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霸总的虚荣男妻
其实可以握住的, 明遥想。
只是追逐的模样会有些狼狈,林织如果挣开他的手,他找不到理由挽留。
明遥停在走廊的尽头, 看着庭院,不一会儿有一辆车从那里驶离。
昨晚的亲近好似沤珠槿艳,随着雨停一起消失了。
明遥仍然记得林织亲吻自己的模样,记得他的柔软与甜蜜,他的眼眸光亮盈盈,漂亮的让人心悸。
明明昨晚还和他靠的那么近, 今天还要去赴别的男人的约。
巨大的失落和妒火几欲将人吞噬, 明遥握紧了轮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鼓起。
残废的腿前所未有的碍事,他竟然比当初出事后更加仇恨自己的残缺。
他一定要站起来, 在林织想要再次离开时,可以将他囚困在自己的怀里, 又或者至少可以跟上林织的脚步, 不至于被留在原地难堪。
明遥的眼神冰冷,拨通了一个电话。
“李医生,是我,尽快帮我安排检查,再帮我制订一套复健的方案。”
他的腿治愈的希望很大, 这一点明遥心知肚明。
从未停止过的疼痛代表着神经依旧有知觉, 代表着可以继续被支配,这已经比许多人的情况要好。
十年前他尝试过复健,那时候他才十八岁, 怎么可能甘心一辈子与轮椅为伴, 只是来自最亲近的人的伤害让他无法释然, 自此消沉。
可已经不能这样下去了,明遥心里危机感很重。
那个季双城虽然不如他好看也不如他有钱,但是他是个四肢健全的正常人,在对比下谁会选择一个残疾人呢?
他这样做什么都困难,连林织疲惫睡去后他想抱着他去浴室清理都不方便。
明遥是个目标性很强并且很执着的人,一旦他决定了要什么,就不会轻易放弃。
林织是他的妻子,他不会把他拱手让人。
和那些觊觎林织的人比起来,他有优势。
林织不知道明遥已经开始愤而复健了,他让司机把自己送到一个茶餐厅后便下车,先在这里吃了点东西。
饥饿的胃肠得到了食物的填补,让林织的状态好了一些。
吃的半饱后,林织没有联系季双成,而是找了个就近的酒店办理入住,在手机上定了闹钟。
季双成的确约他看音乐剧,不过时间点是晚上八点,离现在还有几个小时。
林织的身体很疲惫,即使睡了很久,但依旧酸软,他几乎是强撑着从明遥那里离开。
刺激当然要即时给予,过了时限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如果不好好休息,他恐怕没法完整地看一场音乐剧。
被摩擦过度的黏膜有些肿胀,林织微蹙着眉用棉签给自己涂抹药膏。
他有些烦恼,因为明遥超出了他的预估,让他吃的有些勉强。
不过快乐程度也超出了他的预估,林织把棉签丢进垃圾桶里,嘴角始终噙着笑意。
林织定了闹钟,闭眼休息,这样有助于他放松,也可以让他更好的思考。
如果他算的没错,明遥应该要为了站起来而努力了。
如果他都做到这个份上都没能让明遥有斗志,那只能说明他对明遥的吸引力不够,又或者说明遥就是个懦夫。
希望不是后者,不然他会失望,对明遥的感觉可能都会丧失不少。
当然这种想法他不会告知系统,毕竟在01那里他可是一个心里善良的可爱青年,应该一腔热忱对待被救赎的对象,怎么能够不耐烦甚至是失望呢。
面对需要救赎的任务对象当然要以爱相对,可林织觉得仅仅有爱还不够,前提要被看见,爱才有价值。
这种想法
功利的让林织自己都忍不住发笑,不过他也是真心实意为明遥好,没有半点想伤害他的念头,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是挺喜欢明遥的。
药膏为隐秘处带来了一些凉意,林织忍不住换了个姿势躺着,继续复盘昨天的情况。
明遥是个不会将脆弱展现于人前的人,哪怕是昨晚,他都在用破碎的傲慢强忍着,在盛怒与冰冷之下,才透露出些许柔软。
倒有几分可爱可怜,让他可以深入捕捉。
01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宿主,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呀,我能做什么帮你?】
01倒不是害怕,他只是感觉宿主很困倦,担心自己声音大了吵到他。
林织:【我们只需要等。】
01:【等什么?】
林织:【等明遥追逐我。】
林织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声音很轻。
一段良性的关系,需要双方的投入和互动。
林织花费了不少心思接近明遥,跨越了他划出的那条与外界断开的线,进入了他的领域,接下来就是要等明遥朝着他的方向迈出步伐。
如果只是一味的被动的付出,那种情绪很容易成为一种理所当然的索取,比起激烈的情绪,润物细无声般的柔和爱意总是容易被忽视,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敏感的感知,清晰地感受到谁为他付出。
织网是门技术活,编的太紧就太僵直,没有弹性,无法引诱猎物主动靠近,编的太柔就太松散,会让人轻易挣脱,而且需要更漫长的时间。
世界上最高明的棋术并不是预判到对方落子的位置,而且牵引着对方落子,对弈的人还以为那是自己的妙想。
他前期已经做了太多了,现在就只需要等待明遥来追逐他,并且按照明遥的举动做出应对的举动就好。
01噢噢了两声,没再打扰林织,看着他放松入睡。
在音乐剧开始的四十分钟前,闹钟把林织唤醒。
他按了按太阳穴,去浴室洗了把脸。
眼上因昨晚而出现的一点红肿已经消失,涂抹了药物身体的不适感也大大减退。
林织撩起了衣服下摆,看着侧腰上的指痕有些无奈。
明遥的体力远比他想象的强悍,他明明也是个成年男性,但是重量似乎对于明遥而言并不算什么,他甚至可以轻易地将他抱起调转方向。
林织的睫毛轻颤,眼里的光明明灭灭。
他揉了揉腰,和季双成通了电话。
他们约好在剧院门口见,林织到的时候被季双成递了一杯热可可。
“昨天下了大雨,今天气温还是很低,注意保暖。”
季双成穿了件咖色的风衣,混血的五官立体,低声说话的模样温柔。
林织道谢,和他一起往里走。
票是季双成订的,座位在第三排。
林织落座的时候和前排的人打了个照面,说了句好巧。
确实巧,坐在前面的是管意,说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没有宠物相关的地方见面。
管意的眼眸微亮,和林织打了招呼。
管意笑着说:“早知道你对这些也感兴趣的话,之前就约你一起来听了,希望下次有机会约你。”
对方十分热情,林织也礼貌回应。
现在还没开场,管意问了声糯糯的近况。
因为雨天加上糯糯很听话,他不需要每天进行训犬工作,因此他已经有些天没去林织那里了。
林织和他聊了几句,音乐剧快开幕,管意也没再继续和他闲谈。
再转过身时,管意的视线在林织身旁的陌生男人身上打了个转,和他点头示意问好后,暗自竖起了耳朵。
他
听了一下他们的对话,客气有余,亲近不足,显然只是朋友,这让管意悄悄松了口气。
管意对林织有好感,从见第一面起就如此。
林织安静地站在玻璃柜下微微弯腰看着里面的宠物,阳光照着他的面庞,让他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皮囊,管意觉得林织身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从内在透出的性感,并不是媚俗的**的,那是一种由经历雕琢出的感觉,即使在平日的接触里,那种感觉似乎被林织隐藏,但管意坚信那并不是他的错觉。
只是林织平时工作似乎比较忙,他找不到什么可以和他相处的时间,训练糯糯的时候大多数时间看见的也是佣人,只能在软件上偶尔给林织发发消息,每一次都要绞尽脑汁找借口,担心太唐突。
如果林织已经有男朋友了,那他可能就没机会了。
他有些懊恼自己买的是前排的票,如果是林织后一排的票,就能光明正大看着他了。
音乐剧表演了两个半小时,散场时外边的风有些大。
风将林织的衣服吹的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身体线条。
“一会儿可能有雨,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季双成将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想要披在林织的身上。
林织按住了他的衣角,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
季双成也不尴尬,重新穿回了自己身上。
“不用,我让司机来接我就好。”
林织婉拒,倘若送他回家,季双成可能会发现他和明遥住在一起,他不想多生事端。
“那不如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我也顺路。”
管意忽地开口说,在季双成的视线下对他友好地眨了眨眼。
‘顺路’就很巧妙,季双成掩下心里的讶然,这人居然知道林织住在哪里。
“不必了,我已经给司机发了短信,你们如果有别的安排就先走吧。”
林织晃了晃手机,表示自己已经安排好了。
季双成点点头,不过他离开的方向却不是停车场,而是一旁的咖啡店。
管意走近询问:“林先生喜欢猫吗?”
林织弯眸道:“喜欢。”
“那你27号有空吗,那天下午我和朋友们有个猫猫主题的聚会,就是大家带着猫一起玩,来参加的猫猫都是赛级品相的猫,而且性格都很好,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参加。”
管意真的很喜欢小动物,说起他们的时候脸上有着特别的温柔。
“可能要看我那天的日程安排,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很乐意前往。”
管意得到这个答案就很满足,点了点头。
季双成从一边的咖啡店里走了出来,递给了林织一杯热咖。
“榛子口味的,你应该不过敏?”
“谢谢。”
林织点头接过,在冷天里,手里捧着热饮让他多了一丝暖意。
季双成很贴心,甚至给管意也买了一杯。
管意有些僵硬地接过,对季双成道谢,心里却有种被完全比下去的懊恼。
季双成微妙地察觉到了管意的一点情绪,温和地笑了笑。
林织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互动,因为季双成和他谈起了胡童最近打算举办的艺术展的事情。
管意自觉无法加入他们的话题,干脆退后了几步一只手拿着咖啡一只手拿着手机装作忙碌的样子,心里有些挫败。
没多久,林织的车就来了。
林织和季双成道别:“下次见了。”
“林先生,那我们明天见?明天应该不会有雨。”
管意说的是糯糯的事情,林织点了点头。
来接他的车停在路
边,林织下了台阶,打开了车门,动作微微一顿。
明遥正坐在里面,手里正拿着一个平板。
“明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出门了一趟,正好顺路来接你,走吧。”
明遥的神色平静,视线从单向玻璃处看向站在台阶上望向这边的两个男人。
看样子不是和季双成单独来看音乐剧,也好。
随着车门合上,很快驶入了茫茫夜色中。
季双成和管意都注意到了林织开门后的动作,似乎是在和谁说话。
季双成难免有些困惑:“车里面还有人吗?”
说起来他对林织的家庭构成倒是一无所知,这一点胡童也不知道,林织并没有提起。
管意倒是知道林织借住在朋友那里的事情,无比自然地回答道:“应该是他朋友。”
季双成和管意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对彼此都没有什么话说,于是决定就此分别。
季双成在想着下次分享什么给林织,管意则是在想着明天和林织的见面,大概是因为他们的惦记,在车上的林织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一会儿回去喝碗姜汤。”
明遥自然地进行了关怀,握住了林织的手。
林织的手其实并不冷,因为他刚刚手里一直捧着热咖啡,不过明遥还是执着地握着。
林织有些惊讶地挑眉,看了一眼明遥的手,并没有挣脱,靠在椅背上懒懒应声。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下午的事情,明遥神色自若,林织自然也跟着淡然。
前排的司机早就在明遥说顺路的时候就当自己失聪了,但听到老板关怀的话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毕竟他知道老板从前对太太有多冷漠。
男人,真是善变啊。
林织通过车内后视镜看见了司机憋到脸部肌肉微微扭曲的样子,忍不住失笑。
明遥这人真的很有意思,他先前评判过,他端着的时候是真端着,明确的时候也是真明确。
他清楚自己要什么,所以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但由于常年的惯性姿态,他很难做出笑脸迎人的模样。
因此当他说着这种关怀话语的时候,他面上的神色依旧平静地如同在谈论着今日股市的走向。
只是林织能从明遥握紧他的手里,窥见一点他心里的波动。
林织倒不觉得他这样很割裂别扭,反而觉得很有趣味。
毕竟在昨天他哽咽着让明遥慢些的时候,明遥近乎淡漠地说了声‘抱歉’,迫使他向下。
在那一瞬大脑空白里,他看见了明遥专注到近乎狂热的眼。
明遥听见了林织的笑声,以表情询问他在笑什么。
林织朝着明遥的方向靠近,明遥微微低头配合林织的动作。
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动听的声音里带着抱怨。
“今天季先生以为我腰扭了,要给我推荐中医。”
“明先生,我腰上现在还有淤青。”
林织说完便退开,他的神情那样烦恼,完全不会有人想到他刚刚说的是这样煽情的一番话。
这又何止若即若离,简直是在肆意玩弄明遥的情绪。
倘若明遥此时处于过去那种清醒理智的状态下,他就会发现在他身边的妻子到底有多么的恶劣,可偏偏他已经被恶劣表象上覆盖的那一层无辜所蒙蔽。
这不是抱怨,是将人诱向更深的深渊的低语,沉浸与他的柔软颓靡,惩罚他的虚情假意。
明遥给人的感觉很压抑,但有时候他的行为和他的表面相反,林织又一次错估。
车的挡板被升上,将空间分隔。
宽大的手掌贴在林织的后腰,似乎在为自己的行为而做出弥
补的行为。
明遥看见了上面的指痕,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让人有些心惊,却又微妙地勾出人心底的暗面。
明遥的手心很烫,热意传递,让林织的脊背也染上热度。
车子抵达了底下车库,司机识趣地没有为老板打开车门,而是径直离开。
林织从车上下来,有些苦恼地低头。
今晚要休息了,他不想明天贴着创口贴去上班。
明遥也从车上下来,拿上他特地带出来的康复训练方案纸质版,放在了腿上,和林织一起坐了电梯。
林织其实不想那么快过问明遥腿的事情,但是耐不住明遥腿上的那份文件的封面上用宋体四号方方正正地印了‘康复训练方案’六个字,他想装看不见都难。
虽然明遥还坐着轮椅,神情淡然,一言不发,但林织似乎已经听见了他的声音在说‘我可以站起来’,‘我很快就要站起来了’,‘你给我等着’这类的话。
林织配合地做出了惊讶的反应,说:“你的腿原来还可以康复吗?”
明遥点头,由于不知道应该怎样把检查报告直接递给林织,所以他总结地说:“可以。”
“那恭喜你,爷爷知道这件事情也一定很开心!”
林织这感应倒不是作伪,明遥打算复健对于他来说就是个好消息。
明遥感觉到他的开心眉眼柔和了些,开口问:“你喜欢什么样的戒指?”
此时电梯已经到了四楼,电梯门打开。
林织因为明遥的话怔了一下,回问道:“怎么问这个?”
“爷爷和我说为什么没有看见我们带婚戒,这是我的疏忽,当初没有准备,我找设计师设计了几款,你可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明遥当然不止找了一个设计师,大概找了十几位国内外顶尖的设计师,有几位给他发来了新作或者是珍藏的旧作,供他挑选,其他的还在设计中。
明遥找的借口很聪明,当初林织用老爷子作为借口靠近他,他如今便用这个借口达到自己的目的。
明遥还特别补充了一句:“都是很知名的设计师,他们的作品都是珍品。”
按照妻子虚荣的性格,贵的一定是好的,他一定不会拒绝。
青年果然如同他设想的那般说:“那你把那些设计稿发我,我要好好挑选。”
“不用着急,两个月后有一颗蓝钻会在日内瓦拍卖,你有时间可以好好挑选。”
在谈话间,电梯门已经关上了,电梯朝着五楼上升。
青年有些恍惚地喃喃:“我记得最近成交的蓝钻价格似乎是38亿?”
“嗯,不过日内瓦的那颗可能没有那么大,也不会达到这个价格,不过足够做对戒。”
明遥的财富足以让他眼也不眨地购买这些,之前他拒绝林织加钱的要求,不是因为他吝啬,而是他认为那时的林织没有那种价值。
五楼到了,林织跟着明遥一起出了电梯。
不过他并没有进房间,而是在房门前便环住了明遥的脖颈,亲了亲他的面颊。
“祝你睡个好觉,我就不陪你了,不然我担心我会因为太开心而做一些失礼的举动,可惜已经肿到不能再碰了。”
“老公晚安。”
林织笑着对明遥低声道别,漂亮的脸因为兴奋而染上红晕。
虚荣是林织演的,兴奋却不全是假的,他的确心情不错。
付出得到回报的感觉让他餍足,林织喜欢被肯定,而他有感觉的人为了讨他欢心付出昂贵的代价,甚至这可能还是微不足道的一笔,的确让他快意。
某一种层面上来说,他也很虚荣。
不知是生来如此还是惯性使然,林织已经习惯了
被需要,甚至由于他承载过近乎极端的期待,他连被需要的阈值都提高了,一般的需要根本无法满足他的心理需求。
而他并不是付出型人格,作为精明利己的商人,他总是要确定大概率有回报才会付出行动。
再加上这世界上能让他愿意先付出的人也并不多,在他死去之后,亲缘一并淡去,这样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这种矛盾的几乎畸形的心理,林织自身并未意识到。
他只觉得他现在很开心,甚至有在称呼明遥的那一刻,有些许真心。
不过这一次,林织却没能顺利离开。
他的手还未离开明遥的脖颈,明遥的双手便分握住他的大腿,让他跨坐在了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