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章：救命
百兽俱惊，我心头一凛，冰蝎的攻击已至眼前。
身影交错间，灵力连连炸响。
不过数百招，我节节败退，出手也愈发无力，而冰蝎已是稳占上风。
“你的《夜生欢》呢？”灵力碰撞间，冰蝎冷冷道。
我不说话，只是竭力抵挡着来自冰蝎的攻击。
“这不是来了！”片刻后，我腾出手掐了一个诀，只见满天红光乍升，好似火海当空。
冰蝎一怔，赶忙提气化掌，而我却在光幕之下狼狈窜出。
这哪里是《夜生欢》？只不过我的一个幻术而已。
几个呼吸之后，数里之外的冰蝎终是察觉出来，大吼一声后便再次向我追来。
我嘴角轻扬，这青丘山的地形我早已了如指掌，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将我抓住。
可是我又低估了他的实力。
半个时辰之后，冰蝎已经离我不过百米，而且道道凌厉的攻击已经向我袭来。
没想到他的驭空术这么厉害，我不得不一边逃命一边闪躲，如同一只丧家之狐。
...
眼看着我们距离越来越近，我匆忙一个转身，貌似有淡淡的金光划过眼角，可我来不及多想。
不出数步，身后忽然一声惨叫“啊～”撕心裂肺。
是红玉冰蝎！
回头间，只瞥见冰蝎胡乱的拍出了一掌，然后便痛苦地捂住了双眼，而我眼前却是青光微晃，那飞来之物已是缠在我身上，是条小青蛇。
一道极其虚弱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快走，他已经中了我的毒。”
我闻声未做细想，只步伐不减，几个呼吸后，那红玉冰蝎便已然没了踪影。
......
回到白湖，我已是筋疲力尽，而那条小青蛇更是气息萎靡地软瘫在我的臂上，想来一定是冰蝎胡乱拍的那一掌恰巧打中了它，所以我不得不再次提起精神为它疗伤。
灵力流转，我收回了手，瘫在地上，这才叹了口气。
她伤的极重，若是再耽搁一半天定是回天乏术了，而就算我现在耗费了小半真元，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且，刚才为了救我，她的毒牙已经是废了。
毒蛇没了毒牙，就如苍鹰断了脚一般，虽不影响翱翔九天，但想要行走跳跃，只怕是不能了。我为它惋惜的同时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毕竟它是为了救我。
...
直过了四十五日，那条青蛇才悠悠睁眼，但神志却还时常模糊，再小半年后才恢复了个大概。
“你是谁呀？为什么要救我呢？”我轻轻的抚着它绿意盎然的背，问道。
“我是青丘山中一条刚修炼不久的小青蛇，暂时还没有名字呢。救你只是看不惯那蝎子的恶行而已。”它轻轻地缠上我的手开口道，说话时它那双绿色的眼睛灵动异常，里面像是藏了一片绿林。
那一瞬，我恍然如梦，然后又是琐碎了几句。
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你的牙...”虽然我不知怎么开口，但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它蛇舌吞吐，嘴巴抿了抿，原本灵动的绿眸中眼神猛然暗淡但紧接着又再放光彩，如同旱久了的田忽然迎了一场瓢泼大雨，“没关系，只要你我没事，只要伤了那蝎子，就值了。”
没想到它会这么说，我闻言倒很是诧异，下意识道：“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好不好？”
蛇尾轻转，我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酥酥凉凉，异常舒服。
它轻轻点头，“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伽蓝。”我想了想又继续道：“那我也给你起个名字吧？”
“好，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它蹭着我的脖颈，乖巧道。
我左手拇指和食指不停的来回蹭着，开始思索，这是我的习惯。只要开始想东西，左手便不由自主地开始这种动作。
“灵瑶！就叫灵瑶好不好？”没多久，我便欢喜道。
它眨眨眼，“嗯。”
......
修炼的日子枯燥乏味，除了打坐之外只有极少部分时间可以出去转转，但也就是白湖和青丘山这两个地方而已，而这一坐一转便是近千年。
灵瑶很厉害，她的修炼天赋甚至连我都有些自叹不如，无论是修炼灵力还是学习法术，她都天赋异禀，过目不忘。
所以，在我修炼出第八条灵尾的时候，她已经修炼出人形了。
八百多年，我们在这儿形影不离，朝夕相处。我将我会的法术都教给了她，而她也没让我失望，全部都熟记于心并一一施展了出来。对此，我深感欣慰并引以为傲。
......
白湖石畔，日光静好。
一丝灵力波动自少女双手间中荡出，湖面顿时浪高千尺，直冲上天。
紧接着，玉手反转，汹涌磅礴的浪柱却在下一瞬垂直滚落融进白湖，不溅出一丝浪花，而湖面也仿似明镜般毫无半点波纹粼光。
“姐姐，你看我这招‘千秋玉浪’怎么样？”湖边亭亭玉立的少女转过头来，目如春水，轻笑道。
那一瞬，倾城倾国。
我轻轻拍手喊了一声，“好！”哪里是好？简直是完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的应该就是灵瑶吧！
......
月华似水，风轻如纱，我运气收回狐珠，示意今日的修炼到此结束，待我睁眼，却看见灵瑶坐在崖巅朝我招手，我扬手而上，落在她身旁。
“姐姐，可以问你个问题吗？”灵瑶先开口道。
我轻轻点头。
“九百多年了，为什么姐姐你从来没提过你的身世呢？难道你不想家吗？”灵瑶轻轻的晃着腿，望着西边道。那里是青丘山，是灵瑶的故乡。
我没想到灵瑶会忽然问我这个，我以为她会问关于法术或者修炼中的问题。
我心中一滞，难不成我要告诉她，我是因为受到母亲的牵连而被驱除族谱才迁到这儿的，且早已家破人亡了吗？
不，我不能，也不会。
我将被风吹到额前的头发捋到了耳后，道：“这儿就是姐姐的家，你就是姐姐的家人啊！”
片刻，灵瑶便转过身来盈盈一笑，然后抱住了我，我亦是缠上双臂。
相顾无言，只是我们眼中泛着同样的光彩。
这一世，只希望我们相伴到飞升，不至于两人都孤独一生便好。
“姐姐，你知道九灵湖吗？”灵瑶托着我的尾巴，似是无意道。
“知道啊，就在青丘山里，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我如实道。
灵瑶的眼睛忽而被我的狐尾映的红光璀璨，“那姐姐知道关于九灵湖的传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