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当阿离从无止境的金色海洋中醒来时，才发觉自己蜷缩在一个狭窄的白色空间内。

外面的光透着白色的蛋壳照射进来，空间内由灵气凝成实质的液体也随着阿离的呼吸渐渐消失。

阿离下意识地伸展身体，身体翻动间，白色的蛋壳就被踹出了一个小洞，胳膊抵过的地方，更是道道裂痕。

碎裂的痕迹很快像蜘蛛网一样爬满了整个蛋壳，直至完全碎裂。

阿离还有些迷糊地从地上撑起了身子，缓了好一会，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原本已经瘦成骷髅架的身体已然变了模样，干柴的头发重新变得光泽黑亮，身高似乎都抽条了很多，只是看着还有些单薄。

原本精致的五官丰满起来，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透着羊脂玉般的温润感，乍眼一看，好似话本里的精怪。

“醒了吗？”原本只有一个老人一颗蛋存在的屋内，突然传出了一道苍老慈爱的女声。

老人瞬间开启了写轮眼。

血色的眼睛内，黑色勾玉转成漂亮的花纹，却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能看见非常普通的雾气渐渐浓郁，没有一丝能量的波动。

但雾气却又真切地在空中凝实成了两道肉眼可见的实体，隐隐带了点地上两具尸体脸庞的形状。

宇智波斑提起了兴致，写轮眼扫视着突然出现的存在，又打量了一眼刚出壳的阿离，像是在沉吟什么。

这两个跟村里其他的灵魂差距太大了。

是某些未知的血迹家族吗？

宇智波斑审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听着眼前的两道灵体说着从未听过的音律，将小鬼面部的变化尽收眼底。

那个小鬼也是，明明看着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他可不会轻易认定她就是个单纯的弱者。

那种隐隐的好像血脉上的压制感，让宇智波斑的眼神不由深沉了几分。

是自然能量的作用吗？

短短几天里，那小鬼吸收了庞大到恐怖的自然能量。

他生前因为柱间的仙人模式，特意研究过这种自然能量，甚至引起过好些次石化，非常清楚这种能量的恐怖之处。

阿离的注意力完全被两道雾状的存在吸引，她彻底清醒，下意识地扬起一抹笑，想要凑上前像往常一样对两人撒个娇，但就像碰到真正的烟雾一般，手从中间穿了过去……

“还好，本来还以为赶不上道别了”

阿离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什么道别？

“先提升自己，别太着急，一定要打好基础，阿妈要离开一段时间，一定要好好吃饭，别再饿着肚子”女声温声嘱咐道“地底下给你留了东西，等你什么时候把那东西炼化了，阿妈就回来”

“做你想做的事就好，其他的，我会给你安排好”低沉有力的男声同时响起“时间到了，我会来接你的”

两团烟雾匆匆忙忙地说了两句话，好像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现在的形体，突然变成了无数朵向四周飞射而去。

部分烟雾拂过她的头顶，阿离只感觉到一阵凉风温柔地拂过，父母的灵体就这么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阿离瞳孔骤缩，身遭的自然灵气好像也感受到她的情绪，有些狂躁起来。

阿离视线慢慢转移到了地上的尸体上，父母的话在耳边转了几圈，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但随之而来的，各种各样的疑惑填满了脑海。

她的父母不是普通的平民吗？

刚刚她的爸妈是不是说了什么疑似大佬的话？

她的爸声音明明跟以前一样，但这语调怎么有点怪怪的？

阿离想了又想，渐渐地脸色开始怪异起来。

阿爸明明是个只知道处处退让的老好人啊？

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龙傲天语式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语气完全不对啊喂！！

等等！

她爸妈说的是华文啊？！！！

被她父母这么一搞，阿离原本要爆发的情绪就这么彻底平静下来。

阿离翻阅着系统的播报记录，父母灵体的前面那三个巨大的问号，阿离更是盯了许久。

阿爸刚刚的调调好像在哪听过……

阿离还想继续刨根问底地把那抹熟悉感揪出来，就被在身边响起的声音惊醒

“小鬼，你还要看多久？”苍老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阿离一个激灵，瞬间警惕起来，却在看见一旁老人的瞬间怔住。

宇智波……斑？

他怎么会在这里？

之前因为关心父母而被忽略的伪婴期字眼在脑中回响。

系统似乎清楚阿离想要什么，一份影像文件直接在她脑海中展开，阿离迅速地用意识扫完了整个过程，心里竟有些难言的复杂。

宇智波斑是她在火影这部漫画中最喜欢的角色，没有之一。

现实中的她在外人眼中是温柔且内向的，但她知道，那也只不过是她不善社交的假面。

在网络里，她可以追着乙女的文大呼我可以，也可以为了动漫里的他跟别人争论他的善恶，看不得别人对他的嘲讽与贬低，甚至把他推上了殉道者的神位。

小小的公寓里，专门做了一面关于他的收纳柜，大大小小的手办，床上的抱枕，手机屏手机壳，甚至钥匙挂坠，生活中到处都是他的痕迹。

在她短短的二十多年的人生当中，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那么喜欢一个虚构的人。

更没想到，他们就这么突兀地相遇了。

阿离本以为自己会很兴奋，会激动地上去跟他阐述他被骗了的事实，帮助他走出被人利用的可悲结局，但事实上，她什么也没做，心中也只有复杂。

这十一年的忍界生活，终归还是改变了她，木叶对村子的杀戮，也让她不再愿意完全相信动漫中展现的那浅浅一面。

宇智波斑又怎会轻易地相信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为之放弃自己奋斗了一辈子的梦想？

但放之任之？

看着宇智波斑灵魂苍老的面容，阿离发现，自己好像不甘心……

沉默片刻，阿离收起了父母的尸体，脑海中翻动着系统光屏。

‘系统，有契约类的物品吗？’

……

宇智波斑将阿离表情的变化尽收眼底。

“你认识我”斑肯定道，眸光半掩，隐隐能看见血色的瞳孔中缓缓旋转的花纹。

虽然暂时不清楚阿离的实力，但宇智波斑的神态已经告诉了阿离，他已经有了动手的打算。

斑向来是多疑的。

他现在的样子跟原先年轻时已经大不相同。

忍界现在谁不知道当年宇智波斑与千手柱间大战之后，战败而亡？就连他自己家族的后裔-宇智波带土，在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没有认出他。

可眼前的这个小鬼，刚刚看到他时的那抹震惊与后续面上的复杂他可没有错过。

她认识他，甚至通过某种手段，对他的事迹与各个时期的样貌都有着不浅的了解。

明明是个从小生活在山村中的平民，她是怎么认识自己的？

他的计划是否也已经暴露在她的视野当中？

斑没有再说什么，但杀意已经凝成了宛若尸山血海的实境，向阿离压去。

屋内无风自动，地上的家具与尸体以斑为中心被吹飞撞上了墙面。

系统的警告声瞬间响起。

【警告！伪婴期灵体威胁度上升，是否开启紧急跳跃转移？当月剩余跳跃次数3，可选跳跃地点：百里聚灵范围内任意可选，百里以上可选各大国国都边缘】

看着眼前明明已经年迈的老人，在杀意出现的瞬间，又仿佛重新焕发生机，变成了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阿离好似完全没有意识到危机一般，心中竟还有些脱线的感慨。

果然，无论他年轻或是衰老，本质上，斑也依旧是那个桀骜不驯的他。

阿离拒绝了系统跳跃功能，也没有她自己想象中的被杀气影响、一动不能动的场景，反倒是冷静到了极点，试图跟对方交流。

“要不要坐下来谈一谈”

绚丽的花纹转动得更快了。

“那就先让我看一看，你有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格，小鬼”

火球在阿离眼前瞬间放大，但阿离不闪不避，只是平静地看着火焰淹没了自己的身躯，随后猛然冲破了墙壁，将整个屋子连带着前方一排的房屋点燃。

不愧是斑，一个豪火球之术用得好像天灾降临一样。

阿离感慨着，以她的身周为起点，火焰以诡异的速度迅速平息下来，只剩下木头微微被火燎黑的痕迹。

天赋技——万物皆我。

万物皆是‘我’，所以万物也会依照‘我’的想法，帮助‘我’实现自己的愿望，同时‘我’也将会是万物，化为万物的一部分。

这是她体质觉醒后自动觉醒的天赋，阿离在清醒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清楚了这个能力的运用方式，甚至那一刻，险些以为自己就这么无敌了。

可惜现在还只是刚刚起步，阿离还没有完全开发出这个能力，但仅仅只是第一阶段，就足以阿离应付眼下的局面了。

——最起码不会一上来就被打死。

“这里好歹是我的家”阿离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重新出现在斑的面前“总得给我留点念想”

斑结印的手顿住。

“出去打吧”

阿离说完，没等斑的回复，就毫无防备的转身，仿佛认定了他不会背后偷袭一般，走出了小屋。

盯着阿离的背影，斑的杀意罕见的好像弱了一些。

斑哼了一声，最终还是抬步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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