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陆斯辰的手指紧握成拳,拳头握得很紧,发着颤,隐隐发痛,他不想看姜漫雪的眼睛,甚至不想看到她的那张脸,他控制着自己的目光,瞪着姜漫雪的头顶,看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明明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会把你的翡翠镯子拿回来,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信我?为什么……要背叛我,连你……连你……”
他说着,话语的尾音开始抖,抑制不住的抖,眼底猩红渐次,太阳穴突突的跳,连带着额角都开始不自觉的抽搐。
姜漫雪抬起头,向前膝行了两步。
“不许动,你再他妈的过来一步试试看!”陆斯辰吼出了声,带着震慑的暴虐。
姜漫雪猛然停住动作,“好,我不动,我不过来……”
她咽了咽口水,润了一下发着痛的喉咙,双眼满是希冀的看着陆斯辰,“你听我说,陆斯辰,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你还想解释什么?还想说什么!”陆斯辰有些狂躁,来回的踱着步子,最后无处发泄一般,猛然一脚踹向一旁的落地台灯。
‘轰’一声,木质的落地台灯欣然倒地,把姜漫雪吓得浑身一颤。
她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镇静下来,“昨天……昨天我被齐安诺骗到了休息室去,她找了个男人来……来对我……”
她有些羞耻,无法再说下去,“然后……我打了电话,傅……傅清野过来救了我,他把我带到了贵宾厅,我一进去就看到了那只镯子在拍卖,傅清野把它拍下来后,给……给了我,不是我自愿要的,不是的,你要相信我。”
她断断续续说完后,眼眸认真的看着陆斯辰,泪光盈盈间努力的向面前的人展示着自己的内心,“陆斯辰,你要相信我,求求你相信我。”
陆斯辰缓缓仰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闭了闭眼,声音冷硬无比,“姜漫雪,编,你接着编,我倒要听听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花来。”
姜漫雪的眼瞳骤然一缩,声音猛然提高,“我没有,我没有编,是真的,都是真的。”
陆斯辰终于是忍不住,一步跨前,掐住了姜漫雪的脖子一把将她拎了起来,往墙上狠狠一撞,“姜漫雪,你撒谎都不知道圆谎!什么休息室遇险?昨天的慈善拍卖会安保措施是最高级别的,里面无数达官贵人,有什么不要命不长眼的敢混进来?!更不用说齐安诺……呵,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齐安诺?你倒是挺会编,我才跟你说了齐安诺的事情,你就能现编一个出来,往人家身上泼脏水,栽赃人家害你?!你是个什么东西,能让人家大费周章的来害你!”
陆斯辰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手指越来越收紧,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无辜的娇颜,心里的恨和怒完全的,彻底的释放了出来。
姜漫雪的抽着气,努力的解释着,“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你相信我,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傅……“
“闭嘴,你给我闭嘴!”
她的话语被陆斯辰的暴虐给打断,根本来不及再说些什么。
陆斯辰俊朗的容颜此刻都有些可怖的扭曲了,“傅清野?竟然又是傅清野!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跟他有任何联系吗?两千万的镯子,他说送就送,姜漫雪!你到底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没骗你。”姜漫雪有些艰难的发声,陆斯辰的手指越来越用劲,让她已经无法自如的呼吸了。
陆斯辰脑仁一阵胀痛,脸色越发扭曲难看,“上次你们被报纸拍到,你说是误会,我信了……呵,我果然是个蠢货吧,你是不是在背后偷偷的笑我!夜不归宿和人双宿双飞,现在又是送你两千万的镯子,姜漫雪,你说你和他没关系,你自己信吗?你他妈的自己信吗?!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们姓姜的一家都是不要脸的贱人,你是,你爸也是……”
姜漫雪双眼蓦然瞪大,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打着他的手臂,“你不许,不许说我爸,陆斯辰!你没有心吗?”
她眼泪不停的滑落,簌簌的落满了脸庞,哑着声音说道:“当年你无家可归,是我爸收留的你,你……你忘恩负义!”
“闭嘴!”陆斯辰仿佛被刺激到了极点,猛然一下甩开了她,“滚,你马上给我滚,现在滚,立刻滚!”
他说完这句话,仿佛再也呆不下去了,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陆斯辰!”姜漫雪尖叫着,用着最后的力气,喉咙里都沁出了血意。
眼看陆斯辰打开门要走远,姜漫雪手脚并用的爬着,大声道:“我滚,我马上就滚,我弟弟,求求你,我弟弟……”
她已经无法再说出话了,嗓子沙哑的像被砂纸磨过一般,粗粝的可怕。
陆斯辰身形微顿,他头也不回的说道,“医院账户上的钱已经够你弟弟做手术了,快滚吧,趁我还能忍住不改变主意之前,不然……我一定让你弟弟做不成手术。”
姜漫雪一听这话,立马从地上爬起来,痛哭出声,“好,好……我马上滚,我这就滚……”
只要姜思涯还能做手术,她什么都愿意做,她不能再失去这个唯一的弟弟了。至于她自己,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太阳日渐升高,越发明媚的光线,透过树梢洒落在地上,摇曳出一地斑驳陆离的光。
姜漫雪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提着行李箱缓缓走出了陆家大宅。行李箱的滚轮压过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咕噜咕噜的声响,她的身形很单薄,很瘦小,在阳光的照耀下隐隐带着虚幻,仿佛稍微一不注意,整个人都会消散了去一般。
二楼的窗子边,陆斯辰站立着看着她拖着行李箱的背影,眼里满是血丝。
姜漫雪没有回头,她拖着行李箱,一只手抹着眼泪。
妈妈,我这次真的没有家了。
她在心里默默念着:真的没有家了,妈妈,爸爸……
陆斯辰站在二楼窗户边,手边拎着一只酒瓶,猛然朝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口,眼见姜漫雪越走越远,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狠狠将酒瓶朝地上砸去。
“滚,都给我滚!”
酒瓶碎裂的声响异常清晰,惊起了树梢上栖息的麻雀,扑棱棱四散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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