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凡尘无忧（1）
楚曦自意识空间内醒来，只见“辣鸡”的大饼脸距离自己只有一寸远，吓得她一跳。
“宿主！恭喜你！任务完成了奥！”“辣鸡”兴奋无比。
“完成了？”
楚曦满脑袋的问号，“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努力的回想，脑袋忽然一痛，脑海中闪过的是冒着红字的进度百分之百，疯狂跳动着，伴随着一个女人悲怆的哭声。
系统心虚道，“每一世你的记忆都会进行清除，避免任务者将情感代入到下一世。”
楚曦怔怔的点点头，对于上一世的记忆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但冥冥中她感到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这种感受使得她的胸口闷闷的。
“亲爱的宿主，上一世的评分为十二分奥！”系统欢呼，“恭喜你！”
“十二分？”她倒是记得规则，“那岂不是只差四十八分我就完成任务了？”
系统疯狂点头，“是的呢！”
“那积分还有别的用处吗？”楚曦好奇道。
“辣鸡”神秘兮兮道，“这个还需宿主自行探索奥！”
楚曦看着面板上的大写的十一陷入了迷茫，“说好的十二分呢？！”
“辣鸡”迅速将自己缩小化，只剩下一个小巧的指甲大的小黄脸，公式化的微笑着。
楚曦皱眉，扫视四周，终于在角落发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纸箱。
她警觉的靠近，一脚踢翻，从纸箱里，竟然稀里哗啦的散落出来
一地辣条？！
“拉尼斯基！”楚曦怒吼着一把抓过缩头缩脑的“辣鸡”，“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辣鸡”对了对手指，心虚道，“人家”
楚曦气得脑袋生疼，“快说！你是不是花了我的积分！？”
“商场促销，一积分一箱辣条”系统越说声音越小，“很划算的”
“老子花了二十几年的时间才赚来了十二分！”楚曦火冒三丈，“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子！”
“宿主”系统委委屈屈，“别生气”
“说吧，怎么偿还。”楚曦扫视一眼瑟缩的“辣鸡”，只见它识相的展开了商场界面。
护身符一张十五积分，倾国倾城符一张二十积分，复生符一张五十积分
很好，买不起。
“关了，关了。”楚曦欲哭无泪，蹲在墙角吃起辣条，无奈的摆手，“买不起，看着心烦。”
“辣鸡”小心翼翼的凑近，伸出火柴棍开叉的手，“分一袋尝尝呗~”
楚曦抬眼看它。
“辣鸡”用力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终于楚曦大发慈悲的扔给它一袋。“跟我说说，下一个世界是什么？”
“辣鸡”笑眯眯，“男主虽表面上是冷心冷情的正道仙君，却注定入魔成为摧毁正道的魔教教主。你的任务便是阻止他成为魔教教主！”
楚曦皱眉，“这是男主还是反派啊？”
“没看过黑/道文学吗？”“辣鸡”潇洒的转了转自己的小墨镜。
楚曦吃光了辣条，蹭了蹭手上红通通的辣油，起身道，“好了，我们动身吧！”
一阵白光散去，楚曦揉了揉眼睛，却发觉自己的手竟只有孩童大小。
她的眼前是一片荒芜，焦土与残骸遍布，可怖而苍凉。
她吓得一惊，一屁股坐在地上，急急向后挪动。直至靠在一棵大树上，将自己缩成最小，她才终于感到了几分安心。
不知过去了多久。
楚曦被一道温柔而清冷的声音从恐惧中唤醒。“竟还有个小家伙活着。”她瑟瑟抬头，一道身影落在眼中。
仿佛阳光穿透层层雾霭，以不由分说的姿态破开了眼前的黑暗，驱散心底的所有恐惧。
青袍玉冠的男子眉眼俊美面色平静，周身笼罩着一层散不去的清冷疏离之意，他将剑收回剑鞘中，望来的目光淡然，恍若神袛。
她怔然，却见那男子向她伸来一只手，似高山白雪折射而下的光晕，迷了她的眼。
“你，可愿随我回嵩玄山？”
她一时间只想点头，从眼前的阴霾中逃脱。于是她也如此做了，紧紧拉住了那只好看的手，如同救命稻草。
那只手如玉般，微凉，恰似他带给人的感受。
兴许是她方才太过紧张，冷静下来才发觉男子的周遭还有多人站于四周。
“奚嵘道君，您是想收徒？”一人诧异开口。
奚嵘望着眼前的女童，灰头土脸，只有一双眼亮得出奇，片刻的思忖后微微颔首，“是。”
“呦？我们的奚嵘道君竟终于想通了，这可是三百年来的第一个徒弟呢。”一身红衣妖艳的青年双臂环胸说道。
奚嵘没有再说什么。
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在一片焦黑的荒芜中看见那一双清澈的眼眸的瞬间，心底那份莫名的情绪涌现，似庆幸，似一份等待了许久的，重逢。
“魔族屠杀了村庄中的所有人，只有这小姑娘命大，竟活了下来。”红衣的青年看着她，笑道。
“祁桦。”奚嵘开口，声音清冷，“我知你性情凉薄，但勿要戏言他人劫难。”
祁桦挑眉，眼底皆是嘲讽的意味，“论起凉薄，我哪里比得过奚嵘道君这个剑修呢？”
奚嵘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一眼，转身对其他人吩咐道，“仔细检查一遍，查看是否还有存活下来的人。”
“是！”
楚曦呆呆的看着这位名唤奚嵘的男子。
他持剑而立，一袭青衣，衣角被风吹得翻飞，在此刻的一片狼藉中看上去那般一尘不染。他的目光望来，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合着霜雪之意，唯能感到淡漠与疏离。
奚嵘刚要随众人一同前去，却发觉自己的衣角被拉住。
他低头，便见小家伙的一双眼睛红红的，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要走了吗？”
如同一只柔软的小动物。
像是忽然推开了一道沉重的石门，门后的记忆已经泛白，在一片虚无中独自蜷缩着的少年是同样的狼狈不堪与孤立无援，脆弱又敏感。
他已百年未曾回忆。
有瞬间的失神，那双明亮的眼触动了最为柔软的角落。
压抑下胸腔涌动的情绪，他启唇道，“跟我走。”
楚曦乖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将两只手塞进了他宽大的掌心中。
意外的，没有被推开，没有被拒绝，那双带着凉意的手掌只是默默回握。
姿势怪异，却使得她在这陌生而黑暗的地方充满了安全感。
在她不知多少次的呼唤后，系统终于出现，伴随着的是铺天盖地的弹幕。
“宿主！我来了！”“辣鸡”欢呼。
凤凰于飞：正道仙君？！我喜欢！！
红线手中牵：老夫我还被困在上一世的悲情中走不出来，一把年纪哭到涕泪满面！当真是羞赧！
一朵小祥云：我偷偷看了上一世的结局，没成想那李文瑾竟孤守了一生
谁偷了我的红领巾：上一世，我自认输了。算她赢。不过委实赢得太过凄惨了些。
鬼使神差，看着飘过的文字，楚曦的眼眶忽然酸涩异常，竟有泪滚滚的落了下来。
奚嵘心下黯然。亲人皆丧生于眼前，对于年纪尚幼的孩子来讲的确是难以接受。
“可是思念父母？”
楚曦拼命摇头想要否认，眼泪却难以抑制。
她也不想哭啊，眼泪在灰突突的脸上冲出两道泪痕来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的好不好！
奚嵘忆起，同门安慰受伤的弟子时或是摸摸头顶，再或拍拍肩膀。
“往后，我便是你的师父，你的家人。”那声音平静却含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楚曦忽然有点感动，感动的情绪刚涌上心头便感到一只手搭在了她的头上，而后便是略显生硬的两下拍打。
奚嵘从未应对过孩童，更不知该如何与之相处。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生出想对一个人好的念头。
虽没有经验，不过他想，对一个人好应该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想来他的安抚定能平复她的情绪，让她感受到自己收徒的诚意。
想至此处，他深吸口气，他自顾自的练习着颇为不适应的抬起唇角。
转眸却见在小徒弟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了一步，两步——
最终她摇晃着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师父我好像看见了星星”
奚嵘一怔，默默收回自己张开的手臂。
他刚刚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力道并非是尚未筑基的孩童所能经受得住这件事情。
掩唇咳了两声，“为师下次注意。”
还未等迷糊的楚曦挺直自己的腰板，脑袋里的系统忽然尖叫起来，“宿主快醒醒！他就是男主啊！！！”
“什么？！”
楚曦一瞬间清醒，眼瞳地震般一颤，“什么？？？”
“他如今三百岁了！！！我连他两个巴掌都抵不住！你在这个时候将我传送过来，叫我拿什么跟他搏！”
她在意识中掐住“辣鸡”的脖子疯狂怒吼，“命吗？！”
很好，到手的大腿，没了——
“我是新手没经验嘛！”
系统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下次不会了！”
“别以为我没有上一世的记忆就可以糊弄我！”她恨！
一条弹幕恰逢其时飘过她的眼前。
凤凰于飞：我记得上一世这丫头早出生三年，这一世倒好，直接晚了三百年。我忍不住直接扣了波666。
楚曦一把掀桌：md！我就知道！
系统抱头鼠窜：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尽管楚曦再如何不情愿，但被男主捡走已成定局，她坐在嵩玄山高耸入云的仙树下久久无法接受现实。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一个用这副弱小的身体掰倒修仙百年的男主的方法。
澄澜道君作为奚嵘的师弟，同时身为崎衍宗的四位主君之一，在听闻奚嵘捡回来个徒弟的瞬间一个打挺从静修中惊起，急急御剑赶来相看。
望着仙树下粉雕玉琢的女童，他摸了摸下巴，“师弟，这便是你想收的徒弟吗？”
奚嵘颔首，“正是。”
“这女娃娃生得小小一只，白白嫩嫩得像个瓷器，似乎碰一下便会碎掉。”澄澜颇为担忧的望向奚嵘，“你这百年独身的剑修可否能照顾得好？”
“师弟门下皆为男子，不懂这些也是自然。不必为我思虑。”奚嵘冷淡开口，抬眼望他，“我的徒弟，乖得很。”
澄澜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想到自己那一群上房掀瓦的瓜蛋子，顿感欲哭无泪。
“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这家伙，尽管嘴巴毒了些，却是个心怀苍生之人，为人正义能力脱俗，刀子嘴豆腐心，故此大家都能忍受他的脾气同他亲近。
否则，以他的脾气，怕不是要孤苦终生。
澄澜耐着性子关心道，“你平日里不见人影，恐怕是照顾不好小孩子，不如我派名弟子带着她。”
系嵘的眉眼又冷了几度，轻启薄唇，“让那群臭小子离我的徒弟远一些。”
楚曦撑着下巴，被倾泻下的阳光晃了眼，下意识转过目光，恰好看见奚嵘身边站着名未曾见过的男子，虽生得也有几分姿色，不过在奚嵘的衬托下，浑身的气度未免显得有些俗气。
就像，烂大街的帅哥——
在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楚曦大惊。
她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