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李氏算盘落空
自顾庭轩离开的第二日，京都便开始阴雨连绵。
一连几日，雨势不仅不收，反而越来越大，直到第三日的黎明，几声雷鸣之后，雨势渐渐止住。
可顾庭轩还是食言了，天亮他也没有来。
因为奉先殿被几夜雨淋之后，黎明时分，被一道惊雷劈地塌了一角。
奉先殿是皇家崇奉先辈、祭祀祖先的殿宇，如今竟然被雷击坍塌。
皇上惶恐，带着皇室众人在奉先殿外广场上焚香祭祀祷告，祈求祖宗保佑。
顾庭轩身为太子，此刻自然应该一马当先，不仅要清理坍塌的废墟，还要着手准备修葺。
可这一清理，竟然牵扯出一件惊天大案。
皇城营建，石料木头，本应均属上乘，可工匠们在清理的过程中，却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沈千雪等不到顾庭轩，想起上次宫宴没有出席的苏雨柔，当即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带上小秋就去了苏府。
苏夫人见沈千雪到来，热情地拉着她的手问个不停，不过话题全都围绕着李谨毅。
还是苏雨柔发飙，催了好几遍，苏夫人才不情愿地离开，将空间让给两个少女独处。
“苏姐姐，你的脚好点了吗？”
苏雨柔下床，蹦跶到桌子旁，坐在沈千雪旁边。
“差不多了，我娘大惊小怪地，非说骨头会长歪，不让我下地，就跟坐牢似的，闷死了。娇娇，幸好你来看我了，你陪我住两天嘛。”
沈千雪为难地摇摇头：“我也不瞒你，家里有那两个，我怕是不能离开。”
苏雨柔叹了口气，“你这是给自己找事啊，打算什么时候把她们赶走？”
“快了。”沈千雪端起茶杯，掩住眼底的恨意。
“娇娇，我总觉得你变了？”
沈千雪的心猛跳了几下：“哪里变了？”
苏雨柔拧着秀眉：“说不上，但总觉得你好像突然之间不像以前的娇娇了，现在的你，说你二十四岁都有人信。”
沈千雪面容僵住，二十四岁，前世的自己，就定格在二十四岁，她早已记不清自己十四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娇娇，你没事吧？是不是我说错话了？”苏雨柔观察着她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道。
沈千雪笑笑：“没事，就是在想以前不懂事，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呢。”
苏雨柔想起上次半闲居的事，脸色也不好看起来，“那几个人，加起来一百多个心眼，以后他们的聚会我是不会去了。”
沈千雪见气氛沉重下来，忙转移话题，“苏姐姐，你跟表哥……怎么样了？”
苏雨柔难得地脸一红，大气明艳的面容带上点红晕，“他……就来看过我一回。”
“那我下次碰到他，可要狠狠说他了，怎么就才来一回呢？”沈千雪佯装生气地皱眉，“应该天天来才对嘛。”
“你个小丫头，还逗我？”苏雨柔捏着她的脸，“京都人都传遍了你移情别恋，一心扑在太子殿下身上了，你别以为我在家呆着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沈千雪捉住她的手：“京都传遍我爱慕太子？我怎么没听过？”
苏雨柔点点头：“应该是沈将军下令不许传的吧，不过你也别上火……”
“”我不上火啊。”沈千雪眼睛亮晶晶的。
苏雨柔反倒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莫非……是真的？”
沈千雪大方的点点头，苏雨柔顿时双手扶额。
她错了，她还说娇娇跟以前不像了，这眼睛发光的样子，跟以前喜欢凌王有什么区别。
“小姐。”小秋从门外走进来，趴在沈千雪耳边低语几声。
沈千雪放在桌上的双手瞬间握紧，赶紧站起身，向苏雨柔告辞。
踏上马车，沈千雪放下了一直端着的笑容，“良辰呢？”
“在跟前看着呢，趁出来端水的时间，传了消息。”
沈千雪双眼微眯，爹爹怎么会喝醉呢？李氏怎么会得了消息的？
马车停在沈府门口，沈千雪自己跳下车，快步朝沈离的院子走去。
良辰在门口朝沈千雪微微点了点头，她心里这才放心下来，深呼吸几下，走进了屋内。
屋里的沈离醉倒在床，李氏正拿了沾水的帕子，在他脖子间擦拭着。
“英玉……”
床上的沈离睁开迷蒙的双眼，床边照顾自己的女子，眉眼是那么熟悉，曾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里，他一把攥住那女子的手。
“英玉，你回来了……”
李氏回头看了一眼沈千雪，心中恼恨，不是说她出府探人去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回来？
她抽了抽自己的手：“娇娇，这……姐夫把我当成姐姐了。”
“娇娇？娇娇回来了？”沈离转过头来，看见了床边的沈千雪，松开了李氏的手，朝沈千雪伸来。
沈千雪上前去挤开李氏，握住他的手：“爹爹，是我，我是娇娇。”
沈离双眼找寻着：“娇娇，你母亲是不是回来了？”
“不是的，爹爹，母亲那是姨母。”她见小秋进来，接过她手里的碗，“爹爹，你把醒酒汤喝了。”
沈离直起身子，两三口就将满满一碗醒酒汤喝了下去。
“姨母，爹爹喝了醒酒汤需要休息了，你们先回去吧？”
李氏有些迟疑：“娇娇，你年纪轻，不太懂照顾人，还是我留下吧，你早点回去休息。”
“姨母。”沈千雪提高了音量，“这是我爹爹，我理应照顾，由您照顾怕是说出去不好听，您是不怕？还是巴不得？”
李氏惊骇地抬头，仿佛第一天认识沈千雪：“娇娇，你在说什么？”
“姨母，我在说今晚由我照顾爹爹，您还有其他意见吗？”
“没，没有。”
“没有，就请姨母回去吧。”沈千雪说完就不再看她，转过身看着喝了醒酒汤已经睡着的沈离。
李氏心思转了几下，终究是提唇笑了笑，“好，娇娇，注意身体，我先回去了。”
沈千雪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始终没有回头。
“小秋，悄悄拿十两银子给良辰，李氏什么反应如实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