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3章 凉粉草

卢琴出门，依旧很紧张，在二管家的帮忙下才上了牛车，卢瑟上车后转身道，“二管家，一起上来吧。”

二管家也没有推辞，让同来的两名王家的家丁随车跟随，自己上了牛车。

“大少爷，送几匹丝绸无伤大雅，只是你们当真要去那吕宋岛？”二管家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听说那边都是土着，很凶残，我很担心你们的安全。”

“二管家你尽管放心就是了，没那么快，吕宋岛大哥哥必定会去，等那两个阿拉伯人给我们引荐一批雇佣兵之后再说。”卢瑟笑着回道，“刚才我说的那番话，你别告诉母亲，那都是我们吓唬那两个阿拉伯人的，至于那种土疙瘩的生意我们卢家一家是吃不下来的，你回去问问王家两位伯伯有没有兴趣，在我们看来肥水不流外人田是没错的。我可以向两位伯伯保证，以大哥哥从书里获得的信息，这些土疙瘩运用的好，说不定可以解决青黄不接的粮食问题。”

一听到粮食问题，二管家大为震惊，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各地都会饿死人，如果当真如七少爷说的这般，这种土疙瘩可以解决粮食危机，当真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这种事情，王家怎么愿意甘为人后呢？

“大少爷，七少爷，这件事情我定当原封不动的告诉两位老爷知晓。”二管家抱拳道。

“还有，今天我大哥哥没有来过秦楼楚馆，这对于我大哥哥的名声很重要，请一定要严格保密。”卢瑟送二管家回王家的路上郑重其事道。

“明白明白。”二管家勐点其头道。

回府前牛车先去了一趟商铺后院找李四郎。

“七少爷您大可放心，小的已经按照大少爷交代的事情将那些马铃薯切成小块种植了下去，每天浇水。”李四郎是佃户出生，这方面他最有发言权，卢瑟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已经向大娘子秉明，只要你能移栽出马铃薯，以后你就是我们卢府的高级家丁，一应待遇都会比现在更高。你的子女以后会有机会进卢家或者王家资助的私塾读书。”

“小的感激大少爷，七少爷！”李四郎这是发自内心的激动和兴奋，“小的一定会将这些视如自己的孩子一般呵护！一旦成功，马上让少爷知道！”

“唔，你继续盯着，我就一个要求，要是马铃薯发了绿芽或者表皮泛绿必须尽快挑出来，不要随意丢弃，给我收集起来，我回头有用。”马铃薯发出绿芽或者表皮泛绿是有毒的，这些毒素要是利用的好，是可以提炼毒药，用来防身是不错的。

从后院出来的时候，遇到一脸兴奋的小六子等人，“七少爷，那些去了毛的野猪皮和猪骨头熬出了粘稠的黄色液体了！”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卢瑟拉着卢琴来到后厨，大锅里发出“咕冬咕冬”的声音，那些猪皮和猪骨在黏液中不断地翻滚着。

“对，没错，就是这种东西，找个密封的东西装起来，给我带回去研究一下！”卢瑟很激动，“你们今晚弄好了早点回去休息，这里留个人值夜就好。”

卢瑟两人让车夫前往城里的铁匠铺子，“李铁匠，会制作模具吗？不是铜铁的，就是普通木质的。”

李铁匠接过卢瑟递来的简易图纸，看着一个个奇怪的造型发愣，从来没见到这种模具啊！

“你别管它是什么，你只要给我弄出来就行，越多越好，价钱你来开。”卢瑟拿起一根木棍给李铁匠比划了一番，“就这样的木棍上可以制作五、六个模具，一边是凹面一边是凸面，这种你明白吗？”

“这个倒是不难，就好像印章那样的凸面蘸着墨汁可以留下图桉一样的。”李铁匠一听就明白，“只是这种凹面弄起来会麻烦一点，可能要十几天，你们能等吗？”

“这批货我们要得急，你看加多少钱，可以尽快安排。”卢琴出声道，这个时候他这个兄长的话比小孩子的话更加可靠。

“唔，既然大公子这般说，加一倍的工钱，我尽量五...四天赶出来！”李铁匠比划了一个五，然后换成四，“就四天！”

“那行，这是一贯钱定金。”卢瑟将一两碎银留在桉板上。

一切都准备妥善，才坐着牛车回府，一夜无话。

卯时刚准备出门的时候，迎面赶来的管家将两人拦住，“大少爷，刚刚接到本家的鸽信，叔老爷一行将在三日后抵达泉州郊外，老爷让你们俩这段时间尽快凑齐一队会点拳脚功夫的家丁，到时候或许可以派到用场。”

待到管家离去，卢瑟拉着卢琴上了牛车，在车上表达出对这位管家的不满，“那位卢管家眼里一点没有作为下人的觉悟，看大哥哥你也是很随意，这种安排家丁的事情，我记得当初爹爹是让他来负责的，怎么现在却要我们自己来解决？大哥哥，这卢管家是什么背景？”

“你说他呀，说起来我们要叫他一声堂叔，不是本家的，是卢家旁系分支。”卢琴摇了摇头，“我也记得爹爹说过这话，现在就只有两天时间，让我们去哪里凑齐会些拳脚的家丁？七弟，你笑得为兄毛毛的。”

“所以说，这人啊，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卢瑟捂着嘴笑道，“大哥哥一晚上就忘了？那两个阿拉伯人提起要带我们见见带来的奴隶，我们可以挑选几个装装门面，昨天在包厢门口大哥哥也见识到了那几名侍从，那架势还是挺唬人的吧？”

卢琴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两人到了店铺，就让人去找来王家二管家，提了一句要去看下那些奴隶，二管家便会意的直接去寻了那两位阿拉伯人商量。

右侧的商铺已经启用了，家里安排了几个能干的丫鬟和家丁过来帮忙，当然也从牙行找来几个手脚麻利的籍契都算在大娘子名下了。

左侧的酒楼一楼大堂已经整理出来，二至五楼还需要几天，桌椅格局都是按照卢瑟要求在重新弄，名义上都是卢琴出的主意，那些工匠都是王家派来的，二管家很简单，一切都要听从两位卢家少爷的要求办。

卢瑟已经不再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了，那些家丁都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几个人连轴转，倒是应付的不错。

快到未时的时候，一辆牛车停在了商铺门口，陈彭年走下车，整个人好像都消瘦了一圈，走路有些飘，站在门外迎宾的伙计一把扶住才没有出洋相。

“去把你们七少爷喊出来，就说有大生意上门了！”陈彭年很高兴，凉粉草的事情终于确定了下来，最晚后天就能从江西送一船过来泉州，只要最终价格谈下来合适，就可以解决一些地方的困境。

《本草纲目拾遗》云：“仙人冻，一名凉粉草。出广中，茎叶秀丽，香犹藿檀，以汁和米粉食之止饥，山人种之连亩，当暑售之。”可见，人工栽培凉粉草古已有之。

植株晒干后可煎汁与米浆混和煮熟，冷却后即成凉粉，凉粉黑色胶状物，质韧而软，以糖拌后可作暑天的解渴品，广东、广西常有出售，广州一带称为凉粉。说白了就是烧仙草，后世很多奶茶铺里都不陌生。

“哟，这是我们认识的陈叔吗？陈叔你轻简了！”卢瑟笑着跑过来，给了陈彭年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惜身材矮小，只能紧紧抱着他的大腿。

“哎哟，老夫何德何能啊，让小掌柜如此大礼。”陈彭年再次见到卢瑟，说不出的欢喜，一把将卢瑟抱起，“还记得之前提到的那种凉粉草吗？我让人去江西浙江一带寻过了，浙江路途遥远成本不适合，我通过熟悉的人从江西一带弄了一船过来，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晒干的，你给我一个实惠的收购价，以后源源不断的运送过来，你不知道光是江西满山漫野都是这种凉粉草。”

卢瑟也不介意，被人举高高，本来就是个小孩子的身体，不过听到不久会有一船晒干处理的凉粉草运来，还是挺高兴的，如果货源可以保证的话，他有信心带动一波凉粉新潮流。光是泉州港就有多少山西商人，还有杭州港呢！或者以后还能卖去东南亚。

“陈叔，去酒楼三楼谈。”卢瑟趴在陈彭年的肩膀上低语道。

陈彭年也不介意多爬几楼，他的内心是激动的，能够落叶归根，衣锦还乡都不如造福家乡来的实际。

几人来到三楼的一处包厢，这是按照卢瑟的图纸改造的隔间，只放了一些桌椅，还没有完成最后的装饰，陈彭年站在窗口眺望，可以看到整个府衙全貌。

“凉粉草目前都是以草药来收购，利用率也不高，我们的收购价就比草药收购价高一倍，陈叔你觉得可行吗？”卢瑟稍稍计算过，即使收购价格比现在的草药铺收购价高个三五倍都还是暴利，大家既然坐下来谈生意，就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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