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羊又去哪了
是夜，皇后区。
“魔鬼！”
“是那个魔鬼来了，快跑！”
一群混杂着墨西哥人、美国人等肤色分明的大汉惊恐万分的从各处建筑中涌了出来，四面逃窜着。
“啊！”临死前发出的一声凄厉惨叫，像是死神催命的音符，鞭挞着人们惊惧的心灵。
这些平日里做惯了魔鬼之事，被称为杂碎都轻了的黑恶势力，此时却像是小白兔遇到了大灰狼似的，于声嘶力竭中彰显着自己的弱势与无辜，还有可怜。
但是，死亡骑士如影随形，并未因此反应而停止自己的节奏。
那些四处逃窜的人，只感觉身边的人愈来愈少，却没有一丝一毫要多管闲事的念头，只恨不得爹妈多给自己生出两条腿，跑得比同伴要再快一些。
老巢中的交通工具，不是没有人想利用，而是这么做死的更快！
死亡骑士就像是猫捉老鼠一般，不忙不乱，有条不紊的一个个追上去，突刺，死亡，下一个。
这场杀戮游戏，从一开始就显得有些荒诞，但是，它所带来的残酷和死亡，却又真实无虚。
所以，那些异常刺耳的声音，终究是渐渐弱了下去，直至于无。
“嘚。”死亡骑士驻足。
白骨长枪垂低，枪尖上，猩红的血液汇聚，如珠帘般滴落。
今夜，寇准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被他选中的目标，也呈现出与资料不符的一面。
不仅仅是抵抗力，还有人数，以及首脑，这些均与实际有出入。
‘这一幕来的也太快了吧。’
寇准心叹。
被面具遮住容颜的死亡骑士伫立于马上，安静如一座雕塑，周边建筑和社区中，那些或恐惧或好奇的窥伺目光，纷纷在揣测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在死亡骑士肆虐的这片区域中，死尸铺满了大地，鲜血暗沉，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层血色。
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此刻的安静又不知何时会化为暴起，进而再次掀起一场血腥的屠戮。
忽然，死亡骑士动了。
铁马扬蹄，以一副轻车慢行的姿态，载着这位具象为骑士形象的死神慢慢离去。
直至背影和马尾都看不见了，以血案发生之处为中心的方圆一里范围，蓦地，齐齐响起了一阵如释重负的喘息声。
走在街道一侧的阴影中，寇准没有刻意的控制马儿行进的速度。
他在反思。
是不是自己吃相太难看了？
全美这么大的范围，缩小到纽约市，也有五大区分布之广。
而自己专盯着布鲁克林这只羊毛死薅，换来的结果却是其他区的羊毛心生警觉，人人自危，尽数战略性撤退，做鸟兽散，化整为零。
这种魄力，是该夸赞还是诋毁？
是要说，果然不愧是选择了在刀锋上抢食，在钢丝上行走，在人间法律这条线上挑衅的一群人吗？
对于危险的感知，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去。
当时是杀的痛快了，可是决定之前，又为什么会忽略这一茬呢？
念及此处，寇准不禁摇了摇头。
‘不能把这些人当弱智，否则，迟早有一天，自己也要变弱智。’
今晚，死亡骑士可以算是出师不利。
先是晚餐的时候收到奇美拉小组汇报的最新信息——A.I.M组织出现了异常活动——该组织成员正就地抹除存在的痕迹，并在一股外来势力的协助和接应下逐步撤退离开。
这让自己临时起意，欲以死亡骑士身份去拜访A.I.M的打算落空。
其次，连续几天在布鲁克林制造血腥，大杀特杀，基本上已经将该区域中规模较大、历史悠久的黑恶势力全都消灭一空。
剩下的臭鸟蛋、烂番茄，还有小虾米，已经完全提不起自身兴趣，只能将目光移向他区。
正所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今夜莫不如是。
阴影中，一人一马，形只影单，孤寂冷清，意兴萧索。
寇准仰起头。
每逢月黑风高夜，死亡骑士入梦来。
‘也许，自己应该新定一个规矩，不能夜夜如此，形成规律，让人都有了防备。’
‘得时不时来一下，范围也忽远忽近，令人摸不着头脑，如此，才不失为一条可持续的发展之路。’
寇准顺着马儿身躯移动时的脉搏而随意放松身体，颠来颠去。
也在这过程中，暗自思量完毕。
“驾！”他开始驭马加速。
既然没吃到肥肉，只能辛苦自己，再多跑几处。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却不知有几人如自己这般夜不能寐，辛苦奔波劳碌。
寇准一时间心生感慨。
“驾！”
……
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神盾局总部，局长办公室。
“长官，死亡骑士在皇后区出现。”
室内，没有开灯。
唯一的光源是一面荧幕。
荧幕前，光斑映衬着尼克·弗瑞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这条消息，他其实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沉默保持着。
仔细想了想，他还是回复了一条指令：特战队，立刻行动。
做完这件事，尼克·弗瑞闭上眼睛，伸手掐了掐眉心，借此来缓解一丝疲惫。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眼白中布满了血丝。
自从昨晚离开了斯塔克工业大厦之后，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片刻也没有歇过。
独自一人在这间办公室中，调出了神盾局所有人事档案，细细浏览，试图从中能发现或证明，寇准的话始终是一面之辞，或许，潜伏到神盾局之中的九头蛇，只有那么一小部分。
当然，他也知道，仅从履历档案上看，就算是把眼睛看瞎了，其实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这其中，又有多少个人的名字曾经在心里流淌过，就这么毫不犹豫的认定他们是九头蛇？
尼克·弗瑞赫然睁眼。
布洛克·朗姆洛领导的特战队，自然不只有一支小队，而是一个繁复的体系。
仅凭领导人是九头蛇，就武断的判断其余队员都是九头蛇，这无疑是不负责任的。
可是，做为九头蛇直辖的武装力量，能够在无数次外勤任务中仍然保留下来的种子，真的可以称得上一句无辜吗？
尼克·弗瑞不信。
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
庞大的神盾局数十万雇员，分布于各个地域、角落、岗位，这其中，大海捞针，必然有九头蛇无暇顾及的边缘人物，有不受重视的非节点式人物。
非不可替代而不足以下血本，因此，才不能武断。
而特战队，则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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