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不，怎么会来不及，我还活着，他登什么基。”
齐彦僵笑着，不愿意相信，只是长安就这么看着他，让他的笑容僵住了。
他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个小丑一般，只是如此之下很快他便想通了什么。
“是你，是你对不对，长安，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这样对得起我母后吗？”
齐彦看着长安，若不是被托也拦住，恐怕就想上前掐住长安的脖子。
他的眼睛凸起，连日来的心神憔悴已经让他迅速瘦削了下来，此刻那双眼睛很是突出，眼中只有疯狂和不甘，还有不可置信，这一刻他恨上了所有人，包括长安。
长安看着他只有冷漠，而这却让齐彦很是恐慌，他慌不择乱的说道。
“长安，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那么在乎母后，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对不对，长安。”
看着眼前这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男子，长安忽然发现曾经那个威严、正直的表哥的面貌已经如此模糊，留下的只是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人。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你啊，长安，你不能这么对我。”
齐彦看着长安忽然疯狂的喊道
“为了我？”
长安听到这只觉得好笑。
“你是为了你自己，齐彦，一个曾经被你亲手放弃的郡主，如今焉能用这个词。”
“你不相信我，你竟然不相信。”
齐彦被这后退了几步。
“若不是你不愿意嫁给我，我怎么会那么急迫攻打北燕，我做的的一切我就是为了你，你是我的，除了我，谁也不等带走你，只有我夺得了北燕，我就能带你来，你就能回到我身边。”
齐彦说到最后喃喃自语，然后又开始疯狂的大笑，笑完后心中有着隐秘的痛快，仿佛要将眼前人拖下罪恶的深渊。
“长安，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啊，你为什么要我爱上你，你让我爱上了你，你又为什么要离开，是，我有错，可是你是让我堕入罪恶的源泉啊，哈哈，南齐变成这样，归根到底，是你害得，我是个罪人怎么样，你也是啊，哈哈。”
齐彦说着直接看向天空，整个人转着圈，带着一股癫狂，只是说到最后又不禁语气带了低沉和落寞。
“你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我那么喜欢你，为了你，我甚至什么都能依你，母后心疼你，嫁给我，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生活不好吗，我到底哪点不好，我哪里比不上拓跋无为。”
“你有哪一点比得上他。”
长安本来是不想搭理他的宣泄，只是听到最后一句，却忍不住了，在她的心中，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一句轻飘飘的话，却仿佛一把利剑一般彻底击碎了齐彦的自尊。
他看着长安，那绝美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他就是一个陌生人，不，甚至是她不屑带着嘲讽的人。
齐彦不禁后退一步，腿上的疼痛都感受不到。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比不上别人，我没有，那些人都死了，最后活着的是我，哈哈，都死了，你们为什么都看不到我，为什么，我永远比不上别人，云川这样，母后这样，那个贱人这样，为什么你也这样，你知不知道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一切都不会这样的，不会的。”
“到了如今，你还只会将错误怪到别人身上吗，齐彦，你真的觉得自己一点都没错吗？若你真的没错，就如丽姬所说，你为何不吃那枚神药呢？”
齐彦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往后退一步。
“往后余生，你就不怕那些被你害死的将士们半夜来找你吗？”
齐彦听到这话，忽然眼中闪过恐惧，直直的跌坐在地上，抱着头整个人缩在一起无助的颤抖着。
“不是我，不是我，都别来找我，是丽姬，丽姬害得，不是我。”
“陛下。”
靳怀柔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副情景，他看到齐彦的样子，立马上前蹲下，再也忍不住喊道。
“怀柔，快，快来救朕，他们都要害朕，你快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看到靳怀柔，齐彦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拉着靳怀柔的衣服急切的说道，眼中带着期盼。
靳怀柔看了下长安，然后又看向齐彦。
“陛下，臣在这，陛下不会有事的。”
齐彦这才松了口气，只是整个人躲在齐彦的胸前，偷偷的看向四面，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长安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忍不住看向靳怀柔，靳怀柔注意到目光，想到什么，心中不忍，只是最终仍换了一个称呼。
“太上皇，我们走吧。”
齐彦的瞳仁一缩，忽然大笑了起来，两只手不断地挥舞着，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兴奋中。
“我是皇帝，我是南齐的皇帝，这天下都是我的，是我的，长安你也是我的，我的，都是我的，我才是最厉害的，什么齐应、拓跋无为，不过都是一抔黄土，只有我才是那个千秋万代的人，只有我，哈哈。”
托也看着齐彦的模样，碰了碰长安。
“他，疯了。”
这一刻长安只觉得很是悲伤。
齐彦疯了，往后余生就这样待在皇陵，其实于他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
不然活着回去，对于他而言反而更是一场炼狱。
这次南齐牺牲的人太多了，有多少是功臣名将之后，他们的愤怒根本容不得一个活着的太上皇。
靳怀柔看着长安，来不及说什么，拱了拱手，便带着疯疯癫癫的齐彦离去。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们就这么相信你。”
托也看到这副现状，一时间只觉得麻烦。
“如今他们也只能相信我了，不是吗？”
“可是拓跋宏，他，会放弃吗？”
“会的，因为你别忘了，泥人也有火气，南齐的拼死反扑，你觉得北燕能撑得住吗，况且四部和那布可不是那么和平的。”
托也听到这直接默了。
而就在远处道路上，靳怀柔看着前方狙击他们的人，直接命令众人随时警戒。
“靳将军，既然来了这，怎么也不来北燕做做客呢。”
说着又看向一旁的马车，笑意更深了些。
“哦，齐皇也在，怎么能不让我设宴一番，也好款待下啊。”
拓跋宏笑着，只是眼中的笑意却无端让人觉得胆寒。
马车里很是安静，由于齐彦整个人精神早已崩溃，靳怀柔不得已只得打晕了他，并将他绑好，以免他伤了自己。
看着前方的人，靳怀柔心中不断地盘算着胜负，知道今日难免一战，但是即使死，他也要陛下回到南齐。
拓跋宏没有耐心，直接挥手，很快靳怀柔的人就被人重重包围，高处上，四面八方全是拓跋宏的人马。
靳怀柔快速看了情况，他即使带了全数靳家军，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更何况这次为了避免声张，他只带了几千人马，其余的人马都在前方接应，而今日拓跋宏几乎带上了全部力量，看来是务必要将他们抓住。
就在他决定今日拼死突出重围的时候。
“让他们走。”
一个清丽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声音逐渐响起。
远处迎面走来两个人影。
不可否认看到来人，靳怀柔松了口气，而拓跋宏看到那人，脸色一变。
长安慢慢走过来，白色的衣服随着风飘荡，掀起了圈圈涟漪。
两军对峙，她就这样走入两方中间。
她没有看靳怀柔一眼，直直的看向拓跋宏。
“拓跋宏，今日放他们走。”
“长安，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这个我不能答应。”
长安紧紧的看着拓跋宏，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他的神色凝重，带着一股不让妥协的意味。
“长安，我是北燕的皇，我不能因为私心而置他们不管，南齐欺我两次，若我这次再那么轻拿轻放，我有何面目去面对那些牺牲的将士，有何面目去见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
“你有何面目，你若是在意，这一切会发生吗？”
拓跋宏脸色一变想说什么，只是长安不给他机会。
“拓跋宏，我今日不是请求，而是命令，你做的一切当真以为天下人会不知吗？”
拓跋宏眼神慢慢变冷。
“丽姬死了，你以为这一切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吗，你说若是南齐知道了所做的事情，你们能抵得过他们的拼死反抗吗，你说若是北燕知道了你所做的事情，他们。。。”
“长安，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拓跋宏的冷意三里之外众人都能感受到。
长安能感受到眼前人的隐忍的怒意。
“放他们走，一切还能重新开始，不然我怕你经不起那样的反扑。”
拓跋宏沉默了半晌，托也神情紧绷，他时刻盯着拓跋宏的表情，总觉得今日有点冒险，万一拓跋宏把他们都杀了，那么。。。
形势一触即发，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有人骑马而来，面色紧急。
“报，陛下，阿查汗部落蠢蠢欲动，那步举兵正在边界处进行挑衅。”
那人说着忍不住颤抖，好似阿查汗部落下一秒就要出现在眼前。。
拓跋宏听到这倏的看向长安，语气中尽是不可置信。
“长安，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