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事情逐渐魔幻了起来, 易朝这是在替阮云荔说话?]
而易朝在回复完那个人的消息后,又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中。
原本有人还想追着他去问,然而想起来易朝的公关手段后, 又默默删掉了质问的话, 把视线放在了易朝发布的图片上。
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
原本还在骂着的粉丝们发现,这张图片里,竟然有他们自己偶像!
其实阮云荔的粉丝不过是这段时间刚积攒起来的, 之前还是骂他的黑粉居多,战斗力相比那种有沉淀的流量,稍微差一截。
或者说,原本只是一家人的愤怒。
在易朝的这份名单发上来后, 惹了群怒。
一个人的力量, 肯定没有群众的力量大, 各家粉丝在看见自己家爱豆的名字后,简直懵了。
[什么玩意儿?我们家刘哥被龙洋给坑过?]
[卧槽,我记得我家哥哥以前在大半夜发过一条还挺阴阳怪气的微博,当时还上热搜了, 合着是和龙洋闹出来的?]
[等等, 这名单真的假的啊?]
[你易哥弄出来的名单, 你猜呢?]
这根本不用猜。
而且易朝能把名单直接这么甩出来——简直堪称娱乐圈第一勇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种。
众人在震惊和怀疑后。
那些吃瓜吃到自己家的吃瓜人,直接两眼冒火光了。
[我刚刚还为龙洋说过话,我是傻逼!]
[有事吗龙洋?能不能出来解释一下?]
[这么一长溜的图片划拉下来,我在里面看见的实锤, 可比刚刚那个所谓的多年前的吃瓜路人的‘实锤’多多了哈, 麻烦龙洋别装死, 给我们解释一下。]
[我现在有点怀疑,之前那个发长图的路人,是龙洋的人吧?那张截图里的内容是真的吗?有哪个路人会保存一张截图这么长的时间?]
[好家伙,这死长的名单下来,我有一瞬间都快迷惑自己吃的是哪家的瓜了,感觉本来是在吃阮云荔的瓜,结果一瓜多吃?]
[如果事情是真的,我现在只想替我们家哥哥手撕了龙洋。]
易朝的这张长长的图片,直接把矛盾点从阮云荔身上,转移到了龙洋的身上。
阮云荔这边的情况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该龙洋那边焦头烂额了。
高楼大厦中,原本龙洋娱乐的人准备下班去吃午餐,结果一条新闻出来,直接让他们加班到下午上班的点。
先前发现这件事的老员工站在老板的办公室里,低着头。
假如说,阮云荔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出来,此时低着头的人是范鹏义,而在老板椅上坐着的人,正是他大学参加的那个社团里的社长,赵昌升。
赵昌升在老板椅上坐着,面色十分难看。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还在员工群里指点江山,亲自告诉员工们该怎么做,怎么去引导群众的舆论。
再早之前,范鹏义找上他时,他的原话也是,“几年前姓阮的都拿不出来证据,现在他照样拿不出来证据,你紧张什么?而且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情!”
范鹏义简直想冷笑。
当年他是想唱歌,赵昌升口口声声说能帮他,结果帮他的方式,是让他去偷阮云荔的手稿!
明明钱赵昌升也赚了,那笔钱成了龙洋娱乐公司的启动金,结果到了现在,在赵昌升的嘴里,就成了他惹的事!
“好了,”赵昌升似乎也知道自己过分,主动安抚,“没有证据的事情,哪怕是面对法律,咱们也没什么好怕的,甚至咱们还可以反告他们,紧张害怕又解决不了问题。”
这句话,在易朝站出来后,成了个笑话。
赵昌升面对着屏幕,不敢置信道:“易朝?姓阮的怎么会和易朝认识?”
而范鹏义看着屏幕,竟然也没觉得意外。
他对易朝很面熟,但不是从电视上认识的易朝。
范鹏义手有点哆嗦,看着赵昌升半天没能说出来话。
阮云荔没想到易朝是拿着他的微博做这种事情,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震惊道:“你疯了?!”
他的脸上难得出现这么生动的表情。
易朝看着他的表情,略微有些失神,就好像看见很久之前的阮云荔在对着他耍脾气一样。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有点不正常了。
否则为什么怎么看阮云荔,怎么都觉得顺眼呢?
虽然以前也很顺眼,但如今这种顺眼,变成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可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弟弟。
他对着弟弟做了那样的梦,甚至经常看着他出神,还产生了不该产生的念头——他是变态吗?
发现自己喜欢男人,和发现自己喜欢一起长大的发小弟弟,这两者之间,竟然是后者对他的冲击更大一点。
是真的喜欢吗?
那为什么之前那么多年都不喜欢,现在却喜欢上了?
可这种情绪,如果不是喜欢的话,那又能是什么呢?他能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做春梦吗?
连以前青春期发育开始,他们学校里的校花都没让他做春梦的本事。
易朝兀自出神。
等回过神来时,发现阮云荔已经隐隐有了急眼的趋势,扒着他的他手说:“把微博删掉!”
易朝垂眸,把情绪掩盖住,缓声道:“发都发了,所有人都已经看见,删掉也没用。”
阮云荔深吸了口气。
他在沉默了片刻后,情绪就稳定了下来,仿佛方才的波动没有存在,“你回复那个网友说的后面还有,应该不是真的吧?你先把微博删掉,后续我来想办法,你根本没必要来搅浑水……”
“可是已经搅了,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你配合我帮助你,我把后续发上去,才能保住面子,”易朝一顿,紧接着皱眉,“我明明记得你也是有脾气的,现在怎么变了?”
要说受阮云荔脾气最多的人,非易朝莫属。
哪怕是阮云荔的亲爸妈,都没享受到过阮云荔耍无赖的待遇。
平时的时候叫易朝哥哥,生气的时候连哥哥也不叫了,直接说:“易朝,你是个大坏蛋。”
或者说:“易朝,你是不是有病?”
但现在站在易朝面前的阮云荔,没什么脾气,或者他说把自己的脾气给压制的很好。
易朝想起来他看见的那个“古早吃瓜路人”的截图中,阮云荔几年前在公众平台上,与龙洋对峙的过程。
果然,阮云荔道:“之前吃过情绪不稳定的教训,人都是要成长的。”
不管是多少年的朋友,再次和好,肯定是有瑕疵。
甚至会产生一种“你变得不如从前了”的感觉。
他以为易朝也是这种意思。
然而易朝一顿,对着他道:“吃一堑长一智,是聪明人的做法。”
阮云荔眸子中的水光微闪。
留给两人的时间并不多,两人对视片刻,同时收起视线,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看。
易朝略微有些不自在道:“我回复那个网友的话,并不是随口说说。”
阮云荔一愣,“什么意思?”
“当年龙洋娱乐站出来诬陷你时,曾经发过一张手稿,”易朝问,“是作曲前灵感的来源,对吧?”
正如作家画家在作曲前,有先打草稿的习惯一样。
作曲家在编曲时,也会先从纸张上下笔,然后再用电脑进行。现在电脑上的作曲软件发达,保留这种习惯的人也变少了,阮云荔就是其中一个。
易朝道:“如果没错的话,我有你的那份手稿。”
龙洋娱乐的人中午加班还不算,晚上也被留在了公司里。
他们公司的氛围原本就懒散,如今被强行加班,更是一片怨声载道,而赵昌升身为老板,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他觉得员工拿了工资,就是该干活的。
他也不想想,员工们拿着一份的工资,干着三个人的活,是不是有些过分。
赵昌升在易朝冒出来后,就草木皆兵起来。
“他这么一个大咖,和谁过不去不好,非和我们公司过不去?他没事掺和进来干什么?这不有病吗?”
伏案工作的员工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
直到赵昌升狠狠叹口气,转身回了办公室后,员工们才活络起来。
“人家犯得着和他过不去?我估计是当年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你想想易朝发出来的那张长图,里面起码一半的明星我都在咱们公司见过,细品一下……”
“这破公司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老子是人,又不是驴马,上个月就开始加班,问题是这个月发工资后我一看,一分钱没涨!哪怕是驴马,也得知道给加个餐吧?!”
“呵呵,你这才知道我们不如驴马啊?”
还有一个员工对着电脑——他就是刚刚发长图微博的“古早吃瓜路人”。
光是做那张长图,就用了他不少的时间。
他闻言表情复杂道:“老子的私人号也给贡献进去了,现在一堆私信来骂我的,妈的,就你们想骂,老子也想骂啊!”
“那姓赵的就是个周扒皮,我是从另一家公司被挖过来的,还以为这里待遇有多好,结果呢?我甚至能想象出来姓赵的发家史,估计也是压榨别人压榨出来的吧?”
“我瞧着阮云荔和咱公司这事,八成是咱这边的问题。”
众人深以为然。
有人道:“既然都已经烦透了,你们说,咱们辞职行不行?”
“还是先别,”一个职场上的老前辈道,“你以为辞职那么容易呢?到时候会有数不清的问题,先工作吧。”
众人把心中的不平压下,继续盯着电脑。
临近半夜,有人拿了早已准备好的毯子,从公司里睡下了。
睡之前还要说一声:“有情况了赶紧把我叫醒啊!”
听见同事的答应,他才放心闭眼。
然而,刚闭上眼,就听见同事道:“卧槽!”
睡觉的人连忙起身,“怎么了?易朝真的又发微博了?”
“不是,这次不是易朝,”那人表情十分复杂,“这次是阮云荔。”
半夜十一点二十八分,阮云荔的微博发表了一个动态。
和易朝全是广告和代言的微博不同,他的微博里比较空,毕竟常年咸鱼不主动接资源,加上他每次发微博,都有不同的人来攻击,所以他的微博可以称得上是杂草丛生。
但这次——
阮云荔:[有人问我为什么当缩头乌龟,那倒是也没有。]
文案下,又是一张长长的图片。
其实很多人都不耐烦去看一些长图片长文字,但这次的瓜一个连着一个,网友们的热情一下子被激发出来,哪怕是很长的内容,也积极主动的看了下去。
众人看了那么多版本的视角,也看了那么多的所谓的“真相”,短短一天的功夫,光是编故事蹭流量的人
,就数不胜数,还有人越猜距离真相越远。
这次,图片里是阮云荔的视角。
多年前他考上了音乐学院,怀揣着对未来的忐忑和梦想,踏上了距离家乡几千千米的求学路,希望未来能在音乐的道路上发展。
他说,为此他失去了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因为他的好朋友对玩音乐的人有刻板印象,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对音乐人的印象改变了没,但当年确实是观念不和。
他心中憋着一股气。
有些气是想向朋友证明,有些气是少年意气。他在进入学校后,就疯狂的学习和作曲,《心安》就是那时候写下来的。
而《心安》,就是说他抄袭的那首歌。
那首歌是他二十岁那年发出来的,但实际上,曲子诞生的时间,是他十八岁那年。
比起龙洋娱乐提供的手稿创作时间,要早了将近一年。
其实几年前他是提过这件事的。
网络上还有他当初和龙洋娱乐对峙的记录,龙洋娱乐开启了半年年可见,但是他没开,只要有心人翻一翻,其实是能翻到的。
但那个所谓的“古早吃瓜人”没贴上来,有些想要讨伐阮云荔的人也没提。
不过也不能怪别人,当年他空有一张嘴,却没能提供出来证据,还被嘲讽了一阵。
——但是今天,他把那张早了快一年的手稿贴在了图片中。
他说:这张手稿丢了很多年,当年的很多想法都遗留在了上面。没想到还能有再找到它的一天。
照片应该是今天刚翻出来的,画质格外清晰,纸张上泛黄的地方也能看见。
更重要的是,右下角的一个落款。
旁边还有龙洋当年提供的手稿的对比。
确确实实,比龙洋那边提供的手稿,要早了一年的时间。
不仅如此,众人还发现,阮云荔提供的这份手稿中,有很多龙洋手稿中没有的细节,比如有个调子要提高时,他会在旁边标注上“加重感情的表现”,还有的曲调平缓时,他会写着“需要改善”。
密密麻麻,估计以前学语文时,做笔记都没这么认真的。
可笑的是,当年他们两方的歌曲发布时,有些人断定阮云荔抄袭后,还说:抄袭的就是抄袭的,一点原曲的精髓都没抄到。
阮云荔丢了手稿后,歌曲是重新制作过的,有些地方记忆模糊,却没想到,那些被他遗忘的精髓,重现在了龙洋的歌曲里。
由此可见,当年他的这张手稿,私下里被有心人偷看过。
不仅偷看过,甚至偷偷抄录了一份,变成了当年成功把他打败的“手稿”。
那不是手稿,那就是一份偷抄的纸。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阮云荔的手稿遗失,到了易朝的手中,到如今终于能重见天日。
阮云荔最后道:当然,纸张是可以被做旧造假的,所以之后,我会请专家来鉴定这张纸的年限。
他说:同时也希望某贵公司,做好旧官司重打的准备——哦不对,当年贵公司根本没起诉,到底是为什么放着法律途径不走,选择了用舆论去压倒人呢?这就不得而知了,可能贵公司有自己的考量吧。
不过他的考量是……
他要告!
阮云荔动态发布的一分钟后,易朝转发了他的动态。
全网傻眼!
[以前我看阮云荔人如其名,就是软绵绵的,没想到今天能把我给整的热血沸腾的!]
[仔细想想的话,我还是头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他讲话,当然也不是真的讲话,只是想表达那种意思,就是感觉他那份文案写的条理清晰有头有尾,就好像是一个朋友坐下来和
你娓娓道来讲一个故事,看完我只剩下心疼了。]
[我懂我懂,我这段时间刚粉上他,考古物料的时候,发现他其实不太会在镜头面前表达自己的情绪,有什么事情都是藏着,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剖析自己。]
[我真的,我是粉上了一个宝藏吧!]
当年阮云荔吃的那个教训还是有用的。
在很多时候,一件事当中,明明受害者受到了最严重的伤害,但如果受害者以一种不完美、崩溃、抓狂的形象出现在大众面前,而施害者以一种条理清晰、情绪稳定的状态出现,才开始人们可能会对受害者有所包容。
可久而久之,心里的天平会慢慢倾向施害者,而非受害者。
这种情况,不能以道德的标准去要求群众。
只能受害者自己进步,忍住情绪,有理有据,群众的眼睛也是雪亮的,自然明白该倾向于哪方。
[你们有没有人去听那首歌啊,其实真的很好听,明明是首快歌,但静下心来听之后,莫名能品到安静的感觉。]
[我也听了!我看当年很多人都说,阮云荔的这一版不如龙洋的那版,但是我觉得龙洋的那版太浮躁了,我一直觉得不好听,阮云荔的这版就刚刚好,想说不愧是原作者吗?]
[所以龙洋什么时候能停止装死?]
[当年某公司只用舆论压人,却不走法律途径的时候,我就该想明白不对劲的,果然是有鬼啊。]
[龙洋也别叫龙洋了,改名叫牛鬼吧,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牛鬼好听啊,比较符合这个公司的形象。]
[我其实对阮云荔没兴趣,我就想知道,这个破公司是什么时候欺负的我们家哥哥?(微笑)]
[牛鬼在吗?出来接受法律的制裁了。]
龙洋娱乐公司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说是一锅粥还不太贴切,或者说是一团毛线、一锅浆糊全掺在一起,组成了一些粘稠而又混乱的东西。
赵昌升血压飙升。
范鹏义在他的办公室里,低着头挨训。
赵昌升道:“当年公司里还不都是为了你!结果你倒好,出名没能出名,还给公司惹了这么多的事!我真的是瞎好心才留下你在公司干这么多年!”
范鹏义感觉自己的喉间有血腥味溢上来。
他已经快忍耐到极限了。
“这件事,你给我说个解决办法吧!”赵昌升手掌拍着办公桌,把桌子拍的啪啪响,“你说!该怎!么!办!——”
话音未落,他桌子上的烟灰缸,被范鹏义举了起来。
赵昌升后退两步,震惊道:“你想干什么?!”
现在半夜三更,值夜班的保安都睡了。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的逞强和讨好,矛盾道:“范鹏义,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当年一起从公司里最不好的阶段熬过来的,你可别真的走上不归路啊,我不骂你了就是。”
范鹏义的手都在颤抖。
他和赵昌升对视两眼,却还是没把烟灰缸给放下。
他快受够了。
眼见烟灰缸真的要砸下来,赵昌升急了,“等等等等,你想干什么?!”
烟灰缸“砰”一声,砸在了办公桌上,把桌子上的玻璃层砸得粉碎。
范鹏义的双目通红,道:“我要走。”
赵昌升能屈能伸,赶紧道:“行行行,我是留不住你了,不过你走这么急的话,压公司里的半个月工资可就……”
范鹏义通红的眼看向他。
赵昌升的话卡在喉咙里,半晌后,才道:“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这半个月的工资就给你……”
范鹏义推开
了办公室的门。
霎时间,还留在公司里的同事,纷纷看向他。
范鹏义还处于一种一看就不怎么对劲的状态,在场的同事甚至没人敢问一句。
紧接着,他过去收拾自己工位里的东西。
他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他什么话都没说,往公司的大门走去。
在范鹏义气势冲冲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后,同事们彼此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又过去几分钟,赵昌升扯着嗓子喊员工来给他收拾桌子。
“怎么回事?耳朵都聋了吗?我花钱养着你们这群吃干饭的干什么?进来打扫卫生!有人吗!”
没人肯进去。
在喊了好几声,赵昌升即将恼羞成怒时,一位员工打着哈欠,从他的工位上站了起来,拿着新鲜打印出来的辞呈,道:“老子也不干了。”
凌晨十二点零八分,阮云荔还在易朝的房间里。
长图是他们一起做的,动态发上去时,易朝就在阮云荔的身边看着他点击的发送键。
不出所料,引起了轩然大波。
奇怪的是,当阮云荔把当年都快找疯的手稿,点击发送上去时,心里已经没了那种想要急切证明自己清白的感觉。
只有一种陈年往事被解决了的如释重负。
不过……还有一件事。
阮云荔半躺在易朝的床上,困得眼皮都在打架,却还是强撑着道:“易朝。”
这是生气时、或者要算账时才有的称呼。
“我的手稿,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易朝正在书桌上看资料,闻言整个背影都是一僵。
随后,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他的耳朵尖缓缓红起来,看着面前的书,好半晌都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