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9章 上帝的子嗣赵恒

赵恒此刻坐在舱室里，对面端坐着卢瑟和赵允让两人。

“此次事件补救的还不错，如今范阳卢家式微，整个范阳都在辽国境内，朕就算想封你点什么，亦是名不正言不顺，”赵恒说道这里，有些惭愧，“若是，在朕有生之年能够夺回燕云十六州，朕就在朝堂上亲自封你为范阳郡公！”

话毕，赵恒期待的看向卢瑟，赵允让也很高兴，这是当今官家的暗许，快点答应啊！傻子才会拒绝！

“哎哟，姐夫，自己人，不用这样的。”卢瑟依旧用嬉皮笑脸打破氛围，“随便赏点小钱钱就行了，要不再给我几份墨宝？一定要题字哦！”

“噗！”赵允让一个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也只有卢瑟才会说出此番话，要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怕不是都在此刻表忠心了。

赵恒摆摆手，翻了个白眼，将刚才那个念头甩出去，这小子油滑的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舱室内，只剩下喝茶的声音，静的出奇。

“启禀官家，皇子...皇子要找卢瑟。”陈吉祥尴尬道。

皇子才多大，他要找卢瑟？谁信啊？赵允让就不说了，赵恒一张脸都铁青了，到底谁是你爹？爹不找，找你舅舅！还没地方说理！

卢瑟放下茶碗，早就想开熘了，一直没逮到机会。

跟在陈吉祥身后出来，冲着他比划了个大拇指，“小陈，我会记得你的。”

“你还是记得皇子吧，真不是我说谎，皇子一个劲在喊舅舅呢！李贵妃这才让我过来唤你。”陈吉祥也是郁闷，当着顶头上司的面让他没脸，回头会不会给穿小鞋？自己冒着多大的风险，合着连你小子也以为我在欺君啊！

刚进船舱里，坐在床榻上的皇子就扭动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久久，九九”之类的。

“阿姐！”卢瑟先向李贵妃行了个礼。

“你这是怎么当人家舅舅的，栗子泥吃完了也不知道续上，看我们家受益，等你等得天荒地老了都！”李贵妃白了一眼，走过去给儿子擦了擦嘴角趟下的口水，“官家那里，没难为你吧？我也是真的豁出去了，只求官家不要记恨我才是。”

“那不能够，我这就给我小外甥去弄，马上就回来！”卢瑟告退，朝着门口的陈吉祥眨了眨眼睛。

在船上的厨房里，看到正端坐在小板凳上喝着什么的卢欣儿，难怪没在李贵妃那里看到这小丫头，原来跑这里吃好东西来了。

“七哥，快点来喝藕粉，可好喝了！”卢欣儿将碗放下就看到了卢瑟，脸颊上还沾着些藕粉黏液，就扑进了卢瑟的身上。

“你这个小丫头，枉费七哥那么疼你，你是找不到擦脸的，尽往七哥身上擦呀？”卢瑟点了点卢欣儿的鼻子笑骂道。

“七少爷，我正准备给李贵妃送过去呢！”张九郎以为卢瑟过来是因为这件事，连忙起身将放凉的藕粉用磁盘盖上，就往外跑。

“我上次让人准备的板栗在哪里？”卢瑟问向一个厨子，那厨子麻熘的找了出来，还不忘道，“七少爷您放心，这个我亲自在管着，都清洗过了，需要帮您碾细了再蒸一下吗？”

“那尽快吧！”卢瑟点了点头，对于这种懂事儿的厨子，以后必然是有大前途的。

其余几个反应稍慢的厨子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卢欣儿将削好的生栗子丢进嘴里咀嚼道，“七哥，这栗子嚼着没有煮熟的好吃。”

“但是别有一番风味，莲藕也是一样，碾细了磨粉的藕粉，和新鲜的莲藕吃口上也有区别。”卢瑟坐下来给卢欣儿科普，“你们几个也可以来听一听，莲藕可以做很多菜式，最简单的，就是生吃，适合那些体内燥热或者身有暗疮之人，效果最佳；莲藕的第二第三节较老，用来炖汤就好，只要这表皮没有发霉发黑，最好不要去皮，这莲藕的皮里营养价值也很高，煮熟的莲藕富含铁，就是补血的东西，那些脸色苍白的人可以多吃点。还有就是莲藕多吃可以清理肠道，就是对便秘的俄人有奇效。”

“七哥，你懂得真多！”卢欣儿拍着小手道。

“听七少爷说一番话，胜读十年书！”几个厨子发自内心道。

待到张九郎回来的时候，那蒸着的栗子泥也好了，卢瑟放在碗碟里，直接就准备带走。

“九郎，有能力的情况下，多采购一点莲藕，别弄什么藕粉，孩子吃多了不好，就莲藕，整糖醋口的，或者是清理空洞里面的污渍后塞糯米进去蒸，然后用糖浆熬煮。”卢瑟才不管张九郎怎么弄，反正思路给他了，让他自己去发挥，几个徒弟徒孙马上聚拢过去，对张九郎普及了一番刚才卢瑟的说辞，张九郎双眼一亮，“你们几个去集市多买点回来，原来可以做那么多好东西，七少爷怎么以前不说呢？”

卢瑟再次回到李贵妃的船舱时，赵恒已经坐在里面喝着张九郎送来的藕粉，见到卢瑟进来，懒得搭理，只是瞥了眼床榻上那个小没良心的一眼。

“阿姐，弄来了，还是刚出锅的。”将一小盅栗子泥送到李贵妃的手上，“如果确实已经断奶，可以尝试喂一些小米湖湖，如果他喜欢栗子的味道，可以熬点栗子粥。”

“已经没有那么抵触了，虽然有时候还是会喂一点。”李贵妃笑着点头，“厨房也送了点牛乳过来，可是受益好像不太喜欢。”

“纯的牛乳是有股很重的味道，回头我让人兑水加工一下。”后世的牛奶纯的喝下去拉都拉死人，只有那些草原民族肠胃好的人才觉得是美味，“等到了杭州府，让人去采购点胡人的酸乳，配上水果颗粒，喂给他试试，那个营养价值非常高，我们家九妹妹就喜欢吃那个。”

“有心了。”李贵妃满意的接过栗子泥罐子，小心翼翼的挖着送进儿子嘴里，看那小嘴认真的吞咽，脸上满含笑意。

“到了杭州，你就让吕惟简带着主力舰队直接南下，先去吕宋再去交趾都随你。”赵恒背对着他道。

这是嫌弃自己了，肯定是这样，皇子居然心心念念想着舅舅而不是爹爹，吃味了！

“是，确实心里焦急西边的近况，那个阿拉伯人已经催了我好久了。”卢瑟有了台阶下，连忙应道。

见卢瑟离去，陈吉祥合上舱门。

“哼，别人巴不得留在朕的身边好好表现，这臭小子一个劲的就想撇开朕，一个人出去逍遥！”赵恒喝下了碗碟里最后一滴藕粉，意犹未尽道，“爱妃快来喝啊！都凉了，让受益自己玩吧！小孩子肠胃弱，吃多了不消化，呸呸呸！”

李贵妃哪里会不明白丈夫的心思，嘴上不依不饶的数落卢瑟，心里比谁都珍惜他，自从上次去了趟福建路，她就看得出丈夫很满意卢瑟这个年纪懂得又多，又细心，当然也最能惹事。

“你这个阿弟啊，朕难得想松口，等他日后成年了，行了弱冠之礼，封他做个范阳郡公，他居然不领情，还...还当着赵允让的面给朕下不来台，你说这....”赵恒重重叹着气，“你说不对他好吧，他是你名义上的阿弟，虽说不是亲生的，但是他对你尊敬不亚于亲生的，可对他好吧，还不领情！”

“官家，范阳郡公？”李贵妃惊呼起来，“范阳臣妾记得在辽人手里呐！您要给他封勋爵，开国男开国子就行了，一上来就是郡公，把人家都吓着了，您这让人家怎么领情啊？而且只有一个赵允让，您要是当着几位宰辅的面前说，说不得他就应了呢？况且，您这不是逼着一个九岁的孩子表态，必须夺回范阳郡，他才是顺理成章的范阳郡公呢吗？”

赵恒转身看向这个柔弱的女人，这个给了他最大的希望，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这个女人不傻啊！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但是她就是不争，这也是他对她看重的一面。

“罢了，这个范阳郡公朕给他留着，朕希望他能够兑现当年的承诺，可以将燕云十六州夺回来，朕就在幽州城里宣告天下，他卢瑟就是范阳郡公！”赵恒起身，伸出右手，一指天上，一指地下。

“希望他可以先从西边活着回来吧。”李贵妃从赵恒那里得知卢瑟此次南下的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做买卖，而是以做买卖为掩藏，行的是解救阿拉伯人的事情，大食帝国（阿拉伯帝国），听宫里的侍讲提过一嘴，也是很强大的国家，就凭他们这几万人，不远万里过去，能成功吗？

解决了扬州府的一些事情，舰队开拔一路不停留，前往此行第一站杭州府。

卢瑟带着从政事堂发往杭州市舶司的公函，带着查理等佣兵去市舶司赊账提货，当那些大食商人看到那一整排巨大的战舰出现在杭州港的时候，第一感觉是大宋要对外用兵了，这么大的战舰，就算是在巴格达也不多见，他们的商船跟人家比较起来，就是大海里的一条舢板，溅不起一点浪花。

纵使是杭州码头，一次性也无法停靠那么多艘战舰，补给的问题还是交由小舢板，大量的小舢板将物资和水运输到停泊在外围的战舰上，主要是各类豆子和饮水，这是一路从登州府过来消耗最厉害的两种物资。豆子自不必说，一条船上五六百人吃那么多天的豆芽，说实话，都来不及发芽就被吃光了。

现在还只是在近海航行，还没去到东南亚，甚至印度洋。

当然，杭州港需要下船一部分随行人员，他们多是各位宰辅的丫鬟婆子、女使和家丁，算上划桨的水手数十上百人。

真正的战斗人员一艘船上最多两三百人。

杭州码头拥有大宋最大的几处造船厂，旗舰刚刚靠岸，就有大批船厂的官员工匠过来进行检修，卢瑟在人群里见到了当初和阿卜杜拉过来的几名大秦工匠，他们现在除了相貌，和普通的大宋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见过主人！”那些在杭州府造船厂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大秦工匠，在见到卢瑟过来后，纷纷跑过来跪倒在地，有的人更是亲吻他的鞋背。

“都起来吧！能够见到你们，真是太荣幸了！”卢瑟用通用语和他们进行交流，旁边的那些大宋的工匠这才明白，这个娃子到底哪里来的人格魅力，引得这些大工匠做出那么大的反应。

当赵恒带着几位宰辅从旗舰上下来的时候，整个杭州港码头一片哗然，那些大宋工匠全都发疯了一般聚拢了过去，匍匐在地，整齐划一的三呼万岁。

这下轮到这些大秦工匠懵逼了，距离卢瑟最近的那个高卢工匠轻轻询问卢瑟，“这是大宋哪位大工匠？居然得到那么多人的狂热推崇，比我们罗马帝国的教皇都厉害无数倍！”

“唔，实际上他比教皇地位更加崇高，用你们的话说，他是这个！”卢瑟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对这些大秦工匠道，“大宋有句老话，这位大首领，地位仅次于你们的上帝，是上帝的子嗣辈。”

这下这些大秦工匠明白了，待到其余的人都起身，他们才重新跪下，匍匐在赵恒面前，嘴里各色语言蹦出来，吓得赵恒差点喊护驾。

“官家，他们知道您的身份崇高，发自内心抒发内心的狂热。”卢瑟一通胡诌道，“我对他们说，您是天之子，神灵的子嗣，他们激动不已，发誓向您效忠！”

也不管卢瑟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语言不通，查理用眼神警告那些同来的佣兵，让他们不要乱说话。

随后，卢瑟和几个大秦工匠聊了一会儿天，分享了一堆图纸给他们，这些图纸涵盖了冶炼和铸造，他没想到这些工匠里面也有为数不少的锻造方面的高手，对于乌兹钢的炼制也有自己的心得，卢瑟将这些人的名字和容貌一一记下，准备返回的时候将他们带去无尘观，也就是上清宫。

在杭州港逗留的时间稍微长了点，因为卢瑟让这帮大秦工匠用造船厂里的生铁打造了一批乌卢刀，这些小巧锋利的刀具，便于携带和切割。

数量不多，不可能配置给所有战斗人员，但是他将乌卢刀的制作工艺图纸交给了造船厂的官员，很快毛大郎就带人去找到他，勒令他动用自己的手段，尽快打造一批乌卢刀出来，待到官家和宰辅下次经过杭州一带的时候，会全数带回京城，并让他封口，不得外泄。

李皋接过梁冰递来的乌卢刀，用手抓着挥舞了几下，最后和一张厚实的牛皮纠缠了起来。

原本用切肉刀搞不定的牛皮，在乌卢刀下，一刀一个口子。

在船上，李皋虽然不喜欢陈抟，但是还是接受了陈抟有系统的训练，当然还有梁冰等人，他们重新对这个邋遢的老道士有了全新的认识。这个老道士才是这支舰队里最恐怖的存在。

陈抟对于老基友寇准下船有些恋恋不舍，这一路过来两个人配合默契，一起吃夜宵一起喝酒吃肉，一起耍流氓，人生三大铁就占了两个。寇准的腰围都直接扩张了三成，估计等到他回京，寇夫人不会让他上床，怕床榻被压塌。

他们之后的路途会有造船厂负责，杭州造船厂不单单建造战舰，也建造客船商船，在收到皇城司张都知的公函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赶制一批两千料的客船，估计再有一周时间就可以建成，所以赵恒等人要在杭州府里待上一周时间。

卢瑟让人去找来毕升等人，将他介绍给了陈吉祥，在杭州府，卢记拥有一级炸鸡自营工坊，二级加盟商三家，三级炸鸡小摊数量不详，生意也很火爆。从毕升的身上，卢瑟发现一直都埋没了一个商业奇才，以前只知道活字印刷术是毕升发明的，没想到他经商也是一把好手，加上之前在杭州府的师兄弟都被他召集起来，整个卢记书局在杭州府的份量非常大，卢记这块招牌在沿海一带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

杭州府炸鸡工坊自营店是由毕升的大儿子支持的，张九郎按照卢瑟的吩咐，将后续一部分新菜式的配比无条件的分享给了毕升的大儿子，当然一份保密契约是少不了的，对于这点，毕升他们倒是没有任何反感。这些炒菜也好、甜品也好、甚至各种炸物的配比只对卢记自营店无条件分享，至于那些加盟商只会获得加工过的食材和再加工的方法，同样也要签订保密契约。

待到从杭州市舶司里赊账了价值二十万贯的货物，写了一份借条，由政事堂王旦担保，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这批茶叶、瓷器将能获得多少利润，大家心照不宣，反正卢瑟承诺将来会将货款一并结清，同时也会将南洋一带带回来的货物交给市舶司处置一批。

“你当真要将一部分货物交给市舶司来处置？”路上王旦看向卢瑟道。

“总得互惠互利，要不下次再要赊账人家不给面子咋办？”卢瑟笑道，“当然水果这种的东西时间放久了会腐烂的，有人接盘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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