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第五章 寒潭
“莹莹，那株玉人寒草记得多浇水！爹爹我急用！”石羽药仙扯着嗓子大吼道。
莹莹摆摆小手，头也不回地答道：“知道啦！”
石羽医仙留着莹莹住了一个月，便受不了她把落霞居弄得鸡飞狗跳，于是把她赶回了天庭，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她好好照顾药圃里的花花草草，那也是他的宝贝疙瘩们。
祈风医仙与石羽药仙并排而立，目送莹莹远去，脸上的凝重之色却怎么也化不开，他在落霞居住了许久，司命星君催他回天庭催了数次了，眼下再不回天庭的话帝君怕是要发怒了。
“师父，我也回天庭了，还需向帝君复命。”
“去吧。”石羽药仙心烦意乱地挥挥手，扭头就朝屋内走去。
祈风医仙虚空腾起，追随莹莹的身影而去，在苍穹划过一道朦朦白烟。莹莹本体虽是一只鸟儿，可法力没有祈风医仙高深，一时半会就被他追了上来。莹莹刚想张嘴，大风呼呼往嘴里刮，弄得她吃了一肚子气，只好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叫着祈风医仙。
“师兄，你也回天庭吗？”
“是啊，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祈风医仙好笑地望着她。
莹莹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把爹爹的千年人参偷偷吃啦，我怕他发现，嘻嘻。”
祈风医仙一阵气血翻涌，差点受了内伤，那颗千年人参可是他从极北之地千辛万苦寻来献给石羽药仙炼丹的，没想到居然被莹莹一口吃掉了。
“……你真吃了？一点事没有？”
“吃了，能有什么事？”莹莹无辜地眨着眼睛。
“吃了便吃了罢……”祈风医仙顿感头痛，扶额望天。
“对了师兄，你和琪瑶仙子何时成婚？我准备亲手给你缝制喜袍呢！”莹莹掰着手指头一根一根数了起来。
祈风医仙脸一皱，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明眼人都瞧得出他喜欢莹莹，可是莹莹年纪小不知情爱为何物，只当他是长兄看待，恰好又遇到了那蛮不讲理的琪瑶仙子，搅了好大一滩浑水……
“莹莹，其实我……”
远处忽然一道身影激射而来，二人还未看清来者何人，耳畔就传来司命星君雷急火急地呼喊声，打断了祈风医仙的话，他只得将话咽下了肚，决定改日再告诉莹莹。
“祈风，祈风，总算找着你了！”
司命星君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地拦在二人面前，二话不说拉着祈风医仙就跑，趁他还未反应过来，直接冲向了凌霄殿，徒留莹莹一人摸不着头脑。
“这家伙……”莹莹嘟囔一声，朝自己的药圃飞去。
药圃不远处就有一汪深潭，潭水深不见底，有人说这寒潭直接通向了冥界地狱，莹莹曾因好奇下水探查过，可一来潭水寒冷刺骨，二来她水性不佳，向下潜了一会儿差点被冻死，又默默地浮了上来，从此再也不敢下水。后她经常来寒潭旁汲水，浇灌寒性草药，长势极佳。石羽药仙托她好好照顾的玉人寒草属性极寒，于是她便打算去汲些谭水回来仔细浇灌，免得整天被石羽药仙唠叨。
“这到底是枚什么蛋呢？”莹莹从怀里掏出祈风医仙送她的蛋，皱着鼻子闻了好一会儿。
这枚蛋沉如玄铁，外壳坚硬，莹莹放在胸口处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往下坠，她本来还疑惑自己怎么比师兄还跑得慢，这会儿才想起这枚蛋来，随手把它扔在床榻上，竟将床榻砸出了一个小洞，这枚蛋自然而然地窝在小洞里，打着转地滚来滚去。
“咦？”莹莹惊讶地叫了一声，戳了戳蛋壳。
这枚蛋晃动着身躯，像被人挠了痒痒似的，在床榻上翻滚着。
“唔，你好像能听懂我说话……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叫蛋蛋如何？”莹莹觉得稀奇，继续戳着蛋壳。
蛋壳剧烈摇晃着身躯，不断往后躲，仿佛痒得受不了似的，连带着被莹莹随意取了名也顾不上了。
玩闹了好一阵，莹莹才想起今日要给玉人寒草浇水，将蛋蛋藏进被窝里，仔细叮嘱了它几句，从床边拎起一个老旧的木桶往寒潭跑去，天庭与天外天境内皆是禁止飞行的，所有仙人只能用走的或是跑的。好在莹莹对这一片熟悉极了，花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寻到了寒潭之处。
这汪寒潭四周雾茫茫的，常年聚集着大量阴寒的灵气，寻常仙人若是到了此处，恐怕也难捱得过一时三刻，所以莹莹在此处从未见过活着的东西，偶尔遇到了极寒性的草药也是十分难得，她也需依靠石羽药仙自制的丹药才能慢慢靠近潭边。
“啊……”莹莹一声惊呼，她目瞪口呆地望着寒潭上方一粒圆溜溜的珠子。
准确来说，是一粒圆溜溜的、流光溢彩的珠子，珠子上还有一条小小的龙影在不断飞腾、咆哮，张牙舞爪地呲着嘴，偶尔还能在珠子上看到一丝丝血痕若隐若现，珠子在寒潭上方飞速旋转，光芒笼罩着下方水面。
这可是个好宝贝！
莹莹心里砰砰直跳，她赶忙捂住嘴，生怕惊动天上这粒“神珠”，她敢打包票，这这这……绝对是一件上古仙器！可能是上古神界大战中遗留下来的！
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心，莹莹蹑手蹑脚地继续朝潭边走去，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而寒潭上方的这粒“神珠”还在居高临下地旋转着，驱散着四周的薄雾，仿佛根本瞧不起下方这个渺小的仙人。
莹莹身上没有别的法器，只有手腕上那一串珠链，这串珠链还是石羽药仙捡到她的时候亲手给她带上的，可随心所欲地变大变小，但它除了防御之外并不能主动攻击。
思索再三，莹莹还是决定出手把“神珠”拿下，不然这等好事哪还轮得到她，怕是天庭那些仙官看到它也要眼红不止。她暗自琢磨着，自己先出手攻击“神珠”，然后用手腕上的珠链进行防御，等待“神珠”里的灵力耗尽，就把它用禁制困住，再去叫师兄过来帮忙收服它。
“小珠珠，我来咯！”莹莹搓了搓手掌，给自己打气，一直眼馋地盯着那粒“神珠”，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把它纳入囊中。
寒潭边上有棵古怪的柳树，说它古怪是因为莹莹从来没见过这棵柳树长出过叶子，每次瞧它都是光秃秃的柳枝垂在水面，格外渗人，但现在这棵古怪的柳树便成了她登高的垫脚石，她飞不起来，只能从柳树枝上跃过去。
莹莹将手里的木桶藏到树后，费力地攀着树干往上窜，她是一只鸟儿可不是一只猴子，爬树不是她的强项，细嫩的掌心被划出好几道伤痕后，她抱着一人粗的树干欲哭无泪，这会儿上也不是、下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