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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尴尬

正在林植杨脑子里的信息相互打架的时候,许慈乌溜溜的眼珠盯着他握着自己胳膊的手,“喂,给我撒开吧你。”

林植杨松了手,还真是直言不讳得厉害。

他嘴角微微勾起。

许慈醉得并不厉害,但林植杨也不太放心让她一个人离开。刚好有一个今晚不值班回来拿文件的同事,他便喊他帮忙把许慈捎了回家。

“小张,麻烦你了,回来请你吃饭。”

“哪的话林哥,”警员看了眼许慈,“这位是嫂子?”

“怎么可能,你哪能看出我和他是一对?”

许慈在林植杨之前就已经抢先回答了,“小哥,感谢你捎我一程,但是这话可不兴说啊。”

“……她有些醉了,说话也没什么轻重,不好意思哈。”

警员看了看两个人,“哈哈,那就是我看错了,毕竟林哥身边很少出现朋友嘛。这也没事,林哥,反正这刚好也是顺路带上。”

开了车门,许慈缩着身体坐进后座,林植杨站在车门前,片刻,玻璃窗降下,露出许慈的脸。

“林植杨,再见。”

林植杨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

然而他还没反应过来,车已经开了。

车驶向夜色,拐了个弯,汇入灯火通明的城市,成为夜景的一幕。

许慈坐在车上,无声地拿起手机,在缓慢行进的车窗内,按下快门。

这天过后,林植杨的常服变成了西装,即使被套在羽绒服里面,他也会不经意地露出领带上闪闪发光的领带针。

许慈只看一眼林植杨朋友圈里的同事合照就锁了屏幕,烫手一样,把手机丢进教室最前面的手机存放格。

圣诞节那天发生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好多细节都让她头皮发麻。

她看到照片脚趾扣地的间隙里想来想去,最后只能怪罪在她吃火锅喝的气泡酒和后来点的酒酿奶茶。

欲哭无泪地发现自己好像还是醉了。

谁说低度数酒精就不耽误事儿了。

虽然看起来她能走能跑能对话,但居然能做出[圣诞节千里送领带针]这样的事情?

救命!

许慈,你说你感谢林植杨也不是这么个感谢法啊。

她呆坐在自己堆满书的座位之中,饶是硬着头皮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啥都不如烂笔头,在原本准备演算等比数列的草稿纸上来来回回划了满页的黑叉。

和林植杨解释吧,显得欲盖弥彰。

但要是不解释……

林植杨怎么好像真的很喜欢那个领带针,明明东西也不贵,而且还是火锅店的赠品,可他偏偏像是炫耀羽毛的公孔雀一样在各种朋友圈合照里展示它。

林植杨尴不尴尬她不知道,许慈自己是尴尬透了。

圣诞节后的第二天,许慈回归了正常的晚自习生活,当教室里的铃声敲响,她收拾东西,下了楼。

路边停了一辆车,很明显,是林植杨的。

许慈脚步微微一滞,在这时候把蓝牙耳机塞进耳朵里,当做没看见一样往前走去。

“沛萱?”林植杨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见了她,并喊出了这个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到林植杨叫这两个字就很烦。

她已经接受别人这么叫她,但唯独这个声音,会让她产生某种排异反应似的很不舒服。

许慈一路往前走,和补习班的人流一道。

蓝牙耳机并没有那么隔音,她知道那人一直跟着自己,于是心跳加速,她也越走越快。

直到一双手突然扼住了她的手腕,车流贴着她两边的垂发疾驰而过,鲜红的灯光像是锤子一样,敲定了这场竞速跑的终结。

许慈后腿两步,下意识咽了口水。

“注意看路啊。”林植杨说。

“喔。”她闷闷地答,好像在答复命令。

许是感觉到许慈情绪缺缺,林植杨也没有说话。

红绿灯由红转绿,许慈扶着书包带子,默默地走着,林植杨竟也跟在她身后。

他的车不是还停在楼下吗?许慈想,怎么还跟着我。

“你怎么了?”林植杨首先开口道,或许是看气氛太沉闷,“正巧今天不值班,想来接你下课。”

“您太客气了,不必了,我自己回去也挺好。”

或许是许慈话语里的生疏太明显,林植杨明显顿住。

圣诞夜里,许慈眼睛里的温柔的粉红云朵,最终在此时此刻变成破灭微凉的泡沫。

“你……不希望见到我?”

是的,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么一个答案了。

她是从两年前回来的许慈,她对林植杨,当然是敬而远之的。

许慈却不答,自顾自地问:“林警官,最近有什么关于[蚍蜉]的线索吗?”

许慈的表情,倒好像真的希望他解答这个答案似的。但并不是,她只是在等林植杨说一个否定答案,然后再说更多的话,冷静地将林植杨与她的生活再度分隔。

很奇怪,明明他的情感是诚恳的,许慈是为达目的的伪装,可反倒是他,不敢直视许慈的双目。

毕竟打头那声“林警官”,好像就已经在预示什么了。

“……没有,可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出门,我想来接你回去,安全一些,也能保护你。”林植杨说,“而且,我也想感谢你给我送的领带针。”

“领带针其实只是一个赠品,也不是贵重的礼物。既然目前[蚍蜉]没有问题,那我觉得自己也不需要什么特定的保护。我想我们之间还是可以保留一些距离,你说对吗?”

林植杨还想再说什么,许慈又说:

“我认为有事的时候我们可以通过聊天软件、短信或者电话来联系,而不是我从楼里一下来,就见到您在门口守着我——这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件十分困扰的事情。林警官,我希望你能理解。”

她把话讲得清清楚楚,林植杨的脸色发白。

在不值班的今天,他几乎是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许慈,不为别的,想和她分享一些最近发生在身边的事情。

历经两世,她是那个为数不多让他能敞开心扉的人。

只是他光想着趁放假来找许慈,早早地来到楼下等着,看着电梯门打开,走出来的人,迎上去。

却未曾想过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

许慈终于还是清醒了,想起来自己究竟曾经是谁,想起来林植杨是一个于她而言的天大骗子。

这背后无关正义,无关大局,只是一个女孩心底的那个世界,在一瞬间山崩地裂。

林植杨总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和许慈道歉,许慈认为他更应该道歉的这一次,林植杨却一句“打扰了”,就转过身,消失在这条街道的末端。

许慈在他走时,目光在林植杨领带上的雪花饰物上一顿,随即撇开眼神,径直向前离开了。

后来几天,许慈脑海里却不断地重复着那天的景象。草稿本上圈圈勾勾的符号,竟能一下让她联想认识那个人的情景。

不行,学业为重。

许慈心乱如麻,只得放下笔,翻开崭新的一页。

等到下课时间,许慈气鼓鼓地站起来,拿到手机,不得不说,备考过后联系的人太少,和林植杨的对话窗口竟然还能在第一页。最末的一个聊天记录写着[sin45°],是上次不知不觉就被他套出来话,最后不得不重蹈覆辙和他一起探讨的数学问题的答案。

有了那天的事情,林植杨也再也没来找过她。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和林植杨的关系在圣诞的两日像是坐过山车,从巅峰跌到谷底。

但她又想,那所谓巅峰,毕竟是接着酒精才到达的好感度,他们两人的关系骤然发展成这样,是规律的悖论,要迈过这一步,除非侥幸,否则是坠崖和抻到腿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现在,她实在不能再留意林植杨发的这些消息了。

手停了老长一段时间,还是不大好意思把林植杨加入黑名单,也不想屏蔽他发的消息和朋友圈。

所以许慈最后咬了个牙,在聊天软件上了时间使用锁,并在简介一览写了“专心备考,有事电联”的字样。

既然做不到不想,那就物理意义上的隔绝聊天软件吧。

眼不见,心为静。

她心里想,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还能打电话嘛。

给手机上了应用锁,大批的消息被滞留在软件里,对于现代人而言,有些难以设想。但逐渐专心学习的许慈,逐渐忘了那些对话的存在,以至于晚上十点下自习后,依然忘记解开禁锢。

【枫子:还记得我和你说我爸妈在南洋的新发现吗?那件事情越闹越大了,听说南洋那边的两个财阀:宇家和同帕拉暗中派人在全世界范围内收集线索。】

【枫子:其实很多事情可能只是我们普通人看不到,不是都说影片都是根据真实案例改编的吗。】

手机放在许慈的口袋里,她一边看着街边的景象,一边回想着今天写过的题目。

【林植杨:别出你们那栋楼。】

【林植杨:停在那里不要动。】

【林植杨:回我消息,我现在过去找你。】

步入小街巷,灯光逐渐减弱,一点飘落的微雪落在的熄灭的铁锈电灯柱上,一点颤动,使崩溃的电路重新交联,而顷刻又灭。

影子时深时浅,渐渐远去,重叠的脚步声终于被许慈的耳朵捕捉而得,她蓦地扭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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