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围炉夜话（上）
洋洋洒洒一大段话说完，场中再度恢复到静默氛围。
毕竟，信息的接受和消化也需要时间。
只是，真的如此吗？
恐怕未必。
尼克·弗瑞不知何时坐起，腰杆挺拔，面色不怒自威。
托尼·斯塔克身躯僵立，眸光变幻莫测，神情犹疑不定。
“你说的不错，我这个神盾局局长，确实不够称职。
否则，也不至于让一个守护组织被邪恶的九头蛇渗透到如此地步，还需要靠一个外人来点醒。”
却是寇准先前那一番话中，埋下了一颗恶毒的种子，正值生根发芽、茂盛生长之际，尼克·弗瑞深刻意识到，如果自己再不果断，亲手打造的复仇者联盟中的核心人物，必将再次与自己产生芥蒂，渐行渐远，一着不慎，也许这个团体的分崩离析就在眼前。
更要命的是，计划反攻九头蛇，复仇者们的力量必不可少。
因此，即便知道寇准是为了恶心自己，也许还带着其他目的，尼克·弗瑞依然强忍了下去。
“做为二战时期邪恶轴心一方的九头蛇，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它永远站在人类立场的对立面上。
因此，寇先生的玩笑，我亦可以理解，毕竟，你是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去看，对于地球的历史和苦难，并不能像我们一样感同身受。
当然，我其实也明白，这是你对我提出的警告。
在消灭九头蛇之后，我会引咎辞职，绝不恋栈高位。
而是将守护人类组织这一崇高职责的责任，托付给一个绝对值得信赖的人。”
说到这里，尼克·弗瑞顿了顿，又接着道：“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连神盾局上一任指挥官都是九头蛇，我根本无法想象，这世界上又有多少国家高层已经被渗透。
我们都知道，自上而下的覆盖有多么恐怖，你手上指挥的力量说不定就在你命令下达的那一刻直接调转枪口，朝着你毫不犹豫开枪。
也就是说，一旦九头蛇发现自己暴露了，我们三个知情人，必然是他们第一时间要抹除的对象，必然要面对来自各行各业的袭击和暗杀，乃至是罗织罪名，直接动用官方力量以正义之名行扑杀之实。
所以，我们必须慎重，小心，宁愿步子迈的慢一点，也不能为了求速而疏忽大意，从而导致一场隐秘的清剿变成了一场世纪大战。
人类还剩六年时间就会迎来灭顶之灾，我们绝对不能将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全都浪费在内耗上面。
否则，那样可怕的后果如果真的发生了，我们都是人类的罪人！”
“托尼，站着不累吗？”
听了尼克·弗瑞一席话，寇准不为所动，反而无比自然的伸手拉了一下托尼·斯塔克。
“咱们今晚分析对策，估计得聊到天亮，坐下来慢慢聊。
刚才弗瑞指挥官发表了他的意见，你有什么看法或者建议？”
说着，他把托尼·斯塔克拽到沙发上坐着，自己站了起来。
“我再去煮点咖啡。”
说罢，寇准把茶几上空空如也的咖啡壶拿着，径直往一旁走去。
见状，尼克·弗瑞黑着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而托尼·斯塔克则感觉有点懵，从大脑到身体都晕乎乎软绵绵的。
“呃，你们说的都对。”
一句万金油似的话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他自己也感到惊讶——这种话明显不是他的风格。
明哲保身？还是持观望态度？
不轻易站队？还是妥善思考？
托尼·斯塔克陷入反思。
实际上，以他的智商本不该有如此表现，之所以会如此，也是深受某人的荼毒遗害。
前端时间纽约的风云变幻才刚刚过去，最近几天，三观又连续受到冲击，被寇准反复洗脑。
今晚，再度惊闻乍变。
托尼·斯塔克虽然别号钢铁侠，但他仍旧是一名血肉之躯的凡人。
吃五谷杂粮，出入轮回之所。
七情六欲，科学、人文、商业，乃至于要应对人类的生死危机等等等等，这些庞大的、难以计数（量化）的信息交换，每一天，都将这位漫威电影宇宙中的高智商代表——托尼·斯塔克的脑子，塞的满满当当。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将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可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不愧是托尼·斯塔克。
但是，今夜的情况，又有些不同。
首先，是正义立场的神盾局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死灰复燃的邪恶组织九头蛇；
其次，又悉获了九头蛇“完整”的计划以及部署，得知了即将要面对的敌人是何等的空前庞大；
最后，则是隐藏至深的亚历山大·皮尔斯这位九头蛇，他与神盾局指挥官尼克·弗瑞之间的关系，被寇准巧妙点出，间接指出他可能存在着变节和潜伏的可能。
这……简直太荒唐了。
托尼·斯塔克头皮发麻。
如果连尼克·弗瑞都不能信，那现在大家坐在一起讨论如何对付九头蛇，岂不是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所以，寇准不可能不确定尼克·弗瑞的真实身份。
那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就为了恶心人？
为什么？
托尼·斯塔克尚未来得及处理好这一块内容，尼克·弗瑞对寇准的反击又看似春风细雨，实则令人措手不及的爆发出来。
尽管他绵里藏针，语言晦涩、隐蔽，但不妨碍托尼·斯塔克听懂：
寇准是一个外人，和地球人不是一条心，咄咄逼人又嚣张跋扈，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苦口婆心的讲述着现在所面临的困难以及该如何应对，从具体的感受来看，单纯抛出问题而不负责解决问题的寇准，无疑是站在感官下风。
但是，尼克·弗瑞同样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具体问题的具体解决方案，他也没有提供。
他说的再声情并茂，也不能掩盖一个他其实是在与寇准进行针锋相对的事实！
但是，等等！
托尼·斯塔克灵光一闪！
今晚，有三个人共同在此。
除了表达者，其余便是倾听者，抑或两者身份兼而有之。
而寇准和尼克·弗瑞，一个代表着揭露者，一个代表着被揭露者，唯有自己，事实上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物。
那为什么，自己会身在其中？
自己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
不，不是的。
托尼·斯塔克恍然大悟。
这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是想拉拢自己，让自己在未来即将发生的各种大事件中，能够坚定不移的站在一个固定的阵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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