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签合同
“星空娱乐推出的五人偶像男团——starry即将出道，据爆料，组合成员之一的仁冰宇已被踢出组合……”苏莹关掉了车内的广播，空气突然安静于岚在后座不安地抿了一下唇。
要让没有任何专业能力的他去顶替一个已经被剔除的偶像成员，这不免让他有些心虚。
苏莹透过后视镜观察他的神色，问道：“紧张？”
于岚垂下眸子，“不。”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苏莹说：“放心吧，有你这张脸就一定没问题。”她语气轻松。
但于岚并不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变得轻松：“嗯……”
苏莹继续道：“别担心，你rap在圈子里算得上优秀，舞蹈……可以练，只要记住动作就行。”
“哦……”
相比于专业能力，苏莹更关心别的，“台上的心理素质没问题吧？”
“没问题。”
“那就好。”毕竟很多人上台之后连话都说不清楚，她说：“你放心，我们会给你安排边缘的位置，尽量让你不那么显眼。”
她顿了顿，接着说：“starry的每一个成员在这次出道之前都有了一定的人气积累，所以并不能算是完全的新人。”
于岚认真地点点头，“嗯。”
“而他们几个在出道之前已经给粉丝留下了团体概念，任何一个人……被顶替粉丝们估计都难以买账。”她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继续说：“如果你作为空降太过显眼反而不好，所以进入组合后，你最好降低你的存在感。”
言外之意，你是陪跑的，而且这个陪跑有被排挤的风险。
苏莹有些于心不忍，“一开始让你融入团体，让粉丝接纳可能会有些困难，但是几个月之后，这样的现象就会好起来。”
“嗯。”于岚当然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您放心，我不介意。”
毕竟三年的合约不算长，如果这份工作不适合自己，合约一满他也可以退圈，之后还能继续读大学。
苏莹有点意外，只能感叹早出社会的孩子还是更加成熟，她问道：“公司这样安排其实是委屈你了，不过前期虽然会有磕绊，但是你的后期发展公司不会阻拦。”
“嗯。”于岚有些困了，他将头靠在车窗上，看窗外华灯初上，高楼林立，真心实意地慢慢道：“您能给我一份工作我已经万分感激了，而且我……只要能够普通地生活下去就很知足了。”
苏莹看着后视镜中眼眸微垂的少年，没有说话。
——
星空娱乐公司大楼坐落于长宁市最繁华的星城区。
于岚跟着苏莹进了气派的公司大门，职员们冲她问好，没走几步，只见一个穿着浅粉色西装，白净清秀的年轻男子翘着兰花指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
“姐，不是说马上回来吗？怎么现在才到？突然说不用找了是什么意思？”杨小天见苏莹不急不躁的模样有点疑惑，看见他身后的于岚，问道：“你身后……？”
苏莹侧身，给杨小天看了于岚正脸，嘴角含笑，“starry的最后一名成员，我找到了。”
“呀。”杨小天愣了一下，随即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似的，在他身边打转，“呀呀呀呀！”
于岚被他三百六十度看了一遍，一时有些局促。
杨小天转了两圈，满意地一拍手，“行啊姐！”
还补上一句：“真漂亮！”
于岚眼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
杨小天又纳罕：“不是说不好找吗？”
苏莹一笑，“回来路上遇见的，只能说是天意。”
于岚感谢她没有说是在酒吧遇见的。
“太好了！那……”杨小天凑近了低声问她，“签合同了吗？”
“没呢。”
“那快去签啊！他要是去公司外走一圈，被隔壁汇美看见了不得挖墙脚？他家最近就在招这种年轻漂亮的小男孩儿呢！”
苏莹看他心慌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对旁边的于岚道：“于岚，走吧。”
不得不说，星空娱乐的财大气粗是真的。室内简洁大气的装饰，公司内职员们得体的穿着，都让于岚忍不住多看两眼，他还没进过这么正式有格调的场所。
苏莹将他带到星光娱乐十六楼企划办公室，从办公抽屉里抽出一份合同放到于岚面前的桌面上，“看看，要是没有问题，就在这里签字。”
合同上密密麻麻满是字，于岚认真地看起来，确定这不是卖身契后在尾页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苏莹看他什么也没问直接就签了，挑眉道：“你没什么要问的？”
于岚写下最后一笔，抬起头，“有什么要问的吗？”
对于他来说，有一份工作，况且还包住，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苏莹被他的理所当然给逗笑了。
“要问的话……有一个问题。”于岚把笔和签好的合同推给她。
“请说。”苏莹将合同拿起来看看，于岚的字迹很漂亮。
“您都不问我身份背景就把我招进来。”他摸摸手臂上的创伤贴，有些心虚：“不怕我是坏人吗？”
苏莹两手环在胸前，看着他，微笑道：“出口就是敬语，出道不想捞钱担心拖后腿，现在又问我这样的问题，看着不像坏孩子。”
于岚愣愣地看着她，一时有些局促，心底又有些酸涩，很少很少会有人对他说出夸赞的语句。
他还在感动，苏莹又接着道：“况且，在你告诉我个人信息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叫人把你查个遍了，小朋友，娱乐圈的消息网比你想得更加发达。”
于岚瞬间睁大了眼睛，一时间浑身僵硬，那是不是说明……他身上那档子烂事都已经……
“别紧张，你挺干净的。”
于岚提溜到嗓子眼的心跳被一句话暂且安抚，捏捏手心浸出的薄汗，“……谢谢。”
苏莹看着他又觉得有些心酸，“就算有什么，也没关系，娱乐圈里没几个是干净的，别紧张。”
于岚愣了愣，想起曾经在酒吧工作时那些沉浸在纸醉金迷的人们：“嗯……”
苏莹开始进行下一个话题：“作为你的经纪人，得随时和你保持联系，你念一下你的手机号，我给你打个电话，你把号码存下来。”
于岚报了一串数字，苏莹打过去，“关机了？”
“哦，抱歉。”他突然反应过来，打开手机，屏幕亮起，刺眼的通话记录上显示出八十几个未接电话。
他心慌意乱，赶紧把苏莹的号码存好便又准备把手机关机。
“以后手机别关机了啊。”
于岚止住了动作。
苏莹将合同放回抽屉里，“你必须时刻保持消息畅通。”
“好，好。”
“你手臂上……”
“不碍事。”
苏莹看着那有淡淡殷红透出的布料，叹气道：“这样，等会儿我会叫你们的生活助理先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在此期间她也会告诉你一些组合的详细情况。”
“好的，谢谢您。”
“那你现在先去一楼等候厅坐会儿。”
“嗯，再见。”他故作平静地起身道别。
开机的手机就像个定时炸弹。
他刚下电梯，果不其然，来电铃声响起，于岚的心一下子就被提起，他低头，屏幕上显示着“爸”，看着这个字，他不禁觉得有些讽刺。
他本想挂断，但想了想，还是捂住手机跑到楼下公司门外。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录音键，接通了电话。
“喂。”于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