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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避雨屋檐下

姚伯心情不好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所以张老见怪不怪,难免也有些习以为常。但这并不妨碍二老聚在一起的散步,或者也闲聊上几句

这一天的相聚,先是在大院里散步,后来又是渐渐转回张老自己住的楼前。

由于姚伯又提起老季那些家事,大概厌倦了这种老生常谈,张老也不回答,还将脸看向了别处。可就是这转脸的不经意间,草坪中那正走向这边的女子,却特别吸引了张老的眼球。

虽然老眼昏花,但很快张老还是确定了下来,接着是收回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姚伯。

“你注意看那边,看下细一点?”

姚伯似没有觉察老伙计声音里的异样,无心地看了,然后是没有心情的摇头。

“那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一女的嘛。”

“见过吗,知道那姑娘是谁?”

姚伯无精打采道;“就算是谁又怎样,这有意思吗。”

姑娘在走近,好像是要走向张老所在的单元。

张老也暂时停止了说话,直到女子进入门洞,他这才向着姚伯压低了声音。

“你不是也说过,方家有个教书的女儿?告诉你吧,她就是那位二小姐!”

“什么,你说当教师的,就是她啊?”

“信不信,她很快又得下楼来。”

这一次,姚伯不但有了心情,而且看着张老,还惊讶得张大了嘴,接着又是抬头好奇地去看楼。

但很快,由于又在响起下楼的脚步声,姚伯慌忙挪开了自己的视线。

不过,当姑娘从单元门洞再出来的时候,姚伯并没有忘记偷偷地注意看她。而瞬息间得到的印象,感觉上,特别女子脸型,就好像和那兄弟的确还有那么些相似。

当然,毕竟是姑娘,首先是窈窕的身段,然后肤色,也比那兄弟明显要白皙上许多。再就是脸上那种沉稳和端庄,文静中,似乎也在透出聪慧的不乏秀美。

然而这样的看见,在姚伯那心底里唤起的,难免又是更多的遗憾。到底女儿已经和这家人无缘,人家是否体面,于自己又何干。

由于这复杂的内心,姚伯还又是很不甘心的一声叹息。

“唉,可惜,可惜了哇!”

目送姑娘走远的张老刚好听见,那脸色就有些不大痛快了。

“咦,我说老伙计,你这算什么话?你说哪门子可惜,人家姑娘可是教师哦!”

姚伯却是不以为然,冷声道;“是教师又怎么啦,家里出了伤风败俗,还当这也让她长脸了不成!”

“话不能是你这样说嘛,老伙计,怎么可能因为家里人错误,他家别的人也不顺眼了,对不对?”

想不到,姚伯却是鄙视道;“那就说她本人好了,你看她衣领,特别颈子那开口,你说,那真的还像话吗!”

张老一脸纳罕地瞪向他,几乎是生气了;“恐怕你这是少见多怪,伙计,现时就流行这款式。不就胸口多敞了那点儿,街头巷尾哪儿不见!”

“哼,真的就一点吗?伤风败俗,还大姑娘,干脆让**也晃外面算啦!”

这一次张老可是真的生气了,在摇头之后,却又是斥责;“嘿,我说,你这样说话,就不怕让人背后戳脊梁骨,说我们为老不尊。实话说吧,前些日子,我女儿还拿了样子回来,说剪什么刀领。外国传来的,像方姑娘这种穿,大街上可多着吶!”

知道张老是真的动气,姚伯忙又转而讥讽道;“反正不管再怎么穿,我还是说她可惜。想想看,家里出了那种事,还老师呐,看她以后还有脸去教别人!”

“这倒是大实话!”张老赞同地点头。

而这时候的姚伯不但义愤于色,那脸和鼻头,也几乎红得快要发紫。

在恨恨地摇头后,姚伯像很有些不甘心地说;“怎么这年头,看着分明的好人嘛,结果也要变坏了。看不懂,现在的有些事情让你看不懂,也看不惯!”

聊人家这种事自己还动怒,这姚伯真会没事找事。张老摇头,息事宁人的劝道;“看不惯又能怎样,几十年风风雨雨,你我不也过来了。伙计,别人家的事,你我犯得着吗!”

“真的犯不着,这倒是大实话!”

张老感慨道;“其实你要换位想一想,哪家人摊上这种事,还不都是冬瓜皮做衣领,霉齐了颈子。家门不幸,说来也是怪可怜。”

可这姚伯不但反驳,还发泄一般地说;“可怜,什么叫可怜?自作孽不可活。人自己不学好,那家人有今天,我看也是活该遭报应!”

这姚伯又来了,而且诅咒一般的太离谱,使得张老脸色顿时地严肃了起来。

“咦,我说姚伯伙计,你这样说的话,可就不是那么好听了啰?”

“这就算难听?恐怕,还早着呐!”

居然不听,还怒气冲冲,张老不可能只是不满,而是劝说中,难免也半是谴责地提醒他了。

“说起来,还是这人年青走了叉道。我们这些外人,怎么说,还是巴望人家好才对。变这人吶,千万有不得那种不好的心眼,要不,当心这皇天它不容哦!”

姚伯果然抬头的望天,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时的天空也不是原来那样的蔚蓝了。因为头顶上,蓝天不但大片的乌云,而且还是变本加厉,不断聚集地在翻滚和扩展。

霎时间,天庭这种诡异的变化,在姚伯这沮丧的心里,似乎唤起了某种类似于敬畏的恐惧。

那是真的吗,就在这云层的背后,真的就有着传说中的玉皇大帝?而观音菩萨那无数只洞悉一切的眼睛,也正在注视着人类,以便随时挥出他那千只手中任意的一只,对邪恶以及心存不良施以无情的打击?

唉,谁又能够真正理解他呢,尤其为父者此刻这心中,不是也和自己女儿兰兰一样的在痛么。

张老在说话,在身边问他;“我说伙计,你看这天,怕是捱不了多久?”

姚伯回过神来,忙答;“唔,瓢泼大雨,保不定说来就来了--”

“要不上我家坐会,伙计?就要去儿子的家,这一走,也不知道哪会儿才脱得了身!”

“不是说,你儿子这学校培训,耽搁不了多久吗?”

张老却是叹息;“唉,儿子是好意,那还得看儿媳妇的。常言道,儿孝不如媳妇孝嘛!”

“不是去年回来,你还夸她么?”

“此一时彼一时,女人呐,谁又敢把话说完。”

姚伯似深有感触地点头;“当真的,就说方家那小子吧,原本也很不错一个青年人,结果着坏女人**的道,反把一家人都给连累了。特别女人呐,遇上难缠的,该有多害死人!”

张老点头说;“还别说,你这话很有道理!要不你看这世上,历朝历代,苏妲妃迷惑殷纣王:杨贵妃败唐明皇弄出安禄山叛乱:武则天扰乱天下:**祸国殃民--”

虽然二老是这样感慨万千,但他们这种的议论,从那里出来的方利秀却一无所知。

其实方利秀赶去大姐的家,也是因为在她单位见不到人,所以才有了这种在大院的进去。

尽管大姐家是门关锁闭,方利秀还是觉得直接去法院找姐夫季生才不妥,于是到了邮电局。但也只是耐心排着队,等待里面的人结束通话,自己好在电话上向他了解情况。

好不容易轮到自己,电话拨通了,可是法院里,姐夫不在工作的办公室。季庭长正在院办公室楼上开会,普通的电话不方便通知人接听。在解释后,那人又问;“请问,你是急事吗。”

就算通知到本人,如果等来接电话,这钱也不是小数目,方利秀只好作罢。

没想到结账出来,在大街上也不是走多远,正自郁闷的她,耳里突然就是一片的叫喊。接着就看见这满大街的人,居然都在慌张地纷纷乱跑。

由于眼前这种想不到的天昏地暗,她惊讶得抬了头地望天。但冷不防,却是一阵狂风卷着尘土迎面而来,她赶紧低头闭眼。

风头过去,也只是才睁开眼睛,却是想不到的一道闪电划过。那金灿灿的铮亮,仿佛在刺进人的视觉神经一般,慌得她一双眼睛又是闭上。

然而,并没有等她惊魂普定,跟着就是一阵更加猛烈的疾风。而这一次,整个的街道狂风乱舞中,几乎霎时间陷入了更加的昏天黑地。

紧接着的一记闷雷,就如同在耳边炸开一般,剧烈的轰鸣,震撼得人浑身哆嗦,这腿脚也像在酥软了。

果然天有不测风云,想不到不知不觉,曾经的碧空不但乌云密布,而且乱云飞驰中,已经变得就好像锅底一般的漆黑。

满大街的人们在惊慌失措的乱跑,方利秀也在跑。但她刚跑向那有着屋檐的一家店铺,接近到人群,豆大的雨点就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

而更强烈的闪电,更暴烈的雷鸣,仿佛在催促着狂风裹挟的暴雨,就好像倾盆一般飞舞地狂泻。使得这样的雨打在地面上,还形成水雾的,仿佛整个地面都在不堪暴虐的千疮百孔。

于是,越来越急骤的暴雨肆无忌惮地袭击下,难以承受大自然这种疯狂的人们在退缩,不惜彼此挤压地要获得安全的空间。

毕竟街边的屋檐,避雨功能非常的有限,由于身前身后又都是男人,只是稍微的后退,方利秀就可能遭遇到贴上别人身体这样的尴尬。

让人恐惧的风雨雷电袭击中,人们在自顾不暇。最后一个加入这里的方利秀头发在打湿,脸上是雨水,身上衣服也逐渐在湿润。但这种大自然狂暴的宣泄,似乎也仅只是开头。

异常的狼狈中,看向了身后,很快又是回头的方利秀似听到了喊声。风雨中,还是感觉到那呼唤太像了,就好像什么人在喊了自己。

不过还来不及回头,更其强烈的一声炸雷,就仿佛在脑子里炸开一般,极度被牵扯的神经,刹那间似乎连思想也给炸没了。

当然,她毕竟毫发无损,只是身上像水浇过一般,感觉衣服浸透地在贴上皮肤。但就是这样的意识里,好像有什么落在了后背上,不像手,有些类似于棍子。

本能地回头,这一次,方利秀不但看见撩拨自己的那小棍,而且还明确地听见了那一声‘秀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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