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故人
那次招考，赵潇潇和江城高中的失之交臂让老师们深觉可惜，但当得知赵潇潇会在高二又再次转到江城高中，且还是学费全免的优惠政策时老师们又感到有些惊奇，这可是历来闻所未闻过的事情呀。
通知上只说是破格录取的，可至于怎么个破格法，没有人说，也就没人问了。
就这样，在高一最后的一次期末考试中，赵潇潇捧着状元郎的招牌跻身进了江城高中。虽这例破的奇怪，但还是一时传为佳话。只要是金子，迟早都是能发光的。
但另一边柯嘉铭的转校却是直至高二开学才被人发现了的，可至于去哪儿，却是无人知晓的。
一人明，一人暗。一下痛失两员猛将的嘉山中学哀叹连连，特别是想着高考创新高的老师更是如此，于是就有人朝着领导层旁敲侧击，却终是一无所获。
领导说，‘讲到底，咱们也是为了孩子们的未来嘛，既然有更好的，为什么不去呢？’
再无下文。
...
去江城高中报道的那天，柯嘉铭和赵潇潇两人约好了要结伴同行。
然而，县里的班车出了故障，晚了近两个小时。
刚出车站便有司机上来搭话，两人一边儿拒绝一边儿提着不多的行李朝着附近的公交车站走去。
“同学，上车，就差一人了。”刚拒绝完一个又搭上了另一个。
不等柯嘉铭回绝，旁边的赵潇潇便头也不回地率先开了口，“不用了，谢谢。”
蓦地，柯嘉铭却手下吃劲儿，行李被人拽住，然后自然是回了头。
拽行李的人摘掉墨镜，看着他笑，“同学，上车。”十分亲昵又无法拒绝的口气。
本想拒绝的柯嘉铭忽然愣住了，半分熟悉却不敢确定的念头陡然冲上心头。
人潮涌动间，两人就这么像是定格住一般，相互看着，一个人继续在笑。
看着公交即将进站的赵潇潇偶然回头，这才发现柯嘉铭没跟上来。再瞧，却看见了立住的两人。
本想叫一声的，但看着怔住的人，赵潇潇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柯嘉铭对面的人眉目俊朗，唇角微翘，神采飞扬的脸上却隐约带了三分痞气。
谁？赵潇潇皱了眉，这人不认识，但看他那好似与柯嘉铭熟识的样子又不好打扰。于是赵潇潇立在了原地，等着。
“上车呀。”见得柯嘉铭愣住，李昊然将头微微一偏，眼神斜飞，遥指着一辆小敞篷。
柯嘉铭看着‘熟识’的人，唇齿直打颤，到底却张嘴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走啦。”那人微微用力，柯嘉铭手中的行李便移了位。
李昊然将墨镜撑开搭在耳后，然后一手提着行李，另一手扯过了柯嘉铭肩上的书包，转身便朝着停车位走去。
柯嘉铭眼中茫然，心中却又有着难言的悸动，刚抬脚却回身看见了等着的赵潇潇。
他叫什么？柯嘉铭心中焦急，只能朝着墨镜先“诶~”了一声。
李昊然回头，柯嘉铭说，“等一下。”
本来柯嘉铭是想叫赵潇潇一块儿的，但话到嘴边却觉得这样不太好，正能犹豫着说，“那我朋友...”
李昊然看了眼不远处的女生，直接了当，“坐不下。”
柯嘉铭怔住，一张脸微烫，好在赵潇潇客气，“那你们先走，我马上就到。”说罢便提着行李朝着公交车走去。
“走吧。”李昊然喊了一声，柯嘉铭这才跟了上来。
后座上放完行李，还能坐得下两人，柯嘉铭一上副座脸色便有了些怪异。回头看，站牌处已没了赵潇潇的身影了。
李昊然没说话，只启动了车，但拧动钥匙的前一刻又俯身过来帮柯嘉铭系上了安全带。
柯嘉铭脸色更是怪异了，手脚拘束，双眼偷瞄左边却只看见了拿着钥匙的修长的手。
“我和她又不熟。”一脚油门下去，李昊然自言自语又像是解释道。
柯嘉铭偷瞄的眼神闪躲，‘哦’了一声。两人再无话。
车往哪里开？柯嘉铭不知道，现在车到哪了？柯嘉铭不知道，驾驶座上的人是谁？柯嘉铭不知道。
但他就是这么随着。
鬼使神差，不过如此。
...
车开上了环山路，沙滩海景倒影在了眼底。
“好看吗？”冷不丁的一声将柯嘉铭唬了跳。
“嗯...挺好看的。”柯嘉铭回头结结巴巴的说。
“李昊然。”
“嗯？什么？”
“我的名字，李昊然。”
“啊？“柯嘉铭差点没反应过来，“哦...柯嘉铭，我的名字。”
“嗯，我知道。”
柯嘉铭‘哦’了一声后，心里却忽然打起了鼓，他怎么知道的？我什么时候说过名字了吗？
“我...”下意识，柯嘉铭想问，但张嘴后又觉得不合适，“们去哪儿？”
李昊然笑了声，然后顿了片刻才道：“学校。”
柯嘉铭‘哦’了声，双眼便又看向窗外了。
阳光，海风，远处还有着轻轻的汽轮声，水天相接的那条线上偶尔好像有几只海鸟掠过，柯嘉铭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了，一时间竟像是做梦。
环海路上，李昊然又开了口，像是自言自语。
“上次我在这里见了一个人，只一眼，我就讨厌她。”
柯嘉铭听得没头没脑，问道：“什么？为什么？”
“没什么，就感觉吧。”
其实柯嘉铭想问说的什么意思，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还有，柯嘉铭其实还想说，大哥，你这样冷不丁的说话很吓人的。
但，既然‘初次见面’，自然是不能这么多事了。便没了话。
一近海滩，腥味便有些重了，几口喘息后柯嘉铭有些不习惯，更要命的是脑袋跟着也闷了起来。
“怎么？不舒服？”李昊然说着话，车速慢了下来。
“有点儿。”柯嘉铭也不做隐瞒，“可能味道有些习惯。”
李昊然递过来一瓶水，看了一眼脸色微白的人，“忍一下”然后一脚油门，车飞了出去。
拐进城市主道，车才又慢慢停了下来。