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出乎意料
该区域外围某栋建筑的天台上。
一队狙击小组趴在这里。
尽管可能性很小，但为了避免重蹈覆辙，继续被人像沙丁鱼一样打包，集体塞到一个“集装箱”内，布洛克·朗姆洛还是决定化整为零，在战术上注重对手。
他的人，分布在这一带两两配合，他自己亲率一个狙击小组，占据着最好的视野，务必要在今晚，一雪前耻！
时值深夜，气温暴跌。
然而，布洛克·朗姆洛却像是感觉不到寒风凛冽似的，浑身上下热血沸腾。
蓦地，他做了个和昨晚似曾相识的动作——
侧头倾听。
风啸声由远及近，已经传开。
那是锋矢破开空气的流动声！
‘在上面！’
布洛克·朗姆洛心中警兆陡生的那一刻，骄傲的头颅已经高高仰起，便是化成灰都能被他认出来的一副熟悉的轮廓，同时跃入眼帘。
“他来了！”
“死亡骑士出现了！”
“对方从空中降落！重复！对方从空中降落！”
霎时间，地面与高空的平静，被无数通讯频道中的电波扰乱。
无数人枪口立即朝上。
远处游弋巡逻的直升飞机调头，矢力引擎喷射的昆式战机机动灵活，第一时间便迎了上去。
“不对！”
“他的目标在我们防线以内！”
电波嘈杂。
而此时，寇准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已经悍然撞进了黑漆漆一片静默的黑人聚集地之中。
一个在屋顶上提心吊胆、探头探脑盯梢查看，完全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男性黑人，有幸成为今夜的第一个亡魂。
众人以为的石破惊天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建筑没有震撼倒塌，枪声没有轰然大作。
死亡骑士降临之后，那萎缩在煎熬的缄默环境中的黑人聚集地，并没有立刻爆发骚乱。
它依然如同一头温吞水的怪兽，潜藏在黑夜里。
一副只要猎物不自己送上门，便一动不动的样子。
然而，不消片刻。
枪声、惨叫、爆炸声，火光燃起，奔走呼号的声音伴随着一栋栋建筑点亮了灯光，让这处困兽的空间，忽然给人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黑人聚集地外。
警察队伍集体望向了自家局长方向，等候命令。
空天母舰。
玛利亚·希尔看着眉头深锁的尼克·弗瑞，默默咬唇。
冲，还是不冲？
等，还是不等？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不可轻下的命令。
是生，是死？
握着枪把的手青筋暴露，手心汗液津津。
“咕——”
夜枭，忽地叫了。
……
踏着脏乱的地板，寇准闲庭漫步般穿梭自如。
身后，却是一条名符其实的死亡之路。
“待会，你怎么出来？”
耳机中，突然传来托尼·斯塔克关切的声音。
他将寇准“空投”下去后，便对今夜所发生的事情格外保持关注。
在他看来，也许要不了一时半会，一幅极度令人痛苦的牺牲画面就要出现在这里。
毕竟，一个智商正常的人，只要按逻辑推衍下去，就会发现，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神盾局和警方的联手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现场阵势又弄的这么大，可以说，整个纽约，乃至于整个美国范围内外，都有目光投向了这里。
换作其他人可能会顾忌，但是，寇准……
今晚的行动，托尼·斯塔克其实亦劝无可劝。
当一个人的思想、立场和行为俱都发生转变的时候，是没有资格再去指责的。
尽管人性的挣扎，让他隐隐不安，却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所以，即便他无法阻止寇准行动，也预料到一幕惨事会发生，却难免又抱着一丝两全其美的奢望。
托尼·斯塔克将自己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寇准临行前，仿佛读懂了自己心思后所露出的一抹神秘笑容上。
等到此刻，其人已经深入了今晚的行动范围，身陷包围之中，还不问的话，恐怕难再自欺欺人。
“大门口，七点位置，天台。”
寇准听后，唇角自然扬起：“那里有一个狙击小组，托尼，你看到了吗？”
等了几秒，耳机中传来急切的回复：“看到了。”
“看清楚了，那里就是我的突破口。”
寇准并没有刻意断句。
但托尼·斯塔克的一颗心，依然七上八下，像是穿着马克二号第一次飞向蓝天后动力全失，体验完全失重下的刺激和快感。
“布洛克·朗姆洛，外号交叉骨，表面上是神盾局特战队队长，实际身份则是——九头蛇！”
寇准一枪戳死一名慌不择路逃跑到眼前顺手位置的黑帮份子，一边道：“其实按我本来的打算，不会这么早就让九头蛇暴露出来。
不过，考虑到你的心理建设，和心理承受能力，如果这么做，能让你心里好过一点，计划被打乱，也无所谓了。”
比空天母舰位置更高的高空。
托尼·斯塔克的大脑好像被重击了一下，一片空白。
‘九头蛇？’
‘那个源自二战时期的邪恶组织？’
‘不是已经被消灭了半个多世纪了吗？’
‘是死灰复燃还是借壳生蛋？’
‘神盾局……’
托尼·斯塔克细思极恐。
蓦地，遍体生寒。
但实际上，他整个人在恒温的装甲保护范围内，体温并不会有物理变化，之所以感觉到寒意，全是心理作用。
而随着这股寒意，他整个人也清醒过来，思绪格外清晰。
身体一动，就想立刻回去，将那份来自未来的礼物拆开了再仔细的重新查看一遍，看看里面有没有这方面的私货内容。
他向前飞了不到一千米，忽然又冷静下来，停在空中。
面甲之下的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辉。
那是智慧在流转。
从寇准第一次出现到如今，与尼克·弗瑞在公开场合的每一次对话，以及他对于神盾局毫不掩饰的态度和口吻；
再到未来的史蒂夫·罗杰斯轻易的从特战队手中拿到心灵权杖，以及寇准在纽约事件后做出的一系列动作和安排。
“??”一道闪电划过。
所有的线索从一团乱麻中抽丝剥茧，融为一炉。
托尼·斯塔克瞬间有所明悟。
地面。
寇准坐下战马，四只铁蹄俱都浸润在血泊之中，扬蹄间便留下了一连串微型的仿佛流淌着岩浆的U形火山口印记。
马蹄印一路蔓延，好似滚滚岩浆过境，以人类无法匹敌和抗拒的大自然之力的形势，一路向着被封锁和包围的出入口方向移动过去。
空天母舰。
所有监控画面中，都锁定着暴露出视野的死亡骑士动向。
尼克·弗瑞额角爆筋时隐时现。
‘寇准！你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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