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虽然说看着像是个无所事事到处摸鱼的职业选手, 但望月结弦他当然不是没有目标到处乱逛的蠢货。
从一开始,系统规划穿越的时候,他的目标就很明确了。
那就是找到桑格利亚。
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 只是为了结束这个副本。
桑格利亚是他完善过去的一个附加题, 找到他, 完善他,让时间形成一个闭环, 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但在达成目的的过程中, 去做一点无关要紧、或者说, 补充情报的事情, 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但是找人这件事,在现实中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不可抗力因素的影响。
比如说, 在他回到过去的时间线里,那位桑格利亚已经成为了桑格利亚了吗?
亦或者,桑格利亚根本还没有诞生?
久津响可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心大的把自己丢进一个陌生的环境。
依赖别人这种废物的选项他从来不会加入自己的考虑范围, 甚至可以说,如果他的游戏里出现了这种选项, 他黑系统都要把这个破选项给扣下来。
出于这种过于独立的心理, 在真正进行穿越这项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事的活动之前,久津响借助时间差, 以及信息时效性的特点, 成功拿到了剧本。
或者说, 原定结局。
这种陈年旧事, 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些线索, 再结合现在的势力划分——不, 已经没有划分了, 红馆一家独大。
望月结弦顿了顿, 合理的修改了自己的词措。
结合现在时的既得利者,这完全就是从结果倒推过程,现在自己亲身走一遍过程,不是很容易吗?
光看这些久津响就已经大致猜到现在红馆在做什么了。
红馆想要确立自己的统领地位,就这么简单。
说到底,这件事也确实只是件稀松常见的争夺领地问题,只不过过程相较一般情况更复杂一点、目标相对更宏大一点罢了。
可惜当初时间短暂,他没来得及仔细梳理人物关系,同时因时间过去那么久了,那些输家的信息差不多被人忘得一干二净了,让他一时半会难以挖透。
望月结弦心里叹气,显然是想起当时本体的抱怨了。
短时间内本体可没办法找到那么详细的资料,就算圈子里半公开的秘密再怎么广为人知,也不是随便什么圈外人能打听到的。
不然望月结弦在遇到约翰那个家伙的时候就早早的跑路了。
久津响可不是个喜欢参与事件的性子,做规划也是远远地看着事件发展,让他到舞台中心推动事件发展可不是他的特长,他最擅长的还是合从连横这样的计谋,把自己暴露在别人面前可不是他的习惯。
他是喜欢看乐子,但他可不喜欢成为制造乐子的人。
斯条慢理的把地图叠好,塞回车自带的抽屉里,望月结弦转头看了眼安室透。
刚刚出道的安室透还没有漫画波本篇出厂时那样成熟,车技只能说不好不坏,除了开的平稳之外没有什么炫技的表现。
真遗憾,他原本还想看看能把车开上隧道还能留下两车轱辘印子的技术呢。
安室透注意到他略带惋惜的眼神,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了然。
之前在据点被袭击时亚瑟借他的枪还稳稳当当的塞在他的外套口袋里,凸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一下子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他差点给忘了这事。
安室透单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又掏出了枪,递给了亚瑟“之前你借我的枪,差点忘还你了。”
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望月结弦呆了呆,目光移到安室透手上的枪,还没反应过来这枪是他的,只在疑惑为什么安室透突然掏枪给他。
听了安室透的话,望月结弦这才反应过来,心情复杂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枪本来就是从酒厂的基地随便顺走的一对,他也就看用着顺手,根本不在意这枪还拿不拿的回来,又不是他用久了有感情的东西,送了就送了。
再说了,他本来就是打算把这枪塞给安室透防身用的,结果这人还实诚的给还回来了……
他只想摇着这人的肩膀让他清醒一点,别演的这么敷衍,好歹把警察的那种正直的气息收一收。
望月结弦连气都不想叹了,耷拉着眼睛随意的摆摆手,示意安室透自己收起来“你拿着吧,现在事情还没结束呢,你也没从红馆那里拿点武器对吧?”
“从红馆那里拿武器……?”
还没成为薪水小偷,天天找酒厂报销的波本,安室透的良心显然还远超这个行业的平均值。
他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吐槽“你怎么看起来那么熟练啊?”
“你不懂!这叫做社畜的智慧!”
望月结弦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直接兴致勃勃的和安室透分享起了如何做一个薪水小偷,光明正大的在老板面前摸鱼的一二三各种小技巧,还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膛保证绝对用的上。
这可是他上辈子当社畜当出来的经验,绝对能帮安室透快速上手疯狂薅酒厂羊毛。
“反正这种心黑的雇主的东西你随便用,就算你现在把这车开废了也会给你报销,这时候不恶心一下她什么时候恶心啊?”
望月结弦语重心长的开口,看安室透的眼神活像是班里最乖巧听话的那个乖宝宝。
安室透给这眼神看的浑身发毛,抖了抖,连忙打断了他的话“你看看地图我们到哪里了,别给整错路了。”
“唉……你是什么乖宝宝吗?”
望月结弦嘟囔着,满是不情愿的把刚刚才塞进柜子里的地图重新掏了出来,抖开,在地图上某个地方点了点。
又知道安室透忙着开车,没办法把头转过来,又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巷子。
“喏,前面有近道,就是有点窄,你小心一点。”
然后抱臂,身体紧贴靠背,任由猛的加速而透过窗户灌入的冷风把他脸颊一旁的碎发扬起,擦过了没有光亮的眼眸。
所以安室透还没有发现。
厄洛斯从一开始就只是利用他们,而不是希望他们做什么委托。
他下意识的用指甲扣了扣自己的手心,有点烦躁。
又忍住了。
掌握的信息不一样,自然不能怪他。
但是心里还是莫名其妙的有些气恼,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外置大脑已经给他分析完了必要信息,剩下的全让他自由发挥,相比安室透,他恰巧知道有关厄洛斯目的的信息。
以厄洛斯为首的外来帮派红馆,和安克索斯帮牵头的地头蛇帮派,因为地盘的划分而产生了争夺。
在这场闹剧开始之前,两方就已经摩擦不断。
当安克索斯帮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帮派争夺时,红馆却暗地里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于是厄洛斯掀起了一阵风暴。
一切的事物都有它的起因。
起先,久津响也不知道这件事的起因到底是什么,而望月结弦在见过厄洛斯之后,明白了。
勋章,代表他们过去荣光的勋章。
厄洛斯随手把玩着手里已经锈蚀的铁质勋章,嘴角含着笑。
这枚勋章在沾满各种血水和泥水之后,又因为缺少主人爱惜的保养被空气氧化、侵蚀,失去了过去的光泽。
可能是刻板印象,好像世人都认为苏联的士兵,都发自内心的信仰****。
而在苏联解体之后,他们就成为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被世人唾弃,嘲笑。
也许她的士兵是这样的人,忠心耿耿,为了理想献上一切,最后只能绝望又无力的看着国家坠落。
可惜她不是。
但没有关系,有人追逐理想的时候,总要有人帮忙阻拦现实的恶意。
她只需要更多的权利来保护自己的士兵,这是身为大尉的责任。
为了那个目的,她可以舍弃许多东西。
于是她联合地头蛇约翰,许以利益,精细策划,让地下世界的人统统陷入疯狂。
闹吧、闹吧,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好全心全意相信自己,追随着自己的士兵。
她低低的笑出了声,带着战场的硝烟味。
她又想到了刚刚打发走的那两个人。
一个是初来乍到的情报贩子,另一个是刚刚路过的,有点能力的倒霉蛋。
想起临走之前,那位叫亚瑟小哥的眼神,厄洛斯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也许有的人没有发现,有的人发现了,但这并不重要。
他们的意愿,不重要。
他们这样的人,不论做什么对她来说都无足轻重。
她只需要借助他们发出一个信号。
一个向周围虎视眈眈的猎物发出的信号。
而运气不巧的是,他们就成为了这个信号。
就算跟在约翰旁边的不是他和安室透,而是什么猫猫狗狗,一样没什么差别。
只要一个活物,能光明正大的走出她的地盘,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至于证据本身?
她不在乎。
她已经不会再在乎这些事物了。
望月结弦琢磨了一会,恍然大悟,他算是明白自己心里不爽的情绪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了。
——他不喜欢这种自己被安排好的处境。
尤其是厄洛斯这种即遮遮掩掩又光明正大的明谋。
他深沉的扒开了强行贴在脸上的碎发,给厄洛斯记了一笔。
这个仇,我记下了。
得想办法报复回去。
他象征性的动用了一下脑子,然后放弃了。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他的外置大脑吧,他只需要负责实施计划就行了。
……但是本体还在睡觉。
可恶的厄洛斯,有事没事干嘛在晚上找事。
望月结弦又记了一笔,并决定等本体醒来就喊他过来打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