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本宫稀罕那皇位吗?
一个说再等等,一个说不能等。
樊相宜便是那个不愿意再等的人。
她不会医人治病,却也知道病痛拖不得。
越拖,越难治疗。
更不要说这个病痛曾带走了她最疼爱她的人。
她自然是不愿意再让自己在意的人被这个病痛给带走。
便是只有一成希望,她都会去争取。
所以当樊相宜听到樊颢苍说再等等时,便不愿再等了。
她大庆长公主,做事时何须他人妄言。
放肆起来,便是当今圣上都不敢言。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还为此有人了打油诗:今有天上女,执金作尘泥,欲问何所意,皇楼城外立。
大概意思就是,长公主的事情,你少管,皇楼城外那片乱葬岗看到没?全是得罪长公主的人。
——
樊相宜大张旗鼓的入宫了。
惊得路过的小宫女们跪地不敢起。
她们都不知道长公主怎么忽然生这么大气。
总之,今日皇宫电闪雷鸣。
樊颢苍虽然听闻自己的皇姐入宫了。
却没有太在意。
直到御书房的门被猛烈的退开,撞在了墙上发出了嘭的一声。
御书房的太监宫女全都跪了下去。
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也不知道长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你们都出去。”樊相宜一甩衣袖,不看那些宫女太监一眼。
那些宫女太监也不敢不听话,直接就离开了。
樊颢苍抬头看向了樊相宜。
然后搁下了手中的笔。
樊相宜也看向了樊颢苍。
她并没有说话。
而是直接走到了樊颢苍的面前,然后伸手拉住了樊颢苍的手。
她拉开了他的袖子。
那道痕迹此时比她之前看到的时候又深了一些,也长了一些。
“都已经这般了,你还要我等?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樊相宜盯着樊颢苍。
此时的她不再是长公主,而樊颢苍也不是的大庆皇帝。
他们就是一对普通的姐弟。
作为姐姐,只想要让自己的弟弟好。
樊颢苍见自己的姐姐要松手,这才伸手拉住她的手。
“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樊颢苍一直都是叫她皇姐,可如今却叫她姐姐。
便也是有自己的真心话。
饶是契合和时清川有五成的把握,可也不是一定就能治好这个病。
所以樊颢苍并不是不愿意,只是他怕自己的姐姐失望。
若是治疗之后,他的病情依旧没有什么好转。
那自己的皇姐不是更失望吗?
明明给了希望,最后却是失望。
那才是最折磨人的。
樊颢苍不愿意让自己的皇姐经历这种事情。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姐姐我还没有脆弱到需要你这个弟弟来体贴。”樊相宜语气温和了一些。
说到底,无论如何,他都是自己的弟弟。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
他也是。
——
樊颢苍并不担心两人的谈话被人听到。
既然自己的皇姐敢这么大声说话,便是御书房周围已经没有外人。
他拉着樊相宜到一边坐下。
“皇姐,我一直想着,这皇位本应该是皇姐来坐的,便是皇姐不坐,那以后这皇位也该是皇姐的孩子来坐。”樊颢苍解释。
他如今,只不过是帮自己的皇姐看着这个位置而已。
樊相宜听到这话,微微蹙眉。
她不喜欢听到这种话。
毕竟自己的这个弟弟是一位非常合格的皇帝。
甚至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出色。
所以樊相宜觉得樊颢苍生来就应该坐在皇位上的人。
可他现在说什么?
“我稀罕那皇位?若是我真的想坐,当年我把十岁的你推上去做什么?”樊相宜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眉心。
就算那些大臣有异议,百姓有异议。
她樊相宜是会在乎那种事情的人吗?
当然不是。
正是因为她不稀罕,也不想。
可就算她不想,不稀罕,也不代表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坐那个位置。
樊颢苍沉默不言。
这些年他确实在努力。
努力不想让自己的皇姐失望,不想让百姓多议论自己的皇姐。
他努力去做一个好皇帝。
好在他登上皇位之后,就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
这样,他可以在死前替自己的姐姐守住这皇位。
可是现在自己的皇姐却说她不稀罕那皇位。
樊颢苍想说让敬尔来做这个皇帝。
很显然这个想法也被樊相宜看穿了。
“别打我孩子的主意,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活法,我当年问你时要不要坐这个位置时,你一口应下了,应下了便没有反悔的可能。”
樊颢苍无奈。
自己的皇姐总是这样。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更加的喜欢和崇拜自己的姐姐。
——
樊颢苍被樊相宜说服了。
所以愿意接受治疗。
而治疗的事情就是明天。
樊颢苍想说会不会太着急时,樊相宜却拉着他的手,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放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若不是她握着自己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樊颢苍也觉得自己的姐姐一点儿都不紧张。
那他现在更不能泄气。
所以他也点头:“会的。”
这种治疗方式,自然是很前无古人的。
虽然说安全性高。
可真的躺在床上接受治疗时,樊相宜还是有些紧张的。
反倒是樊颢苍很淡然。
似乎成功失败,他都能接受一般。
虽然有麻沸散,可也不是完全止疼。
更不要说还要刺骨。
而所以这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感,樊相宜还是能感觉到的。
只是她并没有太过在意这种疼痛。
毕竟为了自己的弟弟,她愿意。
——
这个治疗并不是一次就可以的。
而是断断续续的。
得观察樊颢苍的病情。
樊相宜看到契合时,就扫了一眼时清川。
至少契合这高大粗狂的长相,一看就不是大庆人吧。
像是刺骨这种粗暴的治疗方法,也不符合大庆温和的治疗方式。
樊相宜盯着自己包着纱布的手臂。
此时手臂上隐隐发疼。
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时清川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住长公主了。
他上去要扶樊相宜,樊相宜也没有避开。
但是他知道,殿下的态度似乎冷了一些。
这让时清川很着急。
回到公主府,时清川直接就跪下了。
“殿下,臣不是不说,只是臣怕说了,殿下会不信臣。”时清川心中是有些慌张的。
长公主是大庆的长公主。
大庆对于长公主来说有多重要,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所以越是知道她有多在意大庆,那么他就越不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