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滚球子吧
既然夏凝不听劝，言蹊也就懒得费心思，不过是看在原主的面子上，劝告几分罢了。
不听就算了。
言蹊目前这副身子太弱，无法多思多想，做不了太多的事情就睡觉吧。
这样舒舒服服睡了几日，然后有天早晨，突然被六婶带人将她从被窝里薅起来，一顿梳妆打扮。
搞得言蹊都懵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看着六婶。
六婶无奈，夫人这是睡傻了吧，连老爷的忌日都不记得了。
“夫人，该回老宅了，今日就是老爷的忌日。”
言蹊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到顾卿寒父亲的忌日了。
这件事，她在南城时，就听说过，顾父在顾卿寒16岁那年，意外车祸身亡。
她老老实实的坐着，任由佣人给她换上一身黑色装束，黑色连衣裙，黑色皮鞋，黑色小礼帽，还有黑手套黑面纱。
装扮好之后，六婶挥挥手让佣人全部退下去，自己留下来跟言蹊说话。
因为女儿舒月和言蹊关系好，六婶对待言蹊也有几分关照之意。
“夫人，每年到了老爷忌日那几日，顾爷心情都异常烦躁，这几天，您可千万别往顾爷身边凑。”六婶好心叮嘱，她是真的害怕，怕言蹊看不懂眉眼高低，这个时候还往顾爷身边凑。
以往，顾爷还能看在凝小姐的面子上对她宽容几分，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惹顾爷生气，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六婶叮嘱了好几遍，确定言蹊真的听进去了，才长松了口气。
“夫人下去吃早餐吧，一会就启程回老宅。”
言蹊点点头，就乖乖下楼吃饭了。
顾卿寒这会正坐在书房，手中捏着一块温润的玉佩，低眸打量。
此时的顾卿寒神色分外安静，退去了往日的暴躁和戾气，转为一种冷淡和疏离。
他的手，将玉佩握得很紧很紧，但眸光却冷漠如霜雪。
六婶敲门进来：“顾爷，夫人那边准备好了，已经下楼用餐。”
顾卿寒淡淡点了下头：“交待清楚了么？”
六婶回应：“您放心，都交待好了，夫人不会来缠着您。”
顾卿寒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疲累，这个时候，他没心情跟言蹊纠缠，她最好识趣点别往他身边凑。
对于程言蹊那种一往无前，想要温暖他保护他的行为，顾卿寒非但不会觉得感动，反而觉得厌恶。
那个丫头笨的出奇，总是做些不合时宜的事情讨好他。
想到以前，程言蹊看着他时的，那种怜悯同情的目光，顾卿寒就觉得厌恶。
他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只有弱者才需要同情。
顾卿寒收起手中的玉佩，迈着修长的腿起身\/下楼。
他不准备跟程言蹊一块走，实在是厌恶看到她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以及不合时宜的表情。
但走到餐厅门口时，突然顿住脚步。
程言蹊这个人愚笨倔强，六婶未必说得通她，顾卿寒决定见她一面好好说清楚。
这几日他心情不好，没时间跟她纠缠。
餐厅里。
言蹊正捧着一碗海鲜粥吃得香甜，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连头都不抬。
对于言蹊而言，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再没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了。管他谁来呢，就是天王老子进来了，都无法阻止她吃饭。
脚步声缓慢靠近言蹊，但言蹊半天反应都没有，先是低头喝了口粥，又夹了一筷子蒸饺吃了，吃完又开始剥鸡蛋……
顾卿寒就这样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一顿忙乎。
他都进来三分钟了，她都没发现，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待遇，以往顾卿寒远远一露面，程言蹊就发现了，第一时间跑到他面前。
但是现在……
他站在她眼前，她都没发现。
这种感觉很新奇，让顾卿寒忍不住打量起言蹊来。
女孩瘦得风一吹就能吹倒，但食量看起来却分外的好，周围摆了一圈好吃的，从开始到现在，她嘴巴都没有停过，脸颊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谁家女孩这么吃东西，一点形象都不顾，像只贪吃的猫儿，完全是个吃货。
顾卿寒眯了眯眼，有些嫌弃。
言蹊终于干完了饭，开始抬眸，就看到顾卿寒直直站在自己面前。
桃花眼立刻瞪圆，言蹊惊讶坏了：“顾大爷也吃早饭么？”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难道他不是人，不需要吃饭？
顾卿寒格外无言，拉开椅子坐下。
其实，顾卿寒很少在家里吃早餐，但看言蹊吃东西实在是太香甜了，顾卿寒一向没什么感觉的胃，突然收\/缩起来，叫嚣着饿。
这种感觉很陌生，顾卿寒的胃十几年前就坏掉了，根本没有饥饿或者饱腹之感。
不过，饥饿的感觉虽然陌生，但却不叫人讨厌。
顾卿寒拿起桌子上的鸡蛋，也开始剥了起来。
奇怪，看程言蹊剥的时候很简单啊，白嫩\/嫩的鸡蛋一下子就出来了，怎么到他手里就这么费劲？
顾卿寒将鸡蛋剥的坑坑洼洼，十分难看。
不剥了！
顾卿寒眸底转冷，将鸡蛋扔到盘子中，他在等程言蹊给他剥。
程言蹊很喜欢为他做这些事情，顾卿寒虽然嫌弃她烦，但是能用到的时候，也不抗拒。
然而——
一秒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言蹊已经开始擦嘴下桌子了。
顾卿寒难以置信地看向言蹊，一向镇定冷静的眸子中，第一次出现惊诧之色：“你——”
“干什么？”言蹊好不耐烦。
有话就说，干嘛做出一副惊怒模样，她可没惹他！
顾卿寒没有问出口。
‘你怎么不帮我剥鸡蛋？’这句话实在是难以理直气壮地问出来，若是问出口，就显得他这个人反复无常，一边让程言蹊，远离他一边又让她给他剥鸡蛋。
实在是怪异。
他只能沉着脸，冷声：“最近我心情不好，别靠近我。”
“放心。”言蹊摆摆手，鬼才想靠近你呢。
滚球子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