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理准备

凰沐嘉看着视线一直盯在一处的萧释，很是疑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就这么误打误撞的被他猜到了。

但看着想得一脸认真的萧释，凰沐嘉决定不出声打扰，让他慢慢想。

反正今日的奏折他全都退给自家父皇了。

不用忙政务的太子殿下表示，时间还多着呢，大可以慢慢看，慢慢想。

感受到太子殿下隐隐流连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萧释不由得绷紧了身体。

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反正现在的自己活着只为复仇，既然太子殿下看上了自己这张皮囊，自己若是能够有效的加以利用，说不定能让太子殿下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把利刃。

不过是一具躯体而已，现如今复仇才是首要大事，其他适当的牺牲，他并不介意。

反正自己也是断袖，也不亏。

更何况这五年来，红袖阁虽然发展得很好，但一直没能将线人安插进这宫里。

就算有进来的，在这种一言一行都要特别注意点地方，也打探不到什么。

现在倒好，太子殿下一人便可抵过一座城池的暗线网。

想到这些因为获得了太子殿下喜爱带来的种种便利，萧释决定将其充分利用起来。

就先从这份名单上的人开始罢。

只见盯着名单看了半晌的萧释点出了几个自己记得不是很清楚的人物后，又补充到：

“不知殿下手上可有这些人的把柄？”

听萧释主动提到了这事儿，原本还在考虑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将这些把柄不动声色地交到他手中的太子殿下微愣。

真没想到自己同萧释竟这般有默契。

凰沐嘉点头道：

“把柄自然是有的，就是不知道阿释打算用什么来换取了。”

方才还想着既然太子殿下对自己有意，这种事肯定很容易便能知道。

怎料到太子殿下不按套路出牌，竟然还要筹码。

萧释故作沉思：

“唔，拿什么交换……殿下，今早我可是帮你打发了一朵桃花呢，你是不是应该就这事儿给我个赏赐啊？”

说着便暗示性十足的敲了敲手上的名单。

看着萧释眼中的狡黠，凰沐嘉明白了。

萧释是在明晃晃地威胁自己。

若是自己今日不告诉他那些人的把柄，他就要将他和凰琼的事来威胁他说。

但对此凰沐嘉反倒是并不在意地回应到：

“阿释，我同皇叔不过因为年纪相仿，从小一起长大，皇叔性子单纯，看不清自己的感情，便一直以为自己喜欢我。”

“但我其实清楚，他对我更多的是类似于对兄长的依赖之情。只是他自己看不清，我又不能随他胡来，便只能在平日和他相处时刻意疏远他。”

“皇叔依赖我这件事在宫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就算你说我同皇叔之间有奸情，只怕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说到这儿凰沐嘉明显有些得意。

“况且今日早晨，我已经找皇叔沟通过了，我想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明白自己其实对我并不是儿女之情。”

“所以阿释，这件事可威胁不到我。不过……要让皇叔死心，的确还需要一剂猛药。”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凰沐嘉停顿一会儿，还是选择直接说出来。

“所以……阿释，作为交换，不如你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和我演场戏让皇叔彻底死心？”

听到这个要求，萧释心中了然。

只怕是做戏是假，想假戏真做才是真吧。

萧释故作为难地皱眉思索，视线在太子殿下和名单之间来回转悠。

过了好一会儿，等得有些心虚的太子殿下正打算出声换个要求，才听到萧释犹豫地接受了。

“逢场作戏，也不是不可。只是殿下，若是小王爷一直不肯死心，那我岂不是要一直陪你作下去？这么一来，那岂不是我亏了？”

其实这话萧释自己说得也有些违心，毕竟这些人的把柄在关键时刻可是能救命的。

但作为一个绝对的利己主义者，萧释还是决定讨价还价一番，毕竟现在看来，太子殿下愿意做出让步的可能性非常大。

而凰沐嘉也自然明白这一番“交易”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萧释占了便宜，但同时他又有信心，只要萧释能同自己逢场作戏，那他就能在萧释心上种下一棵独属于自己的树苗。

于是凰沐嘉微沉了嗓音，状似不悦地出声反驳：

“皇叔又不是每时每刻都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不在时自然不用花太大的心思做戏。”

“况且你知道这些人的把柄有多难拿到么？这里，可不是一个人的把柄，而是数十名有权有势之人的把柄，我可不认为阿释你亏了。”

听到太子殿下的反驳，萧释不但不恼，反倒稍稍放松了些。

还行，至少太子殿下不是真的没有脑子。

只是可惜了这次机会。

原本还想着就算当下得不到什么好处，让太子殿下给个承诺也是好的。

但人嘛，该见好就收的时候就得见好就收。

萧释故作思索了一下，终究是不甘心地点点头：

“是啊，殿下说的也并无道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说好了，殿下讲这些人的把柄毫无保留的告诉我，我配合殿下做戏让小王爷死心。”

凰沐嘉点头，缓步走到萧释身边站定，微俯身子，指着名单上萧释记不太清的几个人重新讲述了一遍。

察觉出太子殿下心思有些不一般的萧释，只觉得随着太子殿下的靠近，身后有一股电流通过的酥麻感。

不由得僵住身子，努力忽视那股电流，把注意力都放到手上的这份名单上。

听太子殿下重复完自己没听清的那几个人，萧释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殿下，说归说，倒不必靠这么近。”

听着萧释调侃的声音，再看看余光里萧释绯红的耳朵，凰沐嘉不由得在心中窃喜。

装作才发觉似的直起身，略带歉意道：

“方才没注意，阿释可不要介意。不过阿释可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毕竟日后既然要做戏，指不定会有比这更亲密的接触。”

亲眼看着萧释的耳朵越来越红，就连那露出的脖颈都有些泛红，凰沐嘉才没再出声调戏。

将名单上所有人的把柄一一道出，还贴心的将他们的弱点都一起附上。

当说到今日遇到的秦小公子秦进时，凰沐嘉不着痕迹的停顿了几秒。

“这个秦小公子，明明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但却从未留下过任何把柄，但硬要说他有什么弱点的话，那便是他的乳母了。”

“虽说秦尚书对他这个小儿子非常溺爱，但是方才说过，这秦尚书有家暴倾向，秦进的母亲就是因为这个去世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秦府上下才对秦进异常尊敬。秦进幼时便失去了母亲，秦尚书虽然溺爱他，秦家上下也都尊敬他，但真正关心他的只有他乳母。”

“所以我倒是认为这秦进一派纨绔作风的模样，应该都是装给他家里人看的，为的就是保证自己能平安长大，保证自己乳母不被人欺负。”

“所以此人你若是遇到了，躲不开就不妨试着交个朋友。”

听到太子殿下说了这么多人，独独对这个秦进态度不一样。

萧释又想起了今日在红袖楼中的匆匆一瞥。

“既然如此，殿下昨晚怎么不提？”

听到萧释这话，凰沐嘉愣了愣，解释道：

“昨晚不提，是因为当时只是希望你在打探消息的时候能够避开些他们，防止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又告诉你，是想让你有了这些消息能够适当的加以利用，给自己的行动带来些便利。”

太子殿下这话倒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毕竟昨晚和今日的出发点不同，对这些人的态度自然也就有了变化。

萧释赞同地颔首，示意太子殿下继续说其他人。

这次只花了半个时辰不到遍将这几十个人过了一遍。

等萧释一个人消化完所有的信息，凰沐嘉给他递了杯茶：

“正事说完了，该是学手语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