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你有在认真看吗？”琴酒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上杉千秋合上文件肯定地说：“那肯定。”
琴酒盯着她：“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普罗塞克逃跑了。”
……普罗塞克。等等你这话题转移得有点快，文件里没写吧。
琴酒见她不说话，开始不耐烦了，上杉千秋已经看见他把手伸进宽大的风衣口袋里，准备要摸出他的爱枪伯/莱/塔了。
“行行行，我解释我解释。”上杉千秋投降，“你说的是白石锦户吗？”
琴酒看了眼伏特加，伏特加立刻醒悟地回答：“就是白石锦户那个家伙！”
上杉千秋无语，你是只记代号吗？
她理清楚了，这次琴酒叫她出来，除了做任务以外，就是来找她算账的。
她在北欧做程序员时，放跑了代号为普罗塞克的白石锦户。
组织本来没打算追究，以为她是不小心让他逃走的——毕竟她是柔弱的二线人员，还因为这件事受了伤。所以组织把这件事交给了别的成员处理，没有再追究她的责任。
现在白石锦户逃到了日本，跑到了在琴酒的势力范围。琴酒怎么能忍受一个叛徒逍遥在外，不但不能忍受，决定尽快搞死他，还开始质问起了她。
上杉千秋把游戏进度和此刻的情况对上了。
“我不是和上面说过了吗。他当时很突然地愤起，给了我一枪，打晕我，用我的指纹篡改了数据，就这么逃跑了。”上杉千秋无辜地看着琴酒，伸手把落在脸颊边的发丝撩回耳后。
她抬手时衣袖微微下滑，露出白皙得接近苍白的手腕。
柔弱，无力，看似无害。琴酒眯起眼，伯/莱/塔唰地一下抽了出来，狠狠地抵在上杉千秋的太阳穴，右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我不是贝尔摩德，别在我面前耍这种花招。”
伏特加都被琴酒的动作下了一跳，下意识站了起来，看见上杉千秋被掐得脸色涨红，于心不忍：“大，大哥。”好歹是组织重要研究人员，大哥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
琴酒移开伯/莱/塔，看见上杉千秋满脸通红，泪花都从眼角溢了出来，松了点力气，手指在她柔嫩的脖颈上摩擦了两下，突然就松开了手。
琴酒点了根烟，面无表情地看着上杉千秋弯腰咳嗽。
这个琴酒，占着自己是他的人，就开始为所欲为。上杉千秋生气了，在心中暗暗制定计划准备之后小小地报复一下。
但首先，能不能不抽烟了！
“别抽了，没看到我咳得厉害吗？”上杉千秋抽走琴酒的烟往烟灰缸里一捻。
伏特加吓得以为琴酒又要爆发了，没想到琴酒不但没有反对，甚至还把枪收了回去。
小丑竟是我自己。伏特加愣愣地坐下。
“你可别被她这幅模样骗了。”琴酒说，“又假装女高中生，你好意思吗？”
上杉千秋纠正他的话：“我只是在假装女大学生。”
她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衬衫领口都被琴酒粗暴的动作扯开了一颗纽扣，领带也松了。
“你不喜欢女大学生吗？多年轻活泼，多单纯可爱。”上杉千秋从吧台上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那是我的酒。”琴酒突然说，“度数很高。”
上杉千秋低头一看。……拿错了。算了，喝都喝了。好在是琴酒的，洁癖对着他似乎也没有发作的必要。
毕竟比这更容易犯洁癖的事也做过了——虽然琴酒坚称那是人工呼吸。
每次看到琴酒现在这个样子，上杉千秋都在怀疑当年给她做人工呼吸的是不是他本人。
不过琴酒也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上杉千秋归结于那个时候的琴酒还有点稚嫩，不是现在这个冷酷无情的组织高层。
细想一下琴酒救过她挺多次的，不过大半都是她自己作的。
她又喝了一口酒，“啪”一下放在琴酒面前，挑衅他：“我偏要喝。”
“你的洁癖这个时候就不犯了？”琴酒目光微动，落在酒杯边缘上那个不太明显的口红印上，又落在她有些凌乱的衣服上，皱了皱眉，“把扣子扣好。”
上杉千秋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我不，这可是你弄乱的，还说起我来了？”
琴酒不说话了，自顾自地喝酒。喝了几口，又有点想抽烟。最后他站起身，弯腰给上杉千秋扣上了衬衫扣子。
上杉千秋没动，懒洋洋地用脚踢了踢琴酒：“讲究的男妈妈？”
“别乱动。”琴酒还在给她系领带，“我还想问你的审美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粉色的领带，呵。”
“粉色怎么了！”上杉千秋不服。这老男人不懂jk。
她不忿地用上力气去踢他。
琴酒一把握住她的脚踝，没让她成功踢到。
“粉色的高跟鞋……”他嗤笑，“你以前不是喜欢黑色吗？来据点还穿高跟鞋，你也不怕出事没法跑？”
“跟着你我会出事？我会跑不掉？”上杉千秋反问。
琴酒说：“不会。”他出事了都不会让她出事。
“除非你自己作死。”
上杉千秋觉得这个男人变了，本来她还可以小小感动一下的。
上杉千秋打量他的神色，摸清了情况，抱怨：“我都受伤了，你还怀疑我，还掐我。”
“我知道。”琴酒说。
小丑是我。伏特加默念。
“普罗塞克，哼。”琴酒冷哼，“他跑到了东京，别给我发现你们有交集。”
“好的大哥。”上杉千秋知道琴酒其实并没有怀疑她，刚才的举动大概只是他抽风示威，作为许久不见的见面礼，也是个例行的警告，警告她让她认清自己是谁的人，警告她——不许背叛。
琴酒的警惕心强到了一个地步，他会觉得任何人都充满嫌疑，谁都有可能背叛。他不相信主动投靠上门的，甚至对救了他的人也会觉得对方别有目的。
但琴酒又是自信、骄傲甚至自负的。琴酒会相信她，因为她在濒死的时候被他所救，又在他的力量强迫下效忠。
她看似大胆妄为，但琴酒知道她是温顺的，属于他的。
可真的是这样吗？
上杉千秋心说这口是心非的男人，不是挺吃她的花招吗。
“因为普罗塞克的事，组织要大范围清理老鼠，文件里写得很清楚——我知道你刚才没认真看。”琴酒下意识往口袋摸烟，摸到一半停下来，有点烦躁，加快了语速，“想办法入侵警察厅的服务器，需要用到谁跟我说。”
“好的大哥。”
琴酒站起身准备走，走之前还不忘威胁她：“下次不许挂电话。除非……呵呵，你身边有——”
“大哥慢走不送。”上杉千秋果断打断他，“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琴酒二话不说走掉了。
伏特加跟着琴酒走出酒吧，回头看见上杉千秋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忍不住问：“大哥，不送阿斯蒂一程吗？”
琴酒头都不回：“你去问？那个家伙只会嫌弃你开车抽烟。你最好离她远点，到时死在哪都不知道。”
喜欢开车抽烟的不是大哥你吗？伏特加挠头：“好的大哥。但阿斯蒂不是要在东京长住吗？我们应该会经常见面？”
琴酒点起一支烟：“以后我见她不会带上你的。”
伏特加懵逼，他做错了什么？
琴酒似乎意识到这个说法对小弟打击很大，便补充了一句：“阿斯蒂回东京的事要保密，那一位特意点名了只允许部分成员知道。”
“原来是这样。”伏特加嘴上这么说，其实不信。之前哪些那一位点名保密的东西大哥没有告诉自己？怎么到阿斯蒂就不一样了？所以琴酒和阿斯蒂到底是什么关系……
琴酒看了他一眼。
“我问出来了？”伏特加，没想到自己还能犯这种错，紧张了起来“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有意打探。”
不，你只是表情都写在脸上。相对于上杉千秋，伏特加实在是太好懂了。
不过也好，如果上杉千秋在他身边待久了，他只会英年早逝——被她气死。
但琴酒没有给伏特加解释。没有必要，他和阿斯蒂的关系很简单。
他从血海里把这块玉石捞了出来，给予她活命的机会，精心打磨，驯化她，控制她，用无形却致命的绳/索和镣/铐将她栓死在身边。
他救了她，她对他效忠发誓永不背叛，就这么简单。
上杉千秋喝完酒没急着走，慢悠悠地把琴酒给的文件看完，意识到一件事。
入侵警察厅？这件事好像是朗姆那边让出来的任务。
朗姆不会这么好心，派了人掺和，也就是库拉索。
那她不可能猜错，这好像是哪部剧场版。
琴酒的噩梦。她想起来了。是降谷零，赤井秀一，琴酒，贝尔摩德全都会出场的那个剧场版。
再加上她，这次任务绝对是个巨大的修罗场。
算了算了，有她在，就努力让大哥的噩梦变得——更加恐怖一点吧。
谁让琴酒今天掐她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