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
路星洲摊开手心,只见手心上是一个拇指盖大小的,黄色的小星星。
小星星是毛线编织成的,针脚笨拙,是路星洲的手艺。
原本是金灿灿的黄色,被路星洲藏的有些灰扑扑了,但形状还能看得出是个星星。
“你织的?”朝迁眉头微皱。
路星洲摊开的掌心上,有个创口贴。
“劳作的时候偷偷摸了会鱼,藏身上了,没想到真能带出来。”
路星洲嘿嘿笑着,又把星星往朝迁那凑了凑,眼巴巴地看着朝迁。
朝迁捏住这颗小星星,小星星被织的结结实实的,边边角角还有些突出的线头。
“受伤了?”
朝迁捏着星星,指尖轻轻摩挲着,眼睛却在路星洲的手上。
“哦哦,没事。太小了不好织,这都好了。”
路星洲才想起手指上还有一个小伤口,把创口贴撕开,果然已经痊愈了。
“以后别干傻事。”朝迁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朝迁收下了,路星洲心情还不错,笑眯眯地吹着口哨,往门走去。
“路星洲,出去以后联系我。”
朝迁不知从哪摸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联系方式。
“悉听尊便!!”
路星洲一只脚已经踏出门了,赶忙伸手拿上纸条,话音未落,就消失在了门后。
又是一阵剧烈的白光,路星洲已经提前闭上了眼。
一睁眼,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路星洲摸了摸手里那张,被自己攥的皱巴巴的纸条。立马翻身拿起手机,搜索,添加。
路星洲起床伸了个懒腰,仿佛已经躺了很久。时间却还是凌晨。他拉开窗帘,一片黑暗,外面车水马龙的景象已经消失,整座城市陷入了沉睡。
距离路星洲前几天刚睡下,才过了几个小时而已。
路星洲看了看手机,还没有回复。
“今天要吃顿好的!!!”
路星洲开了窗,夏天的风吹在脸上,身心舒适。心和胃都在大声呐喊着。
立马打了个电话给发小,滴滴发小出来喝酒吃烧烤。
“你傻啊,大晚上不睡觉,吃什么烧烤,滚。”
在一阵软磨硬泡下,路星洲哼着歌,穿上拖鞋出了门。
这就是路星洲的生活,路星洲的父母已经提前购置好了一套房子,给大学刚毕业的路星洲住。他吃着专业的老本,在家接些设计的活,很轻松。他没有大富大贵的想法,但是吃喝不愁。
夜色阑珊,路星洲走在马路上,虽是凌晨,但路灯却一点也不黯淡。
路星洲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有难之人,他反而过的有滋有味。
正想着,远处就传来了路星洲的名字,远远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路星洲挥着手。
路星洲灿烂地笑了,开始奔跑起来。
奔跑在夏日的风里,奔跑在风清月朗的夜晚里,奔跑在闭着眼也不会走错的街道上,奔向在不远处的等他的好友。
手机恰逢好处的响了。
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起:您的好友申请已通过。
此时一切都是那么确定。
“你丫的,平常怎么不见你吃这么多?”季风一边喝着酒,一边嫌弃地看着路星洲。
路星洲一只脚搭在另一个塑料凳上,一只手抓着一把串,另一只手举着啤酒。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路星洲哈哈大笑。
“路大诗人,好诗好诗!”
季风行了个抱拳礼,乐呵呵地陪路星洲喝酒。
路星洲几次想开口说,但此情此景,他好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了。
这几天的经历是大梦一场吗?
路星洲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半个小时前,好友通过的消息依旧在锁屏上。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是梦也罢,不是也罢了!
“有你真好。”
路星洲突然说了一句。
路星洲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好复杂,但豪放与不羁中,又有他独特的空灵和温柔。
“说什么矫情话呢。”季风用力拍了一下路星洲的肩,哈哈大笑。
路星洲喷了季风一脸啤酒。
“????”
凌晨,空荡荡的马路上充斥着两人的打闹声,路星洲在前面疯跑,季风拿着串在后面追。
路星洲第一次在逼仄的环境里,呆了好几天。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有自由和朋友就是最好的事情。
有难之人?见鬼去吧。
“你俩小子,还没付钱呢!”
路边摊的店主拿着铲子,也加入了追逐的队伍。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小就看着路星洲和季风长大。
路灯下, 两个青年和一个跑得很慢的大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他们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月色慢慢消散,天色露出了笑容,疲倦的男孩和男人互相搂在一起,在一起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