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话：虚伪轻薄的试探
坐在车内看着迪迦奥特曼和怪兽战斗的巨大身影，勉强缓过来一点的风祭清司按揉着太阳穴，掀起袖口露出护腕般的装置，问，“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哥尔赞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因为遇到了哥尔赞在破坏，那时也没有奥特曼能够阻止，我利用光的力量把哥尔赞封印在了这里。因为封印的力量磨损，沉眠中的哥尔赞又感受到了将它封印的力量经过，从而挣脱了封印。】伊奥尼亚回答道。
在大古成为迪迦之前，似乎确实有一段哥尔赞出现的剧情，但他记得他看到报道……
“蒙古平原出现的哥尔赞，为什么要封印在日本？”
【当时的哥尔赞就是在这里活动的。】
不是在蒙古平原，是在日本。
记忆中的剧情越来越不靠谱，风祭清司难免地从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焦虑。
和他没有关系，这是救世主应该考虑的问题。他这样自我说服。
好在迪迦还是能战胜哥尔赞的，后来胜利队也到来了。
怪兽再次被消灭，就像任何剧集一样。
大古回来看风祭清司的时候，注意到了他比平常更加苍白的面色，仍然决定按照原本的打算送清司回去。
只是路面坍塌，肯定不能用夏洛克车了。
拜托新城把夏洛克车开回去，大古决定带清司去坐地铁。相应的，为了不引起骚动，他还要换一身常服。毕竟很多人见到胜利队的衣服下意识都会人物身边有什么异常现象，哪怕是最普通的坐地铁也会引人注目。
转移光多次失败后，风祭清司打算拒绝，然而面对大古关怀的目光又说不出口。
……因为自己原本阻止他去怪兽那边的话而自顾自地误解，把自己误当成善良的人了吗？还是一同经历了生死危机拉进了两个人的关系，从萍水相逢变成被对方划定在需要保护的对象里了？
他最讨厌这些自顾自地认为他人是出于善意的、热心肠的家伙了。当提供不了实质性帮助的时候，擅自地去干涉……
实际上风祭清司并不需要保护，最终却还是默认了让大古送自己回去。
大古在路上没话找话地打探了半天他的生活情况——说打探言过其实了，大古完全是直接对清司直接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清司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
一个迟钝而轻信的人。
不，与其说是轻信，倒不如说是诸如「以善意揣测他人」这种在社会上称之为可贵的品质。
大古也从询问中得知了风祭清司所在的学校和独居的消息。
虽然对他遭受霸凌的事情有些在意，但大古还是明白自己这种时候问这些问题是有些冒昧的，因此也只问了一些不会过于冒犯的内容。
安全无虞地将清司送回了住所附近，大古离开没多久，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钱包不在身上，心下疑惑，只能折返回去寻找。
然而，当他折返的时候，正好看到几个高大的不良少年将清司推攘在了地上，手上还拿着一个钱包。
“请把它还给我，那不是我的东西。”清司语气带着几分勉强与坚持。
不良少年显然已经这样做惯了，对他居然想要回去相当不满，“哈，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我看到了就送给我们吧，病秧子！”
看到这一幕的大古神色严肃地过去制止道，“喂！你们在干什么！”
“你是谁？要多管闲事吗？”不良少年可不会害怕什么大人，何况大古的体格看起来也算不上强壮。
“该不会是这个病秧子的朋友吧。”另一个不良不以为意地扫视了一眼大古。
大古本身就比较年轻，再加上这个年纪更是容易让人猜不出年龄，就很自然地被归类成了风祭清司的朋友了。
再加上大古现在也没有穿胜利队的队服……
“你们这样做触犯了法律！”一根筋的大古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眼前的不良少年轻视了，只是挡在清司目前正色地警告着他们。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真的想逞能吧？”不良少年们嘲笑道。
躲在大古身后的清司神色却没有了大古看到的那份怯懦，而是轻轻的笑了笑，仿佛嘲讽一般，比出了一个在那些不良少年中常用的侮辱性手势。
“你这家伙——”
看见惯来任他们欺负的病秧子突然这么得意忘形，不良少年们仿佛受到了挑衅，大古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的态度为什么变化得那么快，他们就举起了球棒像是想给他们一些教训。
“等等！”大古阻拦着想要护住风祭清司，握住了那只举起球棒的手。
结果这似乎被当成了开战的信号，其他不良少年就凑过来帮忙，场面一瞬间混乱了起来。
＊
半个小时后。
“姓名。”
“真角大古。”
“年龄。”
“23岁。”
“大学生？”
“不、已经工作了。”
大古神色尴尬地坐在警局，被警察审问着。
起因是和那些不良少年起了冲突，然后发生了争执，被好心路人报警了。
“职业。”警察继续问着。
“胜利队队员。”
“什么？”警察的音调扬起，带着显然的不信任。“冒充官方组织成员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是真的。我的工作证……”真角大古本来想出示自己的证件，结果意识到证件在钱包里，钱包还不在自己身上。
“在这里。”风祭清司说着，拿出了一个钱包。
“啊对，谢谢！”真角大古拿过了自己的钱包，又困惑道，“但是刚刚不是在……”
被那些不良少年抢走了吗？
眼前阴郁的少年唇瓣微抿，解释道，“刚刚趁乱从他们那里拿回来的。”
“你这家伙！”听到这些话的不良少年们咬牙站了起来，结果就被警察教训，“肃静！”
面对警察还是有敬畏心的不良少年悻悻坐下。
大古总算能对着警察出示工作证了。
虽然事件的缘由刚刚清司已经解释过一遍，是因为他被敲诈勒索大古见义勇为而导致的冲突。但这种话在大古出示工作证后要有说服力的多。
何况就算是同为官方人员不同部门也是有隐约的歧视链，比起普通的警察。胜利队的基本上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警察当然不会为难他。
最终只要按照流程叫人来保释就够了，而那几个不良少年也要被拘留几天了。
保释……
在眼前的高中生少年请求着不要让他寄宿的姑姑家知道的情况下，大古最终只能尴尬地与胜利队联系上，让队友来保释他们。
“噗、咳咳咳。”收到大古联系的信息，结果是让他们来保释他，正在喝水的崛井正美都呛到了，
“大古，你不是在送人回去吗？怎么被拘留到警局了？”
在队友们好奇的围观下，大古苦着脸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虽然但是，虽然但是……
队友们没忍住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随便和人起冲突确实有点冒失，但从事情经过来看这件事也不是大古的错。
新城听说这件事和当初游乐场遇到的那个少年有关的时候，就提出了自己去保释大古回来。
结果去警局不出意外的，看见了起冲突被拘留的几个不良少年中，有那次游乐园里的清司口中的「朋友」。
这么看来，那个少年就是一直被他们霸凌而隐忍不发的。
讲大古和清司保释出来后，新城和大古打算再送清司回去一段路，新城调侃了几句大古的冒失，然后才关心了一句，“对面只是普通学生而已，你应该没受伤吧。”
——对面是普通学生，大古不变身不使用对怪兽的武器的时候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啊。
胜利队虽然也有格斗训练体能训练，但更多集中在战机驾驶之类的地方。
“还好，没什么问题。”大古却是没有吐槽，老老实实的回答。
是挨了几下，但是没多大问题，比怪兽打的轻多了。
“那风祭君呢？”新城关心起了他们身侧瘦弱的少年。
风祭清司落后了半步，面对关心，他露出了一个礼貌疏离脆弱而又坚强的神色，“没关系。”
像是习惯了面对什么的说自己没事一样。
——不过确实是没事，毕竟大古可是把他护得严严实实，而他自己也注意避让了那些袭击向他的人。
就算有事，也只会是一对多还多一个要保护的人扯后腿的大古有事。
不过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这点，新城停了下来，站在风祭清司对面，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问题，不要总想着一个人去解决，有时候应该学会求助大人。”
眼前的少年沉默了一下，低声说了句，“没用的。”
大古和新城都愣了愣。
大古想起了清司提起过自己的监护人暂时被记在姑姑家，实际上是独自出来打工。
“老师只会和稀泥，反而告诉了大人可能会惹怒他们而被事后报复。只要没有一次解决，他们就会变本加厉。”风祭清司平静地说道。
新城也意识到，这或许就是风祭清司那次在游乐场说那些不良少年是自己的朋友的原因。
“不过还是很感谢两位先生的帮助，我知道该怎么应付他们，弱者亦有弱者的生存之道。”
说着说着，也很快的到达了风祭清司的住所附近，少年最后说完了这句话表达了感谢，对他们略微鞠了一躬，就独自加快步伐往住所的方向走去。
新城和大古看着他的背影，仿佛在注视一件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一样。
从乌鸦人的事件就可以看出，他本来是一个心地善良、愿意为了他人挺身而出的少年，也正因为他是这样身处困境却仍然温柔的性格，所以才更容易让三观正直的胜利队队员动容和关心。
可他人的生活外人难以插足，他们这次的好心反而可能给清司招来报复。
突然，新城意识到了身侧的大古跑了过去。愣了一下，意识到了大古想做什么，露出了一个略带惊讶和无奈的笑，
“这个笨蛋……”
听到身后的步伐，风祭清司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就看见了大古向了自己的方向跑过来。
等大古在自己身侧站定，清司露出了一个疑惑的神色，就见对方说道，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大古说着，怕清司会有心理负担，在后面补充了一句，“谢谢你今天帮我找回钱包，否则里面的证件丢失就麻烦了。”
风祭清司当然不会拒绝，表露出这个年纪的高中生会表现出来的一丝无措与受宠若惊。
心里却在想着，不是吧不是吧。
救世主大人真的这么古道热肠吗。真的做好了去长期的插手别人的生活，去拯救对方的准备了吗。
他需要背负的责任，耗费的精力，可是和那些凭着一时冲动拼上性命去保护就行的拯救行为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