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陋室铭
春秋笔出,则说明陈文卿已经拥有了“儒心”,那么他此时此刻就是一位货真价值的大儒!
如此年轻的“大儒”,数千年来当属第一人。
未来是否有机会到达亚圣、半圣境界也尚未可知。
想到这儿,在场的众人心中五味杂陈,有人欢喜,有人忧。
其中,最欢喜的莫过于王战山了。
“陈老弟,没有想到你不仅道法高深,没想法儒道也到达了大儒境界,着实让老哥我吃了一惊。”
王战山拍着陈文卿的肩膀,上下打量着陈文卿,就仿佛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王老哥抬爱了,修行之路漫漫预期,千里之行只是刚刚踏出第一步而已。”
陈文卿拱手说道,却没有因此而表露自得的神情。
“王老哥,之前有人说我赴宴空手而来,小弟私下想想这确实不应该。”
陈文卿打量着王战山的府邸,说道:“王老哥身兼要职,府邸却地处建康府偏僻之处,就连这会客堂也是颇为简约,甚至说是有些简陋了。”
“王老哥为国为民,德行高尚,小弟这里有一篇铭文窃以为非常适合王老哥。正好借此宴会,赠与王老哥,也算是小弟给王老哥带来的贺礼。”
“哦?没想到陈老弟还为我准备了一篇铭文,老弟年纪轻轻不仅诗词无出其右,却没想到还会骈文?”
王战山说陈文卿有一篇铭文送给自己,心中不由得也激动了起来。
陈文卿身为大儒,诗词举世无双,他的铭文又会差到哪里呢?
王战山期待了起来。
此文名曰:“陋室铭”。
陈文卿心神一动,天地间儒道浩然正气如同江河一般浩荡无尽汹涌而来,化作一枝横贯南北的春秋笔,春秋笔上散发着堂皇正大的浩然正气。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巨大的春秋笔,以天为纸,以地为案,以浩然正气为墨,书写写锦绣文章。
一个个由浩然正气的形成的文字,出现在云彩之巅。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陈文卿将王战山的府邸比喻成陋室,但是因为有了王战山的存在,所以这陋室已经变得不陋了。
这是陈文卿对王战山致以最崇高的赞美!
一行行巨大的文字遮天蔽日,散发着代表大儒境界的浩然正气,让整个建康府的黎民百姓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王战山仰望天空中的文体,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看到这里,他已经知道《陋室铭》此文必定流传千古。
王战山也会因为这篇骈文,名垂青史!
“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这是在描绘王战山虽身处陋室,但是依然保持着谦卑慎独的德行。
“离阳黑冰台,建康白鹿洞。圣人云:何陋之有?”
最后这一句话,直接将晋国的黑冰台与白鹿洞书院,和王战山的“陋室”进行了比较了。
“何陋之有?”
好一个何陋之有!
在场的儒道修行者,皆为这篇《陋室铭》喝彩!
但凡儒道稍微有些成就之人,便能明白这篇铭文最成功的地方,在于它的韵律优美,文风骈俪。修辞上正、反结合,虚实相生的写法。但是,从根本上来讲,它最成功的地方,事实上是其中安贫乐道的儒家思想。
自古文武不对付。
王战山本质上是一个武人,并非儒家之人。但是,陈文卿却将这崇高的名誉,安置在王战山身上。
赞美王战山德行高尚,即使身居陋室,但是又何陋之有?
此文一出,已再无人怀疑陈文卿作为大儒的身份。
“哈哈哈,陈老弟你这份礼物实在太贵重了!王老哥我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呀!”
王战山看着以儒道浩然正气形成的“何陋之有”四个大字,落在了王战山府邸的牌匾之上,乐得已经合不拢嘴。
很明显,王战山嘴上说着受之有愧,实际上那颤抖的双手,激动的眼神以及那笑得如菊花盛开的表情,一切都在表明他很受用。
嘴上虽然说着不要,身体却真的很诚实。
王战山拍着陈文卿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以后陈老弟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所以你这篇铭文老哥我就收下来了。不错,真不错,哈哈哈哈…”
王战山放声大笑起来,独留下陈文卿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王老哥,你莫非还想继续招小弟为婿吧?小弟可是比武输给王小姐了,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大家都看到了。”
陈文卿看着王战山的眼神,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什么比武?那都是小孩子把戏!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更何况你还拿着定亲信物而来,刚才又送了一份这么大的嫁妆,整如今整个建康府都看见了。”
王战山笑容不减地说道。
“定亲信物?”
陈文卿便诧异地问道:“我何时有定亲信物啊?”
王战山看着陈文卿一脸疑惑的表情,笑着拿出一对满月玉环,说道:“你看,这是两只弯月玉环,两者结合在一起则成为一个满月圆环。而这枚弯月玉环是老哥我在多年前,赠给张谦的,另一枚由老哥我保存着。”
“当初有言在先,倘若谁拿着弯月玉环过来,那么他就是未来小女的夫君。”
陈文卿听完这狗血的故事,心中一片哀嚎。
“王老哥,选择一个合适的夫婿关系到王小姐终身大事,如此仅凭一个弯月玉环就仓促确定下来,这会不会太草率了点吧?”
陈文卿不解,以王战山如此智谋之人,怎会将犯这样的错误?
王战山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哥的原意是希望张谦老弟带着信物前来,可没想到张谦却不来了,而是拜托了一个陈文卿你过来。”
陈文卿闻言,大为震惊:“什么?竟然还有此事?为何张师兄不与我说清楚,倘若我提前知道了,小弟…”
王战山嘿嘿一笑,“陈老弟,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你也无需在意形式,这一切岂非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只见王战山将王霜月叫到身前,并亲自将王霜月的手交到了陈文卿的手中,语重心长地说道:“陈老弟啊,这或许也是我最后再叫你一声老弟了。以后,你可要好好对待月儿啊,她可是我王战山唯一的女儿…”
说完,拍了拍陈文卿的肩膀,转身离去,留下陈文卿一人在风中凌乱了。
“陈大家,恭喜贺喜啊!”
“陈大家,今日不仅凝聚儒心,又喜结连理,真心羡煞旁人啊!”
“果然只有陈大家这样的才俊,才配得上王霜月的天才之名呀!”
“是呀,如此年轻的大儒,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呀!这王战山真是好运…”
陈文卿呆滞当场,对耳边传来的恭贺之声置若罔闻。
而就在此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青鸟看着被人群围绕着的陈文卿,急得脸色通红,默默的流着眼泪,一个人悄然地离开了…
“小姐…你快回来呀,姑爷要被抢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