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见与题词
杨子瑜看着泪流满面的司马婉儿,忍不住急切的问道:“嫂嫂如何到了这里?为何又是如此打扮?怎么没有和我表哥黄一梦在一起?我哥哥黄一梦在哪里?”
急急的几个问题,直问的司马婉儿泪如雨下。
少倾,司马婉儿稳住情绪,平复了一下,就给杨子瑜讲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
四年前,司马婉儿随着黄一梦在南京生活。
此时的黄一梦,正在江南府衙文官处任经历,无论身份地位,还是经济财力,在当时的江南,也算是和美之家。
再加上夫妻恩爱,常受四邻羡慕。
每逢春到秋来,夫妻二人总是抽出时间,去游玩一下山水。
日子红火,甜美,惬意!
忽然有一天,黄一梦接到府衙官员调动文令,需去北方宛城上任。
期间虽有几次推辞,但因当时时局不稳,也未做疏通,便携了家眷钱财,转任北方宛城。
一路上昼行夜宿,并没有多少劳累,旅途也算顺利。
途中山山水水,也游历得十分舒畅。虽时局不稳,但也能感受到大好河山的华美。
不觉月余光景,进入宛城地界。
宛城四周环山,宛城外,山脉起伏不断,在连绵的山脉之中,有一险峻之山,名叫黑虎山。
黑虎山位于连绵的山脉腹地,形状十分险峻,有数不清的奇峰,那些奇峰,却又刚刚矗立在稳固的花岗岩基座之上,十分陡峭,险恶。
站在山顶一眼望去,峰高谷深,百余座峰高低错落,处处给人以沧桑压抑之感。
确是,命运总是不公的,怪不得那天地鬼神,要怪怪就怪在黄一梦,司马婉儿生在了这个官衙乖张,不顾老百姓生死的破旧的朝代。
那个朝代,官府和生死无保的老百姓水火不容,导致举国上下的老百姓揭竿而起,民乱不断,各地官府却并不能有效平复。
大多衙门都只有一些软弱无能的兵丁看家护院,维持乡里安定。
揭竿而起的老百姓就被他们称为响马。
有些响马被逼的没有活路,就有的心狠手辣,专和官府或者富家干。
而衙门就是官。
官与响马相见,总免不了动手。
不过,在一些地方,响马和衙门相遇干仗的时候,响马就往地上撒钱,衙门兵丁拿到钱后,就不战而退,双方罢战言和。
于是,响马还是响马。
衙门还是衙门。
因而有的响马就变得更加猖獗。
虽然响马猖獗至极,但绿林这碗饭终究不好吃,刀口舔血的日子风险很大,于是有些响马抢劫时,就免不了掠人,杀人了,伤了许多的无辜性命。
黄一梦和司马婉儿到了这宛城外山脉腹地黑虎山时,事不凑巧,正碰到响马抢劫。
今见到如此一个大买卖,响马们哪有不抢之理?
一声哨响,响马四起,如恶狼一般扑向黄一梦、司马婉儿的家眷车队。
藏躲已经来不及了。
黄一梦的随从只做了一点抵抗,就被打死了几个,其余的哪还顾得了家眷行李,撒开四腿逃命去了。
此时的黄一梦一看,性命今日怕是丢这儿了,就在慌乱中捡换了家丁的衣服,狼狈地逃了出去。
衙门听到抢劫的厮杀声,只当平常一样,沿途拾些钱财,回转官府去了。
黄一梦和家丁如惊兔一般,早逃得没有了影子,可怜怜这些家眷,可怜怜的司马婉儿,就这样落到了响马手里。
抢劫的响马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
黑虎山抢劫完毕,见司马婉儿冰清玉洁,美丽动人,就带回去了老巢—白石坡。
白石坡的响马头子叫杜三,二当家的叫乔五。
响马头子杜三,性格果决,杀伐果断。
十六岁时,他就砍杀了自己的杀父仇人。
他箭法如神,谁要加入他的团伙,就要在自己的脑袋上放一颗鸡蛋,杜三站在百米之外,拉弓射箭。
那箭到了,蛋也就被射中而碎,但箭到蛋碎仍能站立不倒者,才可以进入了他的伙。
所以,杜三的响马里,都是些胆大心狠的人物。
有一年,宛城一带,官府作福作威,杜三曾带领他的响马攻击过这些官府。
因此,在宛城附近的响马中,杜三在宛城老百姓的名声,还不算太坏。
二当家的乔五,却是一个心狠手辣之徒。
他在十几岁的时候,曾经砍杀过衙门兵丁。
在杜三射箭蛋碎后,屡立战功,被杜三提拔为二当家的。
但乔五却在屡次抢劫中,养成了疯抢和滥杀的毛病。
最核人听闻的是,他还活埋了自己的父亲。
司马婉儿被响马带入白石坡的时候,第一个碰见的就是乔五。
乔五一看到司马婉儿,不由得眼睛都直了,口水流了一地,大呼道:“我乔五的压寨夫人有了!”
司马婉儿出身文传世家,知道贞洁,知道仁、义、礼、智、信,名门望族出身的女子,饱读诗书的江南大家闺秀,哪能看得上这绿林响马,烧杀抢掠之徒!
于是,司马婉儿不忍受辱,取三尺白绫,悬挂于房梁之上,以期引颈吊死了去。
脚底下板凳“哐当”一声,司马婉儿的身体便在白绫中悬挂了起来。
听到响声的乔五,慌忙进入房中,急切解了下来。
此时,司马婉儿的脖子上,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这事迅速的被杜三知道。
杜三不同乔五,虽是绿林,却也有些英雄之气。
就勒令乔五,不得糟蹋司马婉儿。
杜三知道,像司马婉儿这样的女子,知书知性之人,大家闺秀,那贞洁名声,重于性命,一旦糟蹋了,必然死命!
放入房中,好生养护,以期司马婉儿回心转意,被情势所迫,能有一日从了乔五。
哪知婉儿性烈,上吊悬梁未死,就从此滴水不进,米盐不沾,绝死之心坚如磐石。
不屑三日,已瘦的皮包骨头,不屑五日,已是肤黄色衰。
那乔五再看时,竟没有了半点兴趣。
总归是抢来的女人,哪有心疼之意,就瞒过杜三,寻到宛城的一家经营皮肉之所,胡乱拿了一些钱财,卖了出去。
可怜的婉儿,哪有可能从了青楼里的皮肉生意,更是不吃不喝。
青楼里的老鸨见状,就好言相劝:“娘子,如今只需活了性命,日后才有机会再回江南,夫妻团圆。若就这样死了去,岂不可惜?”
婉儿便对老鸨说:“奴家命已至此,若从了这个勾当,便就辱了身子,坏了名声。想我夫君,知书达礼,也在官府从事,我若没有了清白名声,洁净之体,岂不是让他无颜苟活于世?名声事如同性命,失节事如失命,若为活命而失节,倒不如死了干净!”
老鸨无论如何劝解,婉儿为保贞洁,不辱了黄一梦,就是不吃不喝,只愿快快死了去。
老鸨眼见司马婉儿欲命绝于此,也知劝解不了婉儿。
老鸨暗暗心中思忖:“若果真的死在了这里,定会惹了人命官司,到时,吃不了,兜着走。”
思前想后,老鸨索性趁个风高月黑的夜晚,把婉儿扔到了宛城的大街上。
合该婉儿命大。
碰巧曹太尉的二姨太韩夫人,去同僚女眷处玩耍,宴毕归家,于夜晚的大街上遇见司马婉儿。
娴淑的二姨太本就吃斋念佛,见婉儿可怜,带回太尉府,救护了起来。
韩夫人人很好,对所有家眷都十分照顾,对身边的仕女也十分疼爱,视同姐妹一般。
司马婉儿在韩夫人的收留照顾下,日逐康复,暇以时日,婉儿就渐渐得恢复了原来的颜色,又光彩照人了起来。
只是脖子上,上吊悬梁时留下的那道勒痕,怎么也除不掉,依旧深深地留在那里。
于是,婉儿就拿一方黄罗帕,缠在了脖子上。
婉儿每天梳妆时,总是抚摸勒痕,依旧会落泪。
话讲到这儿时,婉儿解下黄罗帕,露出来勒痕,展示给杨子瑜。
只见那条勒痕,清晰如索,环绕在婉儿脖子一周。
杨子瑜看完,泪如雨下!
婉儿继续讲。
婉儿安稳了,就时常想念起黄一梦。
至那日被响马抢劫,走散,四年来,杳无音信。
这四年来,婉儿也和韩夫人一样,吃斋念佛,时时为黄一梦祈祷。
期间也不时打探消息,终究是一无所获。
毕竟是女子,又是在韩夫人处侍候陪同韩夫人,没有机会遇见江南故人,因此黄一梦和江南故土的消息,都无从知道,实在是难以相通啊。
婉儿泪眼婆娑,说道:“今随韩夫人游历庙会,求神拜佛。终是侍奉之人,不敢多言,更不敢长时间停留在这儿。”
婉儿又嘱咐杨子瑜道:“子瑜,你千万千万记住,你在宛城,时时留意江南家乡的故人。如果能碰到了,一定要为婉儿传话家乡的人,传话我家夫君,让他前来寻我。我为夫君守节,必不会负了他。子瑜,切记,切记啊!”
杨子瑜点头听了婉儿的话,正要再仔细询问婉儿一些其他要紧的事,忽看到韩夫人车队中一个年岁略大的家丁随从,手捧一根大棒,口中叫嚷着,奔着杨子瑜扑头就打!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哪家的风流公子哥,竟然敢公然当街调戏俺家女眷?!”
一路喊叫着打朝着杨子瑜打来。
杨子瑜一看,猛然转身,撒腿就跑。
那个家丁随从,年岁大了一些,腿又有些瘸,行动迟缓,哪能再追得上杨子瑜。
杨子瑜慌忙跑了一身冷汗,甩开家丁,不多时就回到了姐姐姐夫家里。
姐姐姐夫见到杨子瑜气喘吁吁,慌里慌张,忙问怎么了?
杨子瑜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得告诉了姐姐姐夫,姐姐姐夫听完,不胜唏嘘,悉心安排了一桌好的酒菜给杨子瑜吃,以期压一压惊。
面对一桌好酒菜,杨子瑜心中不由得又想起表哥黄一梦,嫂嫂司马婉儿,哪里吃得下。
不知不觉中,杨子瑜见婉儿已过月余。
现虽知婉儿现在太尉府二姨太处,因没有婉儿音信来,知道婉儿不便,也不敢贸然前往。
这一天,姐夫对杨子瑜说:“现在店中货物有些稀缺,想去外地进一些,因此需要出去三五天。我不在家,你要帮着你姐姐好生料理,不要太累了你姐姐。”
杨子瑜说:“姐夫只管放心,我肯定好好的看顾家里,你也就去个三五日,时间又不长。”
姐夫收拾妥当,离店进货去了。
杨子瑜因有心事,在店里呆了一会,颇感无聊。
百无聊赖的杨子瑜,脚步不由得挪动,又去了庙会。
杨子瑜到了庙会,不知道为什么,无聊的感觉依然弥漫在心头,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懒懒的什么也不想做,可是什么都不做也不行,让人更加的无聊,寂寞,无所适从。
杨子瑜上次来庙会时,因了婉儿,还兴致勃勃,今天就百无聊赖,无精打采,垂头丧气。
天空还是那时的天空,依然十分的洁净和蔚蓝,太阳还是那时的太阳,把一抹金光描绘在白马寺里。
阳光透过斑驳的枝丫,明晃晃的照下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杨子瑜竟突然对这种光明有点反感了,渴望能够阴郁一点,如同婉儿出现时那天的月光。
闲逛中恍惚的杨子瑜忽地抬头一看,自己也吃惊了一下。
泰昌楼!就是泰昌楼!
杨子瑜不知何时,竟然闲逛到了泰昌楼楼下。
楼前依旧有些车马,人依旧热闹非凡。
杨子瑜的眼睛扫过,独却没有了他所期盼的那辆马车。
更没有了他的嫂嫂,司马婉儿。
杨子瑜恍惚了。
既然到了泰昌楼,哪有不进入的道理?
这个念头,几乎在杨子瑜看到泰昌楼的一瞬间,就似乎有了这个确切的答案。
“远诚,远诚,陈远诚!”
一进泰昌楼,杨子瑜就开始喊着,他在寻找故人店小二陈远诚。
杨子瑜边喊边找到那天坐的桌子,正好,那个清静的地方今天也没有其他的客人。
杨子瑜坐好,又呼喊了几声陈远诚,陈远诚却迟迟没有出现。
杨子瑜正纳闷时,另一个店小二慌忙来到跟前:“客官好,您那坐,不知吃什么饭菜?”
杨子瑜见不是陈远诚,就问店小二道:“陈远诚今天怎么没在店里?”
店小二说:“远诚哥因为人好,勤快,人又聪明,因此被一位官爷相中,带回官府私用了。时常在官爷家里的堂会中出力。已有一些时日不见了。今天,我来伺候您。”
杨子瑜本来无事,也没有说什么,见这个店小二也是聪明伶俐,就点了酒菜,慢慢喝起来,打发时间。
杨子瑜所在的桌子,比较靠近一楼店面的里面,所以清静,在桌子后面的墙壁上,敷着非常洁白的纸。
上面总有一些个题词,题诗。
都是一些雅致的文人骚客喝多了,或者喝爽了,题写在上面的。
泰昌楼的主人也是经营有道,就依着这些客人的雅致,把这面墙敷作的很好。
杨子瑜借着无聊,今天竟喝的多了一些,从桌子上站起来,转过身,看起来了墙壁白纸上客人的题词。
突然,一首诗词进入了杨子瑜的眼睛,杨子御不由一惊,那酒就醒了大半。
杨子瑜只见洁白的墙壁上,题着这样一首诗词:
昔年生死雁独归,独雁又回还独飞。
窈窕近年音信断,孤坟不知何处围?
思在眉头痛在心,我妻隔世不怨人。
本是绫罗绸缎梦,如今只剩寒衣随!
下面的题词是:江南黄一梦
江南,是杨子瑜的故乡,也是司马婉儿的!
杨子瑜心中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难道江南还有第二个黄一梦?
带着疑问,杨子瑜再仔细看读这首诗词。
黄一梦的这首悼亡诗,情感细腻,可见其用情至深。
这首诗充分体现出了黄一梦对于爱妻司马婉儿的思念之情,尽管对于黄一梦来说,他认为彼此再也无法相见,两隔阴阳。
但是那份深厚的情感,却是化为了一行行诗句,并且融入进了他的生命里。
曾经亲眼见过了波澜壮阔的大海,别处的水只能是水,怎么还能怀着敬畏之心欣赏呢,也不值得欣赏。
曾经游历陶醉过巫山的那些云,已经深深的把它的美烙印在心里,那别处的云也显得稀松平常,没有可看之处了。
如同司马婉儿,在黄一梦看来,没有了,就一切没有了。
黄一梦的全诗仅仅八句,一共56个字,可是写得很感人,从开篇到结尾,无一字不伤感,无一字不怀念。
黄一梦把对于过往的经历,还有对于婉儿的追忆,通过一种极为悲情通过每一个字尽情的展现出来,咋看一眼,十分平常,但用心看后,却又波澜起伏,耐人寻味。
每一句,每一字,都有着痛心的怀念。
杨子瑜看完,一时之间陷入了悲痛之中,肝肠寸断。
杨子瑜再看到题名时,浑身颤抖不已!
但是,此时的杨子瑜是清醒的。
但当他既确认是黄一梦,又不确认是不是黄一梦时,他心中暗暗问道:“我见嫂嫂婉儿时,虽是悲情,但嫂嫂是活着的!但看这首诗,怎么感觉是死了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杨子瑜一时茫然!
杨子瑜急忙喊叫店小二过来,仔细询问。
店小二听到杨子瑜呼喊,急忙过来。
陪着杨子瑜站在诗前。
杨子瑜问:“小二哥,你可还记得这首诗是谁写的吗?”
店小二说:“记得!”
杨子瑜猛然看向店小二,急切询问道:“小二哥,那你可和这个客人聊过什么没有?”
店小二说:“客官,不是我和这位客人聊,是这位客人喝酒题诗以后,曾喊我到这儿。”
杨子瑜一听,愈加纳闷,一个客人,为什么题了诗词,要喊店小二过来,其中必有缘故。
于是杨子瑜问道:“当时题词的客人说了什么?”
店小二说:“那客人讲,如果有一天,我题写的诗词,被人问起,你就要告诉他我的住址,最近一些时日,不会变动。”
店小二继续说:“客人说,有其他人问起时,指着这的姓名说,江南黄一梦!”
杨子瑜听完,不觉含泪,虽不确切,但却感觉就是,那表哥黄一梦似乎就在眼前,就在那里。
杨子瑜一把抓住店小二:“小二哥,快说地址!快说地址!”
店小二不敢停顿,说道:“宛城粉黛巷,我知道。”
杨子瑜一时也停不得了,交付了酒菜钱,又给了店小二一些钱财,央求着店小二带路,直奔宛城粉黛巷而去。
杨子瑜心中的疑问,杨子瑜的急切,都将会揭开谜底!
历史是有自己的生命的,它就像一个人,既随和又自尊。
宛城粉黛巷是宛城一个既繁华,又有些污垢的地方。
其实,宛城粉黛巷,就是宛城青楼林立的风月乡。
宛城粉黛巷,白天清净冷清,晚上却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是很多富家公子和官府衙门的人流连忘返的地方。
那时候宛城粉黛巷里的女子基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被卖到这些地方去的。
基本上每个女孩的身世都很可怜。
那些宛城粉黛巷里花魁级别的女人,名字时常被挂在门口,供前来消遣的客人随意挑选。
甚至于一些繁华的青楼,那些女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因此,宛城中的官府衙门、富豪的公子哥成天都泡在粉黛巷里了。
虽是如此,宛城在那个朝代里的很多才子佳人的故事,很多也是来自于这个粉黛巷里。
黄一梦就住在这里。
杨子瑜并不想考究这个地方,只想赶快见到黄义梦,以来解决心中的疑问。
从一方天堂,到一处烟火,杨子瑜只为那触目惊心人群中司马婉儿的一眸。
从一片花开,到一片叶落,杨子瑜只为婉儿泰昌楼兰的嘱咐。
然而,黄一梦如同那人儿爱的梅花。
犹不自怜,依然执执念念,我行我素。
许是宛城的天还不够寒,风还不够烈。
杨子瑜和婉儿泰昌楼啼血悲泪的嘱咐,犹自高高的挂在半空,四处游荡。
而那梅花,暗自放香,无视着这一切。
在杨子瑜的心里,他并不会觉得,黄一梦已遗忘了司马婉儿。
黄一梦的诗歌就是杨子瑜这样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