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2章 吕蒙正病危
青岚小心呵护掌心里那枚精致的金叶子,师叔说了,这既是身份的象征,同时也是一份责任,如果有任何好消息,或者难事,可以拿着这片金叶子去汤埕村码头等候来收货的卢家船队负责人,他们会将消息带回去。
无尘观后山的田地里自然不会再种植普通物种,随后卢瑟就会安排人将培育好的马铃薯和玉蜀黍的种子带来无尘观,这里将是一片试种区,那片荒地已经在不久前开垦了出来,可以种植的面积起码大了三倍不止。
汤埕村的青壮年在里正的要求下,一路自发的带着猎弓在岸边守护,自备干粮睡在野地。很快得到消息的十几个村子的猎户弓手都来了,整个大樟溪两侧的山丘上都能看到人影。大家不愿意之前的那种事再次发生,那可是大宋的帝王啊!
虽然赵恒站在船舷边看了好多次,那些人只是站在原地,四处境界,并没有要离去的想法。
“去告戒那些地方官员,不要做这种劳民伤财的事情,多在下马牧民的正事儿上下点功夫。”赵恒对身后的张婵道。
“呵呵,之前还让汤叔把我骗去,想要拿捏我,让我透露姐夫你的行踪和意图呢!”卢瑟坐在旁边啃着黄瓜道。
“所以你就狐假虎威,借用皇城司的身份,吓唬了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赵恒什么都知道,懒得说而已,卢瑟见下烂药的目的达到了,也不再坚持,“黄瓜水份很足,北方可吃不太到,这东西经不起长途运输,要不要来根?我都洗干净了,阿姐那边我早就让人送过去了。”
“那个老道士,是不是陈抟?”赵恒显然还是在意长寿秘诀的。
“您都知道了,还问什么?”卢瑟正要将悬着的黄瓜放下,手里的黄瓜已经被抽走了,赵恒一脸嫌弃的将瓜皮拿帕子仔细擦拭了一番,这才啃了一大口。
“他怎么会想着跟你回去?你们之前聊了什么?”赵恒迫切的想要知道陈抟此行的真正意图。
“就是在一个地方待得时间久了,想去更加繁华的地方见见世面,顺带着去卢记小芦吃住几年。”卢瑟不以为然道,“您那么关心他的事情,是打算给我报销吗?这几年吃喝可要不少钱,我最近穷死了。”
“呵呵,那无色的琉璃镜,想必能让你赚得钵满盆满吧?”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逃得过赵恒?
“石英砂到处都能买到,河床里多的是,所以具体还是要谈的。”卢瑟见赵恒没有接他的话,背着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个五的手势,“五成太多了,您什么都没出就要五成,我可是有一大家子要养啊!钱对您来说只是个数字,对我来说,可是能否提前启动计划的关键要素。”
谈生意就是这样,讨价还价是必修课,赵恒退了一步,比划了四根手指。
“最多三成,这是我的底线。”来说摇了摇头,啃着黄瓜,“琉璃本就是海外传进来的舶来品,大宋卖的贵,不代表海外也卖的出高价,我还得嘱咐那些阿拉伯商人去忽悠那些小国家的国主,这些人又不是慈善家,该有的分红一分都不会少的,最多三成了。”
“三成,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种一人多高的琉璃镜,你得人手一份吧?”卢瑟觉得和这种积年已久的老狐狸谈判真是心累,自己被套路了,“还人手一份?您知道这样一块一人多高的琉璃镜工艺要求多高,要小心切割,一不小心就会碎裂成碎片,阿姐那里肯定有一块,这是我答应阿姐的,您要一块我觉得这个诉求完全合理,至于后宫那么多嫔妃,您还是饶了我吧!巴掌大的琉璃镜倒是可以一人一份。”
见目的达到了,赵恒用帕子擦拭着手指上的汁液,清咳了一声,不再坚持。
“听闻苏耆将卢王两家赶出泉州府了?”张恒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往伤口上撒盐。
“唔!”
“那个最新的话本...”
“给!”
“听闻你买了几百坛青梅酒...”
“给!”
手里的折扇合起,赵恒的脸上有了久违的笑容。
赵恒最近迷上了那些话本,特别是那套《岳飞》和《杨家将》,这原本都是南宋时期的人物,被卢瑟提前拿出来捞钱,赵恒的骨子里还是喜欢这些军事话本,彰显男儿本色。
“这岳飞和杨家将都是何朝代的人物?”赵恒忽然问道,卢瑟抬头看过去,这是来自北宋帝王的灵魂拷问?还是想要剧透?
“话本的年代无从考究,一般都是虚构的,主要是为了凸出人物性格。”卢瑟胡诌道,难道我会告诉你,这是你后世子孙造的孽吗?
“之前你跟张婵提到五胡乱华,汉人差点被杀光,是不是有所指?”张恒再次发出灵魂拷问。
“我口滑了。”卢瑟不接这茬。
“是不是那位老神仙又给过你什么警示了?”赵恒转过身看向卢瑟,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破绽。
“泄露天机要被雷噼的,我可不能连累姐夫你啊!”卢瑟说着羊装看向天空,“刚才还晴空万里,怎么突然就阴风阵阵了。”
赵恒的心思一直没在天气的问题上,他被卢瑟这番话弄得打起了退堂鼓,但又不想就这么放弃。
“轰隆隆~!”大白天居然就这么直接打雷?声音那么清晰,看来这是要下雨了,还是在警告刚才的冒犯?
赵恒缩了缩脖子,踱步回舱室去了。
卢瑟偷偷的摸出捏在掌心的玉佩,着实松了一口气,刚才要不是自己临时起意,用全息投影技术模拟了打雷的声音,还真不好湖弄过去。
“嘿嘿,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么一手绝活?”身后传来陈抟慵懒的声音,“老道士就说,怎么好好的天,就突兀的打起雷来了。”
卢瑟额头上汗水都出来了,湖弄赵恒还行,这老道士还真不好湖弄。
刚要出言解释,忽然又是一道比刚才更加震撼的雷声传来,只见陈抟一边慢悠悠的摸出一根煮羊腿,一边坐在自己身边,嘴里居然...居然发出雷霆之音来。
“老...师傅,这是**?”卢瑟激动了,这可比全息模拟技术还要逼真啊!
“呵,要求老道士的时候,知道要叫师傅了?”陈抟一口咬下一块腿肉,他的道袍就像是哆啦A梦的百宝袋一样,一会儿拿出一样东西,左料直接用手指捏着洒在羊腿上,“唔,这花椒和胡椒的粉末撒上,味道立马就不同了,好吃,当真是美味啊!”
羊腿啃了大半根,等着卢瑟主动开条件的陈抟,发现卢瑟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这么靠在船舷边,以为生气了,就想逗弄一番,低着头看过去,立马吹胡子瞪眼的,这小子居然就这么直愣愣的打鼾了,原来小丑是我自己。
又是平白的一道雷霆之音传入耳膜,把卢瑟吓得一激灵。
“昨晚没睡好,有点困了,师傅您刚才说什么?”卢瑟伸了个懒腰道。
“想不想学?”陈抟很直接,他知道这小子不好对付,这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那么好湖弄的。
“什么条件?”卢瑟眯着眼笑道。
“提供吃喝本来就应该你负责的,这个不能作数。”陈抟认真道,“我听克明说起,你懂得缝合伤口之法,就跟你换这个,可好?”
“成交。”卢瑟很爽快的答应了,他是不可能告诉陈抟,当初就是这么考虑的,既然陈抟自己主动送上这门绝学,没理由不交换,至于以后知道了,以后再补救。
这让卢瑟想起了孟尝君手底下那帮偷鸡摸狗之辈,里面有个**能人,学鸡叫狗叫那是逼真,他一直都想学习**,对于今后的一项计划非常有帮助。不但他自己要学,查理那些佣兵,克里希那那些近卫有天赋的都要学习。
坐在舱室里喝茶的赵恒,等了良久都不见有雨滴淅淅沥沥的声响传来,就让陈吉祥出去查看,就看到了陈抟口吐雷霆之音的一幕,回去禀告给赵恒,后者只得无奈苦笑。
当官船离开大樟溪的范围,进入福州码头的时候,大中祥符四年来临了。
张婵一路加快速度,就差飞檐走壁了,来到赵恒临时居住的客栈天字二号房内,将两封密信放在了赵恒的面前。
其中一封,高丽国主王询派使者请求辽撤回军队,耶律隆绪没有答应。大中祥符三年十一月初十,大军渡过鸭绿江,康兆率军抵抗,失利后退守铜州。十一日,康兆再次出战,右皮室详稳耶律敌鲁生擒肇及其副将李正,追杀高丽军队数十里,获得其丢弃的粮饷、铠仗。十三日,铜、霍、贵、宁等州纷纷投降。十六日,高丽国主王询上表请求朝见,得到允许。耶律隆绪禁止军士抢掠。任命政事舍人马保佑为开京留守,安州团练使王八为副留守。派太子太师乙凛等率骑兵一千人,送保佑等赴开京。十七日,高丽守将卓思正杀死辽使者韩喜孙等十人,率兵出城阻拒辽军,马保佑等回营。皇上派乙凛率军攻击卓思正,卓思正于是奔赴西京。皇上率军围城五天,未能攻克,于是歇驾于城西。高丽礼部郎中渤海陀失前来投降。二十五日,派排押、盆奴等攻开京,击败高丽军队。高丽国主王询弃城逃跑,于是辽军纵火焚烧开京。追击至清江,回师。
另一封,吕蒙正病危,御医尽力施救。
赵恒将第一封密信丢在一旁,手里拿着第二封密信,心里担忧吕蒙正的安危。
他想到了这两件事,之前都听张婵汇报过,而且都源自那个小子口中。之前所有的担心都成真了,那种张口就能断人生死的感觉,作为帝王,着实不舒服。
同时他也很庆幸,这小子目前看来是友非敌,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心怀大宋。
“去信太医院,务必全力救治吕蒙正,用最好的材料,续命的手段,从内库走!”赵恒手指敲打着第二封密信,随即又拿起第一封密信,“那臭小子之前说的都已经成真了,你怎么看这两件事?”
“很惊悚,很可怕!”张婵想了半天,就挤出这六个字。
“确实惊悚,确实可怕。”赵恒点了点头,“刘承规那边的人手都撤回来吧。”
既然已经初步证实了之前的疑惑,刘承规那里就没必要浪费人手去监视了。
这次回去,赵恒已经做好打算,要对一些人做清算了。
除了陈彭年外,王钦若和丁谓已经被发配琼州,刘承规现在就在等死,那就剩下一个林特了。
张婵随后将吕蒙正病危的消息告知给了卢瑟,卢瑟很是心焦,但是无尽于是,亨利的船队已经在来福州的路上了,皇城司正在走正常程序,从福州船厂调用一艘三千料大船回京。
此刻汴京吕府里,吕家七个儿子,侄子吕夷简都在前厅里等着消息,王旦和寇准拿着自己的名帖去太医院带着几名御医来给吕蒙正救治。
“这都快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吕惟简在那里来回踱步,一阵心烦气躁。
“二弟,别急!”吕从简双眉紧皱,他也很担心父亲的病情。
只有坐在一旁的陈彭年,拿着茶碗的手抖得厉害。
“永年,你这是怎么了?”寇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关心道。
“我...我只觉得心惊胆战!”陈彭年想起了当初卢瑟跟自己说起过吕蒙正的事情,也不经意流露过自己的事情。
果然如卢瑟那小子说的一般,大中祥符四年,吕蒙正就病倒了,毫无征兆的,上周大家还在卢家小芦小聚过,那会儿并没有什么异样。
如果吕蒙正的事情被证实了,那么自己呢?他想起了老祖陈俊那会儿摇着头叹息的一幕,冷汗顺着两鬓就刘淌了下来。
女儿还那么小,自己还有那么多妾室要耕耘,他不想那么快啊!
“何事心惊胆战?”王旦起身,来到陈彭年身边,好奇道。
“....”陈彭年就压低声音将当初的事情和盘托出二人,两人脸色苍白,转过头看向内宅方向,难道....吕相公当真过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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