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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第 113 章

只是明玥有些想不通,  这万安帝到底要不要镇压暴民,或是铲除终南王呢?这个紧要关头,他居然让上官锦筠亲自来这北州调兵马。

这一去一来的,便是日夜不停歇地行军,  那也是耽搁不少时间的。

打仗这事儿,  那是争分夺秒的。所以明玥越发看不清楚了,  “你说他到底想做什么?”这夏王朝和自己是没有关系,可是明玥一开始就能直接让蓝鹤唳带人过去,  为什么还要这样瞎折腾?万安帝到底知不知道这样一来,南方那旱灾死了多少人?因这战场又会死多少无辜老百姓?甚至因为他的拖延,使得战火拉得越来越大了。

沈煜站在窗前,那棵梨树旁边的杏树上,杏子又大又黄,显然已经熟透了,树下便是一带银色溪流,环绕着墙根穿过小院。“你急又能如何?若是如这院中小溪,堆砌一处河堤给拦住便是了,可那如大江大河,谁也没有那个能力的。”

明玥闻言,  叹了口气。皇命不可违啊!这事儿连自己一个不过问这些朝廷之事的女人都看得清楚,天底下那么多脑子清明之人,难道还看不出这其中的问题么?大家都是没有办法,  毕竟都只有一个脑袋罢了。

所以这事儿,  终究是她们插手不得的。她是可怜那些被牵连的老百姓,但也不敢拿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去冒险。

最终也只要作罢。

毕竟日子还要继续过。

上官锦筠是过了大概一个月后才到的,  军中粮草充裕,  只是那衣甲武器却不是沈煜的能力范围之类。

毕竟这铁向来由朝廷把持着,  他若真能给这些将士们把那破旧的衣甲都退还下来,只怕一卷抄家灭族的圣旨早就在来的路上了。

上官锦筠看到军中场景,不知是作何想的。不过他算得上是这众多皇子中最谦卑的一个人了。

不管这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假,但他确实朝沈煜弯腰了。

在去了军营之后,却没有马上调集将士启程出发,反而来了沈煜这节度使府邸拜见沈煜。

甚至还抢先在沈煜抬手行礼间,先鞠躬朝沈煜道谢,“锦筠代军中将士们谢谢沈大人。”

他态度和行事看起来是没有什么毛病,可总叫人觉得他这一趟来,不单单只是感谢沈煜的。

果然那一番寒暄话过后,他就直接朝沈煜推心置腹起来:“吾也不瞒沈大人,其实国库早便虚空已久,也正是如此,终南王之乱,父皇也是为此心力交瘁。”

哭穷,要钱?

那没有。

沈煜先是一脸震惊,随后也无奈叹气,“近来年岁不好,那粮食价格只高不低,微臣如今也是勉强将这北州将士们的生计维持住了,如今已是捉襟见肘之际,幸好此刻有了殿下,如此微臣也能放心了。”

他似怕这上官锦筠不信,只示意他看着自家这府邸陈设,“殿下只怕也是知晓,微臣贱内一直以来都在行那商贾之事,因此没少叫那各家妇人暗地里嘲笑,只是即便如此,这每日进账的银两,家里也一分留不住。”

这节度使府邸,的确是不如那青丘州的月牙池华贵宽敞,反而因为打通了两个院落,整个结构上看起来,还有些不伦不类的。

家中一切陈设物件也是再普通不过,一把好些的梨花黄木椅子都拎不出来,茶碗也是粗瓷,茶叶也是世面上那最廉价不过的。

小厮佣人也不多,依稀只瞧见了几个。

此情此景,让上官锦筠也不得不去怀疑,莫非沈煜真拿家里补贴给了军中,所以事实上,并没有自己所预想的那样宽裕。

只是上官锦筠又想,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人?沈煜那样做,除了博得一个名声,实质性的好处一样没有得到。

因此十分费解,但又不好问出口,反而只能将那夸赞沈煜高风亮节的话不要钱似地说出来。

于是再开口要军饷,自然是不可能,最终也只能是灰溜溜地出了府邸去。

明玥今日是在家的,听说那上官锦筠走了,这才到前厅来,“这就走了?瞧着如何?”

“有些脑子,但不多。”这是沈煜给上官锦筠的总结。

明玥闻言,却是叹了口气,“我这些个表兄表弟里,难道就拎不出一个体面的来么?”

沈煜轻笑,“你这表舅的皇位,并不像是天下人所知晓那样,你外祖父拱手禅让的,他瞧着谁都像是想篡夺他的皇位,真有本事的,怎么让他入眼委以重任?只怕打压都来不及呢!”

明玥大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万安帝的皇位,不就是外祖父禅让的么?

沈煜摇着头,“你不妨想一想,你有泼天的富贵和权力,却只给自己的女儿留了那么点没有半点实权的暗卫么?”

明玥摇头,以前她也纳闷过,外祖父既然这样宠爱上官无忧,为什么一点实质性的好处都没有给她呢?最起码要给她留点保命的东西吧?可就真的只有沙和尚他们这些宛若散人一般的暗卫。

难道外祖父作为一朝天子,真那样天真,会相信自己的侄儿会对女儿好?

这不可能啊。生于皇室之中,除了像是上官无忧那样被保护着长大的,不知人间险恶之外,难道坐在了那王座上多年的外祖父也不知晓么?

所以她再听到沈煜这话后,心里那些怀疑又忍不住重新浮起来,“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沈煜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先帝乃中毒身亡,为此万安帝继位后,将整个太医院几乎全部清洗一遍。”只是可惜太医院死的人,在比起先帝将皇位传给万安帝来说,并不怎么引人注目。

而且大家都认为,太医院的太医们被治罪,是因没能治好先帝罢了。

然就在明玥错愕之际,“孟嬷嬷乃太医院安提点的夫人,当年太医院血案,唯独她一人逃出来。”

明玥再一次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可是,可是孟嬷嬷不是咱们澜州人么?”只是很快,明玥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孟嬷嬷那一手裁剪衣裳的手艺,堪比大家,怎么可能是个寻常人家的嬷嬷能有的本事呢?

还有她与聂夫人坐在一处,仿若多年便认识的老友,有着共同的话题。

种种迹象,早就已经证明了孟嬷嬷的身份不凡,只是明玥从未去多想。

“你很早就知道了?”她问沈煜。

沈煜摇着头:“只是知晓她并非一寻常婆子,不过见她确实没有歹意二心,我方留了她。”沈煜察觉出问题,是在聂夫人和孟婆子见面后。

“还有一事,我需告诉你。”沈煜想了想,这件事情早晚要让明玥知晓的。

他这样严肃,让明玥不免是紧张起来,“还有什么比孟嬷嬷身份更令人震惊的事情么?”

“有。”沈煜点着头,随后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明玥美眸圆睁,连退了两步,然后就呆若木鸡般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像是回过了神,“你,你此话当真?”

沈煜一脸肯定地颔首:“自然无假,遗诏就在我手里。”

明玥表情仍旧保持着那一副震惊的模样,隔了片刻才问沈煜,“你既然早就知晓此事,那李梦梅知道么?”

“这样的事情,当然是要与他分享。”所以沈煜觉得李梦梅其实极有可能是被气死的。毕竟他努力的目标,只要换个方向,立马就能美梦成真。

他就算是做不得天子,但也能做个天子之父,到时候幕后掌权,操控着自己的孩子不行么?

明玥整个人的心情还是因为沈煜这一句话而起伏不已,也渐渐明白过来,沈煜要煌月将来接替的,压根不就是沈家这商业摊子,而是这整个夏王朝。

她忽然有些害怕,又十分紧张,“煌月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孩子如此聪明,陵夫子教她的,她爹又把她带在身边,她哪里还不懂?

“嗯。”沈煜点头,然后有些担心明玥不愿意,便劝道:“你不是担心以后女儿们被欺负么?可就算我一辈子位极人臣,可见了帝王,还是得下跪。可如果按照遗诏,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明玥没把他这话听进去,只觉得自己这外祖父,果然是真的宠爱上官无忧,他不是没有给上官无忧留下什么实权,而是将整个夏王朝都教给了上官无忧。

只是自己这个母亲不太聪明。

而且外祖父死得又忽然,只来得及留了遗诏,还没开始准备布置托孤,还没给他的女儿打下基础,就驾崩了。

明玥当晚便看到了那已经陈旧不已的遗诏,上面清楚地写清楚了,皇位传给了上官无忧,将来她娶了皇夫,这太子之位便传给她的长子或是长女。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上官无忧没那样蠢笨天真的话,明玥现在分明就是皇太女。

明玥在知晓此事后,脑子里有些兴奋。不过并不是兴奋原来自己还能与皇位扯上点关系,而是有些感概。

明明自己原本在这个世界里,就属于短命炮灰,可是因为活下来了,一个个隐藏任务就这样打开了。

她觉得有些不真实,可是身旁的沈煜有那样温暖。她往沈煜怀中靠了些,紧紧地抱着他,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没去想这些事情,反正明玥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不得什么皇太女,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也就能做点生意罢了,这大部份还都是靠着沈煜的面子,方能一路无阻。

所以她并不打算去关注这些事情,觉得不过是自添烦劳罢了,沈煜要怎么做,他自己安排就是了。

反正煌月已经被他从小培养。

然后明玥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被那个世界的明玥夺去了身体,被迫和她互换,自己在那个世界里做了十几年的她,可她在这个世界里,却只做了几年的自己。

那个明玥在这个世界里,还是最苦的几年,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生,重力活接着干,那时候的沈煜也不是现在的沈煜。所以她在梦里朝自己哭,喊着不公允,让自己去她那个世界和她换。

在那个世界里,那个明玥嫁了人,是她公司的同事,刚在一起的时候对方温柔又体贴,可是结婚后才发现,他张嘴就是妈说妈说。

对方又嫌弃她家庭条件不好,一家子欺负她。

明玥当然不愿意换。最起码他们两各自换回来的时候,明玥不但失去了从前被害的记忆就算了,还有一堆烂摊子。

而自己给那个明玥的,正是青春正好的时光,无忧无虑。正常情况下,那个明玥回去后,只要好好上班,一般继续读书,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差。

可是明显那个明玥没有,她选择嫁了人,还不是一个可靠可托付终身的人。

所以明玥觉得没有什么可亏欠她的。

这一觉,可能是因为这个梦,明玥睡到了中午才起来的。

出乎意料,沈煜并未出去,而就在房中处理政务,见她醒来,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过来,“今日天气好,出去游湖吧。”

明玥看了看那桌上一垒公务帖子,“你有空?”

“你去洗漱吃饭,差不多能处理完。”沈煜想,趁着现在多出去逛一逛,不然怕再过几个月,又要忙了。

明玥自然是应了,只是没想到竟然就她和沈煜两人。毕竟这每一次出去,几乎都是身后带着一大串孩子。

沈煜带着她去泛舟游湖,傍晚又去鸡鸣寺山下听暮鼓,天黑才回城来的。

隔了几日,得了元家那边的消息,只说船队决定了九月出海。

下午云绮和高华芝来找,高华芝只提起那云翎来了信,夫妻俩如今就在南方,只说那边境况极其不好。

为此三人倒是忧心了一个下午,奈何这山高水远,便是想要对灾民施以援手,也是爱莫能助。

过后几天,那上官锦筠带着大军启程离开了。

明玥的日子照旧,并未因为知晓那些事情而有所改变。主要她也是真的忙,家里虽是撒手不管,由只八角余娘子他们拿主意,各商行以及青丘州那头时常来的消息,也够她处理了。

日暮云出,星移斗转,竟是已经到了九月,元家的船出海了。

果然过了一段时间,明玥就得到元家来的信,她一颗心也像是跟着船一样在大海上飘飘荡荡的。

和高华芝一起去庙里烧香的次数明显多了。

南边那头,上月就开始降雨了。只是这雨来得有些晚,叛军已经成了一定的规模,听说那上官锦筠虽是有勇有谋,但架不住兵弱衣薄,和那些难民们组织起来的队伍也相差无几,所以根本占不到什么优势。

反而是那装备精良的上官棠画地楚江,坐山观虎斗,两耳不闻窗外事。

对于上官棠,听说万安帝也不是没有努力,各种花样的大饼换着投喂,可是那上官棠就是不为所动。

没有办法,上官锦筠只能先去对付那些小股势力。

至于蓝鹤唳,大抵也是真怕死在这战场上,早早就负了伤。万安帝对他很是失望,降了品阶,又打发回这北州来牵制宫兰亭。

而且因为他这一伤,听说蓝贵妃也变成了蓝妃。

高华芝对于蓝鹤唳家的八卦一向都十分热衷,“你不晓得,听说他这一次是一个人回来的。”没见着那新夫人,明明当初两人是恩恩爱爱一起去南方,只等着建功立业,给那新夫人讨个诰命什么的。

哪料想,南方战况并非他所想的那样小打小闹,贪生怕死的他只能早早就负伤从战场上下来。

明玥不感兴趣蓝鹤唳和他的新夫人有多相爱,只是有些疑惑,“是人没了,还是?”

“鬼知道呢!不过他那原配明予思今儿又回府里去照顾他了。要我说这明家姑娘真是不长记性,那满府邸的奴仆,难道连个人都照顾不了么?她这回去,分明就是余情未了。”高华芝说起这明家姑娘,难免是有些嗤之以鼻,“想当年在上京的时候,我瞧她也是个聪明的,只是可惜为了这样一个男人,着实是糊涂了。”

那上京一棍子打下去,能打中好几个小侯爷王爷呢!所以贵女们也是分好几个圈子,所以并不是所有的上京贵女们都认识。

就比如高华芝,曾经和云绮就不是一个圈子的,所以自然不相熟,只晓得有这么一人。

恰好两人同明家姑娘这清流家的小姐也不是一个圈子的,因此也不熟。

正是如此,哪怕蓝鹤唳来了这北州,她们这些同属于上京贵女的夫人们,也没有来往过。

尤其是跟着云绮,那明家姑娘更是要避嫌。

明玥是不好奇,毕竟关于蓝鹤唳家这点二三事,话本子里早就看腻了。但是架不住阿酒喜欢又好奇,就和高华芝在她耳边讨论起来。

“这明家姑娘不就是话本子里的恋爱脑么?该给上次咱们看的那个什么皇后里的女主一样,去挖个十几年的野菜。”话本子看得太多,阿酒也忘记了,那本女主角挖野菜的话本子叫什么了。

高华芝连连点头赞同。

明玥听到这里,忽想起前些日子卢晴玉的来信,说那明太傅因蓝鹤唳这个女婿和女儿和离的事情,给气病了,便插了一嘴。

于是阿酒和高华芝两人就更生气了,好似那明家姑娘是她俩不成器的女儿一样,说到激动时候,那唾沫都飞溅起来。

明玥嫌弃地换了个位置,又见瓜子壳儿都掉地上了,少不得是要提醒一声,“你俩注意些,如今府里丫鬟甚少,是忙不过来的弄脏了你们自己解决。”

两人一听,连忙将那撒出去的瓜子壳儿都捡回来,重新放进那装垃圾的小竹篓里。

这竹篓还是陈夫人的竹篾坊里出品的,极其受欢迎。

毕竟垃圾桶这个东西,一推行出来,价格又不贵,所以除了那富贵人家觉得方便,便是寻常人家也买得起,那厅堂里放上一个,可不省了许多事么?

不然以往,没有这垃圾篓丢垃圾,还得跑到灰堆里去,多麻烦?

两人在这里讨论着明家姑娘,可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正说着的时候,有人来传话,说是蓝将军的前夫人来了。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也是好奇,她来作甚?

明玥本想推辞了,可架不住高华芝和阿酒满脸的八卦,她只能腾出些时间,让人请到隔壁的小厅里来。

没想到那明家姑娘来了,却是梨花带雨,然后‘噗通’一声,朝着明玥就跪了下来,“沈夫人,求求您救救我家将军吧。”

这一幕,给明玥整得不会了。

她瞠目结舌地瞪了高华芝和阿酒,要不是满足她俩的好奇心,哪里会有这场面。

“明姑娘还是快些起来说话。”明玥还是快速整理一下脸上的惊讶,示意她起身。

明予思是起身了,但却还依旧泪眼连连地看着明玥,“我家将军一路赶回这北州,旧伤复发,性命危在旦夕,还请夫人求他一命。”她说得凄然,一口一个她家的将军。

明玥忍不住有些想问问她,她那老父亲因她的婚事,气得卧病在榻,她如何想的?

所以她有些生气,“那明姑娘找错了人,我又不是大夫,你该去医馆才是。”

这话引得一旁的阿酒和高华芝忍不住笑出声,不过叫明玥横目一瞪,连忙就收起来,做出一副端正的样子。

明予思也是被明玥这话一噎,愣了片刻,不过很快就发言过来了,“听闻夫人在青丘州时,与曜族人就十分交好。”

“所以呢?”明玥对于这种哭哭啼啼倒贴的女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然后便听到那明予思说道:“上一次那些曜族人来见你,听说给了你一株千年老参,还请夫人慷慨出手。”

那是千年人参啊!那样大一株,明玥都不好意思白要。说给他们收着,厝木又不愿意,所以最后给了许多货物,算是这千年老参的感谢费。

当然,也是明玥占了便宜。

但便是她,尚且没有白拿人家东西的道理,这明予思是怎么好意思开这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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