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中
集伙洗澡的时候,萧映只得跑到山后比较偏僻另外一张湖进行洗浴。这动作倒是被晏健一帮人给看到了。
“晏健兄,你看看我说得没错吧,到了洗澡的时候,那女娘定会一个人呆着这时候就是我们捉弄她的最好时候。”
几人鬼祟出现在萧映的身后,萧映起初并不知道身后有人,但是她的耳力十分敏锐,刹那之间回过头,吼道:“谁在那儿?!”
等到鬼祟的声音响过之后,萧映这才反应过来,她的衣物和盔甲都置于树梢晾着。心想不对,那些人指定是要看她的笑话。
“偷衣服的各位怕是还未弱冠吧?要是被外界知道你们在弱冠之前就干过这种龌龊事情,日后指望哪位姑娘能嫁与你们。”萧映眯着眼盯着那灌木丛,人就躲在那里。
她的这番话之后,树梢处有了动静,随即晏健蹲不住,一个扑腾就露出了马脚:“在场的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其他以外的任何证人,你以为谁都会信你那一面之词?”
“果真是你。”萧映继续划在水中,只露出个头。
“今天抓阄一事,肯定是你干的好事!”晏健想到此事便来气。
“哦?难不成你是承认了那竹签有问题?”萧映挑了挑眉道。
晏健见她这样,心里一惊。随即便听到旁边一处传来声响,顿时朝那声音发源处吼道:“谁?!”
“看来这里还有其他人。”萧映提醒道,“若再不将衣物还予我,那明日整个军营中,你就等着被传——偷衣盗贼吧!”
她的眸色时时刻刻都带有一股厉色,晏健见眼下事情暴露,不屑地将她的衣物丢在了地上,对身边之人吼道:“走!我们去追!”
“看看究竟是何人,寻来了这里!”
待萧映回到军营中的时候,父亲萧冽已经严肃待阵。
她走来之时,萧冽便狠厉地甩了她一巴掌:“你去哪了?!”
一旁低着头站着的,还有晏健。萧映一下就反应过来,自己不在场的时候,都发生了些什么。
“回大将军,属下去山后之湖洗澡了。”萧映声音十分沉着冷静。
“一个女儿家,这么不守妇道!你已是成婚之人,怎能被人看了身体!”萧冽横眉冷皱,低低呵斥。
“并没有,属下并没有看她的身体!”晏健强行辩解道,随即恶狠狠地望向那名告状者,“你凭什么污蔑我?!”
此事已然惊动了整个军营,大家都到处在传萧映和晏健其间发生了什么,由那位二营的告状者揭发之始。
萧映撇头看见一抹极其阴诈的眸光,她在心里大概有了眉目——原是那姜强指派的。
姜强一箭双雕,一整就整了他们两个。
萧映本以为他只擅武艺,没想到心机也颇深,相比之下,晏健倒还算清水戏码,而他,竟如此腹黑
她不知自己怎地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他凭什么要毁她的清誉?
萧冽转头再次看向那名告状之人:“你说的,可否属实?!若是有一句谎,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想着想着,周围又传来一声畏畏缩缩的话语:“属下就是把自己听到的禀报而已,这至于发生了什么,属下未敢亲眼所见,就不能细细描述一二了但是夜黑风高的,一男一女在湖边嬉闹,还能干些什么而且属下也听到,晏健确实是藏了萧映的衣服”
“一男一女?不止我一男,还有他!”晏健就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手指顿时指向了平日里为自己出谋划策的跟从路春,“都是他出的馊主意!”
这回路春见他摊上祸事了,赶忙出头跪地道:“大将军,属下什么也不知道啊”路春想着既然说的是一男一女,自己也好跟晏健撇清关系。
他最初也就是看上晏家的背景,才在军中讨好的晏健,如今晏健犯事,他是不敢出来当顶罪羊的。
“好你个路春!敢做不敢当?!若不是你教唆我”晏健几乎是咬牙切齿。他平生第一次体会众叛亲离的滋味。但是说着说着,不就等于又把自己的罪行给揭露一遍么,他一时之间住了嘴。
“好了,你们两个有失军中体统!拖下去杖责十大板!”萧冽正是在气头之上,追问下来也知道必定会有人拼命辩驳,倒不如直接责罚痛快。他失望的目光重重扫向萧映,便背过身去,走入了主军帐。
这件事一看萧映才是受害者,反倒成了一同被罚的人,大家暗叹不已。
“这大将军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还真狠得下心呐”
“就是,听闻萧映从小就被当作男儿来养,没少遭多少毒棍吧难怪一介女子,脾气这么硬!”
晏健看萧映和自己一起受罚,心里总归是好受了一点儿,不然他晏家的脸面将置何在?
不过在被拖下去之前,晏健狠狠瞪向一直在旁看笑话的姜强:“好啊姜强,今日一事,都是你使的诈对吧?竟然暗自派人盯着我,真没想到,你还会干这种勾当!”
“晏健兄还是多花些心思担忧一下自己的屁啊不,身体吧!”姜强一笑而过。
萧映只觉得这姜强真是阴险无比。
虽是十大板,但军棍之重,两个人的细皮嫩肉都难敌。
执杖官痛快打完二人十大板,晏健这长期偷闲耍滑的身躯已是遭受不住,趴在一排军凳上苦苦叫冤。而萧映自幼锻炼至今,身子板还算是硬朗,经得住这军棍的一顿折磨。
萧映从军凳上轻巧地站起来,浑身上下,就如同未受半点伤一样,看都没看晏健一眼。晏健见她竟对自己这般无视,马上问道:“你还是已成婚之人?就不怕我日后同别人说我已将你看光”
萧映自是知道晏健这个人是什么一个德行,冷声道:“那你去说便是,毁人清誉之前,应先想想,是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况且你真就以为,单凭你一面之词,就能轻松挑拨我与自家夫君间的关系么?”萧映道。
“呵,你不要得意。怕是你不了解这天下男子,哪一人不会介意自己媳妇的清白?你身为一介女娘,在军中发生这般羞耻之事,要是传入你夫君的耳中,看他不嫌弃你?!”晏健争道。
这争风之言,却恰恰说在了萧映的心里。如今她已离王府半月,不知那边情况已作何样。
提起谢御,她心里就不住地往下沉,如若他真的知道这些传闻,会不会真如同晏健口中所说那般,嫌弃于她?萧映沉思片刻,晃了晃头,把这顾虑一并挥之而去,回到了帐子中。
好在帐中人数减少了些,因为轮出几人前往夜巡。
蒙扩见着她,马上询问道:“女公子,你没事吧?”萧映简短地摇了摇头:“无碍。”随即便见着受伤已包扎好的廉霍:“廉霍,伤已无碍?”廉霍已恢复得较好,点了点头,应道:“女公子,有蒙鸣兄弟二人照料着,廉霍的胸脯已无大碍”
“倒是女公子方才被杖责十板,这皮肉之伤还需时日恢复啊”廉霍说罢拿出军医给自己的治伤药,“女公子要是觉得痛,就用这些药膏吧卑职用了这些药膏之后,伤势恢复得极快,女公子若是用在肉绽之处,疗效定会甚好。”
萧映接过膏药,倒也没觉得自己有多痛,只是一阵酸涩,她问道:“若执军棍,真当都会皮开肉绽?我被执杖完身体并无大碍,也没有受伤”
廉霍听后,了然:“那便是大将军让执杖官用了手法。我听闻这赤威营中的执杖官原先在廷尉处工作,想必也杖责过不少犯人,这手法都是有讲究的女公子应是受了最轻的杖刑。”
“就是,看来大将军还是暗地里偏护着女公子的”蒙扩道,“不舍得真对女公子用重罚。”
萧映眸色一沉,本以为父亲此番对自己是真的失望了,看不出这其中间隙,可没想到,父亲对所有都知晓透彻。
“帐内还是不要多议此事了,小心隔帐有耳。”虽然帐内没有多少人,但是帐外就不知晓了。不防一万,就防万一。如今看来,这姜强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如今这边界处,狄贼倒是有所消停,也不知赤威营何时要赴往前线”萧映想到武昭王带领的镇北军,也不知道那里战势是到如何地步了。
“女公子不必担忧,前线军力尚且还够,赶在赤威营之前,已经镇北军二营前赴支援了。武昭王率领的一营虽然伤亡惨重,但好在这二营支援及时。要不然我们赤威怎还会驻扎于此”
“蒙扩兄知道的还挺多?”
“那是当然,我曾在四营可是有军中信兵之称的!”
听闻蒙扩所说后,萧映的心里才放心了些许。武昭王好歹也是自己的家公,若是不能确保其安危,她的心也会一直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