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苏家
彘鬼身影一晃,身上顿时激出缕缕青烟,像被蒸发了一样。
它激动道:“为什么?”
秦木看他可怜,便为它解释个中缘由。
虽然涉及道术,但秦木也在老爷子口子略微听说过彘鬼的存在。
跟前面说的一样,生前被折磨成人彘的彘鬼事后必须得凑齐四肢才能转生。
同样的,在死亡时身体遭受严重毁坏的逝者也无法转生,例如古代被砍头者,卷入卡车底者等等。
因为身体死亡时存在大范围伤口,魂魄在现场就自行逃窜。
众所周知,阎王不收失魂落魄的鬼。
这也是为什么殡仪馆里会存在“整容师”这一职位。
实际上就是在事故后马上为尸体破碎者进行接骨缝皮,以便死者能够全尸下葬。
但前提条件是,尸体能够拼凑得齐。
而眼前的彘鬼已经死了两个多月,四肢早已腐烂,就算找回来了,也只有骨头,无法拼凑。
也就是说,它已经没有可能投胎转世了。
听到这里,彘鬼的身影再也支棱不起来了。
“为什么……”
说出第三个为什么,它无力地晃动起来,打算钻回葫芦中任由秦木处置。
听到这里,陆月也不由动容,内心开始同情起彘鬼。
她尝试着缓缓抬头,与对方对视。
这时秦木劝道:“不一定当人才有意义的,现在的你也能体现价值,只要你改邪归正。”
“你想说什么?”
“现在是和平年代,人彘十分罕见,就算仇杀也显得太过分,没猜错你应该是被刻意谋害了。”
彘鬼回忆道:“嗯,我当时在街上走着突然一晕就再也无法醒来了,死后才发现自己四肢尽失。”
“你有没有想过,害你的人,就是现在指使你的人?”秦木说道。
“你说什么?!”
秦木分析道:“因为四肢尽失,目的强烈,彘鬼是最容易被操纵的小鬼,很适合被邪恶的相师当棋子用。”
“你是说,我是被无缘无故害死的?对方就为了让我当一个工具人?”
彘鬼异常激动。
秦木摊了摊手:“如果你生前没有与人结仇,大概率是这个原因了,只是那晚你不走运,被他们盯上了。”
彘鬼此时撕心裂肺,身上怨气顿时堆积凝聚。
知道自己死亡真相的他,哀怨至极,怨气冲天。
秦木见状也慌了,连忙劝道:“你冷静点!还想不想报仇了?我们跟你有同样的敌人,可以合作!”
此言一出,彘鬼这才压抑着怨气,身形缓缓恢复起人形。
“你们相师简直丧尽天良,要我怎么相信你!”
“我起码不会收走你的残魂。”
秦木说罢,掏出了一根柳枝,朝彘鬼头上的口子伸去。
对方下意识躲闪,他连忙解释道:
“残魂就在你头上,我帮你取出,我手上没别的工具了,这柳木条可能会让有点痛苦。”
听到残魂所在,彘鬼将信将疑,突然就定住不动了。
见状,秦木提醒道:“胆小鬼,别看。”
陆月冷哼一声,倒也转过身去了。
只见秦木用木条掀起彘鬼半开的头皮,像打开罐头一样,将其完全翻开,头颅中俨然躺着一块流动的黑影。
“果然在这,也没点新意。”
待柳木条触碰到彘鬼,痛苦的鬼叫响彻整个电机房。
秦木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这玩意平时是用来鞭打小鬼的。
他随后将残魂剔出,凑近彘鬼的鼻子,魂魄顿时就从其鼻孔钻入。
在这过后,彘鬼的鬼形变得更明显了,几近能触摸的程度。
“原来一直就在我头上。”它崩溃道。
“你四肢尽无,自然摸不到头顶,藏在那自然最安全,这是邪士通用的手段。”秦木解释道。
邪士,指的是邪恶无度的相师,因为心术不正之人不配称作相师。
听到这,彘鬼开始相信秦木的话,而且深知他是一名道行颇高的相师。
“好!我愿意配合你,既然来世当不了人,我也要报仇雪恨!”它坚定道。
秦木终于松了一口气,并道:
“凡事无绝对,虽然我没办法替你补全魂魄转世,但你到了地府当两百年鬼卒,阎王爷可能会网开一面。”
听到这话,彘鬼心中的希望又重新燃起一丝。
它问道:“现在该怎么做?”
秦木拍了拍陆月,大声喊道:“别捂住耳朵了,没事了。”
陆月一阵哆嗦,这才缓缓抬头。
“这就是你本来要害的人,现在当务之急,是揪出幕后黑手。”秦木询问道。
不料彘鬼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对方身份和外貌,我是在一片黑暗中跟对方达成共识的。”
秦木对此并不意外,又道:“那你从什么地方开始能自行活动的?”
“一所学校。”
“哪一所?”
半个小时后,秦木站在自己的大学面前,陷入了沉思。
怎么会这么巧合?
但这个范围还是太大,秦木决定用侵阳术来摸出彘鬼最初的所在地。
因其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阴气的痕迹,类似于人的气味,而侵阳术就是嗅味寻踪的警犬。
掏出一张开过光的空白黄纸,因为没有符文,黄纸没有半分相力。
但又因为开过光,所以使得阴阳相冲,黄纸触到阴气就会被腐蚀发黑。
秦木持纸从校门走入,黄纸开始出现一抹黑色,循着学校主干道而上,发黑不止。
待出现岔路时,秦木陷入了沉思,往左边的男生宿舍走黄纸灰黑,往右边的教学楼走,依旧发黑。
“哎!被奎大壮那厮身上的阴气影响到了。”
秦木拍了拍大腿,才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一点。
但惊喜的是,他想到也可以用这找到奎大壮。
由于一时间不知往左往右,秦木只好两边都走一次。
最后往左走时,黄纸在到达自己宿舍停止了发黑。
这样看来,这股阴气定是奎大壮的。
秦木翻了翻白眼,只好又往右边的教学楼探索。
最后一路摸到校董办公室,黄纸也停止了发黑。
“怎么会是在这里?”他迷惑道,难不成自家的校领导是个邪士?
看到一眼门上的铭牌“苏运明”,秦木总觉得这名字在哪听过。
思索之际,办公室门突然打开,一个男生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中年男子。
“爸,我先走了,下午的课我不上了,让辅导员别记我名字。”男生笑嘻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