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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师尊水端稳(1)

剑光与玄雷在空中交汇, 点点雷光溅落,让尚未来得及退去的修士们纷纷躲闪,想要抵抗者不是被灼穿了灵气, 就是身体受损,只能匆匆远离。而在无数人瞪大的眼睛中, 那道剑光劈开了雷霆, 直朝劫云而去,将那遍天的劫云破开,露出了些许碧蓝的天光出来。只是劫云翻滚, 再次融汇, 天地仍然一片阴暗, 只有那一人仗剑于尸山血海之中, 抬头看着天际, 虽身染鲜血,发丝衣襟因风而冽冽作响,身上却无一丝狼狈。“他竟将宝物直接炼化,实在暴殄天物!”“灵物认主, 还有何争夺之处,走!”“若能度过此劫, 上穹仙宗将再出一位长老, 寥郅此人竟有如此机缘。”有人撤离, 有人不舍,只是劫云之中雷霆再度酝酿,却比之前又粗壮了数分。宗阙垂眸看向了手中的长剑, 匆匆炼化只成剑胚, 这劫云还是要一重一重的度。雷霆再落, 再度与剑光交汇, 落雷溢散四周,引周围地面动荡,无数山峦震颤,碎石滚滚,可即便有跳动翻滚到那人近前,也被他身边溢散的灵气席卷成了碎屑烟灰,随风溢散。天地不断震荡,这样的天威之下实在不能久留,可有人能离开,有人在转身之时却是被那溢散的雷光击中,直直从天空中坠落下去。有人错愕回头,那道长剑挥动,一道向天,一道则劈向了周围,有人阻挡未及,直接被割裂了元婴落地,瞬间身死道消。“寥郅?!你想与正道为敌吗?”有人未死,却已是苟延残喘,再降一道落雷,必然殒命于此。“无仇者可离开。”立于穹顶之下的人并未回眸,声音在这动荡的天地间格外的平静。似乎这天地人间皆不足以入他眼中。一语出,无数人错愕,未曾朝他动手者纷纷离开,暗自偷袭者想要逃离,却是飞至半空已是血洒当场,无一例外。血腥味愈发浓郁,天地之间唯余一人,却是悍不畏天。雷劫劈了许久,周围黑土无数,山峰坍塌,已不见曾经遍地的尸体,唯有那仗剑之人所站之地下留下了一片绿茵。宗阙收起了剑,清净诀出,身上的尘土血迹皆消散,只是衣衫破损,原身的储物戒指也早在他死亡前被人夺走,他非原身元神,自然不可寻。灵气覆盖此处,数枚掩埋在地底未被劈碎的戒指落在了宗阙的掌心中,被他抹去了残留的神识,从其中寻觅出了一身完好的衣衫换上,离开了此处。太金秘境千年一开,开三年,元婴及以下可入内,他已突破化神,再不离开反伤己身。三年之前无数修士鱼涌而入,期间陆陆续续有人离开,若有宗门者,自是有人护佑一二,无宗门者一出此处便会被盯上,甚至抢夺。修士逆天争命,而这过程中需要无数的宝物堆砌,才能从千万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一方大能。五大仙

宗坐镇,虽有制止,可也只能阻止正道修士光明正大的被害,无法阻止宝物被人盯上抢夺。虽有些许公平,却是实力为尊。出口之处自有争斗,也有人离开,正道修士尚可留人一命,魔修动手却不会这般客气,只是每每碰上硬茬才会收手遁走,反而让一些正道修士无可奈何。三年之期将至,此处汇聚之人愈发的多,争斗也愈发的惨烈,便是元婴真人都无法轻易从其中脱身。五大宗门自有长老前来,但大多是看顾自家弟子,又或是在魔修想要夺人性命时相帮一二,虽有化神尊者,却未动手。因为不仅正道有化神大能,魔道也有,一旦动手,必殃及池鱼。无数修士涌出,自有身上灵气极丰或刚刚突破者。“魔修真是大胆,竟在我等眼皮子底下动我仙宗弟子。”“既是弟子便要早早认领,谁知是不是?”“如此教育弟子,还真是个个养的跟鸡崽一样。”“我正道之人自不像魔修那般卑劣无耻。”“未见得吧。”力量波动,气氛紧绷,又一道身影从出口踏出,极纯粹的力量溢散,魔修已有觊觎异动之心,可动身之时却见那人直接登临虚空之中。“元婴真人?!”可他们的身影停滞,迟疑之时已被那人随手挥过的灵气击飞,一击经脉尽断,元神与魔气溢散。“化神!”“竟真有人从其中突破化神?!”“哪家宗门的?”“化神动手未免有些欺负人了吧,正道难道是要与我魔道开战吗?”虚空之中有苍诡的声音传来。“难道不是魔修挑衅在先?战便战,怕你不成?”另外一道声音响起。双方力量笼罩此处,比之之前在秘境之中所见的力量强横无数倍。元婴修士可登临虚空,化神修士却可撕开虚空自成一方空间,藏匿其中。宗阙抬头,感受着那笼罩在身上窥伺的力量,灵气流动,已将其全部破碎。虚空之中一时有些沉默,有人开口道:“不知阁下是?”宗阙思索了一下原身的来历开口道:“上穹仙宗。”正道五大仙宗,上穹仙宗,玄淼仙宗,天懿剑宗,太衍药宗和泰元器宗,其下又有无数小的仙宗划分,或是独立,或是依附。原身正是出自之一的上穹仙宗,是为元婴初期修士。仙宗庞大,弟子无数,自是一方巨擘,修士寿数绵长,往往闭关便是数年,或是游历四方,互相不识也是寻常。他一出口,已有坐镇一方的元婴修士起身行礼:“尊者,请于此处稍歇。”宗阙朝那处行去,落于那法器甲板之上,被迎入了其中。得一化神修士,上穹仙宗自是扬眉吐气,其他仙宗暂且不表,魔道原本制衡的气势却被压了过去。宗阙择一方静室静坐,设下结界,调理内息。修真界的时间线不甚明晰,即便是筑基修士闭关,匆匆也有数年,化神修士便是寿数六千,亦有陨落,两代便是万年计。世界线由一少

年始,名为恒垚,自一村落出行,修体锻身,再踏入修行之中,虽然资质不算顶尖,但以赤子之心入世,遭遇颇多,奇遇不断,遇上歹人无数,自有失足之时,亦有遇到贵人,得到庇佑,一路非坦途,所遇之人有一面之缘者,自也有一路相随者,有登顶者,自也有中途陨落者。最终得成化神修为,坐镇一方仙宗,称为太垚真人。而这一段修行记录便有百余年,其中所遇之人颇多,想要从其中找到他的人属实有些困难。宗阙调息许久,这处玉船已从原处飞离,驶往了上穹仙宗,此处安静,便是弟子过处都不会发出任何动静,以免搅扰。“寥郅尊者得成化神,此次回去想来应该会居于长老之位。”“必然如此,只是不知前辈此次回去收不收徒弟。”“若是收徒,便是能做记名弟子也是好的。”“尊者若收徒,想来也是从要从新晋弟子中收。”飞船缓缓停下,灵气已浓郁了数分,宗阙睁开眼睛起身,那在外的弟子纷纷行礼问好:“尊者。”“多谢护送。”宗阙踏入虚空之中,凭借记忆直达自己的山峰。行礼弟子看着手中的锦囊,可是再次行礼:“多谢尊者。”上穹仙宗仙气缭绕,无数灵脉施加其中,峰头林立,只一座便占地数百里,无尽叠加,便是化神尊者也是一眼看不到边际。仙鹤游于其中,灵气几乎化为云雾缠绕,从顶上看,峰头似是飘于其中,比之仙境分毫不差。宗阙落于峰顶之上,将原身所留的结界破除,虽有结界,但离此处三年,叶生叶落,已是遍地枯黄,洞窟陈旧,看起来有些凌乱。宗阙观看此处,从此处退身,原本的山脉再次拔高数重,几乎直抵天际,林木一应再行分布,仍是葱郁之景,却比从前开阔数倍,原本的洞府被封存到了山中。无结界护佑,此处风冷,吹得树叶猎猎作响,几乎有雪飘落其中。宗阙打算设下结界之时,有数道力量从空中而至,落地之时皆行礼。“尊者,宗门赠礼。”为首者乃是元婴修士。“多谢。”宗阙说道。那修士已将储物戒指和礼单恭敬奉上道:“尊者得成化神,是上穹仙宗大喜之事,不知尊者是想择峰另居还是想整修此处,一应资源皆由宗门出。”“居于此处便可。”宗阙说道。“是,宗主问话,您何时举办化神大典,自是宗门同庆。”那修士再问。“此事不急。”宗阙说道,“我需闭关一段时日,还有何事?”“此为长老堂令牌。”修士再奉一物。宗阙看了过去,伸手接过:“多谢。”得成化神,宗门所赠宝物不计其数,比之原身曾经所得有过之而无不及,单洞府就有三座,宗阙随意挑选了一座放于空地之上,设下结界,并未调息,而是推沿着主角所居住的村落。修真界共分九州之地,正道五州,魔道四州,上穹仙宗独占中州之

地,亦是坐镇交界之处,使魔道不敢擅动。主角恒垚先达上穹仙宗,不得其门,得一人指路,返回原处,又达天懿剑宗。天懿剑宗居于坤州之地,与上穹仙宗看重灵根不同,剑宗之地要的是毅力与恒心,十年磨一剑,并非单指剑本身,更是指执剑之人。恒垚去往那处更为适宜,他原本的居所也是在坤州与中州交界之处。漫无边际,只能从主角入手,宗阙反复推沿,起身从结界中踏出,离开了宗门。九州之地极广,仙宗之下又有无数小的宗门,宗门之下又有仙城,仙城之下又有无数国度,凡人修士混居其中,即便以化神修士的速度,赶往中州边缘,也需月余。空间撕裂,不为外人所察。汪洋山川可渡,然那处村落却不易寻觅,以化神修士的修为,若不想被人看到,凡人自是不可见。只是即使宗阙推沿到了具体的地点,落地之时周围却是一片的密林,只有林木,鸟雀,游蛇,甚至未见田地。沧海桑田在其他世界很难,在此方世界却是寻常,无论是修士争斗还是时间变迁,村落变成丛林也不是不可为。【宿主,好难找啊。】1314说道。主角遇到的人没有几十万,也有上万人,一次秘境争斗就有可能死伤无数,要从里面找到老婆简直就是大海捞针。【还好。】宗阙看着此处的树木,树龄久远,已有百年。如果村落变为丛林百年,恒垚此人早已在修真界闻名,此处应该是村落未立,恒垚此人还未降生。系统能降到此时,后续会与恒垚遇到的人已然降生,范围倒是有所缩小,但修真界的年岁往往是不太准确的。此处变为村落起码需要数年,主角降生后又需十几年,对方与主角关联,在这二十几年的时间里应该不会有事。他只需要确认这一点,至于寻人之事,他对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宗阙转身离开了此处,重回上穹仙宗,在找到人之前,他需要先将自己的实力提升上去,名号亦要打出去,无论对方日后遇到何种艰险,他都能护得住他。……上穹仙宗除宗主外十二长老坐镇,以实力排序,前六位皆为化神修为,虽然初中后期不一,但数位化神尊者,足以让上穹仙宗稳稳坐在正道第一仙宗的位置上。而如今上穹仙宗又添了一位化神尊者,自要入长老之位,按修为划分,可排在第七位,原本的十二长老去最后一位,仍是十二位。长老堂虽说是堂,却是巍峨高耸,弟子来此皆是步行,无一敢大声喧哗或是发生争吵,化神修为神识庞大,轻松便可覆盖无数山峰,若有在此不敬者,自是能轻易逐出。弟子步行,却有一道身影从虚空之中踏出,直接出现在了堂前。诸弟子皆惊,却见那一身黑白长袍屹立之人直入其中,虽与其中神识相碰,却是连发丝都未被吹动一分,直入其中。“是化神尊者?!

”有人说道。“嘘,噤声,此处不可高声喧哗。”有人提醒道。“是。”那人匆匆低头,却未能将那道高大的身影带来的震撼从心中驱逐。宗阙入门便算交手,进入其中,大殿巍峨,一眼延伸到尽头,明显是用了空间延展之法,更有三道神识落在了他的身上,皆是化神修士。缩地成寸,宗阙已到近前,十二方高座环绕,中间三位上皆是坐了人。中间为一白须老者,左侧为一女子,年岁看起来仍在妙龄,但目光所透露出来的阅历却并非如此,右侧为一俊朗男子,同样如此。宗阙站定,以气势判断修为,中右位皆为化神后期,左位为化神中期。他拱手见礼:“前辈。”“你我皆是化神修为,可平辈相称。”坐于中间的老者打量着立于中间之人道,“请上座。”宗阙看向了那左侧的椅子,抬步走了过去,想要靠近,已有阻隔之力,灵气环绕,他的步伐未停,坐于其上时反抗之力更大,他轻轻敛眸,已将那力道彻底震碎。他坐的极稳,为首三位也皆是松了口气,此人虽是化神初期,刚刚突破没多久,气息未完全敛尽,但即便只是泄露一丝,力量也是浑厚,无半点水分掺假。居于中间的长者道:“寥郅真人能坐稳这把座椅,自今日始便是长老堂第七位长老,一应权限令牌之上皆有记载,还望能细细翻阅。”“嗯。”宗阙应了一声,启出了那座位上的令牌,神识扫过后道,“多谢。”他明显不是多语之人,左侧的女子笑了一声道:“长老享宗门权限,自也坐镇其中,免受外界之扰,偶尔也要接受宗门委派。”“多谢告知。”宗阙应道。“寥郅真人若还有疑问,尽可发问。”坐于右侧的男子说道。“长老晋升该如何挑战?”宗阙询问道,他确认了令牌之中有晋升之途,但其中只写了可以挑战,却没有挑战的具体步骤。三位长老皆有一瞬间的错愕,坐于中间的老者说道:“挑战是按顺位,需提前向长老堂递交挑战令,若其在宗内,三日之内必有回应,若在宗外一月能归,则一月之内会有回应,若不能归或是闭关不能出,则可向其上一位挑战,以此顺位,胜者便可互换位置。”他说的详尽,宗阙开口道:“多谢。”“不必客气,这本是长老堂应尽之责。”老者说道,“老朽还是要提醒一句,若是败了,三年之内不能再主动提起挑战。”“明白。”宗阙说道,“不知诸位还有何事?”“倒无甚大事,不知真人化神大典是何时,紫清也去讨一杯酒水喝。”女子笑道。“还未定下,定下时会邀请各位。”宗阙起身道,“在下先行告辞。”“真人慢走。”紫清真人笑道。宗阙离开,紫清真人笑了一下道:“如今这小辈倒是生的愈发好了,天则长老觉得呢?”“气息浑厚,不可小觑。”坐于中间的老者

道,“此番倒不全是机缘。”“我上穹仙宗多一位化神尊者,你我也可松口气。”紫清真人说道。“你是想偷懒吧?”右侧的洪昊真人道。“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休息休息了。”紫清真人起身道,“你们慢聊,我也回去了。”她的身影消失,其他二人对视一眼,也皆是从位置上消失。……上穹仙宗多了一位化神尊者,于正魔两道都是大事,此消彼长,便是这番道理。正道宗门便是有些羡慕,也纷纷送来了恭贺,魔道之中却有风云涌动,只是那些许暗潮汹涌不足以对正道造成冲击。寥郅峰新起,自有弟子翘首以盼,想着其中若是需要人手,便是能前去打理撒扫也好,可寥郅真人归了宗门便再无动静,连各大宗门的一应贺礼都没有收去。直到三年之后天空风云聚拢,黑压压的阴云覆盖了数峰,其中雷霆翻滚,峰顶金光升天。地面震颤,各处峰顶皆是立了人。“这是灵器?”紫清真人停于劫云之外问道。“听闻寥郅在太金境中得一开智宝物,想来便是如此了。”天则长老摸着胡须道,“如此劫云,可成上品。”武器划分自凡器始,其上又有法器,宝器,灵器,每一种又分为上中下三品,凡器易得,法器需炼器师才能成,宝器非寻得无数天地宝物,层层淬炼,而至灵器一层,非有灵智不可成,天地灵智为最佳,若是不成,本命武器时时蕴养,若有千载之功,也能萌生一丝灵智,达成灵器,若要上品却是极难。可皆劫云层峦叠嶂,峰顶又有金光,自是灵器问世。“果然是有大机缘。”紫清真人叹道。劫云密布,雷霆已有几分承载不住,峰顶之人盘腿静坐,面前玄灰色的剑剑气溢动,嗡嗡作响,仿佛控制不住要与天地争锋。雷霆降落之时,那本是闭目之人握住了剑柄,震颤声在他手中停止,但长剑之中却传来欢喜雀跃之意,反手迎上那雷霆时,不再似从前般焦灼,而是一道剑光直破天际。劫云分割,其中雷霆已是七零八落,远观者皆惊。“渡劫还能如此?!”“不会遭天地威力反扑吗?”“好厉害的剑意……”便是天则长老都停下动作嘶了一声:“他是想把劫云直接破碎在未始之时?”“此举甚为冒险。”紫清真人眺望着那处蹙眉道。若不能破碎,则会被天地威力视为挑衅,雷劫只会比现在更强,便是灵器也未必能敌。无尽的灵气朝着峰顶聚拢了过去,几乎瞬间将数峰之间环绕的灵气瞬间清空,一时竟让视野明晰开阔,周遭灵气缓缓补充溢散。好容易聚拢的劫云再次酝酿雷霆,此一次那处峰顶之上却有一人登空,他未看天,而是看向了手中欢呼雀跃的剑,力蕴其中,再挥剑之时劫云直接破开,雷霆皆被劈散,周遭灵气皆是退去,方圆千里一瞬间为之一寂,不闻丝毫鸟雀之声。直到片刻

之后灵气归拢,声音回归,仙宗之内所有长剑颤动不休,寓意灵器大成时,天则长老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远方天空屹立的男人,心中惊叹。对方着衣为墨白二色,墨为主,白色如流云般分布其上,身形高大,仗剑屹立天地之间,却像是聚拢了天地的雷霆与流云于一身,一人便可破天地之力。这一剑他使不出来。“我觉得我要退位让贤了。”紫清真人舒了一口气说道,“天则长老觉得呢?”“老朽亦有如此感觉。”天则真人眸中未有担忧之色,反而极其欣慰。修士自筑基时起,身体便会停留在最美好的年华,直到寿数将近,身体才会老迈,天人五衰时便是到了尽头。虽不至于立刻死亡,少说还有几十年,可几十年却难出一位化神大能,如今倒能安心了。三年不闻,灵器出世,寥郅真人的名声再度响彻九州。而自那日起,他便开始挑战长老堂,三日一位,不到一月之期,天则长老败于其剑下,退位第二,寥郅真人居于长老堂首位,再次令修真界震惊。“天则长老可是化神后期的大能,灵器当真如此强悍?”“天则长老也是有灵器在手的。”“也不知寥郅尊者的修为如今到何处了,若还是化神初期?岂不是正道第一人?”“或许已突破了?”“化神修为哪有如此好突破?”“上穹仙宗十年招募之期将至了,不知寥郅尊者会不会收徒?”……正道气象一新,上穹仙宗亦有借力之意,宗门收徒大典已在筹备。寥郅峰顶,宗阙听着面前人所言道:“可。”“当真?!”紫清真人有些惊讶。“自然。”宗阙应道,“有何不妥?”“没什么,我还以为尊者不喜理外间之事呢。”紫清真人笑道,“来时还想了诸多说辞。”“此事于宗门有益,无需推脱。”宗阙说道。仙宗想要生生不息,自是要收徒,除了各大峰主自行收的徒弟外,仙宗每十年就要对外收徒一次,九州之地非魔修者皆可来此鉴定灵根,通过层层筛选,择佼佼者踏入仙途。只是五大仙宗坐镇的五州之地还好,魔道所居之处虽然也有人烟,但人员混杂,每逢此时,更是会有魔修伪装试图混进仙宗之中,此时便需坐镇者来筛别这些心怀不轨之徒,不致使仙宗内部被魔修所扰,此人选自是以化神修士为佳。他在其位,自会尽其责。“如此便有劳尊者了。”紫清真人笑道。“无妨。”宗阙说道。“此事也算圆满,在下告辞。”紫清真人见礼告辞,知道这化神大典是举办不起来了,这人对这种场面事明显无甚兴趣。“慢走。”宗阙说了一声,垂眸看向了送来的章程。说是督办,实则一应流程无需他操心,自有宗门各处代劳,他所要做的便是代表宗门震慑各方势力。大典筹备,已有无数人聚拢在了宗门之外,或是宝马香车,或是徒步前来,

附近仙城更是摩肩接踵,还是有人匆匆往其中挤着。无论是绫罗绸缎还是破旧衣衫,一旦入了仙门,从此金银财物不过是身外之物,这样的愿景让无数人趋之若鹜。“长老,这是此次大典的章程。”有元婴修士登上寥郅峰顶恭敬道。玉简飞出,已入洞府之内,宗阙看着其中的章程沉吟。宗门选拔,无非考验三种,灵根,心志,善恶。灵根筛选两重,第一重,过天门。凡来此者皆入天门,有灵根者可进入下一重,无灵根者则会被直接传送出宗门。“第一重命筑基弟子看守,闹事者皆除,不可有人伤亡。”宗阙说道。“是。”洞府外之人领命。……无数人聚拢那道巨大的门外,皆是仰头惊叹,此门极大,并无柱身,或者说两侧山峰便是柱身,一道光门拔地而起,左右若无山峰,极有看不到尽头之意。无数人挤于门前,无论何种出身,此刻都是一样。空中有修士御剑其上,开口之时声音直入众人耳中:“此门为测有无灵根,有灵根者可进入下一重,无灵根者则会被传送到山脚下,巳时开,诸位勿急。”“那便是仙人吗?”“竟能直接飞在空中,果然是仙人。”“仙人,我有灵根!”声音嘈杂,无数人拥挤,皆是在等待着天门开启,时间越近,人声越是嘈杂和焦灼。“你挤到我了!”“路这么宽,怎么就挤到你了?!”“你踩到我脚了!”“娘的,敢打老子,老子就没怕过谁!”“哪来的乞丐,脏死了,把他赶到一边去,别让他挨到我。”一穿着绸缎的公子以折扇掩住口鼻,嫌弃的看着那衣衫褴褛的孩童。他一声令下,周围的家仆皆是推搡,那孩童满身补丁,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他本就是将自己缩成一团,左脚踩着右脚,以免没有穿着鞋子的脚弄脏此处的地面,哪里顶的住那个个横肉的家仆推搡,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众人散去,又因后面挤攘拥了上来,眼看便要将那孩童埋没。无数脚将将踏下,孩童漆黑的眼睛中满是惊恐之色,下意识抱紧了自己瘦弱的身体,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反而周围一空,他的身体被扶了起来:“呼,好险!”孩童睁眼,看着面前原本飞在天空中的仙人瞪大了眼睛。“站稳当点儿,别再摔了。”年轻修士放开了他,御剑飞起时直接将那几人提到了空中,“寥郅尊者吩咐,一应闹事者皆除,无论是何身份!”他的声音传出极远,还有几处推搡着皆被提出,丢到了山脚之下,再不能入。待到此时,那原本已是憋了火气要动手的纷纷停了下来,便是原本挤攘的队伍都带了几分松散。孩童站在人群之中,即使有人因为他的存在捂着鼻子,却是再无人推搡了。巳时到,鸣剑之声响起,那道光门变化着光晕,挤在前方的人伸手触碰,发现好像能伸过

去了。“天门已开,不可挤攘,挤攘者无论有无灵根,全部剔除!”有声音自天空起,便是有急不可耐者也是纷纷按下了心神,直到那一声,“进!”前方之人皆是踏入,身影没入了光门之中,人潮涌动,所有人都绷紧了心神,在踏入光门时下意识闭目,有人直行向前,自是兴高采烈,却有更多的人被投诸山脚之下,面色已白。孩童随人潮进入,轻轻睁开眼睛时看着前方如仙境一样的风景时已然惊呆了。“进入此处便是有灵根,不要在此停留,可去下一重。”有人说道。孩童看向那一身青白衣衫笑的温柔之人,有些摸不清的鞠了一躬,朝着前方跑了过去。“这心性倒是不错。”那青年笑道,“就是不知道灵根怎么样。”仙宗收徒,不看家世门第,除非出自其他大的宗门,其他人等皆是择优录取,而择优之中还有年龄,年岁越小者越佳,一是身体并未长全,经脉塑造的可能性越大,二是年龄小,越不易被杂事纷扰,心无旁骛,三则是在宗门长成,自是对宗门的归属感更强。……心志测试一重,登天梯,此一重最简单,却也最难。天梯以空间延伸,几乎直达天际,其上不可使用灵力,只能以毅力攀爬,止步不前者或后退者直接被天梯剔除,或是离开,或是成为外门弟子,只有大毅力者才能登顶。“止步半刻者剔除,不可矫枉过正。”宗阙沉吟道,“攀爬之人皆提供下品辟谷丹。”“是。”洞府外之人应道。……天梯几乎延伸到尽头,台阶却是雪白无垢,起点矗立大石,上书规则。孩童站在台阶之下看着字,立于旁边的修士道:“可识得字?”孩童下意识摇头。“登上天梯者可过这一重考验,止步不前半刻或是后退者或被剔除,或进仙宗外门。”那修士说道,“可能听明白?”孩童点头,看着那台阶却有些踌躇不前,修士问道:“还有何不解?”“会弄脏。”孩童的声音极低,透着丝丝孱弱之气。“不会,此物为仙家所筑,不会弄脏。”那修士说道,“去吧。”孩童沉了一口气,踏上了台阶,但见那修士递过来了一丸丹药道:“下品辟谷丹,若是饿了可食,可顶一日。”孩童将那丹药攥在了掌中,朝那人行礼,朝着天梯走了上去。初时容易,待过了百阶,已有人需弯腰才能上行,孩童攥着手中的丹药,在那些人的目光中一步步朝着上方走了过去。百阶,数百阶,天梯仍是看不到头,已有人口干舌燥,不断吞咽着口水,亦有人停下步伐坐在了台阶之上,可前方还有不少向上之人,那小小的身影便是累了,也是扶着台阶往上一步步爬着。越往上,停歇者越多,有卡着半刻继续上行者,亦有休息不足,错过时刻者。日头悬在头顶,十分炎热,孩童紧紧握着手中的辟谷丹,抬头看着上方

,却是一刻未停。不能停,要一直登到最顶上,若是停下,只会更想休息。汗水一滴滴滴落,那枚辟谷丹也被送进了口中,支撑着那小小的身体在星辰遍布中继续上行,直到天光再度亮起,最后一个台阶展现在眼前,踏上去时,那小小的身影踉跄了一下,趴在了顶上,整个人都被汗水打湿了。天梯过,此处才算是真正踏入上穹仙宗的范围,一道神识落在那孩童身上,手指轻动,找到了。……善恶测试一重,幻境。不同人会有不同的幻境,贪嗔痴念皆可阻隔登仙之路。但此一念,看的是如何选择。……小小的孩童休息许久,从地上爬起时看着熟悉的村庄,整个人都处于了惊愕状态。火焰焚烧,无数人在其中哀鸣着,目光一转,那火中之人已变成了曾经欺负过他的人,个个在朝着他求救,而他的旁边出现了水缸。……“尊者对这批弟子感兴趣?”居于旁边虚空中的紫清真人看着宗阙面前出现的水镜道。“嗯。”宗阙应了一声。天门开时,系统已有任务提示,只是千万人涌入,扑朔迷离,想要从其中确定是谁并不容易。一层层筛选,人也在不断的减少,一个个去寻觅那份特殊又微妙的灵魂波动,终是确定了。“哦?这我倒是好奇了。”紫清真人说道。宗阙不再开口,目光落在了那小小孩童的身上,对方的衣衫褴褛,骨龄为八岁,但身形却瘦弱矮小至极,他呆呆的站着,漆黑的瞳孔中映着火光,像是有泪水在跳跃流动一样,半晌后他蓦然回神,拿起了身旁的水桶,舀了水,踉踉跄跄的冲向了火中,纵使吃力,纵使那水沾湿了他身体的大半,仍然将其泼入了火海之中。火光在水泼洒的一刻尽灭,困于火海之中的人皆是不见,连那村落枯木也一并在水浇下时消失了。孩童握了握手,有些茫然的打量着周围,摸了摸自己干透的衣服,看向了前方如同仙境般的道路。“此关过了,往前走。”一道声音传来,孩童仰头往周围看了看,不见人时匆匆往前跑了过去,再不敢回头。阳面,此一生他心智未染,即便经历苦难,也依然心如艳阳。宗阙收起水镜,看向了前方的道路,那里已有不少通过前方测试者到来,经历最后灵根测验,确定资质后分派各方。资质优者,即便无人选为弟子,也可入内门,资质劣者,若有人择为弟子,亦可入内门,未有择者,则为外门弟子。“水木双灵根,这边,叫什么名字。”被测出灵根指引者难掩激动之情:“李呈。”“五行杂灵根,那边。”亦有劣者失落的走向了另外一侧。此举残酷,但修真之途,本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登顶者唯有寥寥数人。前来排队者一一被测,那小小的孩童也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停下脚步时小口喘着气,看着此处山谷与各处几乎飘在

空中的仙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低头,不可直视诸位前辈,此为冒犯之举。”有修士提醒道。“是。”小小的孩童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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