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出海
稻妻的雷云已经褪去许久，海面之上难得的风平浪静，但是这风让人不太舒服。
公海暂时由璃月接管。
“重佐，告诉其他渔船这些浮冰不要擅自靠近——上面的冰元素太古怪了。”
“让他们绕行。”
“好的知道了！”
被称作南十字之主和无冕龙王的棕黑色长发的女人大喊道，在海上如果想让所有人都听见那就得用嗓门喊，她一边说着一边通过扶梯跑下高层甲板，接着去到船边查看。
北斗向来行事干练麻利。
她安排舰队成弧形，设置浮标把不断冒出那些冰块的位置圈了起来。
这里的海水与任何地方的都不一样，表面毫无流动痕迹，而且极为冰冷，但是下层海流却是暖流，甚至比暖流都要热——北斗对于大海十分熟悉，不仅渔歌，还包括海上的一些古老传闻。
——以前打渔时就听人说过，公海曾经有过一个巨大的冰川岛屿，那岛屿大到足够几十万人在上面生活，甚至拥有自己的文明。
只是后来因为火山或者什么而融化，但是也有人说是因为战争。
总之是消失了。
有些浮冰被打捞了上来，那些冰块是透着蓝色而且无比坚硬，在海面上浮着的时候就会冻结海水，几乎完全不会融化，一开始发现这些的渔民被冻伤了好几个，甚至她的几个水手也受伤了——
北斗的舰队被拜托来救援这些渔民，并且提醒商路上的人。
原本只是以为凝光大惊小怪。
没想到这么奇怪。
因为北斗没有感觉到任何海流的异常，但是等到了这片海域她才才发现异常，不由得警惕起来。
“这些冰奇怪的很，如果用风元素包裹再去触碰就不会太容易受到的伤害。”
少年模样的人这样说道，这少年有一头显眼的白发，一缕红色夹杂其中，做稻妻的武士或者浪人打扮——枫原万叶的手经常会缠着一些绷带，但隔着绷带也还是会被冻伤。
他对着拿上去的浮冰样本思索着。
风和岩元素却能起到防护作用。
“北斗大姐！”有水手大声的呼唤她“北斗大姐，这里的海面有异常！”
少年快速回头，跳下护栏就和人群聚过去。
北斗也闻声赶去。
也有不少附近的船员也赶来探头去看。
只见船旁边的一处海面频繁的冒出小块的冰，伴着零碎的气泡，就好像有什么活着的东西正在上浮一样——
直到一个女孩的脑袋吨一下冒了出来。
“是个孩子？！”有人惊呼道。
那女孩双目紧闭，冒了一个头又要很快沉下去，她双手死死抱着一大块冰，眼力好的人能看见她胸膛还在起伏，身上爬满了一些海洋生物和藻类，衣角被一些藤壶或者附着的贝类攀附着，扭动的小海鳗从袖子里弹出来。
她脑袋上还有个巴掌大的棕色海星。
莫非是溺水的人？
北斗第一时间就要跳下去救人，但是少年的动作更快——
“北斗姐，我去罢。”
枫原万叶留下一句话，神之眼一亮就被风元素托起身形跳下船去，接着眼疾手快的捞住女孩的腰把人带了起来，又用风元素几下跃回船上——女孩非常轻，而且很小，他甚至没用太多力气。
少年面色有些凝重，他并没有在女孩的口鼻处感觉到任何气流。
“她没有呼吸了——”
“万叶！把她放到这来！”
人群快速散出一块空甲板。
女孩被枫原万叶放到甲板上，她的口鼻和耳内不断涌出海水，一缕一缕湿透的黑发沾在脸侧，脸色苍白吓人。
“天哪，她像个装满水的壶，怎么还能呼吸！”
北斗蹲下身看了看女孩的状况，掰开她的嘴查看嘴里是否有异物，她诧异道“怎么会只有这么多海水？”
明明腹部还在起伏，但是口腔和鼻腔里充满海水，除此之外干干净净，既然没有一丝氧气，这女孩怎么会还有脉搏和心跳。
“先去找医生吧。”
万叶在她身边建议到。
北斗点头，一把将女孩揽了起来——就在这时，女孩突然睁开了翠绿色的眼睛，像是遭受了莫大的痛苦一样，娇小的身体弓起，几个动作就从北斗的怀里摔了出来。
“咳咳……呕！咳！”
女孩在甲板上狠狠滚了两圈，她用头和膝盖支起自己的身体，面朝下用力的捶打自己的肚子和胸口。
大股海水从口鼻流出来，女孩难受的呕吐，但是下手更重的去敲打自己的肚子，甚至要去挤压自己的喉咙——但是手被抓住了。
“这样是吐不出来的，不要抓脖子，面朝下按压腹部。”
枫原万叶柔声安抚道，一边让女孩继续保持面朝下的动作“做的很好，就这样，很快就没事了。”
他一下一下拍她的后背。
这女孩呼吸道里的海水多的离谱，光是要吐就吐了很久，等到吐完了，女孩也累瘫了，咕咚一下要栽到甲板上，但是被少年一拉便栽进他怀里去。
枫原万叶突然意识到这有点不太合适。
北斗见女孩状况减缓，于是朗声让人群散开“好了别看了，干活去吧小子们，给她留点呼吸的空间！”
人群依言散开来。
她上前两步也蹲下身去扶女孩，枫原万叶见北斗扶好了于是松开手，北斗把咳到身子软的像蔫茄子一样的女孩打横抱起来“看来这回能去找医生了？”
女孩半睁开的翠绿的眼睛僵硬的转过来，又转过去。
昏昏沉沉的样子。
应该是在看他们长什么样，北斗不意外，她吩咐万叶去干自己的事情，然后转身大步往死兆星的船医室走。
枫原万叶被什么带了一个踉跄。
北斗也有点走不动。
他们俩一起低下头，发现枫原万叶的袖子被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死攥到手里去。
女孩不大，力气不小，怎么掰都掰不开。
北斗噗一下哈哈笑。
“成，看来她要批你假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
“如果你告诉我每次我从海里上来都得自己把海水都咳出来的话，我真的这辈子也不想下海了。”
［按照你的说法，这是体验深海需要的代价］
“我可去你的代价。”我毫不客气“我的嗓子感觉要穿孔了，痛死。”
［多喝热水］
“没用的家伙。”
我想办法冻了一个很大的冰球快速上浮，但是由于海压变化让头晕的不行，总觉得浮上来之后谁把我捞到了地上，接着还好几次把我抱起来了，可惜那个时候我都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我缩在柔软的床铺里头脑风暴。
我在海底起码走了三天，而且堇瓜吃完了之后真的是顿顿刺身，藤壶都开始在衣服上长起来了。
小床旁边围了一圈白色帘子，把我和外面隔开了。
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掉了。
神之眼被不知道谁放在我的枕头边。
我能听到外面的人来回在木质甲板上跑动的声音，金属或者别的什么叮叮当当的动静，以及这若有若无的摇晃。
有谁走了进来。
我捏了捏被子。
对方的脚步声很像穿着木屐的那种，而且在径直向我这里走过来。
［检测到重要人物——枫原万叶］
［枫原万叶好感度：15］
一开始好感度就这么高吗，我听他走到了帘子旁，接着把什么放在了大概是小桌的东西上，听声音像是杯子。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试图告诉他我醒了。
“你醒了吗？”
少年马上问道，声音轻轻的。
我哼了一声表示自己醒了，嗓子哑的不得了。
他在外面踌躇了一下“你稍等，我去叫医生进来看看。”
于是他又走了出去。
“枫原万叶为什么好感度那么高？”
［他救你上来的，你还栽他怀里了，还抓这人家不放］系统幸灾乐祸［而且北斗抱了你好几次，你还自己摔出来一次］
居然还有那个北斗，那可是北斗啊。
我尴尬到脚疯狂扣床单。
“你还不如别告诉我让我当个无知的蠢货——我没有吐他们一身吧？”
［那倒没有］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
枫原万叶从船医室快步走出来，四下张望。
“那小孩醒了？”
北斗的声音从高处传过来，他抬头发现北斗正在用望远镜观察四周的海面。
“那女孩抱着的冰球和那些浮冰一样会冻伤别人，但是她趴在上面却没事，而且她像是从深海上来的。”
北斗嘱咐道。
“让她好好休息，关于浮冰的事我还要问问她。”
“知道了北斗姐。”枫原万叶点点头。
银杏是南十字舰队的船医，是个温和体贴的女性，此时正在甲板上忙的焦头烂额，架着另一个带着眼罩的女水手，见枫原万叶走过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啊，是那个女孩醒了？”
“稍等我把冻伤的人安置一下，芙蓉也碰到了那些浮冰，现在小臂都失去了知觉。”
银杏担忧的絮絮叨叨“正好，你来帮我把芙蓉一起搬到船医室。”
太奇怪了。
跟随北斗航海数年，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而且那些冻伤很异常，像是有生命一样蔓延，按照有神之眼的人的说法，那些伤口上附满恐怖的冰元素。
“等到上一波返回璃月的救援船回来吧，他们会没事的。”
枫原万叶安抚道。
“不卜庐说不定会有办法。”
“虽然话是这样讲但是——不说了，先去船医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