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见,蜜宝儿

纵是再留恋，也无力挽留的你。

连日雨了一周，今天，云朵飞扬在湛蓝碧玉般的晴空，明朗而清爽的日子。

这一天，你老娘将空腹去做人工流产，清宫，扫涤干净你来过的痕迹。

据说仅十分钟就能下手术台，但全麻，于你老娘，仍是人生的第一次，说不紧张，是骗人的。还好，有你老爹陪着。

一早醒来，你老爹最后一次爱抚着你的宫殿，凉凉的手感，一再送去温暖。

饿了，却不能吃；还困，却睡不着。此时，饶是一再暗示自己，就当是一场重感冒，打几个喷嚏，喝几杯热水就会复原的一个玩笑。却仍是心有所系，你说，你老娘是留恋着你，还是惆怅这已失去，又或是惧怕未来的不可知，更甚者是得不到呢？

思想，是人的牢笼。看到过一句戏谑：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实则，确实。所谓庸人自扰，世间本无事。往大里说，一个小小的你，根本不具备影响人类发展进程的影响力；往小里说，一个小小的你老娘，人生也是漫长，这只是其中一段插曲。但就是有放不下。那天空飘来的几个字，在你老娘现在的心里，都是事！当然，也许，过了明天，转眼会化云烟。但，当下，请求你老爹允许我放肆地号啕~

开弓没有回头箭，8点，准时到手术室门外等候。被叮咛换了拖鞋进手术室，脱了长裤，内裤，躺在手术床上，翘起又腿，搭在手术架两边，料到了空调，虽然没有穿线质过膝长袜，但庆幸穿了过脚踝的长袜。医护先是给抹了些扩张**的药，让出去遛到九点四十再来。这期间会有腹痛等症状，这是正常的。

你老爹搀着你老娘，在医院后楼遛了几个回合。原来这是座月子楼，开始刚上班，只传来一个婴儿啼哭的声音，顿时打开了你老娘的泪闸。渐渐被你老爹平复，里面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婴儿，有游泳室，有按摩间，有情绪发泄室，ETC。

渐渐腹部痛得集中到小腹处，有些坐立难安，时间也差不多了，诚惶诚恐地，被你老爹搀扶着来到手术室。

又换上拖鞋，脱了长裤，换上手术裙，输上液，以防万一，被医嘱吸了几口口喷，也不知操作得法与否，对照着说明，乱喷了一通，没啥特别的感觉。

身旁排着队做人流的，有的是怀了不想要，有的是想怀出变故。人间悲喜剧，交织在一个房间里。资源的配置，从来就是不合理，达不到处处人均分配，按需分配。

再次躺在手术床上，翘起双腿，打了麻药，说是看手术情况，让睡多久，就睡多久。跟医生提醒着更加小心地挖掘你，这是你老娘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医生说你老娘年过四十，虽然这是人生第一次流产，但仍会对卵巢形成伤害，也许会影响下一次怀孕，毕竟这么大年纪，卵巢本就在走下坡路了。

虽然听着不中听，但是这么个理。耳畔响起你老爹的话：愿赌服输。人生，活着，就是一场豪赌。敢赌，就不要怕输。

努力平静地躺下来，渐渐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意识都没清晰，就在恍恍惚惚中被护士扶到输液室，大约二十分钟后，出现在你老爹面前。已不再是带球之人，不再顾忌着小心翼翼，又可以放松地放P，打嗝，咳嗽了。。。也没见到你的真面。。。

腹部还是痛，浑身无力，被你老爹一路搀回家，你老舅开车慢颠到你老娘，每到枕木，就减速慢行，小心伺候着。

没力气，浑身冷得冰凉，没饭，输液，又手术出了些血，医护说喝些水，吃些饭就好了。

回家脱了医院的那套行装，关上窗，浑身全副武装，换上厚绒裤，盖上厚单子，却一点汗都没出。睡到一点，出了些血，肚子轻快了，不那么痛了。

喝了红糖水，你老爹煲的乌鸡汤鸡蛋挂面，很好吃，谢谢老公，你辛苦了！这次，你终于卧了个全活的荷包蛋！

给你准外婆报了平安，看那边的形势，17号返程，怕是难。

你准外婆与你老爹都说术后要保护好眼睛，不要盯着电脑玩手机，所以，你老娘要休息下了，都说流产如做小月子，不能马虎，各种补呀，各种不要留下后遗症的注意事项。难怪你远在天山的准外婆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医嘱说十天后，再去复查，那时，你的病理检查也将出来了吧？希望一切顺利。

再见，我的蜜月宝宝，希望你下次能找个好人家，寻准一个健康的体魄，再去投胎；再见，我的娇气包，希望你能坚强一些，我们母子，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