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是又怎么样!
书奈的位置隔得不远,能把范直电话里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话那边的话筒先是一阵嘈杂,随即爆发出一个情绪暴怒的男声:“瞎喊什么?谁是你哥?!”
这话听的范直一阵不舒服。
当初可是他让他喊了哥,怎么现在就成他上赶着贴冷屁股了?
只不过现在的重点可不是这个,范直也不能计较,只腆着脸笑:“好嘞好嘞……我打电话就是想问问张老板带人回去了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对面电话里的助理气得鼻子直喘粗气:“你他妈还敢问?今天的事儿成不了你也有责任!”
“……”这话说的泛指一阵发愣,禁开了免提,扯了一旁的老爹范刚一起听,“什、什么责任?”
助理刚刚被骂了一通,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替罪的人,哪里还能忍得下去?
他把当时的场景全描述了一遍,怒气冲冲的骂道:“范直我还当你小子是个人物!今天张老板没时间跟你算账,等过了今天,书奈的账也算,你们那家子的废物,都逃不过责任!”
书奈不出意外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的是像还在看不远处的王翠霞,指腹不自觉在指骨侧压起来。
厉之衍早率先她一步进了包厢,半晌不见书奈跟过来,就让小团子过来看看。
小团子迈着小短腿儿一路跑出来,见书奈还站在门口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
书奈下意识的牵入小团子的肉手,抿了抿唇,正要跟着小团子进去,那边的动静更大了,还加上了王翠霞惨哭的声音,难听刺耳。
书奈脚步一停。
她没回头看,低头就对上小团子疑惑看过来的视线。
书奈顿了顿,斟酌着语言。
还没等她说话,小团子似乎看出了什么,歪了歪头,用简单的手语比划:【怎么了姨姨?是有事了嘛?】
书奈也没有瞒他,点了点头,在小团子面前蹲下认真的说道:“姨姨现在有点事要忙,你先进去和你爸爸一起,好吗?”
【你还会回来陪我吗?】小团子咬了咬下嘴唇,惊惶的黑眼睛看不出什么安全感里。
书奈见状连忙保证,亲眼看的小团子进了包厢,她轻轻带上包厢的门。
看了半晌之后,终于踩着帆布鞋靠近。
刚走近两步就被眼神四处乱瞟的范直看到了。
范直顿时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狠狠招手:“奈姐,快过来!”
王翠霞满脸的皱纹堆在一起,正哭的悲苦,听到自家儿子的话,后背僵了僵,没敢回头。
踩着帆布鞋的脚步踩在地下的声音轻飘飘的,书奈开口说话的语气也是轻飘飘的。
王翠霞不看她,书奈也不期盼和她对视。
她既没搭理范直的话,也没看那两个好奇看过来的服务员,只站在王翠霞身后两步的位置,语气平淡:“小姨,我想我们有些事情需要交谈一下,您说对吗?”
“……”
该来的终于来了。
这话猛的堵在王翠霞心里,王翠霞僵了半晌,终于任命似的缓缓转了身。
见她肯配合,书奈微微颔了首:“走吧。”
说了这话,她转身就走,但是脚步还没迈出去,就被旁边的范直抓住了胳膊。
范直脸上笑都笑僵了,又是威胁,又是恼怒的:“书奈你是真不打算卖我这个人情了??”
“……”
换做以前书奈或许还会搭理,但是现在不会。
书奈觉得很好笑,挑了眉环臂:“范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之间有人情这个玩意儿吗?”
或许曾经可能有,但出了这档子事儿之后,书奈就没兴趣做那个冤种。
她抬手甩开范直的胳膊,扯了扯微皱的衣服。
“——书奈!”僵硬在一旁的王翠霞终于说话,紧攥着拳头,脸色难看,五颜六色的陈杂在一起,也看不清是绿还是红,“我跟你走,你会帮我付……”
“小姨。”话还没说完就被书奈笑着打断,她笑意不达眼底。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肯把你叫出去,是还看着我们有血缘关系的份上,如果不是这样,你现在出现的地方不该是餐厅,而该是云城警局。”
……
云城的冬天很干,下了雪之后才好很多,只是太阳一出来,好不容易有的蒸气分子顿时又蒸发掉,以至于空气就是又干又冷,很不舒爽。
书奈穿着帆布鞋的脚抵在雪地上,帆布鞋鞋面被雪白的雪堆侵湿了一道边。
她低着头往后收了收脚。
而王翠霞就站在她不远处,手足无措,但又心虚的不敢看书奈。
书奈不说话,她心里反倒更加紧张。
沉闷的空气像是凝固成一块巨石,连呼吸都有些窒息。
王翠霞到底终于忍不住了,率先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书奈动了动指尖,一张不着粉黛就倾国倾城的脸上面无表情,乌黑的眸子落在她满是皱纹,粗糙的好像纱布一样的脸上:“小姨,这件事是你主动要参与进来的吗?把我送给一个暴发户陪酒?或者还会有更过分的事?你是知道我的身手,所以故意下了蒙汗药,为了让我跑不掉?”
她父母很早就去世了,看到与他母亲有几分相似的王翠霞的脸,书奈心里也能补出几分她母亲的样子,以至于不想对王翠霞太过苛刻。
然而她这么想,心里防线几乎已经崩溃的王翠霞却不这么想。
书奈的几句话恍若压倒了王翠霞心里最后一层的心理防线。
王翠霞脑子嗡了一声,几乎是歇斯底里:“就算是,那又怎么样?!”
“……”
书奈垂在身侧的恍若上好白玉的指尖痉挛性的一抽。
“我早受够你了……一个你,一个你妈!都是一个妈生的,凭什么她的命就比我的命好!?”
王翠霞不大的,充了红血丝的眼睛都怒红的瞪起,说话神神叨叨的。
“凭什么她就长得好看,凭什么她能读书上学?凭什么她有一份好工作,有一个好老公,凭什么她死了,他的女儿都要压我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