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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鬼妇人

谢无站定,一时间戒备到了极点,眼前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竟没察觉到。青衫男子挥了挥手,道:“我不和你打,你有自己的命数,要收拾你的是九重天那帮人。我才不给他们白出这个力,你走吧。”

他不说话,没拿到想要的东西,心中不甘先不提,他修的道就没有后退这一说。他咬咬牙,握紧了刀柄:“事情还没结束呢。”

青衫男子挥挥手,“角木蛟,交给你收拾了。对了,走远点,我怕血溅到我脸上。”话音刚落,虚空中一只长满乌黑鳞片的爪子搭上谢无的肩膀,他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直接被拖入虚空之中。

陆长风并未去关注那边发生了什么,抖着手搭上了蛮月的手腕,查探她的脉搏。受了不轻的内伤,但不致命,他松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没看见谢无的身影,警惕地看向青衫男子,“阁下是什么人?”

青衫男子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自吹自擂道:“自然是世外高人。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叫前辈。”

陆长风摸不清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怪胎,年纪轻轻居然喜欢让别人叫他前辈。可谢无的确是他弄走的,这人前一刻也是真救了他,虽不知他是个什么身份,目前看来没什么恶意。便叫了声前辈。

青衫男子脸上憋着笑。往日在九重天昼阳这小子高傲的很,莫说要他叫前辈了,不让他作弄就不错了。

他走到司刑旁,踢了他一脚,口里骂道:“你虽然是个文官,我平素里不是让你多和那些武官练练吗。就知道抱着你那根破笔,连个毛头小子都打不过,你怎么不拿你那笔杆子戳死他啊!”

司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在他挨青龙的骂不是一日两日了,脸皮早就刀枪不入了,“多谢太师伯相救。”

青龙从袖袋里掏出个手掌大的小瓷瓶丢给陆长风:“这可是好东西,少喝点。”

陆长风半信半疑揭开盖子喝了一口,味道香醇悠长,好像是酒。味道倒是比他喝过的不少酒还要好。酒淌入喉,身上的酸痛感便都消散了。

“这是?”

他拿回陆长风手里的瓷瓶,扔到司刑怀里,指着蛮月:“带上她,跟我走。一天天,净给我找事儿。”

几日后,蛮月用了药后,身上的外伤已好得七七八八,只是内里的耗损却不容易好。

蛮月伤后一直在京郊的小院子里养伤,并未回驿馆。这里除了她与青龙,还有几位妖族的前辈。休养到第三日,她才能下床。

陆长风和子修到的时候,她正苦哈哈的陪着青龙熬药。

青龙将一碗冒着热气浓稠的药汁摆在她面前。蛮月闻了一下,差点没吐出来,“我不喝,这个太恶心了。我刚刚还看到你把一只虫子丢进去了。”

青龙直接把碗往她面前一推,指节在她额头敲了一下,厉声道:“你小屁孩你懂什么。良药苦口,恶心点怎么了,喝了!”

“喝就喝,你那么凶干吗?”蛮月憋着气,把那一碗药喝完,喝完还干呕了几声。陆长风将早准备好的一袋梅子糖拿出来,掰开糖纸拿到她面前给她。

子修与陆长风走出小院,并肩行于湖边。

“陆将军也看到了,阿蛮自小就和常人不一样,身边也有许多能人异士,还希望陆将军不要宣扬。她替你挡伤,是她自己的决定,也怪不得你什么。”当日的情形子修都听司刑说了。也明白,蛮月若不给他挡那一下,按谢无的道行。现在他就该在陆长风的碑前和他说话了。

陆长风敛眸,“我明白,小郡主是以真心待人的。”谁会帮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挡刀,真不知该说她些什么好。

“世子难道不好奇吗?小郡主的师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有这么多的奇人,更别说那一屋子的奇书了。”陆长风道。

子修笑笑,想从他这里套话,可惜他知道的也不多:“好奇是好奇,可那是阿蛮自己的事。只要她师门的人真心对她好就行了,何必追究到底呢。”

两人打着太极,气氛微妙。说了许多,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是些互相搪塞的场面话。

待蛮月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子修便把她带回了驿馆。她一回到城内,也不会乖乖待在驿馆,可先前在剑阁都能差点丢了性命,子修自然是严加看管。

陆长风怕谢无去而复返,趁虚而入,便在驿馆周围增设了许多暗哨。有时候,他自己巡城,也会在驿馆附近多走上几圈。

残月在乌云的包裹下泛着莹白的光,已近深秋,晚风刮得也很强劲。驿馆二楼的侧窗上挂着个人影,夜行衣的下摆被风掀起,露出一片湖蓝色衣角来。

蛮月一跃而下,缩头缩尾探查了一会儿,还好没惊动那些侍卫。她拨了拨额边的碎发,双手叉腰,神气得很:“哼,想关住我,做梦去吧。月初妹妹,我来了。”

她养病这几日,虽说有个陆长风天天在她跟前晃悠。但她这人贪心啊。时常想着如果柳月初与陆长风一块站她面前,那该多养眼啊。这念头愈演愈烈,加上子修又关着她,他人不让做什么她就偏要做,今天就非要去和柳月初见上一面不可。

不过柳月初家怎么去,她好像不记得了。她绕了好几圈,纳闷道,为什么城里白天的路和晚上的路不一样,是不是被人布什么阵了。

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台子前,台子两边插着官府的棋子,中央放了一个木桩。一个妇人站在台下哭泣,蛮月走过去:“那个,你知道柳府怎么走吗?”

那妇人一张脸肿胀,双眼通红看向她,带着哭腔说:“你看得见我?”

蛮月往她脚下一瞄,没脚没影子,合着是只鬼,“你不是人啊。少废话,告诉我柳府怎么走。”

“你不怕我?”妇人吃惊。

她切了一声,“我伯父葫芦里关了不知多少只妖魔鬼怪,比你丑的多了去了,别磨磨唧唧的。你知道柳府怎么走吗?”

妇人扑通一声跪下,拿着手绢捂住半张脸就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还边抱怨:“我也、也不知道怎么走,您不要生气,我、我夫君的仇还没报呢,我是被冤枉的......”

蛮月脖子一梗,愣了。她往常见过的鬼何其凶恶,哪有这般没出息的。

她走过去,叫她:“你起来,你怎么这么窝囊,被人吓一吓就跪下了。你是只鬼,比这些凡夫俗子强多了。做鬼就应该有做鬼的气势,做事凶一点,就应该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滚,不然就吃了我,懂吗?”

妇人抬起通红的眼,小声嗫喏:“我、我不敢......”

“算了算了,蠢鬼,问你也没用。”她扭头便走,没想到那妇人一把抱住她的腿,鼻涕眼泪全糊她夜行衣上了。这也太恶心了,夜行衣要不得了,等下就给它扔了,改天叫桃木多买几套。

“姑娘是多年来第一个能看见我的,我是被冤枉的,求姑娘帮帮我。”她道。

蛮月扯了扯被她拉得死紧的衣服,有些急了。夜里是有巡城卫兵的,等下被抓住了报到陆长风那儿去就更说不清了,“又不是我冤枉的你,关我什么事。我也不是梵虚天的那些秃头,谁都要我帮忙,我不得忙死。你是不是有病啊,撒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远处陆长风带了一队卫兵走来。她只觉得下摆一轻,那女鬼先跑了。她一解脱,抬腿就要溜,却被叫住了:“小郡主,大晚上是要去哪啊?”

她听司刑说过,人得了梦游症,睡着的时候是会到处跑的。她揉揉眼,就看看能不能蒙混过关了:“陆长风,我怎么在这儿啊,我可能睡着了,梦游来着。”

“是吗?这梦游症可轻可重,看来明日要让青龙前辈过来开几剂猛药了。”

现在一听到药,蛮月就会想到青龙让她喝的那几剂“猛药”,实在是令人作呕。反正已经被抓了,干脆就破罐子破摔,“陆长风,你知道柳府怎么走吗,我想见月初妹妹。”

陆长风面无表情,“原来小郡主大晚上出驿馆是为了去见她啊。”

蛮月莫名有一种自己是负心汉的错觉,她心虚地低下头,微不见地点了点。却在地上看到了一个铁片,不会是刚刚那女鬼留下来的吧。

她捡起来,“这是什么?”

陆长风接过来细细端详,“这好像是嵌在盔甲上的......”他微微出神,蛮月见他眼珠子盯着一处,一动也不动,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陆长风,你怎么了?”

他回过神,“无事,让小郡主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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