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试试怎么知道？
贺英在街上转了一圈，随后回到雅苑内。
一抬眼，就看见一身红衣轩辕灵儿站在椅子边，态度谦卑。
而椅子上坐着一位独臂老者，邋里邋遢，身上灰色补丁大褂松垮垮的穿在身上。
贺英第一反应就是之前那个碰瓷要饭的。
他怎么还找到家里来了？
轩辕灵儿这态度又是怎么回事啊？
贺英摸了摸下巴，抬脚走过去。
路过的丫鬟行了礼，轻声唤道：“姑爷。”
贺英点点头。
轩辕灵儿回过头，脸上立马洋溢出笑容：“剑神前辈，这位便是我的夫君。”
二人对视。
大眼瞪小眼。
老剑神咳嗽一声：“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贺英赶忙凑到轩辕灵儿身边，小声道：“他谁啊？”
轩辕灵儿吃惊的看着自家夫君，诧异道：“夫君难道连剑神都不知道吗？”
剑神？
贺英看着老剑神……我曹不会吧，还真是剑神？
“他便是千百年来第一位踏入大天道境界的剑神，曾一剑断江，斩退齐国十万铁骑的千古第一人。”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出来，贺英那肯定是不信的。
但自己媳妇儿说出来，还能有假？
这糟老头……还真是剑神？
“老剑神不是死了吗？”
“噗”的一声，老剑神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轩辕灵儿道：“江湖传言半假半真，市井之谈我倒听说过一些，不过那些是胡编乱邹，步入大天道，想死又谈何容易？”
小天道即可领悟天地变化，掌握天地之规律。
大天道更是半步入神，早已脱离骨肉凡胎，哪怕是他们自己想死，都由不得他们。
“老剑神已达大天道巅峰，想要飞升，就差一个机缘，他二十年前隐世，就是为了寻找这个机缘。”
贺英看了眼老剑神：“那看样子是没找到，要不然也不会坐在这儿了。”
老剑神：“……”
你说就说，就不能小点声？
我剑神不要面子的？
老剑神放下茶杯，道：“我二十年苦心寻找飞升机缘，今日已寻到。”
二人同时看向老剑神，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剑神前辈的机缘是……”
就见老剑神看向贺英：“你。”
二人皆是一愣。
贺英诧异道：“我？”
“正是，剑心指引我到了京城，后来又消失不见，最后当你出现的时候剑心明确的指向了你，看来，你便是我这最后一劫。”
老剑神站起身，缓缓走到门口，看向天际，喃喃道：“苟活百年，只求证道，后来等什么都拥有了，反而觉得什么都失去了，也罢，了却这最后心愿我便脱离这世间苦海，后辈当自强，要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江湖，还大得很呢。”
轩辕灵儿点点头，这就好比贺英，十年磨一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剑出，几乎斩断了半个江湖的天道梦。
人人都说天道往上无敌，但贺英却仅两招击败了自己，现在市井传闻，恐怕当年的剑神来了都不一定敌得过吧。
老剑神转过身，站在阳光下，光线勾勒出他单薄的背影。
他看着二人，点头满意道：“吾辈有你们，我便放心了。”
随后，天空响起一声剑鸣，老剑神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随后，天空传来空旷的声音。
“七日后，我在断天涯等你，可不要让老夫失望。”
这一声，全京城人都听在耳中，所有修炼者全部夺门而出，神情激动。
“是老剑神！他还没死！”
“老剑神竟然还活着！”
“老剑神这是向谁下了战书啊？”
“那还用问？肯定是大天道轩辕灵儿啊！”
“不，我看是轩辕家赘婿贺英，他两招击败小天道，大天道又如何？最多三剑！”
一时间，所有江湖人士都赶往断天涯，没人能拒绝如此千年难遇之盛况，他们无比庆幸，无比激动，自己能见到，真是修了八十辈子福运。
……
雨。
淅淅沥沥的下着。
雨水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砸在芭蕉上，压弯了枝头。
砸在绿瓦之上，汇聚成一条水线，最后沿着屋檐落下，形成一道道水帘。
街道上已然没有行人，空空荡荡的，像是一座空城。
而城中红布擂台之上，萧敬城孤独而立，如老僧入定。
雨水打湿他的头发，紧紧贴在他的头皮。
他身后的黑毛大氅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唯独他身后的黑刃钢刀，雨滴滴落，瞬间顺着刀刃滑落下去，不沾分毫。
估摸过了十来分钟，街道里出现一人。
一袭白衣，撑着黑伞，每一丝头发都被整齐的梳在脑后。
贺英走到擂台下，看着萧敬城。
“你来了？”
“嗯。”
“什么时候跟我打一场？”
贺英沉默。
萧敬城眼眸微动，看向头顶乌云：“想好了再来，我会一直这里等你。”
贺英又是沉默。
两三分钟后，贺英抬起头，呼出一口浊气，似是卸下千斤担：“既然如此，明日吧。”
萧敬城回过头，笑了，随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既然要打，就要吃饱喝足，你也别淋雨了，别到时候生病了说我趁人之危，跟我回吧，明日我们一起来。”
萧敬城犹豫几秒钟，随后咧开嘴笑了：“好。”
黑伞下，二人归。
回到雅苑，先让萧敬城泡了个热水澡，随后换了干净衣服，坐在桌前吃饭。
桌上十八道精致菜肴，三个丫鬟坐在中间，桌子前面，坐着贺英，对面，坐着萧敬城。
三个丫鬟很是不理解，自家姑爷为什么要把对手带回来吃饭？
都说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处的跟兄弟似的算怎么回事啊？明日还怎么打？
“你真的要跟剑神打吗？”
贺英抬起头，一笑：“这还有假？”
萧敬城夹菜动作稍作停顿，随后夹起一块肉放嘴里：“你有把握打赢老剑神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萧敬城继续咀嚼。
“那你觉得你能打赢我吗？”
萧敬城猛然抬头看向贺英，却见他已经举起了酒杯，面带笑意。
萧敬城也笑了，笑的无比轻松，他放下筷子，端起酒杯：
“不试试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