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司徒宇其人
阳光灿烂，微风和煦。
穆妍眼眸微眯，看着视线中远去的一个黑点，问了萧星寒一句：“萧寒寒，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跑过去了？”
萧寒寒点头：“嗯，是个人，见我们就跑了，看不清楚是谁。”
“好像是从仙萝岛过来的。”穆妍若有所思，“等回去问问两位师父，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上岛。”
五天之后的傍晚，萧星寒和穆妍的船在仙萝岛一处偏僻的海岸边停靠了下来，两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城，就往城主府去了。
上官恪和上官悯，以及上官凌和齐昀四人正在吃晚饭，一边吃一边聊。
“唉！也不知道小九师妹什么时候回来，在神兵城住惯了，来了这个破地方，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可惜又不敢往其他的地方去。”上官凌唉声叹气地说。
“孩子都在家里，他们事情办得差不多，就会回来的。”齐昀微微一笑，把手中盛好的汤递给了上官凌。
上官凌接过去，幽幽地说：“阿昀，现在每次从你手里接吃的东西，我都觉得肚子有点疼……”
上官恪和上官悯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上官悯吐槽上官凌：“还不是你自己贪吃？人家齐昀怎么没事？”
上官凌喝着汤，眼珠子转了转，嘿嘿一笑说：“爹，大伯，阿昀，我有个想法，你们可得配合我一下。”
“什么想法？”齐昀好奇地问。
“我打算等萧星寒回来了，把那果子采了给他吃，嘿嘿！”上官凌幻想萧星寒跟他一样拉肚子拉到怀疑人生的样子，就觉得贼开心。
上官恪瞪了上官悯一眼：“你这孩子，没事找打！”
齐昀表示反对：“这样不太厚道吧？星寒其实对你挺好的。”
上官凌轻咳了两声说：“我没说他对我不好啊，反正他揍我你们也说是为了我好，我认！你们可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小肚鸡肠报复他，其实我是有很正经的目的的！”
“什么目的？”齐昀表示怎么听都感觉上官凌在胡说八道，想要作弄萧星寒。
上官凌一本正经地说：“萧星寒不是咱们见过的医术最厉害的吗？据说曾经还是天羽大陆第一神医，现在怕是这全天下最厉害的神医了。当时我没能辨别那果子有问题，就给吃了，我自认倒霉。但是萧星寒作为那么牛掰的神医，他总不能看不出来吧？我这也是想试试他的医术，我相信他一定能看出来的！”
齐昀嘴角微抽：“那果子又不是带毒的，只是拉肚子而已，星寒就算看不出来，那也很正常。”
“不正常！他那么牛，就应该看出来，看不出来的话那他应该受个惩罚，得到一个教训，跟我一样知道以后不能乱吃东西，我这绝对是为了他好！”上官凌很义正言辞地说。
齐昀无语：“小凌，你是不是仗着两位前辈都在，星寒到时候不敢揍你？”
上官凌眼睛眨了眨：“胡说八道！我是那种人吗？等吃完饭，阿昀你陪我去看看，那树上还有多少果子，如果有熟的，采了回来放冰窖里面，存好了，这次我一定要让他吃下去！”
“我如果不吃你能怎么着？”
一道熟悉的声音如鬼魅一般在不远处响起，上官凌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跳起来就躲到了上官恪和上官悯身后。
齐昀转头看到房间里面多了两个人，不知何时出现的，他们竟然都没有察觉，不是萧星寒和穆妍又是谁？
齐昀神色一喜，站了起来：“你们回来了！”
“嗯。”萧星寒对齐昀一向还算不错，微微点头，又拱手对上官恪和上官悯行礼，“前辈。”
“大师父，二师父！”穆妍笑容满面地走了过去，“想不想我？”
这会儿上官恪和上官悯根本懒得管上官凌，都乐呵呵地看着穆妍连连点头，上官恪还说：“小九你不回来我们都觉得好没意思！”
“小凌师兄来了也没意思？”穆妍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上官凌。
上官凌神色有些尴尬，默默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了。而萧星寒走过来，正好坐在了上官凌正对面。上官凌之前还在谋划让萧星寒吃果子拉肚子的妙计，结果被听了个正着，这会儿很心虚……
“凌儿哪能跟小九比？”上官悯呵呵一笑说。
上官凌弱弱地表示，他爹说得对。
“你们在那边一切顺利吗？”上官恪问。
穆妍点头：“很顺利。”然后把她从拜月城离开之后生的事情都简单讲了一遍，很多大事都轻描淡写地几句话说完了，譬如她坑祁宁远那几次。
穆妍作为当事人，讲得很淡定，听着的四个人却感觉太神奇了，尤其是穆妍和萧星寒跟祁宁远交手那几次，手段之高明，思维之缜密，应变能力之强大，都让人叹为观止！
“小九师妹，我突然觉得你对我简直太好了。”上官凌幽幽地说。想到穆妍口中那位总是背黑锅的天启大陆年轻一辈第一人祁家少主，上官凌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如果穆妍真想坑他的话，他早就被坑得死去活来了。
身边的朋友有时候夸穆妍的时候，会很别致地说一句“太无良了”，上官凌现在深深地觉得，跟他以前被穆妍小坑的遭遇相比，那个祁宁远简直苦逼到了极点！但这故事，又精彩到了极点，让他听着就想笑！
“是么？”萧星寒凉凉地看了上官凌一眼，“那我对你怎么样？”
上官凌轻咳了两声，违心地说：“更好。”
“不是说要给我采果子吃，怎么还不去？”萧星寒问上官凌。
上官凌神色一僵：“你们都听到了啊……那个，我开玩笑的，真的是开玩笑的，不信问我爹和我大伯！还有阿昀，都可以给我作证！阿昀你快跟萧老大说，我就是闹着玩儿的！”
齐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说：“我觉得小凌你刚刚挺认真的。”
上官凌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昀：“还是兄弟吗？这么快就出卖我？”
“我跟星寒也是兄弟。”齐昀唇角微勾，“而且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萧老大，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啊，你要揍我，那也等明天再说。”上官凌表示挨揍就挨揍吧，反正都习惯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说的那种果子，你去采了回来，我就不揍你。”萧星寒说。
“爹，大伯，你们都听到了，这是他让我去的！”上官凌话落站了起来，还把齐昀也拉了起来，“走，咱俩一起去！”
上官凌拉着齐昀走了，一出门就小声问齐昀：“萧老大不会真的揍我吧？”
“不会的，至少今天不会。”齐昀笑着说。
穆妍突然想起前几天在海上远远看到的那个人，就开口问上官恪和上官悯：“两位师父，前些日子仙萝城有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
上官恪愣了一下：“有！小九你怎么知道？”
“还真有啊，是什么人？”穆妍蹙眉问。
“我们没有见到。”上官悯说，“就是凌儿和齐昀到这里的第二天，他们俩到城外去走走，齐昀去给凌儿采果子的时候，凌儿被人盯上了。根据凌儿的描述，那个人很年轻，身高跟他差不多，应该易容过，是个高手。那人看到了凌儿和齐昀从天元大陆过来，想抓了凌儿，问他一些事，并且让凌儿带他去天元大陆。”
穆妍闻言，眉梢微挑，和萧星寒对视了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上官恪神色莫名：“难道你们知道那个人是谁？”
“在说那个人是谁之前，我有个疑问。”穆妍说，“凌师兄肯定不是那人的对手，那人想抓凌师兄，为何会失败？”
“这事儿凌儿也说了，当时他也感觉那人极为厉害，结果刚打起来，那人就像是中了毒一样倒下了，然后就直接跳海逃走了！”上官悯说，“后来我们怀疑那个人没有真的逃走，又回到了仙萝岛，结果搜查了几遍也没找到，唉！”
穆妍笑了：“找不到很正常。”
“小九，那人到底是谁啊？难道你们回来的路上，碰上他了？”上官恪问。
“碰上是碰上了，不过他远远地绕开了，因为他就是刚刚我讲的那些事情里面，提的最多的那个人，祁宁远。”穆妍似笑非笑地说。
上官恪和上官悯神色都有些惊愕，上官悯甚至有些后怕：“凌儿碰上的竟然是祁宁远？真的是他运气好，要不是那祁宁远可能中了毒，凌儿怕是那天就被擒住带走了！”
穆妍点头：“确实如此，祁宁远的实力不在萧寒寒之下，心智也远超常人。而且只可能是他，因为只有他，跟我们交手几次之后，便猜到了我们是从天元大陆过来的，并且知道我们走的是仙萝岛这条路，所以他才会来到这里，打算抓个人质，到神兵城去。”
“真是万幸！”上官恪说，“小九你之前说，最后在锦芳城纪家跟你们交手的那个人应该是祁宁远不为人知的孪生弟弟，原来祁宁远找了那个替身，自己是想去咱们那边。不过他怎么会中了毒呢？”
“中毒这件事太简单了，两位师父混江湖这么久，应该可以猜到是谁下的手。”穆妍笑着说。
上官悯神色莫名：“是他那个弟弟。”
“我也是这么想的。”穆妍点头，“并不是所有的兄弟都像两位师父这样互相信任，互为依靠的。祁宁远心智如妖，能让他中招的，也就只有他身边最亲的人了。祁宁远想让他那个弟弟当替身，他的弟弟不甘心，想要取而代之，就这么简单。”
“那为何不直接下毒把他毒死呢？”上官恪皱眉。
“如果尸体被人现，那个冒牌货又怎么假扮祁宁远？他给祁宁远下的应该是一种一旦用武功就会毒的药，对祁宁远那样的高手来说，是很致命的。”穆妍说。她跟祁宁远的弟弟打过交道，那人的心智比起祁宁远差远了，但依旧成功地坑了祁宁远一次，只能说，祁宁远这个人虽然行事不择手段，但至少还有在乎的亲人，骨子里也不是真的狠心绝情的人。
但是经过这次之后，祁宁远会不会改变，就不一定了……
这边聊着，那边上官凌和齐昀已经趁着夜色跑出去，把城门口那棵果树上面成熟的果子都采了，一共有十个，上官凌用外衣包着，带回来了。
一进门，穆妍就笑着说：“凌师兄，刚刚两位师父说你遇到了一个高手，还把他打得跳了海。”
上官凌嘿嘿一笑：“这事儿倒是真的。”
“你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穆妍问上官凌。
“难道小九师妹知道？”上官凌眼睛一亮。
“就是你不久之前说的那个倒霉鬼。”穆妍唇角微勾。
上官凌神色微怔，然后惊呼了一声：“祁宁远？！”
齐昀也有些惊讶，但他相信穆妍的判断。
“嗯呐，凌师兄你以后可以自信一点，你曾经打败过天启大陆年轻一辈第一人呢。”穆妍笑着说。
“哈哈哈哈！那货竟然是祁宁远？！笑死我了！自信不自信的不重要，我只是觉得，那个祁宁远真的太倒霉了！逗死了！”上官凌哈哈笑着说。
“果子拿来。”萧星寒伸手，上官凌连忙把带回来的果子放在了他面前，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说：“萧老大，这可是你吩咐让采的啊，吃了这个会拉肚子拉得让人想死，我也提醒过你了！”
“嗯，一边儿坐着去。”萧星寒说着，拿起了一个果子。
上官凌端端正正地坐在旁边，乖巧脸，表示能不挨揍的话还是别挨揍了，有点丢人……
果子都是成熟的，火红的颜色，表皮很软。萧星寒撕开一点皮，里面的果肉也是赤红色的，闻着有一股甜香。
萧星寒用手沾了一点汁液，尝了一下味道，若有所思。
“小九师妹，萧老大是要干嘛？刚刚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啊，这果子效果那么强，不如让萧老大做成泻药，以后咱们看谁不顺眼，就给他下这个，嘿嘿！”上官凌压低声音对穆妍说。
穆妍摇头：“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泻药哪值得我家萧寒寒这么认真地思考？”
上官凌表示，倒也是。穆妍在秀恩爱，上官凌这会儿已经毫无感觉了，只是有点好奇萧星寒到底打算用这果子做什么。
“我让你采果子回来，本来是打算做成泻药，哪天看你不顺眼，就给你下一点。”萧星寒看着上官凌说。
上官凌嘴角微抽：“萧老大，求放过……”
“不过，”萧星寒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果子，唇角微勾，“这东西是个宝贝，也是我最近最想找的一种药材，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啊？宝贝？药材？”上官凌有些怀疑。
“嗯。”萧星寒点头，“当时就是在仙萝岛，萧月儿和穆霖一共得到了四朵龙焱花，为了提升实力去韦家，所以他们两个把那四朵龙焱花给吃了，但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我知道，据说成年人服用龙焱花的效果本就大打折扣，第一次服用如果不吃足够的量到极限的话，之后再吃也没用了。”齐昀开口说。
“我把先前得到的那些龙焱花做成了龙血丹，在做的时候一直在思考，为何成年人第二次吃就没用了，当时现了其中的问题，就想找到别的药材来配合使用，避免这一点。”萧星寒神色淡淡地说。
“这么说，你找到了？就是这个？”上官凌神色一喜，“萧老大你真乃神人啊！”
穆妍也很高兴：“这种果子真的可以？”
萧星寒点头：“应该可以，但我还需要再研究一下怎么跟龙焱花配到一起用。而且并不是说这样一来就可以无限量吃了，只是针对第一次吃的时候没有到达极限的那种情况才会有用。”
“小九，星寒说到这里，为师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上官恪说，“在仙萝岛住了这么长时间，也听说了不少事。据说曾经天启大陆除了云中岛之外，仙萝岛的龙焱花树是最多的，有一片林子，就在城门口附近。后来各家争夺过程中，都被毁掉了，当仙萝岛归顺拜月城之后，仅剩的几棵龙焱花树也被移植到了拜月城去。”
“怪不得仙萝岛还能藏了四朵龙焱花，这果子跟龙焱花原来想必是长在一起的，只是之前没有人现它真正的用处。”穆妍说，“我家萧寒寒长了一个神医的脑子，碰到什么东西都喜欢研究药性毒性，悟性又无人能及。”
“咳咳！小九啊，别夸了，我们都知道这小子厉害！”上官悯看着穆妍说，“这果子能有大用处，也是好事。你们一路过来辛苦了，先去歇着，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师父，我们还没吃饭呢。”穆妍对着上官悯眨了眨眼睛。
“嗨！看你们回来太高兴，这都忘了！饭菜都凉了，为师让人去重做！”上官恪呵呵笑着出去了。
“萧老大，是不是可以记我一功？”上官凌弱弱地问。怎么说找到这种果子，他也是有功劳的，要不是他算计着想让萧星寒吃，萧星寒就算见到也不会驻足的，那就现不了了。
“嗯，然后呢？”萧星寒不甚在意地问。
“下次你想揍我的时候，饶我一次呗！”上官凌很没骨气地提了一个条件。
萧星寒看了上官凌一眼，上官凌感觉萧星寒的眼神有些怪怪的，然后就听到萧星寒说：“好。现在我就想揍你，但我决定忍住，你的条件用完了。”
上官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欲哭无泪地看着萧星寒：“怎么每次碰到你，我都感觉自己脑子进水了呢……”
萧星寒和穆妍吃了晚饭，回了上官恪给他们安排的房间。萧星寒拿出龙血丹，跟那些果子放在一起，皱眉思索要怎么做。之前他只是研究过龙焱花之后大概知道要找什么药性的东西，现在找到了有几分符合的而已，最终能不能成功，还需要再好好想想。
那种果子会导致腹泻，但同时又有很特殊的另外一种药性，真要用的话，还得把腹泻这一点想办法中和掉。
夫妻俩坐在一起，一块思考，偶尔商量一下，不知不觉就到了天亮，还真的给萧星寒想出来了。
“萧寒寒你真棒！”穆妍忍不住夸了一句。其实昨夜提到祁宁远兄弟俩的关系的时候，她只拿了上官恪和上官悯作为对比，但在她心里，最欣赏的兄弟关系是萧月笙和萧星寒这一对，甚至于他们二人根本毫无血缘关系，曾经的经历又很容易滋生仇恨和怨尤，但是最终他们拥有的只有毫无芥蒂的信任和爱。
萧星寒这次要找这种药材，穆妍知道他就是为了萧月笙，不想在任何事情上面让萧月笙受委屈。
“给我两天时间，做好了我们就走。”萧星寒轻抚了一下穆妍的长。
“我两位师父，还有凌师兄和阿昀，要不要给他们分龙血丹？”穆妍问萧星寒。
萧星寒点头：“等他们回了神兵城再说，这里不是闭关的好地方。”
萧星寒在捣鼓那堆果子，穆妍接下来两天有时间到城中各处查看一番，上官凌和齐昀都跟着她。
“小九师妹，你在找什么？”上官凌忍不住问。
“找祁宁远当时的藏身之处。”穆妍说。
“找到了要做什么？”上官凌不解。
“从时间推断，他来这边的时候内伤还没好，一路上又没有用过内力，否则也不会那么自信地要抓凌师兄，才现自己中毒了。所以，他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的。”穆妍说。
上官凌和齐昀神色都是一正，就听到穆妍接着说：“但他走的时候我们碰到了，虽然离得很远看不清楚，但那船上，就只有一个人。所以他有可能留了人在仙萝岛。”
穆妍最后找到了两处无人的废宅，像是不久之前有人待过，其中一处明显有两个人的脚印。
“看来真的有同伙！”上官凌说，“就是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仙萝岛前些日子下过雨，所以地上的脚印很明显。
穆妍确定其中一串脚印是祁宁远的，顺着另外一串脚印，往前找去，上官凌和齐昀都跟在她身后。
最后，他们停在了仙萝城中一个小宅子门口。
穆妍挥手，上官凌和齐昀都会意，从她身后消失了，她上前去敲门，叫了一声：“有人吗？”
“进来。”宅子里面传出了一道并不熟悉，穆妍却听过的苍老声音，让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下一刻，穆妍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白胖的老者坐在院中树下，院子里面种了一些药材，还晒了一些药材，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药草清香。
“阿九？”司徒宇看着穆妍，微微一笑。
“司徒前辈，别来无恙啊？”穆妍看着司徒宇神色淡淡地问。
“我那徒儿怎么样了？”司徒宇问。
穆妍反问：“司徒前辈说的是容筝，还是我家那位哥哥？”
“呵呵，都有。”司徒宇说，“我已经离开那边很久了，不知道他们近况。”
“如果司徒前辈在这里住了很久的话，应该见过我家哥哥，为何没有与他相认？”穆妍看着司徒宇问。
“阿九，你是怀疑老夫吗？”司徒宇笑容淡了一些，“老夫记得上次我们碰面，你还说希望老夫能够去神兵城生活。”
“我是说过，但前辈不会忘记自己拒绝了吧？”穆妍看着司徒宇说，“我一直觉得前辈很神秘，现在看来，前辈的家，应该就在这天启大陆，我说得对吗？”
司徒宇点头，说了一个字：“是。”
“我不知道前辈为何躲在七杀城那么多年，也不知道前辈为何甘心效忠百里郇。表面上前辈似乎不待见百里晴，实则暗中保护她的次数很多。我家哥哥和容筝在七杀城的时候，前辈对他们关怀备至，倾囊相授，但他们不在七杀城的时候，前辈并没有真的关心过他们过得怎么样，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也从未想过要为了他们离开七杀城。”穆妍看着司徒宇说，“那些前辈不想解释便罢了，现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前辈到底会不会武功！”
穆妍话落，挥掌就朝着司徒宇打了过去，司徒宇站在原地看着她，也不动，穆妍并没有停手，眼中已经带上了杀意！
上官凌和齐昀都屏住了呼吸，躲在暗处看着。上官凌还在想，如果这老头真的不会武功，穆妍这一掌肯定会让他死得很惨……
结果下一刻，他们也没有看到司徒宇的脚步，司徒宇已经避开穆妍的掌风，站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阿九，老夫不是你们的敌人。”司徒宇面色微沉，看着穆妍说。
穆妍冷笑：“会武功？还是绝顶高手？很好！那我们就来回忆一下往事！当初在七杀城，我家哥哥差点被人害死的时候，躲在暗处看着却没出手救他的那个人就是你吧？你还出手救了祁宁远，我说得对吗？现在我给你选择的机会，说出你真正的身份和来历！否则，萧月笙和容筝，从现在开始，都不再是你的徒弟！”
“阿九，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对你们不利。”司徒宇看着穆妍说，话落叹了一口气。
“无法做到坦诚相待，你说的那些都是空话，也是废话！不需要摆出一副你有苦衷，你很为难的样子！”穆妍冷冷地说，“你现在不会对我们不利，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就像你曾经一边对我家哥哥那么好，一边又见死不救一样，反正你有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你曾因为那个理由选择看着我家哥哥死，日后依旧会因为某些理由对我们出手。不用否认，你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阿九，你想怎么样？”司徒宇神色冷了下去，看着穆妍说。
“看来你还是选择了你的苦衷，而不是你的徒弟。”穆妍冷声说，“看在你曾经帮过我家哥哥，教过容筝的份儿上，速速离开仙萝岛，爱去哪儿去哪儿，以后也别再找他们了，他们不需要你这样的师父！”
司徒宇苦笑：“阿九，你确定我那两个徒儿也是这么想的吗？你是不是太霸道专横了？”
“想想你曾经的所作所为，你觉得他们会信我还是信你？”穆妍反问。
司徒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罢了，如你所愿，我走。只是老夫要奉劝你一句，天启大陆的水很深，你们最好不要卷进来。”
“请吧。”穆妍神色淡淡地说。
司徒宇回房收拾了一个包袱，出门，眼眸幽深地看了穆妍一眼，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带着包袱飞身离开了。
“小九师妹，那是萧月儿的师父，我记得你上次见他的时候，对他还挺客气的。”上官凌有一点不解，感觉穆妍今天对待司徒宇的态度不太对劲。
穆妍轻哼了一声说：“他的真正实力，怕是在我和萧寒寒之上，却一直藏得很好。曾经我以为他真的不会武功，有些事情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自然不能怪他。但现在你们都看到了，他事实上是个绝顶高手，在天元大陆可以为所欲为的那种，但却在萧月儿快死的时候都不肯出手，容筝被青虞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不出手，还想让我对他怎么客气？以前我还怀疑过百里落尘是他跟百里郇的媳妇儿偷情生的，百里晴是他孙女，所以他才一直留在七杀城。但是现在看来，他的身份显然比我们想象得更复杂，他对萧月儿和容筝的在乎，都是有条件的。你们没现这次是他故意留下线索，引我们过来的吗？”
“为什么？”齐昀不解。
“他现在应该改主意，想去我们神兵城了，故意留下那些脚印引我过来，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念着那点旧情，尊敬他，邀请他。”穆妍说。
“难道他是跟祁宁远一起来的？被祁宁远留下当细作？打算派到我们身边去！”上官凌神色微变。
“当然不是，如果司徒宇跟祁宁远是一起的，以他的医术，祁宁远的毒早就被现解除了，根本不会给凌师兄打倒他的机会。”穆妍白了上官凌一眼。
“呵呵，那倒也是哦。”上官凌表示他脑子有点没转过来。
“我不想让他再接近我们，他知道的我们的秘密，未来都有可能因为他的某个苦衷，成为别人攻击我们的机会。神兵城欢迎四方来客，但能到我们身边的人，必须是可以信任的。尤其是这个时候，跟天启大陆的几个家族有关的人，除了连家，其他的，都要小心提防。”穆妍冷声说。
“小九师妹你做得对，但我还有个疑问。”上官凌皱眉说，“司徒宇既然跟祁宁远不是一起的，他为什么要救祁宁远呢？他也不是医者仁心，随便什么人都救的那种人。”
“我也不知道，但我猜测，他的身份或许跟祁家有关，或许跟谌家有关，总之一定有个理由让他选择帮祁宁远。”穆妍若有所思地说。
“那为何这次不把他留下，用傀儡蛊……”齐昀神色一凝。
穆妍摇头：“第一，我们三个加起来都未必是他的对手；第二，萧月儿刚到七杀城的时候，他的确帮过大忙，萧月儿欠他的恩情，这次我放他一马，就算还了，因为即便我的武功不如他，但我真想取他性命，他也别想活着离开。”
齐昀点头，叹了一口气：“你做得对。”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穆妍一直以来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穆妍和齐昀都在思考，气氛正严肃的时候，上官凌突然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
“凌师兄你乐什么呢？”穆妍不解。
上官凌笑着说：“小九师妹，我突然想起你刚刚说的，你曾经怀疑过司徒宇跟百里郇的媳妇儿偷情生下的百里落尘，百里晴是他亲孙女这件事，觉得太逗了！小九师妹你是真敢胡思乱想啊！”
穆妍很淡定地表示：“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我们都是正常人，但这世间事，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某些人做不出来的。不过凌师兄说的那个，确实是我随口胡说八道的。但是司徒宇那种自诩良善，却因为所谓的苦衷摇摆不定，变得没有原则的人，一定要敬而远之，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突然从背后捅你一刀，再哭着对你说他是不得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