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劳动最光荣01
如同唐曼所想，第一关已经闯过，在寝室回归正常的同时，漆黑的走廊重见光明。连带着头顶带着窥视目光的眼睛都变成了正常的白炽灯，不再闪烁，跟新的一样。
若不是走廊一如既往的安静，仿佛隔壁寝室压根没有人住一般，唐曼都要觉得自己已经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在仔细检查过自己的装备后，404一起踏上了前往公司的路。
没有了危机，也没有了故意迷惑人视线的陷阱。她们很快便找到了公司，原本的消防门已经不见了，只剩下看起来虽然亮堂，但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大门。
和无数的上班族打工人一样，她们是踩着点抵达办公室的。
虽然没有打卡的系统，但门口的眼球却是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打量了她们一圈，才在oa上把她们的状态改为了“出勤”。
唐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检测到有人落座，电脑登的一下亮起，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软件和文档，几乎在同一时刻涌入大脑。呢喃、憎恶、恶语、诅咒……唐曼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呀，好像有人请假了呢。作为好同事的你，当然要帮他们做完今天的工作啦。”
“劳动最光荣的一天，开始啦！”
话音落下，404的人同时收到了待办事项。
1帮助同事完成工作任务。
2获得同事的认可。
3注意时间。
模糊的任务提示让人摸不着头脑，唐曼放下手机扫了一眼电脑桌面的文档，乱七八糟的。
无从下手。
胡可可凑过来将手机朝上展示给唐曼看：“我们的任务是一样的吧？”
“嗯。”唐曼点头，“我们四个应该都是一样的。”
张婉乔踩着地面用力，办公椅的轮子哗啦啦滚动着。郭婧也同样如此，四个脑袋靠在一起，小声商量着对策。
“我觉得应该是要先完成工作？”郭婧说，“我们的桌面那么多的文档，说不准把这些东西做完，我们就能离开副本了。”
“那好办，不就是工作嘛。”胡可可把自己的布娃娃拿出来，“我有□□，可以让小布帮我们完成一部分。”
张婉乔也摆出了算盘：“跟数字有关的部分就交给我吧。”
“不，”唐曼神色严肃，“恐怕没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完成工作就能离开副本，那这个副本大概就是百分之百的通关率了。
她沉默了几秒：“我觉得，重点应该在这上面。”
——获得同事的认可。
“要帮助的是谁？我们完成后提交给谁？这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唐曼抿着唇，“所以，我们第一步要完成的，恐怕是找到这个人。”
张婉乔陷入了困惑中：“问题是人这么多，我们上哪儿去找啊。”
暂且不说公司里的人这么多，她们若是挨个排查可能得排查到明天去。更何况，她们要找的人极大可能不在办公室里。
“用这个找。”唐曼点开了oa，“所有人的头像后面都跟着当前的状态，我们先找那些休假中的人。”
“也不是不行。”张婉乔点头。
胡可可尝试着操纵小布进行工作，在摇摇晃晃了半天后，小布终于开始动了。
如此一来，她们就有了五个人在同时工作。
oa里的人很多，在“公司总部”这个群组里，一共有着上千个人。唐曼粗略的扫了一眼，却看见一大片黑色的头像。
起初她以为那些人是在休假中，但点进去一看，却弹出一行字。
“该人员已不在公司架构里，无法查看个人信息。”
白底黑字，唐曼却读出了猩红的颜色。那是扼杀的信息，是这些人已经被踢出游戏的象征。
她不由得后背发凉。
这些被“移出公司架构”的人，还活着吗？
唐曼不禁这样想着。
不光是她，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原本稍好一些的心情在此时也坠落至谷底。
胡可可叹了口气：“要是我们完成不了任务，是不是也会和这些人一样被开除啊。”
唐曼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总而言之，先工作吧。”
灰度图像和黑白图像其实区别很大，见得多了，区分起来也不再困难。
唐曼很快找到了第一个灰度的头像，点进去，这人的头像旁边挂着一个小小的“休假中”。
她略微思考了下言辞，最后缓缓打字道。
“工作代办、资料代填、文书代写……只要500元，包你满意。”
一旁准备观望下她怎么写开场白的胡可可目瞪口呆。
对面很快便回了消息。
非常简短的一条信息，只有一个字。
“滚。”
唐曼丝毫不觉得自己有被侮辱到，径直跳到了下一个人。
按照姓名首字母的排序，这些名单一共被分为了5份，404的人各自挑了6个字母，剩下的2个则交给了小布。
唐曼顺手复制粘贴，将同样的话发给了第二个人。
这次她收到的回复看起来更有礼貌一点。
“请您滚。”
不错，还会说“请”字。
唐曼心态十分好的找到了第三个人。
时间飞速流逝着，窗外的光线没有变化，但头顶的灯光却逐渐变得明亮起来。如同太阳的东升西落一般，现在预示着中午到了。
胡可可伸了个懒腰：“是不是该吃午饭了？”
“是啊。”张婉乔扶了下镜框，“早饭都没吃，好饿。”
郭婧虽然没说话，但呆毛耷拉着，看起来也是饿极了。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员工餐这种东西，不过就算有，她们也不敢吃。唐曼想着寝室还有些食物，便站了起来：“走吧，先去吃饭。”
话音刚落，就瞥见自己的影子在飞快的变化着。原本几乎是从头顶打下来的光，现在已经变成了斜光。
就连影子也从小小的一团被逐渐拉长。
唐曼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侧目看向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如果说一分钟本该有60秒，那么现在的1分钟=10秒。
甚至连十秒都不到。
不过是交谈了几句，现在已经是12:59了。
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一点半就要上班。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今天是劳动节了。
“算了。”唐曼叹了口气，又指了指时间，“社畜不配吃饭。”
胡可可：……
郭婧：？
张婉乔：！
唐曼苦涩地笑了笑，随后问胡可可：“你能让小布回去带点吃的过来吗？”
人是铁饭是钢，社畜不吃饭饿得慌。
胡可可犹豫了几秒：“我试试。”
经过她精神力的控制，小布步履蹒跚的朝着外边走去。
唐曼重新进入了工作。
午休的时间流速太快，导致现在正常的流速又过于慢了点。唐曼用鼠标点出了时间，在心里数秒的同时，观察着秒表是否正常。
57、58、59、59、59……
重复了足足9次59后，数字才重新回到了00。
所以，时间确实是慢了，只是因为差异不够明显，所以她一直没有注意到。
这个数字……会有什么深意吗？
唐曼一边给下一个人复制粘贴发送消息，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尚未研究出什么结果，滴滴的回复声音响起。
她习惯性地要叉掉对话框，却瞥见里边的话并非是一个“滚”字。
而是——
“你好，请问500元包含哪些呢？”
唐曼立刻挺直了背：“姐妹们来活儿了。”
其他三人立马凑了过来。
唐曼打字的速度很快，噼里啪啦的很快就打完了一串话：“你具体需要哪些业务？我们这儿都能做，当然价格嘛，500一件，量大从优。”
担心对面直接拒绝，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觉得你头像很好看，一见如故你懂吧，所以我可以给你打个折，99折怎么样？不满意的话我们还能再多给点优惠。”
看见99折的时候，张婉乔眼眶差点没从鼻梁滑落：“资本家啊你！”
真资本家都不敢这么打折。
“啊，99折高了吗？”唐曼抬手将滑落的碎发拢至耳后，“那我再多给她打点折。”
“我们老板说了，两件起拍，三件9折，四件8折，五件的话就给你打六折还包邮，就当交个朋友……”
胡可可拖着下巴，安静了半晌后才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曼姐，你以前不会是做什么微商客服的吧。”
看起来真的很像骗子。
唐曼摸了摸鼻子：“之前那个卖实习证明的贩子就是这样跟我说的，我好学不行吗？”
郭婧：“看不出来，您还挺好学的。”
“那是。”唐曼轻笑了一声。
对面先是输入中，又很快陷入了死寂。久到唐曼都打算再给她打点折了，那边的回复才发过来。
“我的工作……很多，我也、数不清了。能帮帮我吗？”
“当然没问题，”唐曼打字道，“不过在这之前需要跟你确认一下，你是因为休假才做不完这些工作的对吧？”
“对的，所以请你务必帮帮我。只要能完成，钱都不是问题。”
谁会拒绝小钱钱呢。
唐曼十分真挚敲下了一句话：“好说好说，只要钱到位，一切都不是问题。”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钱在这里面有什么用处，但是既然游戏有设置货币系统，那就势必有它的用武之地。
得到了回复之后，那边发来了句十分简短的话。
每个字唐曼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她却陷入了迷茫。
还是胡可可疑惑地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任务一：杀死安琪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