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就是他
走廊里,赵老师语气和善,“久久,聚会那晚的事儿...”她说道这儿便停住了,想我自己接着说。
“那晚,怎么?”我壮着胆子,装作若无其事。
人怕出名猪怕壮,可死猪不怕开水烫。更何况我俩本就没有什么事儿。
她显然没想到我这个当事人会这么赖皮,只得犹豫道:“那你怎么会跪...怎么会晕倒在柯嘉铭同学怀里?”
是啊,为什么会晕倒呢?还是在他怀里,这下怎么解释,我一时想不出个话来。
没想到这第一枪便打中了要害,我像个被针扎了的胖河豚一样瞬间泄了气。
在我犹豫瞬间,她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然后面色依旧和善地继续看着我,期待中带着八卦。
我被盯得寒毛乍起,一时张嘴结舌。
甚至觉得我要回复的不是校方,而是眼前这个人。
......
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几百年前刚来人间时的一处绿墙之中,上堂主母,下跪妻妾。
主母目呲欲裂,怒斥一声,“贱人!还不速速道出那淫贼姓甚名谁来!”
妾女双手伏地,青梨带雨,嘤嘤泣泣却字字珠玑,“你半分证据都拿不出来便口口声声说我趁机偷人?若不是老爷提前归期,若不是为了你那不争气的庸子,若不是你年老色衰再无所出,你又如何会这么猴急的想将我除之后快?”
主母闻言脸色一变再变,一掌劈桌角上,差点断了指甲,“一派胡言!我乃嫡出,诚儿亦是嫡长子。我又岂会为你这个贱人浪费心血?但若是血脉有污,家业奉作他人,我又有何颜面来面对老爷?面对林家的列祖列宗?”说罢,主母润了口茶,又道:“冥顽不灵,看来我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了。”
“空穴来风的事情我怎么认?”妾女惨笑一声,“你我共侍一夫,本应竭力求得合家欢欣,可是你却私心不代,处处要致我于死地。上次的千玉落梨膏?我失足落水小产?那一壶我幸避的红花...你扪心自问,就说是与不是?”
“住口,休再胡言!”主母面色一变,众人面色俱惊。继而高抬一声,“带上来。”
片刻,两名小厮便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拖了进来,然后像死狗一般扔到地上,再然后一人猫着腰,将一块玉牌呈了上去。
妾女面色一白,欲要争辩,却被打断。
“那你看看,这人,是谁?”
‘死狗’巍巍一动抬起头来,望着身旁跪着的人,一张口却只是血流不止,原来他的舌头已被割去。
妾女俯身前去一把扶住那人,急道:“春哥?春哥!春哥你怎么了?你舌头......”
主母那如修罗一般的声音扬起,厉声将其打断:“我派人前去拿他,不想他逃脱不成便为了你竟想咬舌自尽。呵呵!果真是好一对**荡妇啊。”继而森然一笑,持着玉道:“以玉为媒,私相授受,实在不知廉耻至极。”
春哥闻言闭着眼,一直死命的摇着头。而偎其一旁的妾女已是面无血色,双眼死气一片,绝望道:“既然你都这般说了,但凭发落。”
主母再扬一声:“来人,即刻将这一对狗男女拉去浸猪笼,曝尸荒野,以供豺狼之饥。”
入猪笼的最后一刻,妾女嘶声力竭,“毒妇,我定求让阎王让你世代为娼,千人骑万人踏,生不如死,再无所出。”
当天夜里,是我来人间第一次施法。
第二日,林家大公子暴毙,林家主母失心疯的消息便传遍了晋城的大街小巷,因为所有一切我都看在眼底。
颗粒无收之季却逢母亲病危,奈何各方亲眷亦是穷苦,所以春哥百般思虑之下,还是投靠了嫁作林家妾女的表妹。那妾女虽入府后被处处打压经济也不见的有多宽裕,但相比之下还算是衣食无忧。所以那块古玉佩便送与了出去,可是奈何最毒妇人心。
不想,那主母竟得到消息连夜派人趁机在半道重伤春哥并拔下他的舌头,让他有口难言,无所对证,以此拔了妾女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
说,说,说,嘴里忽然像是漏了,我望着赵老师身后昏黄的路灯心思沉沉,不由自主地蹦出心底的一句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赵老师一诧,我亦是尴尬。
虽然这话不是我本意,可现此言既出便覆水难收。
转瞬她‘扑哧’一笑,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为难你,是你这情况复杂。所以为了你......学校上边让我留意一下这事儿。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在外界不会有任何风吹草动的。”
美人儿确实智慧,跟她料想的几乎分毫不差。
我摩挲着手指,于是道:“真的没什么,只是意外而已。”
她看我的回答掺杂着敷衍之意,便又提道:“要是晕了也就罢了,可你还记得知道在你昏迷之后的事儿吗?”
我闻言愣住,一时停了思索。
听这意思是我后来还有状况?
赵老师神色有些怪异地看着我,迟疑了一下道:“你当真不记得了?”
我无辜的摇了摇头,不过看这表情就知道应该还不是什么好状况吧?
“哎。”赵老师叹了口气后,道:“你晕倒之后便抱着柯嘉铭怎么也不撒手,途中...”
她忽而目露难色,“还...还亲了他。”
果真是....
天苍苍,野茫茫,风卷雷霆响哐哐,真是只恨现在没有雷来劈死我啊,真是一世英名尽毁。
怪不得,怪不得所有人都认定这里边有事儿,还是大事儿,原来如此啊。
我的手指更是摩挲的厉害。
可是为什么没人跟我提起这茬呢?还有柯嘉铭,他是当时怎么想的?刚才他又是怎么和赵老师说的呢?
真是抓狂。
“这...这...我毫不知情,要不容我回想过后再给你答复?”心里咆哮完毕,我觉得神经细胞都快要新陈代谢绝种了,怎么还会发生这种蠢事?
而且,而且那还是我的初吻啊,也不知我是亲他哪儿了,嘴上了?还是脸上了呢?
真是越想越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