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近乎合理的不合理
老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检查下自己的老古董音罗，发现还是没法用，索性不理会走到厨台前，给自己倒了杯红色的劣质酒，他坐了下去，开口道：“哦，听说他们还有个序列也是传自远古时期的。”
“啥？”
“形术序列，很是诡谲，好像跟影子有关，具体的我就不了解了，也不敢多了解。”
“反正记住，嗣旧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重现祖上荣光，我们毕竟是同种，他们能成功我们也能沾点汤水。”
“哎哎，嗣旧党成功了，我们就能浏览那些书籍吗？”池召想到了什么，他有些兴奋地问道。
“谁知道呢。”老李抿了口酒，神情有些莫名的看着正在玩耍的小女孩。
……………………
季央敲打着机械台面，她看到了一个事物，心情有些激动，刚要说话，便听到身后叶二极为沉重的声音传来。
“声音！”
“季央姐，从我们醒来开始我就始终觉得有种异样的违和感。”
季央手下不停，她慢慢地察觉到一丝异样，她用力砸了下去，没有任何响声，她的神情一变。
叶二低着头，看不出其表情，“刚才看到窗外的闪电闪过，我就觉得有种奇异感觉，等了数秒钟，仍旧没有听到轰雷声，这太不合常理，这里有上气口，纵是大安图书馆隔音效果再好，也不至于没有一点声响。”
“我细细想来，季央姐你两次强行破坏大门时，其实一直没有声音，那些呜嗡、嘎嘣、刺啦的声音全都是我们见到相应场景自我幻听出来的。”
“在阅览区，我们听到的自己轻轻地脚步声，粗重的呼吸声都是同理。”
“包括刚才季央姐你敲击桌面的声音。”
“我们潜意识中只注意到了场景，而无意识的忽视掉了声音。”
“除却我们自己的对话外，其他客观存在的声音全部消失不见。”
叶二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加重了语气，“刚才昼昼的话点醒了我，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就像是灵异悬疑小说故事必备的元素刻意堆积而成。”
“如果说这些元素堆积出的氛围是为了加重紧张恐惧情绪，那么外在的各类声音是必然该有的要素，但现在却诡异的消失了，这是非常不合理的，就像是吃烤韭菜不加烧烤佐料一样。”
末了他加入一个很不合时宜的比喻想缓解紧张氛围，只是两名少女反应证明他的比喻不太行。
“叶二公子你的意思是？”
叶二抬起头凝视着两名少女，他在食指与中指之外伸出大拇指，他的面容有些发颤，“第三种猜测，在‘滞械’‘情绪’序列之外，存在着‘声音’这个第三种序列。”
“‘滞械’用来封锁，‘情绪’引导氛围，本属于恐怖核心元素之一的声音却被抽离了出去，这种不合理的组合搭配让我有一种大胆的想法。”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敌人是由多个团体组成，虽然某种目标令得他们组织在一起发动了攻击，但是各自序列的背后主人可能并非铁板一块，他们之间存在着相互竞争的关系，这也就致使出现如此违和的感觉。”
叶二兴奋起来，“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突破这个困局。”
“怎么突破？敌人三种高阶序列，强度可不是我们三个小孩子能比拟的？”杭昼昼一泼冷水当头洒下。
叶二蔫了下来，确实，自己是个沟通不了弦的废物，
杭昼昼估计半斤八两，只靠季央姐吗。
“呵呵，叶二公子所言有所道理，再小的机会也是机会，我们可以去尝试尝试。”
还是季央姐好啊，会安慰人，不像那个丫头，嘴巴那么利索干嘛。
“好吧，那你能说明下我们如今所处的情况吗？”杭昼昼继续向叶二问道。
叶二受季央的鼓舞，情绪变得高涨，他的双目有些精芒闪动，“抛却第一种群体幻境与第二种梦境猜测，建立在‘情绪’‘声音’这两个序列主人处于对立面的推论基础上，我们可以延续刚才结论去做一个新的大胆的猜想。”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那就是，我们所见的一切都是‘声音’序列主人让我们想看到的，我们于幻境中清醒，并影响了现实，也许是对‘声音’敏感，他惊觉到我们的清醒。”
“在我们缓慢探索时，有人或者不知名的事物，把第四休息室的事物全部搬了过来，嗯，我觉得搬这一词不太对，应该用复制或者拓印更准确点，他布置了相似的场景就是为了让我们察觉到古怪，做出多种猜测，他暗中引导我们去发现各种不协调，让我们察觉到其的存在。”
杭昼昼皱起眉头，“你这种猜测是否过于大胆，而且过度相信这个序列的主人了吧，他们内部再有矛盾，也不可能去做诱导敌人清醒破坏自己的计划的事，我觉得不合理。”
“不，内部存在问题，往往会影响他们某一时刻的行为举止，相互之间下绊子是常有的事，很多时候都觉得不合理的事对他们来说很是合理。”季央缓声说道。
“哦。”几次被季央否认，杭昼昼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孩子。
季央水蓝色眼眸看向叶二，轻声道：“叶二公子你的猜测有些合理，请继续说下去。”
“所以说嘛，我个人觉得这位‘声音’序列的主人是并不希望我们死掉，反而希望我们能去干涉其他区域的事物，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也可能是我们的干涉能让他从中单独获利吧，至少他现在与我们是‘一伙’的，呵。”
叶二轻笑一下，“而且，现在我们的对话他肯定在听着，我们的一切行为逻辑都在他的预测引导中，季央姐，你手中的钥匙应该就是证明。”
杭昼昼听到他的话语头皮瞬间绷紧，听到后面话语她又好奇的看向季央手中的一把钥匙。
季央稍微呆了一下，低头看着手中的事物，那是把古铜色的金属钥匙，并非械原构筑而成，而是最古老传统的工艺所铸，它只是单独的金属元素熔铸而成。
季央明了，她转动着手中钥匙，“原来如此，我就是说为什么可以轻易地拿到这类钥匙，一般都是管理员放到核心位置保管的，却这么堂而皇之的摆放到我的眼前，嘿，真要谢谢这位了啊。”
“季央姐姐，额，那把钥匙是...什么？”杭昼昼快疯了，这次事件中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白痴一样，只是害怕恐惧，没有丝毫想法猜测，就连一些事物都不知道，这极大地打击了她作为门阀大小姐的自尊心。
季央玩味的看着钥匙，“这东西啊，可是用最古老的工艺铸造的，它并非械原组合构成的，因此不受任何造术控制，它是为防止并入‘介域’的械原构筑而成机械大门出现意外造出来的，无论哪个械原机械大门都会配套一把，专门以最原始方式打开大门。”
杭昼昼似懂非懂的点头。
“叶二公子，我有点相信了。”季央温和的面庞浮现一丝笑意，“我们就暂且相信这位‘声音’序列主人对我们不存恶意吧。”
“各取所需，各有所得。”叶二颔首。
“走吧，钥匙既然在我们手上，那么就可以从第五区出去了。”
季央再度领头，借助着灯火率先走出了管理室，叶二紧随其后，杭昼昼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呆住了，牙齿轻咬着嘴唇，神情有些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干嘛呢，丫头，别分开啊。”
叶二调侃地声音传来，让杭昼昼清醒了过来，她拍打下脸颊，赶忙跟了上去。
她跟随着两人出了管理室，穿过安静无声的阅览区，扭头看向依次打开的休息室大门，里面黑漆漆的，只能透过窗外不时出现的闪电带来的光芒看到倾盆大雨挥洒着。
她突然生出一个疑问，虽然季央与叶二的推论大概、八成、或许是真的，但是为什么还是有种违和感，到底少了什么没有回答呢？
算了，杭昼昼摇了摇头，你就是这种笨脑子，这不是你该想的，全部交给叶二公子和季央姐姐吧，别添乱就是了。
三人到达第五区的机械大门处，看着高大的械原构筑的大门，三人犯了难。
季央虽然知道手中的钥匙是以备不时之需使用的用来开门的事物，但她也没用过啊，这，孔洞在哪呢？
借助着灯火，三人不断绕着边寻找缝隙。
嗯？不一会，三人皱着眉头看向大门。
“见鬼，咋铸就的这么精致啊，洞呢？光有把，没洞咋插？”杭昼昼走上前去，啪的一下打在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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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昼昼手按压处弹出一个盖子，露出里面漆黑黑的孔洞。
“额。”
艹。
三人心中异口同声骂道。
季央轻咳一下，拿着古铜色钥匙对准孔洞插了进去，她用力一扭，虽然没有声音传出，但三人还是幻想出咔嚓的声音。
械原构筑的大门缓缓打开，三人将其拉开，看着外面的没有变化黑暗的甬道，心中不自觉的舒了口气。
“走吧。”
季央对二人打了个眼神，缓步迈了出去，她有种预感，一旦出去，有更危险的事等着她们，但是，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
她回首望了眼第五区，微微蹙起眉毛，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都观察完了，应该没有了吧，奇怪。
第五区大门敞开着，灯火逐渐远离大门，里面再度变得漆黑一片，寂静异常。
嘎吱，嘎吱。
清脆的声音缓慢出现在第五区顶部。
一道道漆黑的身影被无形的事物倒吊在房顶，这些人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衣着多显华丽，还有穿着工作服的。
他们紧闭着双目，在叶二三人离开后，他们缓缓地张开双目，露出猩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