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摊牌
被美人儿唤醒的李湘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有...有鬼！都爬到我跟前了....”她带着哭腔说，“就长成那么个样子，都爬到我跟前了....”看着她张牙舞爪地比划，我直挑眉，心中更是哀凉一片。
原来这么失败，我伤心的不能自已。
潇潇偏头扑哧一声笑，看了我一眼，问，“长成什么样子？”然后指了指我，“你看是不是这样的。”
李湘犹豫着探出了头，我只沉着脸抬头盯着她。
良久，她才开口叫了一声：“久久？”那眼神中除了不可置信还有一丝惊诧，但毫无半点欣赏之情。
...
含泪再度梳妆后，已是预备铃响的时候。因为迟到要被罚值日，念此我冲出宿舍后更是疾步狂奔，所以压根儿就没留意到门口地上的水渍。
事后，李湘说我像是被发射进了教室，可我当时只觉得自己先是一个飞燕展翅，然后像是被胸口碎大石一般，胸前两处一阵压痛。
讲台上数学老师一惊，“你别急，我还想再活几年呢。”台下更是一阵哄堂大笑。我只红着脸躲到了座位上去。
听说过有扁平足的，这下倒好，自我感受了一把扁平胸的滋味。
...
中午的时候，有谣言传出。说女生宿舍闹鬼，还说早上已有人见过，那鬼披头散发，脸色惨白自昏灯下摇风漂浮而去。
教学楼外阳光灿烈，直晃得人眼花，因而还有柳絮和风所以飘得更是沸沸扬扬，那原本眼花的景象更是模糊了一层，一如那神乎其神的谣言一般。
李湘坐在一旁听着旁边人云亦云的传言一张脸憋的已是有些紫意昂然了，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虎口怒张了开，仰天长笑。
我瞥了一眼她的样子想起了一句诗：东家有好女，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前桌的女生先是闻声戳了戳眼镜，然后一脸惊吓地看着李湘，那眼神儿独特异常。我猜她一定在想，这是不是那个被吓得癔症了的人。
在谣言与阳光一色，在李湘眼泪与笑声齐飞的时候，我就像是盯着一只咽气的死物一般，冷眼地瞧着她。再笑？敢再笑？捏的你连骨灰都剩不下。
她看着我，然后打量了一下周遭诡异氛围后，终是嘴角抽了抽，归寂无然了。但回到宿舍后，李湘便不再瞻前顾后了，一个人直笑得花枝乱颤。
我心中虽有忿忿怒气却也无可发作，怪只怪自己道行尚浅，不仅不足以魅惑他人倒还最后吓人伤己，实在得不偿失。
半晌，先是潇潇回了神儿，“你怎么忽然想起化妆了？”
我一怔，只得将脸藏在琴谱后含糊其辞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
一周之后，我对于柯嘉铭仍是无计可施。并非我有心放水，而是他实在百毒不侵，且一直避我如祸。
我熬了两个熊猫眼后还是那一个结论，李昊然！那个狗男人。
这下沙——特阿拉伯要变成撒哈拉了。唉！我拉着苦瓜脸再也提不起劲儿来了。
落入世间至今，我倒也算的上是知晓百事，但对于这种红尘事，我却一直坚守贞心未敢沾染半分，所以除了偶然所见风月场所的逢场作戏外，我基本对此一无所知。而现在我一时亦是黔驴技穷，无从下手，虽也东施效颦了，但效果却很是不尽如意。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啊！
哎~眼看期中将至，却还是毫无进展。
终于，我有些憋不住了。
...
夜里，宿舍内。
“我有心上人了！”再三思索，我还是决定将这个秘密公布于众。
可她们闻声却无动于衷，只各忙各的。我以为是我说话声音太小，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更大声，更郑重地。
片刻。‘扑哧’李湘率先出声，那笑中带着一丝嘲讽。
后来用美人儿的话总结就是‘亏得我学习还行，不然他们都以为我只是个生活能够自理的残障人士而已’真没想到‘母猪也会上树了’。
见我强调了多遍，且很是郑重其事，她们终于不在挖苦和无视我了。
“谁啊？”李湘眼神泛光，戏谑道：“口味这么特别的？”继而，三人很是团结地一齐地围了上来。
我畏了畏，环视一圈讪讪道：“你们可不可以帮我追到他。”
“倒插门？”潇潇和李湘端起了身子，很是惊讶，“女追男啊？”
片刻，只有美人儿停了手中的面膜迟疑出声，“柯嘉铭？”
我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潇潇和李湘旋即也齐齐地看了过去，但马上又转头看向了我，也不说话，就直盯着，仿佛就等着我来公布正确答案。
念此举实在打脸，我是既心虚又尴尬，但也只能抿抿嘴，故作真情地微微点头。
无言，悄然。宿舍忽然陷入了这一片清冷中，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在我点头之后。
心中有些疑惑又焦急，可纵观三人都面色各异，于是我就更不敢说话了，但还是不明所以。
“你认真的？”终于，李湘先开了口，破了境，但那语气却一改之前，居然有着担忧的意味，我听得很明显。
看了一眼剩下的两人后我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三鹿喝多了？”美人儿脸色低沉道，“你忘了上次的事儿了？还是说...”
我直摆手，“非他不行。”继而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我的一生，除了生死和喜欢他，其他的都是小事！”还有飞升！我心道。
话还未说完，我便看见美人儿的脸色更沉了。虽然我知她是好心为我，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寂静，漫长的寂静，像是夜里连乌鸦都归了山后的寂静，
...
“要怎么帮你？”那声音虽小却不容忽视，似是石入潭中，乍起一阵水花。是一直在旁沉默的潇潇忽然开了口。
“潇...潇潇？”李湘惊喃出声。
不止李湘，就连我听到这句话时都愣住了。
我看见李湘对着神色平静的潇潇欲言又止，眼中的担忧又添了几分，但其中却还有着其它意味，我有些看不懂。
“既然喜欢，那就追呗。”潇潇却不曾理李湘一眼，只对我说着话，一脸平静，“你都这样讲了，那还有什么顾虑的呢？”
“她傻了，你也被传染了？”美人儿斜着头，食指敲着桌子道：“这不是喜不喜欢的事儿，而且...”她面色纠结了半天也没说出后来的话，只能末了凶我一句，“你用前列腺想一想都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对不起，我没有。”虽然我大概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那就用卵巢想！”美人儿奋力一声吼，“这不是小事儿，你以为你可以再风平浪静？”
怎么？听这话的意思，是上次聚会的后的事儿美人儿她知道些什么？但现在明显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于是便装作不懂的样子，扯开了话。
“爱情都不分性别了，怎么你还想着门当户对？迂腐！”我摇摇头后又打断了她即将要开的口，“只要我喜欢，我能想到办法摆平其他事儿的。”
其实只要柯嘉铭他爱上我便已大功告成了，怎么还会发生之后的事情呢？
美人儿呀，你实在多虑了。我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