊利亚特》的开篇便是两位英雄国王——阿基琉斯与阿伽门农的争吵和分歧,至于原因,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特洛伊阿波罗祭司克律塞斯之女克律塞伊斯(Chryseis)被阿伽门农强占,还赶走了前来赎女儿的祭司。
最后终于惹毛了阿波罗,光明神将瘟疫降临这支远征的队伍,于是阿基琉斯便要他将祭司女儿还回去,不过这又引起了另一件事……
伊琳娜正想到这,却听到双方的谈话声渐渐平息,而那些人便拖着醉醺醺的身子离开了这里。
“伟大的宙斯在上,多谢大人您的帮助,我才拜托了这几个醉醺醺的战士。”
伊琳娜见几人离去,整理了下自己的装束,便向着那个披着铠甲的健壮老人敬礼,又打量了一番对方。
男人却摆摆手,他淡淡说道:“小姑娘不用谢我,他们身为众神的长矛,不应当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而且是对着一个妇女。”
小家伙?伊琳娜听到这个词愣了下,不过又回想了刚才听到的谈话,她想自己大概知道了这位是何许人。
“对了。”那个睿智强壮的老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最后问她:“你是从哪里来的,我在营地里似乎从未见过你。”
营地中甚至连女奴都少见,更不用说看起来就是自由民的女人,而且还有着异域面孔。
伊琳娜向着那人回答:“尊贵的大人,我和哥哥来自北风之外的地方,梦到神灵的话语,赶来膜拜。”
“北风之外的地方……神灵的话语?”男人捋一捋下巴上的胡子,陷入沉思。
“你是说你们受神谕而来?”他露出凝重的神色,仔细看着她的目光和脸色,明显是不大信任。
算是吧,伊琳娜在心里想着,而后她向着老人涅斯托尔郑重其事地发誓。
“伟大的宙斯,尊贵的天后,公正的忒弥斯在上,
我所言句句属实,如有掺假,会立刻断送自己的性命,被卡戎拉下深不可测的冥府……”她祷告完毕便继续将目光对准了他。
男人见伊琳娜下了如此毒誓,也是颇为震惊,心中也是相信了她所言,只是点了点头。
“既然众神没有惩处你,说明你是诚实可信之人。”男人沉思一番,最后用清亮的嗓音对她说出自己的身份。
“我是涅琉斯和克洛里斯之子,皮洛斯的王者涅斯托尔(Nestor),你的名字是?”
“我是伊琳娜(Ειρ?νη),能言善辩的涅斯托尔。”伊琳娜听了对方的尊号也是一惊,便恭敬向着对方回话。
这涅斯托尔也算是一个传奇了,他蒙与宙斯的恩,得到了漫长的寿命,特洛伊之时他已经经历了两代人的消亡。
如今的他与斯巴达的国王一起组建了一支军队,领导了对特洛伊的远征,在这里他被认为是最年长且最明智的英雄。
还曾经出面调解阿基琉斯跟阿伽门农的矛盾,至于这两个人为什么会争吵,之后我们会知道的。
她又与对方解释道:“我还有一个哥哥名叫羽(φτερ?),我们在路上听说了您的事迹,明白您是位通情达理的智者。”
随后便露出扭捏的神情,对方看出她似乎有些话放在心里,便让她吐露出来。
“大人,我们想要觐见神灵,却不知晓诸神的礼仪,不知我们能不能向您请教。”她不卑不亢的态度,倒是让涅斯托尔刮目相看。
“哦,既然如此,我就同意了你们的建议。”那老人说着从身上拿出了一枚鹅毛,折断后递到她的手里。
“这是我弓箭上的羽毛,我有时会向战士们讲述古人的事迹,到时候你们凭着这个信物去见我。”
“多谢大人!”伊琳娜再次谢过,面上充满感激,涅斯托尔却摆摆手告辞道:“我现在要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说罢便披着皮甲离去了,只留下在溪流旁站立的少女,伊琳娜看了看手中的羽毛,小心放到了终端里。
而后拿起放在石头上的瓷罐,悄悄向着森林外的海滩而去,她要避开营地里的人。
免得重蹈刚才的覆辙,她打开了“隐藏模式”,将自己隐身在山林之中,轻快地从树梢翻身而过。
她跳到海滩的边上,看着远处仍旧在收拾食材的少年,便从终端里拿出了水罐,向着他走了过去。
“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男子早已经将鱼肚鱼鳞清理的干净,又将其放在海水冲刷干净的石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