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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在夜暗中

那一刻,胡苹离开方利民,就这样将他丢在夜暗,虽然这心里也诸多的不忍,但除此,她的确再也没有了别的选择。

但她并没有真正走远,而是在一个暗角里躲了起来。看着方利民慌张的寻找,看着街灯光芒中的青年一脸疑惑的焦急,虽然心在疼,在流泪,但她不可能还要去安慰他。

然而,就在这样的时候,实际也早就有人正远远的注意到她了。

不过这人的确也够耐心,因为这样的等待观望,直到大街上基本上没有了人,他这才现身于路灯的光芒,向着胡苹藏身的方向走去。

虽然是经过了她隐藏的地方,但这人也没有停一下,仅仅是注意的看了她之后,也不理会她的又继续地走。

他没有说话,但是他那盯视的目光,却让胡苹本能地心里一紧。她感觉到了,那眼光好冷,几乎不含感情,却又是无情的像在发着寒光。

但从黑暗里走出来的胡苹,还是跟在了那人的身后,几乎毫无声息地尾随了他前行。

大街上显得有些浑浊的街灯光芒,仍然清楚地照出了他这浑身是灰,从头到脚一身的肮脏。

因为不但他头脸像是蒙了一层灰,就是那几乎没有了本色的一身工装,也好像刚刚从灰里面取出来,甚至也没有抖动就又穿在了身上。就仿佛他的心,他整个的人,已经被这一阵尘土所封存。

不过并没有走多远,那人已经站住了。而橙黄色的路灯照出的这肮脏的脸,就好像扭曲一般在表现出情绪,那是一种不满和愤怒交织,同时又像充斥了根深蒂固一般的怨恨。

以至于走在他后面并不靠近,只是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的胡苹,一接受到他目光,就好像禁不住打冷战的浑身猛一哆嗦。仿佛由于他那不乏恶毒的冰冷,自己也要被封存了起来一般,于是这脸色也顿时地变得苍白。

看着胡苹靠近,这人还是不说话,而是将他这样的目光盯向了阴影,并且就这样的在等待。

看了看路边那方形的消防水池,胡苹迟疑地看了这人一眼,接着移动起了自己的身体。

由于那池身要高出胡苹许多,因此她一走过去,立刻就把自己完全藏在了阴影里。

那人也不动,仍然不说话的又是盯着她看。但他此刻这眼光却远胜于刚才,就仿佛是在她心底里进行恶毒搜索,以便于更准确彻底地了解到她。

在这之后,这人盯看他眼睛里的那种冷酷,厌恨,凶狠,也在这肮脏的脸上暴露无遗。

或许他这种目不转睛,仿佛是要用目光将人击倒,或者摧毁灵魂,以至于看着他的胡苹几乎无法承受,甚至还不胜惶恐的叫出了声来。

“你这是--你要——”

虽然怯懦的声音近似于哀恳,但那人却并不为她所动,目光依然不是有所收敛。而胡苹马上也是省悟了过来,因为对于自己,这个人向来是吝惜声音的。

到底他现在还不曾向自己开口说话,这就说明自己应该还有着一线的希望吧,于是,渐渐抬起脸的目光又看向了他。

不过这人已经转开脸的不再看她,而是向着她的伸了手,那握着的拳头也逐渐伸展了所有的手指。

果然不出意料,在这样的手掌里,就有着那揉起的一个小纸团。但胡苹也仅仅是看见,她却是浑身猛地一哆嗦,这脸色也一下子更加的苍白了起来。

知道那东西要给她,胡苹稍微的靠前,伸出手,尖了指尖,尽可能不碰他的取走了纸团。不过,匆匆地看了他一眼,胡苹很快又是缩回了阴影中。

这时,那人又重新的面对了她,并且是从衣兜里掏出来东西,是一张纸,一张白纸。而他就用这纸在他本来肮脏的手心里擦,用力来回地擦,而后是狠狠地抛掉。

胡苹看向他扔掉的东西,就仿佛自己也在被人像这样抛弃一般,这心本能的一痉挛,脸色也变得一阵更加的惨白。

这人在完成这一切之后,又一次的转脸看了她。不过,他这时的眼光不再是冷,而是一种恨毒。在复出的月光中,锐利的目光如同匕首一般,就仿佛要用那种怕人的寒光刺穿她心脏,透进她灵魂。

而他那肮脏的脸,这时候也有了表情,但那更像是一种阴森的冷笑。

似乎这世上,再没有他这样的笑样更吓人,因为这肮脏的脸扭曲出来的,几乎就是近乎于毫无人性的一种狰狞。而在让她看到了这一付形骸后,这人转身放开了大步,很快就消失在了迷蒙的夜。

许久了,胡苹仍然呆站着地没有动。她感到冷,说不出来的寒凉,就好像这夜里有太多的寒气在包围了她。

其实这寒气是发自于她心底,在身体里形成某种透彻心骨的悲凉。甚至这脚下也难以支撑自己了,于是,她将身体斜靠向了水池这冰冷的壁头。

渐渐地缓了过来,随着喉咙里翻滚出的一声抽噎,泪水也止不住地流在了脸颊。紧接着,却是压抑而绝望的怆然悲声,在从这样的胸腔里释放了出来。

“妈妈?妈妈呀--”

背靠水池的身体软弱地下滑,直到蹲坐到了冰冷的地上。她哭了,咬了牙的哭泣,却是任凭泪水在无声地从眼里向外冒。

但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人,就像幽灵一般从夜暗中钻了出来。不过面对那深沉黑暗中的哭泣,他却是悄然无声的一旁看着,直到对方觉察到他的存在,这才裂了嘴的微微一笑。

显然知道他是什么人,胡苹虽然收敛哭泣,擦着眼泪地直起了身子,但并不打算还理睬他。

可那人并不因此就走开,而是上前一步,在说话的同时还浅浅一笑。

“不会吧,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瞪看他一眼,明确表现了对这人的漠视,胡苹转着身子的打算绕过他。但这人却横跨一步挡在了前面,然后是很不高兴地抱怨。

“咦,难得见面还是要走,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你以为,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李志强!”

“以前也是朋友嘛,为什么不。”

胡苹冷冷地点头;“既然又找来,好吧,你说你想怎么样。”

“什么我想怎么样,三个月的快活,你好好的,哥们有过打搅吗?”

胡苹怒斥道;“无聊,我自己的事,你以为你是什么!”

虽然胡苹很不客气,这李志强居然也在笑。几乎厚颜无耻地笑,在这混合了月光的路灯下,似乎挤压得鼻梁上那道疤痕,也像一下子含糊了不少。

“何必嘛,怎么说也老朋友了是不是。关心一下,可以吧?”

“就凭你,也不看一下自己。快滚啊,能多远你给我滚多远!”

虽然胡苹已经提高声音,几乎是尖了嗓子地喊,这李志强仍然嘻笑的脸地说;“嘻,居然发火了!不会就连朋友之间说话,这样也不行了?”

“呸,难道你和我,现在还有话好说吗!”

“有啊,当然有,其实我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呐!哥们至少不像刚才那个人,就连嘴他也不肯向你张一下。”

胡苹一怔,接着气愤地说道;“李志强,原来你是跟踪我!”

“跟踪,什么跟踪,话可别说得这样难听啊。不是说了吗,哥是关心你!”

“把跟踪别人说成关心,谎话早就见识多了!”

李志强摇头;“唉,怎么还是不明白。不是有人反对,看不惯你乱交朋友吗,你不听,结果怎么样。说实话,真正能够和你交朋友的,究竟应该谁,该是你明白的时候了。”

胡苹嘲笑道;“就你这种人,知道朋友,可能衡量出这样两个字的分量吗?你肯定不会!”

“那些说起来玄的东西不实际,因为我们这朋友,不是一直都是存在嘛。”

胡苹摇了摇头;“看看吧,和你存在的那都是一些什么?损人害己,丧尽天良。不会,我再不会你那样,不要做白日梦了!”

“要梦,因为你是我一直的梦想啊!胡苹,想一想我们,特别我们这身份?”

胡苹冷笑道;“让你费心了,真的。不过,做你这种人,危害社会的东西,可能还有意义吗?没有,因为就连正常的人,你根本也算不上!”

这人苦笑了笑地说;“算不上,我是算不了什么东西。但我还是要劝你,胡苹,别干傻事,特别不属于你的,你还是明白一些吧?”

不属于你,仅仅这几个字,刹那间,胡苹这心却是猛地刺痛一般,脸色黯然的眼圈也禁不住红了。

但她马上又是醒悟,却是显得厌恶地喊;“李志强,不想再跟你废话,要再不滚,别怪我叫人了!”

“可以啊,说得清楚的。”

“你这是纠缠,你要胁我!”

“别天真了,我们是什么人,你又不笨!”

“试一下,你恐吓不倒我!”

“唉,不过想劝你,为什么不看清楚我们自己,特别又什么样身份——”

虽然也看了他一眼,但胡苹的头却低下了,某种的失落沮丧,让这心也禁不住地颤栗了。格外的软弱中,似受不了这样的夜寒,她不但身体哆嗦,还禁不住用双手环抱了双肩。

“听劝吧,胡苹?”李志强就像恳求地说道:“你这么聪明,为什么就不能清醒一点,睁大眼睛看一看你今天的现实。想一想你是什么,正派人,别人眼中的规矩人,当然都不是嘛!”

胡苹将自己的身子抱得更紧了,尤其内心里那种无助,还使得她的头也更加低垂了下来。

而她此刻这反应,却给了这人不小的鼓舞,于是他接着的说话,也更加地起劲和卖力的在滔滔不竭。

“真的就不知道吗,他们那些人,包括小孩都怎样在看你?可以说,就算你想和他们一样,你也根本算不上人。当然,可能有那么个心好的看上你,一时热情冲动要你当你人了,但这又能怎样?先不说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你,首先他父母那你就通不过。还有他那些兄弟姐妹,大爷姑伯,他们又将对你如何,当一朵鲜花?不,恐怕有人说你一个正派人,他们也只会耻笑!

“难道现在了还不知道吗,其实他们那些人看我们,除了不当你是人,心里早就当我们是苍蝇,是臭虫,是耗子!以为真的就是看上你,做梦去吧!你最多不过是他们在路上捡来的野花,不要钱捡来玩呗,玩厌了后来还是一个扔!

“当然啰,这还是个别有那雅兴的,实际绝大多数的人就连多看上我们一眼,那心里也不是味儿。巴不得哪一天早上醒来,发现我们全都给抓起来,关进牢房道子。要不的话,最好一枪一个,彻底消灭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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