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噩耗
接下来几天我时常去海边,却再也没有见过白文静,她应该是离开了惠州,这很好,有时候放空自己之后,再次踏上生活的征程意味着重生,反之则是入魔。
之后在惠州逗留了3天,我便回到了东莞,我并没有如自己所计划的一样待上一礼拜,因为关于店铺,我已经有了许多的想法,所以我迫不及待的回去,将我的想法付诸实施。
回到东莞后,我马不停蹄的赶到店铺,李润丰和小影在打理店铺,我很疑惑这还没到初八,小影居然就来上班了,八成是李润丰这孙子忙不过来给叫来的,小影是本地人,得闲来帮忙也很方便。
“阳哥,你回来了,新年好啊。”小影看到我第一时间就冲着我打着招呼,我也给她道了一句新年祝福语回应她。
我和李润丰聊着最近经营的事情,李润丰告诉我,我离开这几天生意还不错,每天的营业额都超过了一千,刨除所有成本,每天差不多盈利四百块,虽然和我预想的还有很大差距,但是我知道,店在我的一系列包装和改革下已经步入正轨,1000块将会成为我们保底的营业额。
接下来几天我都是在店内规划未来和前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李润丰有些心不在焉,按理说店铺在赚钱,他应该高兴才对,可从他的脸上我没有看到任何的喜悦之情,甚至有些不易察觉的异样情绪。
“怎么了润仔,这两天看你都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要不要这两天好好在家休息会?”我给李润丰递过去一支烟后问道。
“没事,能有啥事。”李润丰似乎在想些什么,被我的话惊的一愣,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
“不会是还为了那个女人吧?不行的话就算了,东莞没女人了吗?”我宽慰着他,他也只是木讷的点点头。
我正在构思经营方案,突然手机铃声响起,这个影响我一生的电话,这电话是东城分局打来的,有一个顾客在我们店就餐之后回到家突然就上吐下泻,送到东华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省人事了,让我立刻去医院一趟。
我头皮发麻,将这件事告诉了李润丰,李润丰似乎对这事很冷漠,虽然他极力做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但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什么德行我一清二楚,但也没太在意,眼下是赶去医院才是正事。
我和李润丰瘫坐在医院的休息椅上,顾客在我们店里吃出问题,我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查明我们店铺存在卫生不合格,我们将要赔偿一大笔的钱,后续开业也是一个问题,必然会时刻受到卫生局的特殊照顾甚至是关门整改,那对我们的店铺的损失将是无法估量的,我颤抖手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李润丰则是表现的很沉默,坐在我的旁边抽着闷烟。
很快,病人家属就来到我们身边,情绪非常激动,从他们口中得知,食物中毒的是他们的女儿小芯,才19岁,正是花一样的年龄,此刻必须要做手术抢救,小芯母亲还算理智,小芯父亲和他的亲属就显得有些失去理智,如果不是警察在场,医院的病床可能要加两位。
“你是苏阳是吧,我们东城分局的,跟我们走一趟吧。”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在我身前站定,我点了点头,随后跟着他们上了警车。
等从分局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李润丰此刻正坐在店里抽着烟,玻璃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见到我进来之后,李润丰唉声叹气的告诉我,小芯的手术费需要18万。
我顿时有了一种要崩溃的感觉,我甚至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一些什么,到底是什么引起的食物中毒,而我们的店铺收到的鸡肉基本都是冻鸡,剩下的就只有咖啡豆了。
只可惜都被警察带去做证据了,我无法得知,眼下最重要的是立刻凑齐手术费救人,可是我们上哪去找18万?
我想到了李润丰,他有钱,可是现在肯定拿不出,他的经济状况并不好,经常透支,除非问他爸要,开店已是向他爸拿了二十万,如果听说这个事,肯定是不会再掏的,白文静更是不能再去劳烦,能开业已经是托了他们两人的福,现在遇到事情我不能又一次指望他们。
我又想到了张晨,可是我能欠她这么大人情吗?我以后又该怎样面对她?
“江雪,对,找江雪。”接近崩溃中我想到了江雪。
此刻的我还能顾得上尊严吗?不要,我不要尊严,只要能救小芯,其他什么我已经不在乎了。
艰难的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的往下划拉屏幕寻找了一圈之后才发现,我已经没有了江雪的联系方式,不过好在之前在网上买东西的时候留过她的号码,立即翻出号码打了过去。
许久之后电话才被接通,我不知道自己用什么样的语气对她说道:“借我一些钱,我有急用。”
江雪先是一愣,然后才轻声说道:“我现在不方便出去。”
“很急,是救命用的~”我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哭腔。
我听到江雪开门的声音,这一刻她似乎已经离开了房间。
“苏阳,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吗?”江雪的语气变得很紧张。
“我需要钱,很多钱。”我有点语无伦次。
小芯是因为我们店铺出事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花季少女香消玉殒,不然我这辈子就会活在愧疚与不安中。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将东华医院地址发给了她,然后自己也赶往医院门口,坐在出租车上,我一直用手按压着太阳穴,除了一片混乱,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没有金钱做支撑的日子简直是举步维艰。
我站在医院大门口的时候,江雪还没到,此时天空淅淅沥沥的飘着小雨,空气中夹杂冷冽的寒风,我点燃一支烟稳定自己的情绪。
路上行人稀少,这座城市已经迎来了最静谧的时刻,在大多数人都安眠的情况下,谁还能想象我身后这个如人间炼狱的地方,惨剧还在重复发生,下午我还亲眼目睹一对年迈的夫妇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果真的有上帝,我想跟他谈谈,请他高抬贵手,还这个世界一片安详,短短几十年,我们却不断承受切肤之痛,这对渺小的我们来说太不公平。
几分钟后,江雪来了,她从车上走了下来,却穿着睡衣,头发也散乱的披在肩上,如果不是她的车子,我差点没认出她。
我掐灭烟头,迎着她走了过去,她拨开遮住眼角的秀发,非常时期我们似乎都忘记了时过境迁带给我们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