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我想你是有病病……”
“她没想你。”秦征唇角微垂，简单明了地终结两人的对话，“走，去隔离点。”
爷的事用得着你这没良心的狗比多嘴？
兰芙乜他一眼。
曹衍大概已经习惯了来自一队的打击，他笑容不减，从怀里取出光脑按了几下，一艘小型悬浮艇从天边飞来。
众人跟着曹衍登上金色飞艇，这艘飞艇内部不像普通飞艇一样有成排的座椅，而是在艇舱中央放了一套暗金色的丝绒沙发，镂空雕花的金色茶几底下铺着精美的花朵绣毯，忽略尺寸偏小的艇窗和飞艇前端的操作台，这就是一个豪华别墅里的空旷客厅。
兰芙环顾四周。
奢华到浮夸的洛可可风格内饰，花样繁多的尖端智能设备，是比局里高级光船还值钱的悬浮艇没错了。
“这不是局里的悬浮艇吧？”
正在操作台设定航线的曹衍答道：“当然不是，局里的悬浮艇能有这么好看吗？这是我精心设计的飞艇，黄金八号。”
兰芙：“……”
这是什么鬼山炮名字。
“所以你还有黄金一到七号？”
“嗯，不过八号比较配我今天的风格。”悬浮艇缓缓升起，身穿银色暗纹西装的曹衍打了个响指，天花板上平稳而快速地垂下十条淡金色的机械手臂，每只手捧着一个盛装饮品的雕花金盘，呈到众人面前，“来点什么？”
来个盘子可以吗。
兰芙酸溜溜地挑了杯带冰块的柠乐，其余几人也各自取了喜欢的饮品。
“宋队来了隔离点一趟。”曹衍啜了一口飘着青绿薄荷碎叶的mojito，“帮了我不少忙。”
拿着盛装矿泉水的玻璃杯的秦征淡淡地“嗯”了一声。
兰芙将这个称谓和回忆中扎小揪揪的阴柔棕发男子对上了号。
这个人当时不是和秦征很不对付来着？
为了大义放弃私仇来帮忙，真是可歌可泣。
反观秦征这个辣鸡，谢谢都不说一句。
hetui。
曹衍又道：“他不让我告诉你他来过，但他的手法实在太明显，所以我觉得先知会你一声也没什么。”
秦征垂眸，长长的眼睫半掩住墨黑的瞳仁，周围璀璨的水晶灯将他轮廓分明的脸打上一层朦胧的光，“嗯。”
又来了。
兰芙“咯吱咯吱”嚼碎含在嘴里的冰块，冰屑混着泡沫翻滚的汽水，凉凉地滑进胃里。
明明这个面瘫又无情的狗男人一声不吭，但她就是会莫名其妙地认为他在难过。
淦，他难不难过关她p事。
兰芙低下头，开始专心地用小金勺按压漂浮在可乐里的黄色柠檬片。
曹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开始给众人科普岚城现在的情况。
岚城在玄水事件爆发前有将近一千万人口，是全球数得上号的富饶山城，但昨天城中出了一只编号为ol的三级傀儡，当地主管打算私自解决，没有及时要求组织增援，导致半天内死伤数十万人。最后机甲组不得不调来了三个百人小组，才将岚城的傀儡清理完毕。
目前岚城已经出台了紧急条例，强制民众“一家只住一人”，在避难所建造完毕前，不可擅自离开居住点，但由于楼房数量远远赶不上人数，九百万居民只有五百万能住在房子里，有三百万被迫寄居在各种交通工具上，还有一百多万人只能在郊外分散游荡，直到曹衍带着物资赶到，才有了暂住的地方。
曹衍原本的职责是带领善后组掩盖玄水的痕迹，现在玄水爆发，他和一队一样，被安排到机甲组打下手。拒绝三连之后，他成功地摆脱了原本的任务，和秦征在岚城汇合，建立他们几年前就开始筹备的避难基地。
“岚城很快就会成为示范性的避难基地。”曹衍的语气有些自豪。
即使机甲组一直在打压异能局，他们也没有选择坐以待毙，而是默默做着其他工作。
兰芙承认曹衍的业务能力还是挺牛逼的，没再损他，只是提出疑问，“话说，你为什么能调来岚城？”
机甲组那么叼，像那个机甲a组的代表，连秦征都没法正面刚。
曹衍摸摸鼻子，“家父是机甲研究所的赞助方之一。”
兰芙：“……”
人人皆知，新纪元时代，记者们最爱报道的，从不在公众面前露脸的首富之子，恰好也姓曹。
曹公子救助失学儿童一掷亿金
曹氏第303中学落成，曹公子录音寄语：少年们请迎着夕阳奔跑吧
为纪念曹氏慈善基金会成立十周年，曹公子向新纪元大学捐赠十艘高级光船
年轻一代的正能量制造者，著名慈善家，人称国民哥哥。
就是这个自恋狂？
兰芙不死心，“敢问他的名字是？”
“曹佑潜。”
得，他还真是曹公子。
兰芙一时无语。
何荧笑道：“曹组长就是传说中的国民哥哥，想不到吧。”
脸皮厚如城墙的曹衍居然脸红了，他抓抓头，“哎呀都是自己人，说这个干嘛。”
兰芙努力厘清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量，“那个……你爹，我说的是你亲爹，他不介意你在异能局工作？”
曹衍摊摊手，“他不介意啊，只要是对人类有利的，他都愿意支持，除了机甲研究所，他也有赞助咱们局。刚刚他还给我传语音，让我好好干，为人类多作贡献。”
兰芙：“……”
真是正能量的一家子。
秦征忽然开腔，“我今天劝说局座，让你以后独自带领一个小队，但他还是没有同意。”
“局座有时候就是一根筋。”曹衍耸耸肩，“无所谓了，现在这样跟你一块做事更实在。”
金语撸着她绵羊单肩包的雪白毛毛，不满地道：“你就不能让你爸别赞助机甲研究所嘛，他们就知道跟咱们对着干，没一个好东西。”
曹衍打着哈哈，“研究所那帮人是不怎么样，但他们做出来的机甲还是好的。”
“小心他们哪天用你爸送他们的机甲打你。”金语撇撇嘴，毫不客气。
“他们不太可能闹到这种地步。”曹衍严肃起来，“万一他们胆大包天，我们也不会让他们占到半点便宜。”
兰芙勉强听出点味儿来。
局座讨厌机甲研究所，所以连带着歧视研究所的金主曹衍，只让他做了个远离核心事务的善后组组长。
但曹家并不是墙头草，只是认为异能局和机甲研究所都能消灭对人类有害的傀儡，才两边支持。
至于机甲研究所的态度，兰芙不太看得懂。
按何荧和金语说的话来看，当初组织建立机甲研究所，只是作为牵制异能局的手段，机甲组遇事本来应该窝在后排，等异能者消耗得差不多才出动。
只是现在，机甲组又把异能者们发配到了后方搞基建，一副生怕他们把灭杀傀儡的功劳抢走的模样。
亏她还做好了不破傀儡终不还的心理准备。
兰芙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异能局有局座，但研究所似乎没有能一锤定音的掌权者。
研究所本身有严重的内部矛盾。
这样就说得通了。
她正在盘算如何打探消息才显得没那么八卦，就听到袁之阑开始散发母爱，“岚城是高原地区，待会正午的时候太阳特别辣，你们都换个衣服吧。”
半透明的白色防晒风衣和白色短袖t恤，每人一套。
曹衍拒绝了，“我比较喜欢我现在的造型，谢谢。”
袁之阑慢悠悠把给曹衍准备的衣服塞回袖子，“穿得再好看，你也没有女朋友。”
曹衍：“……”
一队的兄弟们，扎心能别怼着一个地方扎吗。
兰芙抖开衣服，发现袁之阑准备的女款t恤是个大u领。
“袁妈妈，能不能给我整个领子高点的？”
袁之阑冥想一阵，从袖子里掏出件小圆领白t，叨叨道：“兰兰，你怎么这么土，新纪元2200年了，还不愿意穿低领衣服，高领的穿着多闷啊，人家岚城的小姑娘防晒衣里头全都穿的低胸小吊带……”
“我只是锁骨上有个胎记想挡一下谢谢！”兰芙抢过衣服，逃离现场。
袁之阑对着她的背影继续输出母爱，“胎记有什么关系的咯，你要自信，坚信自己的一切都是最美的，自信的女孩最美丽……”
兰芙“呯”一下关上洗手间的门，把袁之阑可怕的比比挡在门外。
下次她一定要问金语，袁妈妈这浓郁的妈味到底是不是天生的。
除了曹衍坚持一身西装，其余几人都在袁之阑穿脑的魔音下换装完毕。
金语本来穿的是一件天蓝色主调的连衣蓬蓬裙，反抗失败后，上半身被袁之阑强行换成了防晒衣和白t，下半身的米白色天使柄半裙是她最后的倔强。
何荧耳后的缠枝蔷薇一直延伸到锁骨下方，没了白衬衣的禁锢，整个人显得异常野性。
袁之阑为了给大家做榜样，也将身上繁琐的深衣换了，下身搭了条宽大的纯黑麻裤，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白衣白裙的兰芙戴上墨镜，在墨镜后偷瞄秦征。
t恤不算厚，每当他动作幅度大一些，便能映出模糊的肌肉线条。
宽肩细腰冷白皮，所谓衣架子不过如此。
卿本佳人，奈何狗比。
悬浮艇落地，兰芙跟着他们下艇。
大江在山间滚滚而下，而江边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白色和绿色方块立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全是规格一致的方形冰屋和树屋，每个边长大约两米。
远远能看到屋子里有人在动。
耳边是曹衍的声音，“这边有水有植物，我两小时造了六十万个冰屋，宋队帮我造了剩下的四十多万个树屋，现在玄水傀儡生成速度比之前慢，一级傀儡普通军队就能解决，除了向组织借的千人巡逻队，我还安排了两个异能者在空中监控，万一有二级傀儡出现，就地解决。”
曹衍和宋琉一上午就将一百多万人完美隔离。
这是目前的科技水平无法解决的。
兰芙忽然明白，组织为什么如此忌惮异能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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