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chapter41
吃完买单，陈晞郡也没说什么，乖乖巧巧就跟着秦颂后面去收银台。等到服务员说：“谢谢，一共168元。”
秦颂回头看她：“你来买过单了？”
陈晞郡摇摇头：“不是我，可能是某个善良美丽大方可爱的田螺姑娘吧？你要不要认识一下？”
服务员笑的眯起了眼。
秦颂无法，只得付了168元的冰激凌钱，跟她并肩往外走。
陈晞郡走着路，还贴心安慰他：“我请你吃饭，你请我吃冰激凌，很合理啊是不是？”
冬夜本来冷寂，但竹邑后院的停车场正是到了吵吵嚷嚷的时候，他无奈的看着她，似乎是有点困扰地问她：“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需要人情往来的各请一顿吗？”
陈晞郡顿住，一向能诡辩几句的脑子突然停摆，她看着他在夜色中尤其清隽的眉眼，镜框被后院晕黄的灯光照射着，晕着一团她看不清楚的热切。
半晌，呐呐的道：“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秦颂被她的直球打的措手不及，也没想到她就这么直愣愣的就问了出来，只得道：“先上车。”
秦颂开车，陈晞郡坐在副驾驶。
安全带系好后她也仿佛被封印住，冷晖从车窗跃进来，她坐的端端正正，眼睛也一点不乱飘，皱着个眉头盯着车前的路况。
还是秦颂开的口，他说：“我今年36岁。”声音清越，带着一点点无所适从的坦白。
“嗯。”陈晞郡点点头，这个她知道。
秦颂偏头看她一眼，继续：“离过一次婚，可能并不是很擅长对待感情，但我依然希望我们之间的交往是以结婚为目的。”
陈晞郡不说话了，唇也紧紧抿着，手无意识捏紧了安全带。
秦颂左手掌着方向盘，突然右手从两人之前横亘过去，握住了她的手，一如想象中的柔软。
他认真道：“你上次问我要不要追你，但实际上我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可能也不如之前追过你的男孩们花样繁多”
花样繁多？陈晞郡想：他好像并不是真的在自谦，他好像在明褒暗贬那是幼稚？
手被抓着，温柔干燥的暖意从手心缓缓蔓延到胸口。而原本以为的紧张并没有出现，就像这个动作他们已经做了无数次那样自然。
她嘀咕道：“那所以呢？直接领证？”
秦颂低声道：“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陈晞郡困得很，这样温馨的氛围着实让熬夜的她有点困了，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后，生理性泪水蓄了满眶，这也直接导致她并没有听见秦颂的低语。
“没什么。”秦颂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问她：“昨晚没睡好？”
“嗯。”没细说，暂时还不想让老板知道自己还在外面给别的老板打工。
距离不远，平时十分钟的车程硬是开了二十分钟。
秦颂把车停在了小区外面，绕过去给陈晞郡开了车门：“我送你进去吧。”
陈晞郡点点头，解了安全带下来，于是刚刚分开的手又牵到了一起。
老小区年轻人少，将近过年又确实是冷得厉害，老人们都早早的回家取暖。
所以九点不到，小区已经安安静静。偶尔有窜来窜去的猫，判断来人没有危险后又喵呜一声，身姿优雅迈着步子在过道巡视。
一路无言，只有掌心的温度提示着彼此。
到了楼下，陈晞郡闷闷地道：“我到了。”
秦颂说一声好。
陈晞郡刚要松开手，被一股子大力往前一拽，顷刻之间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对不起，我有点不想等你答应了。”
陈晞郡松开他的手，改为双手张开，从他腰侧伸了过去，结结实实地抱住他。
停住了一瞬，尔后才仰头看着他，眼睛里都是此刻夜色的倒影：“不用等，我答应了。”
周四早晨9点。
陈晞郡照例给自己冲了杯黑咖啡，液体入喉，是熟悉的香味但又似乎缺了点什么，她苦思半天。
哦，是不如现磨的啊。
端着咖啡去了隔壁讲八卦，一过去，郑琦兰就关了门神神秘秘道：“你们知道张瑜跟秦书记的事情吗？根本就没在一起，张小姐到底是没搞到啊。”
这个陈晞郡知道，她喝了口咖啡，慢悠悠地想：嗯，张小姐没搞到，但她这个陈小姐昨晚搞到手了。
郑琦兰叹口气：“好像是厅长问的张瑜，毕竟这不快绩效考核了么，想走下属路线来着，结果好家伙，根本就没在一起过，是相了亲，但是人秦书记洁身自好高岭之花，说是不乐意跟自己单位的人有牵扯，而且啊，给出的理由是张瑜太小。”
陈晞郡：28岁嫌小？那她24岁的呢，是看起来显老吗？还不找同一个单位的！是男人就真做到啊！
当下气得把咖啡往杨宪桌上一搁，蹬蹬蹬就上了楼。
郑琦兰看着被打开的门，浅黄色的挂着晃晃悠悠，被冬日的冷冽晨光一照，突然还显得有点柔弱。
可惜，秦颂不在。
陈晞郡一直到了304气势汹汹拧不开门才想起来，他今早有会，回来最起码也得中午。
这一想一停，士气就弱了下去。
她闷闷地提步往下走，脑海里过电影一般的把张瑜和秦颂的故事过了一遍。
所以说，单位没有秘密。
然后她一早上就无精打采了，一想到以后她的情感生活会被全单位的人看着，整个人都陷入了对未来莫名的未知恐惧中。
这真的有点可怕。
中午12点刚过，商务车缓缓停在了门口。门一开，薛林走过去汇报事情，秦颂停在原地，耐心的听他说。
陈晞郡转头看到他，同时，也看到了他手上握着的星巴克。
这一眼，突然又好像消除了早上所有的揣测和担忧，其实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无非是男未婚女未嫁，谈个恋爱而已么不是？
薛林还在汇报，陈晞郡已经兀自想通，于是拿了桌上的文件夹和钥匙，先秦颂一步上楼。
秦颂手里攥着咖啡杯，等薛林全部汇报完毕才在脑子里把这事儿又过了几遍，才道：“先放着吧，明天我去问下吕局什么意思。再有人过来问，就说已经提上议程了，年后再定。”
说的是搬迁赔偿问题，左右还有一周就过年。
“好的，那您先休息。”薛林知道他用过午餐所以直接开口问的，这会儿事情解决了，嘴上还是要关心下领导。
秦颂嗯了一声，折了身往楼梯口走。
余光当然是瞥到了那个上楼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咖啡，心里不自觉地啧了一声，她倒是眼尖。
走到三楼，楼畔的树被日光照着，在地砖上投了婆娑的影子，左摇右摆。
知道她在里面，于是也没用钥匙，直接拧开把手开了门。
陈晞郡正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小沙发上呢，见他进来赶紧还摇摇手：“快进来，把门关上，别被人看见啦。”
秦颂：为什么她总能让他有一种要被抓走的错觉？
但还是听话的关上了门，毕竟才确定关系不足一天，他尚且还不太清楚女朋友的打算。
门一关，陈晞郡立刻熟稔的接过他递来的咖啡，揪开小盖盖，喝了一大口，才餍足的叹口气，喃喃道：“我原谅你跟张瑜的事情了。”
秦颂：？？？
他就一早上没来，他怎么不知道他跟张瑜还能有什么事情？
沙发有点小，秦颂走过去把手上文件笔记本都放到桌上，才转身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看她手捧咖啡，解释道：“张瑜是我一位很尊重的领导介绍的相亲，但我们并没有在一起。”
陈晞郡又啜了口咖啡：“嗯呢，听说你兔子不吃窝边草。”
秦颂牙关一紧，没忍住，舌尖抵了抵齿根：“是不吃，我对窝边小花比较感兴趣。”
陈晞郡哼一声：“听说你嫌弃人家28岁的太小了？”
“总要有个礼貌的借口。”何况以他的年龄，这个理由既大大方方又足以令人信服。
陈晞郡憋着的那口气事实上在看到他的一瞬就散了。
她的男朋友这么忙，开完会还记得给她带一杯好喝的现磨咖啡，她内心其实一点儿都不想为难他。
于是她眉眼弯弯的补充道：“嗯，所以我刚刚说原谅你了。”或许应该庆幸他早上不在，正好错过了她的生气。
咖啡温热，她牛嚼牡丹般的很快喝完，站起身把纸杯扔进垃圾桶，叮嘱道：“红色文件夹都是下午和明天早上的会议通知，您赶紧签下我带下去。”
秦颂似乎是没想到女朋友如此上进，居然能迅速喝完咖啡还催促他加紧工作，于是问了一句：“咖啡喝这么快？”
“昂。”陈晞郡也没多想，顺嘴说道：“您拿着咖啡下车可不少人瞧见，我端着下去像什么样儿啊？还不得被发现不对劲？”
秦颂长腿交叠，还坐在那儿呢。微微侧着身子看向她，眸中蕴着凌厉，透着一股子风雨欲来的波涛：“打算一直瞒着？”
出于某种直觉，瑟瑟发抖的陈晞郡身形一顿，立刻蹲下身强行解释：“那哪儿能？但是我才来单位没多久是不是？”
今日被加诸在张瑜身上的风言风语，立刻就能转移到她身上。
秦颂叹口气，敛去了那股子气势。
陈晞郡打蛇顺棍上，知道男朋友这是服软了，立刻把手搭在了秦颂的手上。
她刚喝了热咖啡，这会子手暖暖的。温润绵软的手几乎是一搭上来，秦颂的心坎就软了，他无法拒绝他，而且事实上也不想让她受委屈，于是只得低声道：“按你的想法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