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看着阿离像是被瞬间触怒的野兽，几个眨眼间就消失在原地。
斑的脚步顿了顿，隐约间眼前好像又浮现出在木叶中的一幕幕场景。
“呵”
黑暗的世界，畸形而又丑陋的人性。让他们选择忽视强大之人对他们的庇佑，反而将灾难归咎于强大本身……
让那小鬼早点经历一遭也好，省得日后还像今天这般，傻乎乎地托付给别人信任……
斑的拇指摩搓着食指上的素戒，看着下方隐约可见的村庄，眼中瑰丽的花纹旋转。
“你们敢！！！”
伴随着阿离愤怒的吼声，狂风席卷，几个零星围着屋子的男人被吹得倒飞出去，带着几声痛苦的□□声跌落地面。
眼见阿离眨眼间就出现在屋前，几个男人踉跄爬起后，顾不上身上的伤，就一边喊着怪物，一边踉跄着迅速跑远。
本就破了个洞的木屋已经燃起了大火。
随着阿离的到来，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了，阿离这才听到，原本被木头断裂声遮掩住的，虚弱且熟悉的咳嗽声。
阿离的瞳孔骤缩，已经顾不上小屋已经塌了一半摇摇欲坠的现状和那几个跑掉的男人，迅速冲进了屋。
屋子的大厅中，一根断裂的横梁压在一个干瘦的少年腰上。
满是黑灰的脸上被泪水冲出道道白痕，衣服被火燎得破破烂烂，露出下面被火烧伤的大片红色溃烂与密集的水泡。
“大牛！”
看着陌生又熟悉的人冲了进来，听着耳边熟悉的声调，奄奄一息的少年眼中，惊恐与绝望渐渐消散，亮起了一抹光，随后又像是意识到什么，迅速消散。
“大姐头…我感受不到…我的…下半身了”少年的声音虚弱得几不可闻。
“我是不是……”
“别说话”阿离的脸阴沉得可怕，她像是感觉不到烫一般，将还泛着红光的木头抓起扔到了一旁。
脊骨被砸断了……
阿离没敢直接将人抱起来，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一个玉白的小瓶，倒出了一粒像是巧克力豆般的东西，喂进了少年的嘴中。
还好她来得快，还好她拿到了系统奖励的丹药，不然……
想到这里，阿离的脸色便更冷了。
少年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去。
随着噼里啪啦的脆响，骨骼迅速归位，红肿溃烂的痕迹也在迅速地愈合着。
感受着力量与下身的感知渐渐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大牛有些不敢置信的慢慢爬了起来，摸了摸自己刚刚被烧伤的身子，脸上写满了震惊。
大牛又看了看阿离虽然还有些相似，但完全变了一副的模样，眼神也渐渐复杂起来。
大牛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道。
“大姐头，就算你是妖怪，也是个好妖”
阿离嘴角抽动了一下，怒气消散了些，控制着力道一拳锤了下去
“瞎想什么呢？刚刚那个是疗伤用的丹药。”
“嘶！”大牛捂着脑袋，倒抽了口冷气，欲哭无泪，又有些好奇地询问起来。
“丹药？是忍者们吃的那种类似军粮丸的东西吗？”没等阿离回答，大牛就自顾自地接了下去
“难怪那些忍者那么强，大战打了好几年，一路上普通人的尸体都能堆成大山了，结果听说谈判的时候他们一个忍村才死了几千不到的忍者”
“原来是因为还有这种好东西吗？”
“大姐头是从忍者那里抢过来的吗？”
“我看到屋里忍者的尸体了！不愧是大姐头！连忍者闯进来都能反杀！”
阿离有些无奈地看着大牛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当中，只能出声打断。
“先出去吧，房子快塌了”
阿离抓着大牛的后衣领，躲开了倒下来的柜子，迅速带人离开了已经开始坍塌的房子。
看着自己好歹住了7年的屋子彻底变成了一堆废墟，阿离沉默片刻，终归是叹了口气。
算了，就当是对过去彻底道别吧。
大牛有些愧疚地说道“要是我不躲到大姐头的屋子里，他们就不会想着放火逼我出来了”
“那你又能躲到哪呢？要是躲到别的地方，恐怕已经被抓住了吧。”阿离的面色又冷了下去，看向大牛的眼神却温和了很多。
“你没事就好”
“水苍和阿翠呢？”这是阿离小时候的几个跟屁虫，也是这次大战后成功回到村子里的小伙伴。
大牛沉默了下来。
“这样啊……”阿离没有听大牛接下来的话，她已经从大牛的表情中大概猜到了。
没有伤心，看来都还活着。
先不说他们幼时稚嫩的友情在经历了五年大战的磋磨还剩下多少。
阿翠还有父母的庇佑，她的父母为了不被迁怒，自然不会让阿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是大牛和水苍这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孤身一人了。
有了自己一人在混乱中挣扎求生的经历，他们会下意识地拉开跟自己的关系保护自身，并不奇怪。
反倒是大牛，居然傻乎乎站出来，还差点因为她而丧命……
这般想着，阿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看来村里的其他人情绪很激烈”
“大姐头，村里人其实也是……”
大牛有些欲言又止地想要为前脚还差点杀了他的人开脱，但被阿离的话打断。
“我知道，他们突然莫名其妙的再次经历战争，甚至因此失去了好不容易保全的亲人、爱人，还经历了几天被忍者围困的高压，情绪崩溃在所难免”
“注定无法对更庞大的忍者势力复仇的憎恨，就转移到了相对弱小的我身上”
“哪怕我看起来他们依旧招惹不起，却可以赶走我不是么”
“好像赶走了我，就能把这里发生的晦气一同赶走一样”
阿离已经大致清楚了事情的一切，看着又恢复死寂的村子，眼中晦暗难明。
斜眼瞥到了大牛在一旁纠结到一起的脸，阿离好笑地说道
“怎么？我看着就那么像嗜杀成性，为了一栋房子跑过去灭他们口的人吗？”
大牛死命摇头。
阿离又掉头看向了村子，沉默良久。
“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愚昧又不敢反抗的普通人，遇到压迫后只敢将愤怒与仇恨付诸于更加弱势群体存在的他们，真是……”
“可悲又可恨……”
宇智波斑刚慢悠悠地走下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有些意外地看了阿离一眼。
大牛听着，也沉默下来。
“那几个人差点杀了你”阿离轻声询问着“你想他们付出代价吗？”
大牛低下头，下意识地去摸自己之前被烫伤的皮肤，虽然已经没有了烧伤的痕迹，但火焰灼烧时的疼痛还历历在目。
他无比清晰地知道，要不是阿离最后时刻赶到，自己就真的会离开这个世界。
大牛良久后，才闷闷的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大牛，这次事情过去之后，你就跟我走吧”阿离似是将这件事就此揭过“我会教你变强，强到能够反抗这个世界的不公，不受世俗约束地活着”
大牛愣了愣，随后嗯了一声，用力点头。
‘那几个放火的，其中的主谋，杀了吧’阿离利用天赋下达了命令，脸色也倏地苍白了几分。
随着阿离的命令下发，大白天到处躲着的灵体纷纷冒出了头，斑也隐隐地感应到了阿离的声音，不由挑眉看了阿离一眼。
他对她的判断，似乎出了点差错。
阿离毫不心软，大牛不知道要不要报复是他的善良，她也会认真地对待，所以放过了一些从犯，但既然做出来了，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她不是弑杀之人，也确实不会单纯地为了一个房子去杀人，但他们差点杀了一个为了她而拼命的孩子，就不要怪她心狠！
阿离又转头看向了斑，脸上的冰冷退去，像是对长辈讨糖时的语气，对着斑说道“斑爷，麻烦你照看一下大牛，我下去找一下父母给我留的东西，马上就回”
斑：……
斑：？
大牛看着阿离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说话，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瞬间后撤抓住了阿离的衣摆，咽了咽唾沫
“大、大姐头，那个，要不我还是跟你一起去找吧，两个人更快一点”
阿离看着阿牛像是受惊的刺猬一样整个人都炸了毛，有些好笑的摇头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阿爸阿妈把东西埋得比较深，我一个人下去更方便些，几分钟就上来”
阿离在大牛眼皮子底下慢慢陷入了地面，阿牛瞪大了眼睛，又想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看不见的存在，紧张到两腿直打哆嗦。
想要离阿离原本对着说话的方向更远一些，但没走几步，就被突然拎住了衣领，放回了原地。
这也让冒头出来看情况的人又吓了回去。
……
此刻的阿离正在迅速地下沉，很快，她就掉进了一个空旷的地下河洞内。
边缘的石壁上，露出一块块发着莹莹蓝光的石头，在天赋的感知下，她甚至可以感知到脚下深埋于水中，有些形似树木的金色灵脉。
阿离暂时没有管这些灵石，随着进入这片蔚蓝的空间之后，她的心脏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越发有力地跳动着。
若有若无的吸引力自前方层层叠叠的钟乳石林中传出，阿离站在水上，一步步的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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