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119
第14章
众人都离安景铭这个‘尸体’远远的。
安景铭的下人找到他的妻妾来到树下, 没瞧见主子,正巧听到死了人,有个下人便去张望一眼。
谁知一瞧躺在地上的‘尸体’竟然是自家的主子, 下人忙上前扶起安景铭。
这一扶才发现他没死,眼睛瞪的大大的, 眉头紧皱, 双手死命地按在胸前伤口。
安景铭咬牙道:“张,快叫人抬我去看大夫。”
下人要走, 却被安景铭叫住, “你走了万一有人来害我怎么办?就这样大声叫唤。”
下人不停地高声呼叫道:“李四,李四李四!”
好一会,李四才知道他的呼叫,连忙小跑过来,等瞧见受伤的主子, 立刻冲了上来, 震惊道:“主子, 是谁干的!”
安景铭压抑着怒火道:“现在不是管谁干的,你将所有下人都叫来,立刻送我去医馆。”
李四下意识地问道:“那夫人姨娘们怎么办?”
现在是纠结女人的时候吗,一群玩物怎么比得上自己的性命,安景铭气的想骂人,偏生他一激动,血都流出的多了。
安景铭痛苦道:“别管她们了, 快送我去医馆。“
如果他活下来了, 一定要将这废话唠叨的李四杀了!
李四这才转身跑着去叫人,等他回来时,不仅下人在, 就连个女人也跟上了,哭着想要冲上来关心安景铭。
安景铭立刻和身边的张吩咐道:“叫她们止步,谁敢靠近便杖毙!”
张高声喝止道:“女人不许靠近,谁敢靠近,就杖毙!”
望着安景铭那满含怒火和杀气的眼神,女人们不自觉的止步了,自以为是正室的女子再次抬脚想要上前,安景铭怒声道:“贱婢,安敢靠近!”
安景铭和张语速很快地说道:“让下人立刻抬我去马车上。”
张再次招呼了两个下人和他一起,将安景铭抱着走了一段路,来到了自家停在路边的马车上。
见主子胸前满是鲜血,马车夫震惊之余忙掀开帘子一起帮忙将安景铭抬了进去,借着不用吩咐便急急忙忙赶往医馆。
得亏庙会就在县城里,去医馆也就是一会的事。
大夫检查了安景铭的伤口,又把脉后,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死不了。”
安景铭满脸惊喜地看向对方,大夫边为他止血包扎边笑道:“你可真是命大,对方这一刀正插在你的心口,按理说你早该死了,检查后才知道你的心长反了,真是命不该绝。”
安景铭也是满脸庆幸。
大夫说完又说道:“虽然没伤心,可也伤中了其他内脏,伤口也是极深的,接下来你要好好静养。”
安景铭点头道:“接下来就麻烦大夫了。”
张在边上伺候着,见主子无生命危机,这才开口问道:“老爷,是谁害的你?我现在就去找他们算账。”
安景铭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那两人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正常人来庙会游玩,谁会怀里揣着匕首,时刻准备刺人?
一定是嫡母和李建丰派来的杀手!
安景铭内心发誓,日后回去定要取这对母子的狗命!
他压根想象不到,高高在上的淑妃,竟然是因为一份水泥配方,便要杀了他。
他还以为这是伯夫人不肯放过他呢,内心对嫡母的恨意逐渐加剧。
接下来的日子,怕死的安景铭身边随时守护着四个强壮的下人,他的姬妾全都被关在院子里不许外出。
就连他的药,在熬制前他都要亲自看一眼,确定每一样药材的品种和重量,然后让下人当着自己的面熬煮。
当初耽误他治病的李四,被他发配到乡下,顶替了假‘安景铭’干活。
至于表现不错的张,则得到了赏赐,被提拔为心腹,专门跟在安景铭身边伺候。
在养伤期间,安景铭也在思索自己的出路。
皇子答应他的事最后一件也没做到,自柳姨娘死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皇子,皇子也没来见过他。
显然皇子是靠不住的了。
前有嫡母行凶,后有代不能科举的惩罚。
安景铭开始怀疑自己,真的要在边境等老皇帝死等个十几年吗?
有虎视眈眈、势力通天的嫡母在,他说不准那天就遇害了。
安景铭开动脑筋后,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投靠蛮族。
一则这里是边境,和蛮族边境接壤,距离很近,方便投靠;二则是蛮族人才少,他这等大才去了蛮族肯定能得到重用;则是嫡母在蛮族毫无实力,对他定然束手无策。
打定主意后,安景铭等伤好后,带着张扮作游商,加入一个商队,偷偷潜入蛮族境内。
当前蛮族是一个个部落,还未出现可以统一部落的王者。
安景铭遇到的第一个部落是个人口百多人的小部落。
对方见到游商,上前购买货物,瞧中了安景铭置办的货物想要买,安景铭不卖。
他又不是真卖货的,统共就一车布匹,没遇到正主前哪能给卖了。
卖了就得跟着卖空的游商回去进货,不然他空着车继续跟队往里走,谁猜不到他别有目的。
一连路过了好几个部落,都有人想买他的货,安景铭统统不卖。
有人问他原因,安景铭只说自己本钱不多,这批货便是自己全部的身家,他这趟出来,必须卖出个好价钱才能对家里有个交代。
有人点头赞同,有人暗笑他贪婪。
又走了两个部落,安景铭的货物依旧一件没卖。
然后他们来到了附近最大的部落,也是这次商队的终点——乞儿吧嗒部落。
这个部落人口万,首领曾经在大夏游学过,说的一口大夏官话,学了不少东西。用了十二年的时间,将只有八千人的部落发展成万人,规矩森严。
主动寻找众多游商合作,严令手下不许伤害游商,甚至附近的部落也不许伤害游商。
曾经有个和乞儿吧嗒部落体量差不多的部落谋财害命,灭了一支和乞儿吧嗒部落合作的游商队伍,被乞儿吧嗒首领知道后,当即雷厉风行地带人和这个部落火拼起来。
最后这个部落首领被吊死,部落的男人成为奴隶,老人被杀,女人和孩子融入了乞儿吧嗒部落,财物也被乞儿吧嗒贱卖给了游商们。
事情在游商队伍中传开后,乞儿吧嗒成为他们最乐意交易的部落。
安景铭了解后,眼睛冒光,自觉知道了他所寻找的’明主’。
安景铭没有卖布,而是选择将这批布献给乞儿吧嗒的首领——扎拉奇,并希望见他一面。
千里迢迢只为送布?想也知道他另有目的。
扎拉奇有些好奇他的目的,接见了安景铭。
两人用大夏官话交流了一会,扎拉奇问他见自己的目的。
安景铭先是将他从头到脚好一顿夸,最后来了一句仰慕已久,欲投靠他日后共图大业。
扎拉奇简直要笑了,上来就要和他共图大业,他以为自己是谁?
见扎拉奇对自己的投靠不以为意,安景铭忙卖弄道:“可汗,我有利国之器。”
扎拉奇看向他,来了兴趣,问道:“是什么东西?”
“是水泥,它可以化泥为石,用来铺路,建造城墙、房屋。有了这个,日后可汗你便可以建造一座王城。”
扎拉奇无语了,他们可是游牧民族,牛羊要吃草,等一块草场吃完,他们便要转移阵地。
部落男女老少加起来不到四万人,他建城墙,劳力都不够使,他是闲的没事干吗?
安景铭还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忙说道:“我带了水泥样品过来,可以让可汗你见识一下。”
虽然用处不大,不过扎拉奇还是想见见这个水泥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可以化泥为石。
瞧着安景铭和张忙活了一番,和出一盆灰色泥浆,被太阳照射一会后,竟然真的硬如坚石。
扎拉奇被安景铭秀到了,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也端正了起来,对安景铭很是看重,接下了他的投靠。
他目光热切地盯着安景铭,问道:“除了这个,你有哪些本事,都拿出来吧。”
安景铭笑道:“除了这个,我还在研究琉璃。”
“琉璃?”扎拉奇知道这个东西,不过这东西对部落的用处不大呀。
安景铭见此忙解释道:“我研究的琉璃是现在琉璃的升级品,晶莹剔透,日后可以为部落赚取大量的钱财。”
凡事当领导有心得的,没一个不知道钱的重要性。
扎拉奇一听能搞来钱,再次提起了兴趣,对安景铭格外欣赏。
这就是他苦苦所求的大才呀。
没想到竟然自投来了。
两人聊的很愉快,一时间相见恨晚。
自从安景铭便化名复生,留在了乞儿吧嗒部落为对方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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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马集家的买了份催情药悄悄塞给女儿,让她抓住时机。
马家闺女想下在李建丰的茶水里,可李建丰除了早晚请安,一般不在伯夫人的院子里逗留,便是逗留,马家闺女再胆大也不敢在伯夫人的院子里干这事。
伯夫人的严厉,她这段时间已经深有体会。
眼看谢雨家的再次凑了一批年轻貌美的丫鬟,马家闺女心焦之余终于等到了机会。
因着李建丰终于被老皇帝吩咐了事情,被调去了衙门审查旧案,一时间忙的晕头转向,接连留宿在衙门日。
在他回府的时候,伯夫人命厨房熬了参汤给李建丰。
马家姑娘听到这个消息后,悄悄去了厨房催促,等汤出来后,她亲自给李建丰送去,行至半路时悄悄将春药下在了汤里。
李建丰正在书房里做案件总结,门外小厮高声道:“世子,伯夫人让人给你送参汤来了。”
“进来。”
马家姑娘将参汤放在李建丰的面前,笑道:“世子,夫人惦记着你,特意让人给你做了参汤补补身子。
李建丰到底不是专业学医的,他懂点皮毛,但没有李婵精通。
催情药无色无味,他端起来抿了一口试试温度,一点也没尝出里面加了药,反而印尼温度适宜便一口干完,将空碗放回托盘,说道:
“替我感谢娘的关心,参汤味道不错,不过日后不必为我准备了,太补了。”
马家闺女回道:“是。”
李建丰低头继续忙活,写了两个字,见马家闺女身子不动,他又抬头奇怪道:“你怎么还不出去?”
马家闺女需要拖延时间,心急之下随意选了个话题,问道:“世子,夫人也是为你好,为什么你不愿意纳妾为伯府开枝散叶?”
李建丰翻白眼无语道:“我又不是种猪,难不成没了我,伯府就没第代了吗?”
“我再次强调一遍,我和夫人感情甚好,不需要你们多管闲事参与其中,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
马家闺女委屈道:“可大家都说你是惧内。”
“惧内就惧内,随便你们怎么说,我惧内我光荣。”李建丰不耐烦道:“行了你出去吧,看见你就烦。”
这些丫鬟一个个的多少鬼心思。
李建丰正厌烦着,忽的察觉到自己的下体有了反应。
以他现在的心情和经历,压根不可能有反应,李建丰顿时意识到刚刚喝的参汤有问题。
再看眼前的丫鬟,李建丰以为是伯夫人故意下药,顿时黑了脸,不耐烦地驱赶道:“你赶紧出去!”
马家姑娘不仅不走,还上前靠近他,想要坐到他的怀里,吐气如兰道:“世子,你若是怕被世子夫人知道,奴婢可以悄悄伺候你,不让任何人知道。”
李建丰能怎么办呢,对付这种一门心思往上爬,不要一点脸皮的丫鬟,只能给她一脚踢飞。
随后大声叫道:“林淮,李常,你们进来将这丫头拖走,不许她再踏入墨桂院一步。”
两人进来将泪流满面,低头不语的马家丫鬟拖走。
李建丰坐回椅子上,深吸了好几口气平复心情,静坐了好一会,打算以意志克服。
只是想到这事,他越想越气,今天是春药,明天就可能是毒药。
李建丰进空间自己解决了一把,收拾妥帖后,气势冲冲地去找伯夫人算账。
他敬重她是生母,又为自己一家解决了大麻烦,给予了自己不少帮助,因此对她多番退让。
但这不是无底线的。
李建丰来到伯夫人的院子,下人通报后,伯夫人很是欢喜地请他进来,却见他黑着脸行礼后直言道:“娘,你要是再这样逼我,那我只能带着婉娘和孩子搬出去了。”
伯夫人一头雾水,反问道:“怎么了?”
李建丰当即说起那碗有问题的参汤,说道:“我喝了没一会就有了反应,丫鬟还想投怀送抱,实在可恶。”
伯夫人怒得重重拍了桌子,骂道:“贱婢害我!我吩咐了厨房给你熬参汤,还是没特意吩咐丫鬟送给你。”
她连连摇头道:“我若是真想强迫你,早将丫鬟强行塞给你了,怎么会对你使这样下滥的手段!”
见她神情不似作伪,李建丰信了,黑脸道:“娘,你赶紧将这些丫鬟都打发了出去,一个个心思多的很。今日这个敢下药,明天那个敢点香,迟早将我弄死。”
“娘本来就打算换一批人”这事的确得怪伯夫人,是她给了丫鬟野心支持,她扫了眼李建丰,忽的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先回去忙吧,娘会给你个交代。”
等李建丰走了,伯夫人叫来马家丫头和一众丫鬟,当众让人杖马丫头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等之后,伯夫人才盘问了详细情节,等之后从林淮那儿得知当天世子一直在书房忙到晚上才回屋休息,中途没有叫过一个女人,甚至没敢让这事叫世子夫人知道。
伯夫人顿时心凉了。
她已经知道马丫头不知轻重下的药量重,她让人送去给大夫看了,这药用上一点就能让人热血上涌。
可偏偏李建丰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连女人都没找。
想必是不中用了。
不中用了那和太监何异?
事关尊严,伯夫人理解李建丰为什么对自己隐瞒此事。
她只能也帮他隐瞒此事。
妾是万万不能纳了,万一叫人知道她儿子不能人道怎么办?
想到这事,伯夫人立刻借口马家丫头下药一事,将所有野心大了的丫头赶走,其他丫头是哪里来的回哪儿去。
马家则一家子都被撵出了府,成了自由身的同时,也要想办法自己赚钱养活一家子。
谢雨家的挑选的姑娘也不要了。
谢雨家的顿时呆住了,要知道这才她可是收了一些丫鬟的好处费呀。
伯夫人不要了,意味着这些好处费都得给人退回去。
谢雨家的肉痛不已,又不能强迫伯夫人给世子纳妾,也不敢让她受贿的事叫夫人知道,只能含泪退了好处。
想到方婉一直隐忍,却被自己为难,还丝毫不露口风,伯夫人都可怜她,也更看重她了。
这才是好女人好儿媳呀,不愧是和儿子同患难的女人。
必须赏!
突然收到伯夫人打赏的黄金宝石头面的方婉有些惊讶,这可是伯夫人珍藏的好东西,怎么突然给了自己?
要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在她坚持不同意丈夫纳妾后便冷淡下来了。
方婉怕有陷阱,忙带上这套头面打算以自己无功不受禄的理由还给对方。
没想到见面后伯夫人对她格外的友善,语气都温柔了许多,嘘寒问暖,还为这段时间的行为向方婉道歉,希望她不要心怀芥蒂。
方婉懵逼了,啥情况呀,伯夫人咋玩起幡然醒悟这套了?
方婉言笑晏晏的试探,得知原因后,内心哈哈大笑,也没解释,就这么让她误会吧。
临走前,伯夫人又送了一套价值千金的首饰给方婉,嫌弃她之前有些寒酸了,不够世子夫人的气派。
等回到墨桂院,方婉直奔书房,追问李建丰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建丰只好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交代了,重点突出了自己的无辜和机智应对。
方婉笑道:“之前我就让你装不行,偏你不肯,现在还不是靠这个理由解决了麻烦吗。”
李建丰无奈道;“哪有男人愿意当‘太监’,那是骂人呢。”
不生归不生,可他还是男人。就算再重生几世界,他也不想和大家宣称自己是太监。
委屈!
方婉安慰道:“反正是伯夫人自己脑补的,你也别去解释了,就让她这么以为吧。”
“虽然她误会了,可我也不能证实给她看,只能这样了,反正我是不会承认自己太监的。”这是他最后的坚持和倔强。
接下来伯夫人放下了求男孙的心结,对李婵这唯一的亲孩子格外的关心,甚至开始为其攒起了嫁妆。
当年假世子安景铭成亲的时候,伯夫人从自己的嫁妆里拿了些好东西出去做聘礼,不过真正的好东西倒是一个没动。
当时她想的是自己就这一个儿子,左右都是他的,没必要给的太早,等她死了再给。
加上她对儿媳的感官一般般,聘礼给了儿媳,日后就是儿媳的了,这就让她舍不得了。
因此安景铭成亲时的聘礼大部分都是公中出的。
这会儿她的嫁妆里不少东西都适合给女孩子用,便挑了些给方婉和李婵充门面,好东西则打算留下日后给李婵添作嫁妆。
时间悠悠,眨眼就是年过去了。
李建丰靠着自己丰富的知识、冷静的头脑和胆大心细,抽丝剥茧解决了一件又一件冤案难案,成为了京城有名的‘侦探’,升职加薪成了大理寺的一名正五品左寺丞。
同时身上兼职着五品带刀御前侍卫。
同样是五品,带刀侍卫只是虚职,没有势权;而左寺丞却是实职,有着实权。
大理寺的忙碌是一阵一阵的,没案子时毕竟闲,有案子的时候则忙的脚不着地。
而方婉就比较忙了。
一则是伯夫人彻底将管家权交接给了她,她每日都要打理府中事务,就算优化了奴仆结构,规划了下人们各自的职责,可伯府到底人多事情也多,她每天都得花两小时处理府中的事情。
其次她开设了自己的美妆铺子,建设了工坊,生产出了肥皂、香水和化妆品。
其次还开了个玻璃工坊,生产各种玻璃制品,其中一些系列被钦定为贡品。
还有农庄的规划,种粮食蔬菜什么的她倒是不必管,但是化妆品需要的一些植物原料,譬如香水需要的花,她却需要年年规划。
今年预计出什么新品,可能需要什么花,种多少亩,哪款香水不再生产,什么花不再种了。
其次是掌柜的、伙计、账房的培养,都需要她不时关注。
至于伯夫人,如今主要负责什么修路补桥收养孤儿建立孤儿院,做善事‘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