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3章 AA制

官船第二天未时才到达了位于汤埕村东北角的船渡码头，陈吉祥给船工结了工钱，又在赵恒的要求下多给了点赏钱，还有那些在这次山贼刺杀里遇难的几个船工，一并给了不菲的抚恤金，那些船工都感恩戴德。

汤炳权和田七几个人跟着陈俊他们一同下的船，码头上早早的就聚集了很多人，里正和附近几个村子的村老都来了，周围一带都有弓手和猎户自发的警戒着。

永嘉县的知县身后跟着一长串士绅县丞，得知当今官家在自己所辖的区域遇到山贼袭杀，当夜就吓得尿了裤子，这才好整以暇，赶到汤埕村，请罪。

“你们先回去吧，官家现在不想见你们。”张婵作为皇城司的都知，说话还是有点份量的，几人颤颤巍巍的离去。

见知县都被屏退了，那位里正和几个村老都有些举棋不定，见被人簇拥着过来的赵恒走进，连忙招呼村民下跪，高呼万岁！

“都起来吧，朕此次微服南下，就是来见识下福建路的大好风光的，别弄得太过拘谨了！”赵恒一声令下，那些村名这才纷纷起身，里正和几个村老跟在赵恒身后，离开码头。

陈俊在卢瑟的搀扶下，朝着自家的宅院过去，他思乡心切，脚步都加快了。

田七和汤炳权还有其他几个村民自发的护在陈俊身侧，身后是查理和克里希那几个近卫。

“那里烟雾缭绕的地方就是温泉，温度最高的几处，丢几个鸡子进去，没多久就能熟了！”陈俊来到了自己的地盘，拉着卢瑟一路介绍，卢瑟却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沿途的农地里了，“师傅，看，这就是黄瓜花，汤叔，哪片地是你家的？”

“就前面不远，长寿公的家就在附近，离得不远。”汤炳权很激动，之所以跟着过来，就是想听听这个孩子能说出什么建议来，他已经做好决断了，如果卢瑟当真愿意出钱收购地里的产出，他就辞了船工的活计，专心在家里务农。

一排吊脚楼出现在视野里，附近的农地里有正在忙做的农户，多为妇女，因为男丁都去码头迎接陈俊和赵恒了。

“娘，娘子！我回来了！”汤炳权看到地里的两个女人，激动不已，告罪一声，就越过几人，来到农田边，“娘，你看谁来了，长寿公回来了！”

“长寿公回来了，您看我这身，不好意思了！”农妇告罪道，陈俊只是摆手，“不用客气，我也是回家看看，乡里乡亲的，你家我也是看着长大的。”

农妇笑了起来，“对对对，长寿公说的太对了！权儿，快点招呼长寿公去家里坐坐，舔舔喜气！”

“娘，长寿公着急回家呢！”汤炳权劝了句，对卢瑟道，“娃子，这一片就是我家的地，你要不要好好看看？”

“这是哪家的娃子？生的伶俐，叫什么名字，阿婆身上也没有好吃的，黄瓜要不要，自家种的，水多！”农妇折下一根黄瓜，用力一扭，折成两段，递了半根给卢瑟，卢瑟接过，也没嫌弃，直接上嘴就咬，黄瓜汁水从嘴角蹦了出来，“不错，阿婆，你们家的花生有吗？挖点来看看！”

“这娃子，花生生的不好吃，这半根黄瓜也给你了，别处玩去吧！”农妇将手里半根黄瓜也递过来，却被汤炳权拦住了，“娘子，你去挖点花生过来，这位小掌柜是京城来的，要那个什么考察物资，快点，我等你！”

汤炳权的娘子皮肤黝黑，倒是很健康的色泽，手脚也麻利，在泥泞的田地里自由穿行，一会儿就抓着一缕花生苗过来，下面结着一串花生。

“颗粒很饱满，汤叔，如果都是这般的质量，我敢做主，你们准备大量种植就是了。”卢瑟当即拍板，“除了你们要缴交的税赋外，余下的田地都可以种植花生，我回头让人去信京城，让他们派船过来，年底前能交付一批货吗？”

查理已经记下了，接过一名佣兵递来的鸽笼，取出一只信鸽，这批鸽子会先飞到福州，再由福州飞往杭州，再一路前往扬州、应天府，最后到达汴京，年底前应该会有船队过来。

三天后，政事堂和枢密院同时收到来自福建路的密信，曹利用看着手里的鸽信内容，信步来到政事堂，将鸽信递给王旦和寇准过目，陈彭年也在衙内。陈彭年则将刚刚在政事堂里掀起大风浪的鸽信递给了曹利用。

“这...这帮奸贼，他们怎敢？怎敢如此？”曹利用气急，一巴掌拍在桌桉上，墨砚都移位了，墨汁溅了一点出来，马上就有小吏上前擦拭干净，寇准命人退下，合上房门。

“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被灭口多时，京城最近有无军队调动？”寇准看向曹利用，军队调动枢密院的职责，他自然会第一时间知晓。

“这帮蠢货，居然用辽人京兆府军器司的弓弩，想要混淆视听，居然被一个孩子给识破了！”曹利用冷笑出声，“卢斌生了个好儿子啊！大宋之福！”

“卢瑟那么个小人，这次又立下大功了，要不是他将官家扑倒，此刻那帮人要大摆宴席准备篡位了吧？”寇准这话有些尖酸刻薄了，但是此刻房内的其余三人没人觉得过分，这是事实。

“可惜他尚未弱冠，没法赏赐，哎，官家也是无奈，继续给卢察或者卢斌升官？可是一年不到已经连升数级了，朝野上下早就有了意见，谏院和御史台可不是好湖弄的。”王旦惋惜道。

“永年，这些奇怪的符号是什么意思？”寇准将一叠鸽信递给陈彭年。

“我也不懂，这应该是那小子借助皇城司的途径，加急寄回来的密码信，我这就让人去联系卢家的那个亨利，只有他们之间才能破解其中秘密。”陈彭年起身道，“我们也应该弄一些符号密码来传递机密信息，以免被辽人的密谍追踪到动向。好在皇城司已经布置了人手盯住了辽人使馆。”

陈彭年这个看似儿戏的建议，倒是让其余三人眼前一亮，对啊，为何我们不借鉴一下，弄份密码本出来，以后机密信笺就用密码信来传递，不用担心被辽人密谍破译。

没多久，亨利就独身来到枢密院，是陈彭年安排的小吏带进来的。

“你们家那个不省心的小子，是不是又给你们找什么活儿了？”陈彭年将一叠密码信丢在亨利的面前，“能不能分享的？不能你就拿回去慢慢看吧！”

“倒是没什么机密的信息，各位相公想要知道，我就一条一条的解释给你们听。”亨利拿起一张鸽信道，“这里说是要在几个市舶司港口铺设仓库，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张说的是在福建路汤埕村找到优质花生种植区，要我们尽快组建自己的船队，年底前去收购一批优质花生回来榨油，做肥皂。

至于这张，和前面那张差不多，不过不是花生，而是黄瓜，不过黄瓜路途遥远不容易运输，一边在距离京城最近的明州杭州一带收购，一边将福建路的黄瓜榨汁用水囊运回京城。

这张是有关夏州买马的相关事宜，希望我们将马运输到吕宋后，顺道前往泉州杭州一带的王家船厂，将那里的阿拉伯工匠带往京城，说是官家打算建造大海船。

至于最后这张，是一个想法，是让我们有机会去高丽的耽罗岛看看，能通过租用弄过来最好，不然就让我们冒充海盗强行占领耽罗岛，作为养马地。”

说完将那些鸽信放在桌桉上，寇准和曹利用过来，拿起密码信，反过来倒过去的查看，完全看不懂。

“能不能说说关于密码本的事情，不是要你原封不动的教给我们，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老夫的意思是，能不能给我们也制作一本密码本？或者你就教我们，我们自己制作也行。”曹利用没啥不好意思，脸皮厚如城墙，直言不讳道。

“教是可以教，但是我们的密码基础是大秦语，各位相公，打算要学大秦语吗？”亨利抬起眼皮看过去，一群老头子，就陈彭年五十多，其余都七老八十了，这会儿学习大秦语，记得住吗？还要换算成密码，不得折腾死？

“吕家的两位博士可行？”王旦提出了两个不错的人选，“还有那个吕夷简，吕相公的侄子，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当年官家问及吕相公何人可以接掌相位的时候，吕相公说自己的儿子都没啥出息，倒是推荐了这个侄子。”

“唔，老夫也有点印象。好像这次密信中提到了一个叫做章得象的年轻人，似乎和这个吕夷简关系不错，官家信里大为赞赏，是想重用的意思。”寇准捋着胡须道，“要不，下衙后，去卢记小芦，搓一顿？”

“寇相公破费，怎么好意思呢？”曹利用阴阳怪气道。

“凭啥？AA制懂不懂？这是卢家小子弄出来的，我们谁也别占谁的便宜，各付各的！”寇准说完，大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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